時間還有一會兒,艾可先回了家,打開門,屋子裡空蕩蕩,徒增悲涼……
找出房間抽屜裡的感冒藥摳出來幾粒,想喝溫水,發現沒有了,轉身飲水機裡也沒有水,艾可只能拿起杯子接了點自來水直接喝了吃藥。[重生小說網http://www.freexS.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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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在門口的鞋架上響起,艾可跑過去接起,「好的,我在家,嗯。謝謝……」
艾可放下電話,蘇霆安說來接她,也好。
坐在乾淨的地板上,就這樣呆呆地,無法哭,無法鬧洚。
對於她來說,紀典修曾是她心裡期待的全部。她骨子裡也有小女人情節,也希望紀典修能給她依賴的機會……
距離蘇霆安到這裡還有四十幾分鐘,艾可用手機定了鬧鈴半小時,和衣躺在沙發裡蜷縮著睡一會兒,只覺疲憊的眼眶都疼痛。
墓地出:
黎嬸兒先把紀寶貝抱上了車,黎叔打開車門在下面等紀爺爺和紀典修。
紀爺爺認為,埋葬在這裡的這個女人,是生了紀典修的人,給予紀典修生命,是他的半個兒媳,他該來。
紀天富不曾來過,紀爺爺也不往這裡提起,只怕紀典修心裡會過不去這個和自己父親的障礙,紀典修處處表現,多數是對紀天富的不滿,這不滿,該是從六年前紀天富剝奪了屬於他的一切那天開始。
紀爺爺問,「艾可那丫頭怎麼沒來?」
張秘書是後趕來的,這會兒正扶著爺爺走出去,紀典修在紀爺爺左側,筆挺地西裝下擺被很大的風吹動,他今天裡面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顯得整個人更加嚴肅,個子比紀爺爺高那麼多,雙手插在褲袋蹙眉說道,「爺爺,原來無法發洩的憤怒會變成失落……」
紀爺爺忽然笑了,看著地面走著,「我的孫子,也學會失落了!這是好事。」
「爺爺挖苦我。」紀典修好看地唇角牽動。
想點上一支煙,可卻礙於風大點不著,無奈將手上的一支香煙折彎扔了。
紀爺爺站住,轉身看自己一表人才的孫子,語重心長地道,「艾可那孩子,做得也沒有錯。她身邊有其他人那有什麼關係,異性朋友誰還沒有兩個。你剛認識她那會兒,那孩子不是也認識別的男人!別人對她有想法那不能歸結於是她的錯……」
爺爺說的是這個理兒,紀典修看向張秘書,一定是張秘書跟爺爺說了經過!
離開墓地,黎叔開車送一行人回去,紀典修獨自駕車離開。
在車上,才點上了一支煙,叼在唇邊吸著,眼眸凝視前方開著車,眉頭蹙起,他是太慌了嗎?他怕,怕自己在她心裡無聲無息不經過他同意的悄然離開,沒有半點交待。天知地知,他已不能沒有她。
車行在路上,日頭漸漸西下,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猜心最難。紀典修想,艾可在他心目中,一切永遠都只定格在他愛上她的那一瞬。那麼心動那麼想要摟在懷裡。她的美麗已在他心裡定格,十年,二十年,幾十年皆不會變。
都說最美的是『人生若只如初見』
那麼,她在他心中,真的永遠只如初見那般美好。
只是,他想不清楚為什麼,艾可登記註冊那天那麼不情願?那一刻的舉動,是為誰?董啟瑞……還是簡單覺得不是時候?
艾可醒來的時候,急忙按掉了吵人的鬧鈴,洗了一把臉。電話就已經響了。
擦了手掛斷,匆忙的就下樓!
蘇霆安等在樓下的車裡,見到艾可跑出來,打開門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打開車門。
艾可往車裡鑽,蘇霆安盯著她的臉蹙眉,「洗臉怎麼都不擦乾。」
「哦,睡了一覺,著急下來就忘記了。」艾可吹了吹氣,額前的劉海忽扇一下。
蘇霆安笑,關上車門。
去往醫院的路上,蘇霆安沉默了許久,雖然不想說,但再三思考還是覺得應該說,他扭頭,「艾可……」
「嗯
爹地別玩我媽咪,有情不必終老,暗香浮動恰好(6000+),?」艾可眉心微動,看向明顯有話要說的蘇霆安,看吶,蘇霆安很少皺眉的,皺眉就是有話要說,艾可瞭解他。
蘇霆安不敢正視艾可,開著車說道,「董啟瑞對你,很好。」
「……」
艾可無言以對,這是什麼意思?
