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典修突然感覺哪裡不對,五官上的笑容瞬時僵硬,他蹙眉看著艾可,她突然哭了,他可以理解成她太高興了?還是……她心裡生出了什麼別的想法?她的不對勁,紀典修這會兒方才看的一清二楚。[重生小說網http://www.freexS.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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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登記。」紀典修哽了一下,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讓她上車。
艾可退縮,是真的退縮了,眼睛潮濕的紅著,眼淚告訴她,不能去。心卻是揪著的那樣渴望著跟他去。
民政局,在確定她那麼愛他的時刻,就想過要去……
艾可的手腕被他捏的疼了,本來她就很瘦,紀典修大力道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骨,她再用力想從他手中拉扯出自己手腕,真的容易就斷了洇。
「紀典修……不要這樣……」艾可苦苦哀求,抬起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陰沉的側臉。
紀典修並未放開,他用力將她扯進懷裡,艾可的額頭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捂著額頭哭泣的更加嚴重!
紀典修那麼憤怒!攥著她的一隻手腕,此刻另一手亦是攥住她的另一隻手腕,將她的小臉抬至他的眼前,薄唇在她哭濕的眼睛前一張一合,「怎麼了!你該告訴我怎麼了!因為什麼不想去!你的舉動告訴我你在拒絕!!跟我註冊……委屈你?惹」
「沒有……」
艾可搖頭,咬著嘴唇,眼睛已經看不清紀典修的五官,「沒有委屈……」
「那不然呢?」
紀典修將她拉近自己的身體,「是因為什麼?你愛我!為什麼給了我無限喜悅後這樣準備拋棄我?艾可……你是想讓我死麼?」
她的哭聲,說明他敏感的猜疑是對的,她反悔了,她後悔了,她不要去跟他註冊了。
那麼,是因為什麼,還在乎他欺騙她跟了杜馨桐訂婚,亦或是她的身邊有了別人,沒有啊,明明沒有,他的女人最乖了最懂事了,他看人不會錯,亦或是,勒東昊還住在她的心中?
他搞不清楚狀況,他不擅長猜忌女人心,這比生意場難搞的多。
「哭什麼?你哭什麼?我要帶你去註冊,你在哭什麼?如果是我哪裡讓你感到委屈,你說出來,我改……艾可,我一定改……好麼?」
紀典修被她逼的眼圈紅了,她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所以他知道,她是認真的。
他好看地眉心緊緊地皺著,潔白地牙齒緊咬,薄唇微張,他感受到了夢在瞬間崩塌……
艾可哭的不停歇,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一隻手從他的手中抽不出來,另一隻手捂著疼痛的眼眶,她多想紀典修是個薄情的男人,可以不搭理她,只以GU為主,可是心裡真的是這樣希望的嗎?艾可知道自己不是這樣想的。
就是因為紀典修的心中她要比GU重要的多,所以,她這樣為難,不希望用自己束縛住他,不希望他被她所牽絆,也不希望他因為她而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添添找她到現在,不過三十幾分鐘,絲毫沒有給她想出辦法的機會,她腦子裡亂作一團,想要靜靜思考,想讓事情兩全其美,這世上除了絕症,不一定再有讓人解決不了的事情了,只是,騰添添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因為紀典修對她這份真摯的愛,她願意捨棄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不捨得,也要斷了……
就是因為她愛他到了最深最深無法比擬的地步,所以縱使心碎成了一片一片,也要在他轉身後一片一片獨自撿起……
艾可從前不樂觀,但經歷的太多,傷痕已經密密麻麻的今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承受著痛苦,始終相信,有緣的人終究不會走錯了路,總會有交集會相遇會在一起。
風吹著艾可的髮絲,遮住了她的臉龐,她低下頭,哭泣著,「紀典修,我想……我沒那麼愛你……」
「什麼。」
紀典修眼神全是傷。
「我說,我可能沒那麼愛你……還不到可以跟你註冊的地步。我的心……在逐漸變化。我的青春全部都耗盡了。我想要穩穩的過每一天。你對我來說那麼遙不可及,你永遠做不到我要的和藹可親!你說我膽小也好說我傻瓜也好,我……就是不想跟你註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再給我時間,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
艾可手指彎曲著揪住心口的衣服,感受到他的眸光,她不敢抬頭,轉頭看向路邊,遠處的GU,是他的心血,是他從初中時就像要拿下來的所有!
