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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姐姐,無不偷,你們還活著嗎?
坐在意銘軒的雅間裡,雪醫女側頭看了眼窗外街上行走來往的人群,像往常一樣的熱鬧,這個月城,永遠都是這麼的繁華,這麼的富貴,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它似乎永遠安然存在,不受絲毫的變化。
想當年,他們梅家所在的那一帶也是這樣的繁華熱鬧,可是呢,一朝富貴成浮雲,一夜榮華成夢魘。不過短短的時間內,鼎盛的一大家族就這樣在人世間灰飛煙滅了,而她所珍視的家人也全部都離她遠去,自己也遭遇了可怕的變故,那沉重的陰影。
這麼多年了,尤其是在雲賴都死去以後,本以為自己要一世孤獨,不會再遭受那樣的撕心裂肺的痛,沒想到,今天又碰到了一次。
或許,那麼早地把姐姐救醒實在是個錯誤。而且,還把無不偷給牽連了進去。
想到這裡,雪醫女的眼眸濕潤,不一會兒,兩行清淚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落到了杯中的酒裡,氤氳出淒涼的波紋來。
「小姐,你怎麼了?」綠柳見雪醫女哭得這樣厲害,擔憂地叫出了聲來,心中十分不解,這個梅小姐與小姐究竟是什麼關係,除了谷主之外,還從來沒有見小姐為哪個人的死去這樣傷心難過過?難道,是為了無不偷?
一想起無不偷,就是平日裡快樂活潑的綠柳,也不禁面上流露出了悲傷的表情,雖然說這個無不偷看起來吊兒郎當沒什麼樣子,但是骨子裡倒還真的是個仗義正直的好人,而且為人也挺有趣,不無聊。
最關鍵的是,他們好歹也是相識了很多年的人,如今知道他死去,心裡難免不是滋味。
綠柳突然有些後悔,早知會這樣,她過去就該對無不偷好一些。
雪醫女歎了口氣,她微抬眸看了眼坐在對面的綠柳,見她也是一副悲傷的面容,心中又勾起許多情緒來,她知道,綠柳這丫頭定是在為無不偷而傷心呢。
這時,她又回想起了白皓楓。那個自以為是,冷酷無情的男人,雖然早就知道他是如何的人,但是,今天,她才算是徹底領教了,而且,對他再無好感,甚至連平日裡的淡然都做不到了。剛才她雖然離開了,沒有再對他動手,但是心底裡卻打定了主意要殺他。
「小姐,無不偷,真的死掉了嗎?」綠柳探詢的聲音不高,但可以聽出她話語裡的期待和不相信。雪醫女看著綠柳,從她的眸中看出了請求,好像是希望她說出否定的答案。
然而——
「你也該有聽到回來的人說的話了,那個懸崖十分陡峭險峻,他們想要下去尋人都不敢太過深入。可知他們那樣掉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可是無不偷那樣的人最惜命了,而且總是機靈得不行,小姐你相信他真的那麼容易就會因為掉下懸崖而死掉嗎?」綠柳似乎還是不能相信,哪怕一絲可能的希望也不願放棄,彷彿那希望成立,她就可以認定無不偷還活著。
雪醫女望了她一眼,而後低垂下眉眼,一笑:「呵呵,我也希望是如此。但是,我們可以任性地抱著樂觀的想法這樣希望和相信下去嗎?」
綠柳一怔,呆呆地看著她,微動了動嘴唇,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索性就閉上了嘴,眼眶中慢慢地蓄滿了淚水,緊接著,就簌簌地掉了下來,忙拿手背擦拭,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無不偷死掉了?」這個時候,雅間的房門轟然被一個人踢開,就見韓雨晴一手拿著皮鞭,一身火辣紅衣裙在身,衝進來雙手按著桌子就盯著雪醫女的臉開門見山:「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雙明燦的大眼睛就那樣直直地盯著雪醫女,表情非常的認真。
「三小姐!」身後還有一個小丫頭緊緊跟了進來,一身勁裝,手上還有模有樣地拿著把佩劍,倒是江湖女子的裝扮,看著雖機靈,卻仍舊顯得稚嫩了許多。
看來這是韓雨晴的貼身丫鬟,多少應該跟著自家主子混了幾趟江湖了。
「玉翠,你閉嘴!」韓雨晴回頭瞪了那丫鬟一眼,而後就趕緊噤聲,一句也不敢再說,只乖乖地站在了一邊不說話。
見玉翠不說話了,韓雨晴才又回過了頭來,繼續問雪醫女,這次口氣有些不善了:「你啞巴了,我問你呢!」
然而,就在看到雪醫女那濕潤的眼睛後,韓雨晴整個人一愣。慢慢地,她的身體收了一些,安靜了好一會兒,口氣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他,真的死掉了?」
這回,韓雨晴眼中面上的潑辣勁全都沒了,雪醫女竟意外地發現,眼前這個風風火火的女子竟然流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收回了目光,雪醫女點了點頭:「嗯。」
「怎麼可能?」韓雨晴的瞳孔放大了,似乎是受不了這個突然的消息,她愣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雙唇用力地抿在一起,握緊了手中的皮鞭,眼中轉而流露出了憤怒和不相信的情緒:「你在騙我!那個傢伙那麼狡猾那麼可惡,怎麼可能會死呢!一定是你怕他被我殺死,所以故意這樣嚇我的!」
「你在胡說什麼呀,我們小姐從來不騙人的!」一聽這話,綠柳不高興了,一拍桌站了起來,指著韓雨晴地鼻子就又哭又喊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無公子那樣身手了得的人怎麼會被你殺死?好端端地,我們小姐為什麼要咒他死呢,我們也不想他死啊!」
這話一出,韓雨晴整個人就像打了個冷戰似的,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玉翠見自己小姐被一個小丫鬟這樣大聲教訓,出於護主之心,也很不高興了:「你不想活了嗎?居然敢對我們小姐這樣放肆地講話,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呀!沒規矩!還有啊,你又知道什麼啊,我家小姐為了找那個該死的無不偷在這裡苦等了快兩個月了!你現在告訴我們無不偷死了,叫人怎麼相信?」
綠柳怎是輕易被人嚇退的人,瞪了玉翠一眼:「那是你們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還有,這裡是我們的雅間,你們這樣闖進來我們沒跟你們計較已經算很好了。如果沒什麼事,你們就快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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