「他很少對女孩子好,如果他對你好,我希望你不要拒絕。」蘇霆安眉頭蹙起更深。
艾可不懂了,「霆安,他對我好是什麼意思?就我們兩個,你說的清楚點行麼……」
艾可擔心是心裡隱隱不安的猜測,還有紀典修生氣的時候說的話。
是她太遲鈍嗎?不,董啟瑞絕對沒有表示過什麼。
蘇霆安想了想,「我並不是讓你跟董啟瑞怎麼樣!他有一點喜歡你,但是我不確定,以我跟他這麼多年的交情,知道他的一切過去,所以我不方便問他,也要裝作不知道。我是說如果……如果他表明了什麼,請慎重考慮著說話,千萬不要傷害他……」
「……」
艾可被蘇霆安說的心裡漸漸不安。
說來董啟瑞的確奇怪,可是哪裡奇怪,艾可一時之間還真是說不清楚,一直,董啟瑞和她的接觸,都只是舅母的案子,其餘的沒什麼。
蘇霆安瞭解董啟瑞不會重拾對女孩子的信心,但偏偏遇到的對象不行,是艾可,是一個有了完整愛情的女孩子。艾可不是可以拯救董啟瑞的那個人,這事棘手。
路上去了董啟瑞的事務所,艾可聽了紀典修和蘇霆安的話,不得不心裡有了芥蒂,語言和肢體上,不經意對董啟瑞有些小疏離。
從董啟瑞那裡離開去醫院,艾可單手拄在車窗邊上看著外面高速上這個壯觀的高架橋,心裡感慨萬分:有一種相遇非常痛苦,有些人注定無法在一起,那麼,為什麼要讓他們相遇?他們也好,那些不認識的這樣的人也好。轉念一想,也許生活就是如此折磨人,有的人經得住折磨亦或是老天眷顧,存活了,得到了。有些人經不得折磨不被眷顧,跌倒了,逝去了。
伸出手指撫摸著無形的車窗外空氣,突然那麼懷念一個人,老手機裡存著他發來的短信,每每看一次,都會哭。是真的懷念,勒東昊,永遠是她青春時那麼重要的一個人。此刻這突生的懷念,猶如最艱難時刻懷念逝去的親人爸媽一樣。
若是可以,她不希望失去任何人,希望,他們都在——
到了廖芝家裡的時候,艾可是隨著醫院的人一起下車,她戴著口罩,也戴著護士帽,廖芝根本認不出她。
剛好有些感冒,說話的聲音也不對。
「大概……要多長時間?」廖芝跟在後面一起上樓,問道。
艾可回頭,不敢看廖芝的眼睛,「可能要三十幾分鐘。」
廖芝沒有說話,繼續往上走……
「哪一間是患者的房間?」另一個跟艾可一起的醫院護士問。
廖芝深呼吸,然後推開.房間的門,裡面只有簡單的一張床,床邊是一個小椅子,艾可看到這樣面目蠟黃的舅舅,酸酸的心,眼睛直浮起霧水……
在廖芝的監看下,護士在為病人做著不知道有用還是沒有用的按摩,艾可總是看著一動不動的舅舅失神,身邊的醫院護士也認識艾可了,聽說了這個家庭的複雜狀況,總是用手肘撞一下艾可提醒她注意點不要走神被看出來。
廖芝一直在旁邊看著,艾可和那個護士根本沒辦法給舅舅吃藥。
舅舅一直活著,是因為這個殘疾程度不至於要了人的生命。
可是……
醫生說過,病人這麼幾年一直遲遲未醒來,怕是藥的問題,站在私人的角度提醒艾可,而不是站在醫院醫生的角度說,也許廖芝沒有給病人用藥,或是用了少量。
艾可想也許是這樣的,舅母不願意讓舅舅醒來,一定會想辦法。
她也要想辦法,讓舅母不要這樣盯著,否則怎麼給舅舅吃藥?