他不會娶添添的,她知道,所以再給彼此一點時間,她們需要這些時間來讓一切風暴平靜下來……
紀典修看她越哭越凶,越覺得這疼痛來的不可思議,來的更是讓他措手不及。他還不夠和藹可親嗎?同事們都跟他在打招呼了,他也在跟同事打招呼了,哪裡還不和藹可親了?
不願放手,所以越捏住越用力,眼圈紅的淚水要出來了,紀典修從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脆弱。
她掙扎什麼?為誰在對他給予的承諾掙扎?傷的他心上很痛很痛——
他堅定自己,她掙脫不開,氣氛,從未有過的不融洽!
他手指此刻在用力,哪怕捏斷了她的手腕他也不能放開,一行冰涼的淚水從他高挺的鼻樑滑下,落在他的薄唇上,紀典修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愛上你這樣思想簡單又情緒複雜的女人,是人生中第一次,一輩子我也只奢求這一次。那麼真的對你牽腸掛肚。從來只想把你放在手心裡呵護著寵著,曾經你因為某個人,左牽右掛,我壓抑著情緒。我由著你由著他,我相信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們不會怎樣。我算計到了一切,卻沒算計到在今天你讓我如此放低姿態祈求你。艾可,我要的不多,只有你,僅此而已!」
紀典修手指抵著自己的心臟位置,「從沒人能讓我掉眼淚!我認為那不是男人該有的舉動!艾可……今天整個上午,我的心裡燃起了快樂的小火苗。可是,你一句話,在我心裡下起了傾盆大雨,烏雲密佈散不去。艾可……這樣傷害我你快樂嗎!」
如果快樂,他認了!
怎麼會快樂,如何能快樂,愛他,心中的他,那種依賴,當成全部生命來依賴的感覺是任何人也給予不了的,不曾體會過的,腐心蝕骨的。
艾可轉身,髮絲下遮擋住的是難以呼吸微張的小嘴,淚水傾灑的臉頰。
感受到她的指尖從他手中拿出,紀典修上前一步,艱難地啟動薄唇,他心裡想挽留想祈求想說不要走,想說請給他一個愛她的出口,怎樣才能達到她的要求去愛她,那麼卑微的心理,說出的話卻是絕情的,「艾可,如果離開……我會讓你一生見不到兒子女兒!說得出……一定做得到……」
紀典修太瞭解她,所以牽制她,也是因為太不瞭解她,所以也只能牽制她。
她在乎兒子,在乎女兒。
「你說什麼?」艾可轉過頭,吸了吸鼻子望著他,「你在說什麼呢?」
紀典修不語。
艾可很想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是想逼死人嗎,為什麼要這樣,她歪著頭試圖看清他俊美的臉,「不要威脅我,求你……不要這樣威脅我……」
紀典修受不了她這樣,說過不再讓她哭,後悔無路可走這樣威脅她!
上前兩步,她退後兩步,他邁開大步走過去將她摟緊在懷裡,「艾可,別任性。感受一次我對你的用心良苦,你說過,還要跟我去瑞士田間看花開花落。我們都說過,不管怎樣,底線都是不說不開……跟我去註冊,讓我們以後都不再是一個人。」
紀典修想,是不是話重了,所以把她嚇哭了,他急忙擠出苦澀無比的笑,手指一下下梳理著她的髮絲,唇在她的後頸處說道,「我不是存心威脅你,是害怕你走。你說你誘惑了我,卻在我為你著迷的時候藏起來,你知道後果嗎?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會哭泣,我呢?我是一個大人,我不能哭泣?你不怕我會瘋掉嗎。別讓我以為你對我的愛反反覆覆,我愛你,你在我心裡骨血裡,所以我拿我們的一生當做.愛你的承諾。別讓我認為你給我的甜美不似糖如蜜,而是要我性命的毒藥。」
中午的陽光下,在遠離GU大樓的路旁車邊,紀典修動情又哀憐地吻住她的唇,她的唇不動,卻在顫抖,是一種恐慌,她那麼脆弱,如同暴風雨中飄零的枝葉,她的唇,在他唇的覆蓋下,是一種疲憊的美麗,甘甜中是只有他能嘗到的苦澀。
艾可手指爬上他的腰際,癡癡地全是水光地眼睛望著遠處的一顆風景樹,被修飾的那麼美麗。就讓她為了這個可憐的男人和自己自私一回吧!她不知道剛剛腦海中一閃而逝的辦法是否可行,不知道後果如何,只想,不要這樣痛苦,只想,不辜負他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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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艾可心一柔,為他溫柔,她想求老天保佑,讓一切在安靜中偷偷的相安無事,若是能順利安好,她便再無所求。
紀典修不想再拖延註冊這件事,不管怎樣,註冊後她是他的,名正言順是他的女人。
雖然,紀典修不懂,她如何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產生不想跟他註冊的想法,若是勒東昊還在,那麼,他也許會多心會憤怒,可是,勒東昊明明不在了。
艾可坐在車上沒有說話,手裡握著戶口簿和身份證,她也不知道會用到什麼,但這兩樣應該是必須的。
艾可心裡很亂,還是屢不清自己在看到他傷心時那一剎那的大膽想法。
紀典修在吸煙,心不在焉地開著車。
艾可嗓子呼吸道煙味有些不舒服,每每紀典修都會注意,這次,許是心裡太亂忘記了,艾可有些押著嗓子開口,「紀典修……」
「嗯。」紀典修應。
艾可看了看他的臉色,語氣無力,「我們登記後,不要告訴任何人行嗎?等到一切都穩定了,我們在告訴別人。」
艾可想,這樣暫時瞞住,權宜之計,添添她們便不知道紀典修和她已經合法,那些目的不純的人,便無法在找麻煩!這是她這顆笨腦袋,唯一想到的辦法。
打死,她都不可能主動要求紀典修放棄GU選擇跟她光明正大,暫時隱瞞,她不覺得委屈,一點都不。也許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但願吧。
不管怎麼樣,誰覬覦紀典修,必須過了她這個妻子這關。
「可是婚禮——」紀典修欲言又止,不想逼她,可是他迫切她們的婚禮會是多美。
他的新娘,最美。
紀典修轉而看到艾可的神色,只能蹙眉點頭,「聽你的。」
民政局的一樓,艾可和紀典修對登記註冊的事情太生疏,這天很多人,她們到的時候中午剛過,所以積攢了許多等待註冊的情侶們。
填寫了表格把戶口薄和身份證遞交上去後,排號,等待著喊他們的名字。
紀典修沒有找人,沒有插隊的意思。
艾可和他坐在那等,一個大大的液晶屏幕上播放著性.愛知識,有圖像,也講解的非常仔細。程度只比三.級片隱婚那麼一點。艾可不禁臉紅不去看不去聽。
當念道『艾可』『紀典修』的名字時,艾可嚇得攥住紀典修的手。
去二樓交了費用,換了衣服照了照片,一切那麼普通,像是每一對來註冊的普通情侶一樣,艾可花錢化了淡淡的妝,怕是結婚證上的照片會不好看,她很小心。
一步步下來,心情是激動的,畢竟,她從此是他的妻子了。
從民政局出來,花了幾十元,每人得到了一本紅色印著燙金字體的結婚證。
誰也沒有說話,彼此微笑。
上了紀典修的車,沒有回去公司,一處大廣場的青草地上,艾可和紀典修並肩走著,艾可說想要呼吸一下清新空氣,點名來了這裡,喜歡青天白日看著白鴿自由的飛翔在天際。