這種情況,在車上已經預料到了,所以按照原來部署的,另一個護士在兩分鐘後走向門口,問廖芝,「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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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可來過一次廖芝家裡,知道洗手間在樓下。
「哦,跟我來。」
廖芝看了一眼在裡面給老公按摩的護士,也就是艾可,無所顧忌地帶著另一個女護士去了樓下的洗手間。
趁著這個時間,艾可拿出口袋裡塑封袋子裡的幾粒藥,打開上來時她和那個護士拿來的礦泉水,費力地往舅舅嘴裡塞著藥,然後用水餵下去。
舅舅知覺不是很靈敏,吃藥比較不容易,艾可緊張地額頭冒了一層冷汗,樓下傳來廖芝說話地聲音,聲音越來越近。
好不容易藥全部餵進去了,艾可才擰上礦泉水蓋子站在那深呼吸……
醫生可以確定舅舅沒有連續服用這些藥,而且這藥即使吃多了一兩粒也不會出現問題。
廖芝上來後,看了一眼手錶,「快要到時間了。」
「我們很快就好了。」艾可每一下按摩,都非常用心,因為這是親舅舅。
廖芝瞥向自己老公被子的邊緣有些濕,又看向床頭的礦泉水,若有所思……
離開時,廖芝送她們到了門口,站在門口說道,「我明天會去醫院問一問,這種按摩是不是有這個必要?真的能讓我老公好起來嗎?我們也是不太富裕的家庭,負擔不起這麼多項治療……」
廖芝說這話,是看向戴著口罩的艾可。
艾可的手指攥在一起,憤憤地看著廖芝,終究是什麼也不能說。
上了車,電話響起,艾可拿起來看,這已經是第三個他打來的電話……
「喂……」艾可的聲音輕的讓人擔心,心裡那麼多負累,卻在接起他電話的時候總是抑制不住喉嚨哽咽的疼起來。
「我這邊有一個飯局,大概七點左右結束,等我電話。」他語氣同樣不重。
艾可是理智的,彼此該給彼此一個台階下,總是這麼僵著倒是給了小人機會。
「好……」
艾可放下電話,突然想起好餓,說什麼都要請這個幫了自己的護士去吃飯。
簡單地吃完飯,就都乖乖地準備走了,欣欣給艾可發短消息,問艾可怎麼還沒到?
艾可坐在出粗車上納悶,她去幹什麼?
而後想起來欣欣今天生日,垂著頭,糟糕了……生日禮物都沒有準備給她。
艾可不知道該買什麼,這麼急能買什麼,經過蛋糕店,買了一個大蛋糕,也許會和人撞上,不過兩個蛋糕那就吃兩個好了。
到了欣欣和楊月住的家裡,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大桌子上擺的滿滿的,就只是幾個要好的朋友,楊月的媽媽也在,很熱情地招呼艾可。
艾可和楊月早就認識,以前也經常去楊月家借住,和楊媽媽的關係不錯。
還有幾個比她們幾個年紀小幾歲的,是勒東昊西餐廳的員工……
桌子上擺著幾瓶酒,有紅酒和白酒,也有灌裝的啤酒。
蛋糕切也切了,菜該吃的也吃了,酒該喝的也喝的差不多了。艾可不想掃興,心情不好也想喝一點酒,畢竟酒量不行,頭有些暈暈的。
楊月和欣欣帶著艾可坐在公寓的露台上,吹著夜晚的小風,無比舒服……
頭靠著彼此的肩膀,欣欣還在抱著一罐啤酒。
「月月好事將近了。」欣欣嘀咕。
艾可嚇了一跳,「什麼!」
要不要來的這麼突然啊!聽上去真的很像一句玩笑話好不好!
楊月幸福地靠著艾可的肩膀看著天空笑,「緣分來了,真是令我措手不及!不過……還沒收拾的他完全聽話老實,我是不會嫁的!」
欣欣也笑,「你還要把人收拾成什麼樣子啊?」
艾可為月月開心,「我還沒見過呢,什麼時候見一見啊。」
楊月摟住艾可的肩膀,「安心啦,擔心我是不是?一個正經的普通的公司高層,但絕對不是涉及到股份什麼的,自然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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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家紀美男,但也不錯。對我很好。」
艾可那點小心思都被識破了,是啊,這麼多年過來了,楊月這麼多年都一直沒有找男朋友,現在到了該找該考慮的時候了,最好就要一次看清認準,人的一輩子聽上去好像很長,可是細想,真的沒有多少個十年二十年值得浪費白走。
楊月看人其實也挺準的,一直都是……
這她就放心了。
「那還差什麼,要不就結了吧。」艾可建議。
婚裡婚外,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但其實還是不一樣的。曖昧的關係是無法永恆的,艾可不知道男人們的心裡是怎樣想的,但每一個抱著跟他結婚目的曖昧的女人,都是希望,這份愛,能是建立在責任之上,所以,楊月這種女生,曖昧的目的絕對是結婚。
「我不喜歡他媽媽,他媽媽眼很高,嫌棄我家庭太普通,配不上他兒子。可是他兒子被我吃的死死的。」楊月幸災樂禍地笑。
欣欣接話,「月月和那個男人已經談婚論嫁了,只是礙於要不要跟公婆住的問題。」
「這個……」
艾可不想發表意見,孝敬老人是應該的,換位思考,若是自己有個弟弟,也希望弟媳可以照顧好雙親,但是那種個別的少數的刻薄公婆也存在著。
楊月突然笑起來,看著欣欣和楊月,「我知道了!古人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麼!那我就『挾老公以安公婆』明天我就跟他去說,我堅決不跟他父母同住,否則就不結婚!如果他能搞定,我就同意結婚!」
「……」艾可無奈地笑了笑。楊月鬼點子最多。
但這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有許多人,挾老公根本挾不住。
艾可頭喝的暈暈的,她還沒有像是欣欣和楊月那麼好幾種摻著喝,只是喝了兩罐啤酒而已,就這幅眼睛發燙的樣子了。
「欣欣最近怎麼樣?」艾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心她。欣欣個性倔強,脾氣上來了,誰怎麼勸都沒有用。
誰也不跟誰說自殺那次,艾可想起還心驚。
楊月她們倆在一起時間最長,楊月說話也不避諱,「她又和那個方勁在一起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哦……」
「方勁……」
艾可驚醒。
「抱著什麼目的在一起。」艾可看著天空說了一句,而後轉頭看向神色黯淡的欣欣,「欣欣……我們都不小了,別虛度自己的日子,也別給親近的人也好陌生的人也好,傷害自己的機會行嗎。」
艾可眼睛有些濕潤,她最擔心的,就是欣欣。
欣欣捏著啤酒罐,五根手指覆在眼睛上,她的眼睛紅了,「我知道他不好,更沒說過會娶我,我就是離不開他。也總是患得患失的……我也知道再耽誤下去我就老了沒人要了。」
艾可無語,感情的事情看來放在誰的身上都是無法理智對待的。
那麼難。
方勁這個人不透明,他自己從不提起他的家人父母甚至在哪裡長大,紀典修知道,但艾可沒問過,也沒聽紀典修提起過,唯一感覺到的,就是方勁的家庭也非常不錯!
而方勁,屬於典型的花花公子。
這樣下去,苦的一定是欣欣,艾可記得有一句話說『有情不必終老,暗香浮動恰好』
可是,有沒有請到頭來都不知道,更可況這暗香再也不浮動那日,有一個先失了心的人,最終身心會俱死的。
從欣欣家離開時,是紀典修的車已經到了欣欣家樓下,此時典點在紀典修的車上下來,見到自己哥哥和艾可的表情不對勁兒,也沒多問,先上了樓去,雷斯特的事情太多,讓她來晚了一步。
「他們好像有問題啊,我最近太忙了都不知道。」典點上來,摳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問欣欣和楊月。
楊月皺眉,「可能是那個添添攪合的吧,好想去揍她一頓!鼻子至少要打歪!」
「添添?那個討厭的棉花糖又幹什麼了!」典點最討厭她!
「……」
車上,艾可很安靜,她感覺到紀典修也喝酒了,飯局嘛,避免不了會喝。
沉默良久,這不該是她們之間應有的氛圍,紀典修攥住她的手開口,「是要調查,是要打官司,還是要怎麼做,都由我來安排。不要假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