紀典修這樣逆著光看她,經過她的反常,他心裡隱隱約約痛著,他怕,只怕他的全心全意會被辜負,在她面前,他絲毫看不到自己的獨特和閃耀,他只覺得,他們是相反的,她在他心中,才是獨特閃耀,他怕,只怕她的心,已經不再對他溫熱如同往昔。
艾可手裡捏著結婚證不好好走路,也許臉上有些憂愁,但心底的酸楚摻雜著無盡的喜悅才讓她這樣,她走在草地和人行路的邊緣上,踩著窄窄的水泥磚,身體一晃一晃要掉下去一樣的晃著走。紀典修怕她掉下來,其實水泥磚才多高,可他就是擔心,眸光一直追隨著她。
艾可走向一群在小嘴啄著地上東西的白鴿那邊,仰頭望天,雙手張開讓自己平衡,鮮紅的結婚證在陽光下那麼美麗,讓她看著也笑的如花一般,白鴿突然起飛,艾可一個站不穩,紀典修接住,雙手握住她的腰,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卻只說了三個字,「小心點。」
他,其實很想,抱起她,原地轉上無數個圈,圈住一切幸福不再走,讓她雀躍的心情在他懷中飛翔。
艾可看著他高挺地鼻樑,他其實是個很惹人愛的男人,艾可情不自禁伸出指尖,在他的鼻樑上輕輕滑過,紀典修一僵,抬起深邃地眼眸望見她在他眼前低垂的眼睫毛,忽閃忽閃輕輕的。
她轉身,他攥住她的手,「別動。」
「啊。」艾可低聲附和,站住沒動。
紀典修輕輕轉過她的身體,艾可不敢動,她看到,他的手伸進他的褲袋裡,掏出一條並沒有打著包裝的項鏈,普通鉑金的,他知道,她說過不要給她和她不般配的貴重東西,那是在給她壓力,他的真心就是最貴重最寶貴的了。
艾可手指摸著在他動作下垂在鎖骨下方正中間的項鏈,普通的細細的項鏈,在陽光下隱隱約約才可以見到,有一個吊墜,並不是大的,而是只有趴在她脖頸前才可以看到一個實心的小心,那麼小那麼小,小到幾乎看不到。很精緻,很簡單,很配她這種纖細的女生戴。
她手指捏著那個幾乎看不見的小心,放在唇邊,閉上眼親了親,熱淚在眼眶中。
這個男人的好,她知道。
艾可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幸運的,那麼多苦痛又怎麼呢,她並不是一無所有,黑暗中,她其實可以探尋到一雙能給她溫暖的手。
紀典修單臂攬住她在懷中,他高大的身體站在她身後,低頭,將額頭抵在她的後頸上,「我,想抱你。」
艾可意外,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孩子的語氣,「我沒說不讓啊,也不要錢。」
「要錢我也給。」紀典修將她轉過來,在她唇上淺啄,打橫抱起她,艾可在他堅實溫暖的懷中張開雙臂,閉上眼,呼吸著『丈夫』的味道。
「啊——」
艾可尖叫,被他轉暈了。
紀典修抱著她在原地轉圈,圈住她的快樂,傾聽她的快樂,他必須知道,他一定是愛她更多的那一個,因為,他此刻,患得患失。
艾可手中的結婚證掉落在草坪上,喊道,「我的結婚證!跑了……」
紀典修看到,抱著她跌倒在草坪裡,讓她摔在了他的身體上面,艾可去拿過草地上的結婚證,驀地心裡一痛,「紀典修,它怎麼突然就在我手中跑了呢?」
她怕,至今難安。
原來,他們彼此心中竟都是如此。
太愛的人,所以過分的在乎一些人一些事,無情的人,才總疏忽不關心一些人一些事。
「只是風而已。」紀典修伸出一條手臂,讓她枕在上面。
「不會有人來趕我們走吧。」艾可看到是躺在草坪上,雖然沒破壞,可是被壓了呀。
可是,真的好想在草坪上躺一會兒。
「沒事,來人我去道歉。」紀典修表示他承擔。
艾可舉著兩本結婚證,幸福地微笑,牽著紀典修的手望著天空,「媽,爸,這是我合法的老公。我們有兩個可愛的孩子,請一定要保佑,保佑我們一直幸福。幸福給那些看我笑話的人看,幸福給那些關心我的人看,幸福給你們和我們看。」
「媽,爸,我會對她好,我會對孩子好,請不必擔心,無論生老病死,她的苦難是我的苦難,她的病痛是我的病痛,她是我,初次的,最純淨的摯愛。請你們在天之靈,為我守護著……」
紀典修笑的無比青澀,望著天空,他從未想過,當年房間裡的一晌貪歡,竟換了如今的一世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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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知怎麼了,邊寫邊哭,好像我是那個淚點最低的人一樣。今天沒有寫別人的戲份,不想破壞這份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