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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沒有……才怪!
林洛暗自歎了口氣,雖然靈夢掩飾得很好,可是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林洛還是在她眼眸中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一抹絕望和悲傷。
這種眼神林洛並不是沒有見到過,或者可以說他見過很多……曾經,當御阪美琴想拯救御阪妹妹們卻無力拯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當遠阪凜憶起逝去的父母時,也露出過這樣的眼神,當阿爾托莉雅面對莉莉的圓桌騎士團時,還是帶著這樣的眼神,當仲村由理述說著自己那三個弟妹被強盜殺掉的經過時,依然有著這樣的眼神。
那種眼神代表著怎樣的含義,他比任何人都要瞭解,在那樣的眼神之下,心底藏著的到底是怎樣的吶喊和慟哭,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一瞬間,林洛就明白了,在靈夢沒心沒肺的面具之下,到底藏著怎樣一個悲傷的靈魂,在靈夢「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下,到底是何等思念著那個人,即便知道那注定只是一個奢望,肯定也消著想要再見一面……先代巫女!
來到走廊上盤膝坐下,林洛緩緩的閉上眼睛,他彷彿能夠看到,在這間小小的神社裡,一個巫女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一邊散步一邊歡笑的幸福,然後還是在這間神社裡,小女孩孤單的坐在走廊上,望著對面的石階,一邊流著淚一邊等待著那個已經注定不可能歸來的巫女,那份淒涼與孤獨。
睜開眼睛≒洛的臉上充滿苦笑,但在那苦笑中卻有著一絲欣慰,「肩上的滌又重了,不過……決定去做的理由卻又多了一個。」
走進廚房的靈夢沒有再回來。而是離開了神社,漸漸遠去,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林洛沒有阻止,也沒有追上去,因為他知道,不管任何語言對靈夢來說都沒有意義的,她所需要的事物之中。絕對沒有安慰這個選項!
「父親大人。」耳邊傳來女孩清脆的聲音,在林洛發呆出神的這會,不知何時,冥夢已經拉開了隔間的門。探頭探腦的向這邊望著。
林洛轉過頭去,微微一笑,向她招了招手,「過來這邊。」
冥夢嘻嘻一笑,立刻跑了上去。待跑到林洛身邊時,林洛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然後摟著她的身子問道:「剛去哪了?」
「在屋裡玩。」冥夢笑著回答。
「吃過午飯了嗎?」
「不餓。」冥夢搖了搖頭。接著仰起頭問道,「父親呢?」
「嗯。我也不餓。」林洛摸著她的腦袋,笑容滿面。他其實很苦惱。對於大結界與巫女的選擇,雖然他已經決定了如何去選擇,但是他知道,選擇並不僅僅是結束,而是開始,甚至這個開始很有可能讓所有人陷入絕對的險境,所以,他雖然已經決定了,卻依然沒辦法徹底放開手腳去做。
他彷彿感覺自己正站在風口浪尖之上,只要稍微一個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當然也包括那些與他聯繫在一起的人,全部都會摔下去。
他知道這樣的心態很不好,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真的沒辦法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只有這一刻,抱著懷裡的這個小傢伙,他終於感覺到片刻的溫馨與安寧……因為在與冥夢相處的時候,他無需思考太多。
「吶,以後不要叫我父親了,叫我爸爸。」林洛說道。
「為什麼?」冥夢好奇的問著。
「……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是想變回我自己。」
「變回自己?」冥夢歪著頭,滿臉的茫然,「難道現在的父親不是父親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林洛感到有些好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說道,「你叫媽媽的時候,是不是叫母親大人?」
「不是啊,就叫媽媽。」
「那就行了,以後叫我爸爸。」
「哦。」冥夢似懂非懂,乖乖的點了點頭。
「爸爸,媽媽剛才一個人跑出去了,她是幹什麼去了?」片刻之後,冥夢又問道,小孩子的話題總是比較多。
「大概是散步。」
「我們不去嗎?」
「嗯,我們不去,就呆在這裡。」
「為什麼?我感覺媽媽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如果我們也一起去的話,媽媽大概會高興一點。」
「嗯……這個怎麼說呢,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也有著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的一面,哪怕那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所以我們只要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
「為什麼?」冥夢歪著頭想了一會,還是有點不明白。
對於冥夢突然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林洛倒是很有耐心,摸著她的腦袋笑道:「這些事情你現在可能不理解,不過等你長大了以後就會漸漸明白的。」
「哦。」冥夢點著頭,好像已經聽懂了一般,不過從她那雙明亮的眸子裡還是可以看出,她一點也沒有理解。
冥夢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她通過自己的所見所聞,然後學到的東西,是很多成年人都無法理解的內容,可是她終究也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人心這種最複雜的東西,就算世上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徹底看透,又何況是她。
冥夢不懂,自然也不會去鑽牛角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她很快又找到了另一個話題,向著林洛說道:「爸爸,謝謝你。」
「嗯?」這一次倒是林洛被她弄得茫然了,「謝我什麼?」
「因為爸爸遵守了約定,讓媽媽能夠再一次醒過來,是真正的英雄。」冥夢仰著小臉,天真的說道,然後叭嘰一聲就在林洛臉上親了一口。
「呃!」
林洛微微一愣,倒不是冥夢突然的親暱表現,而是英雄這兩個字眼。
當時靈夢突然死亡的時候,他為了安慰冥夢,也為了鼓勵自己,的確跟冥夢說過,自己是英雄,所以一定可以將靈夢拯救出來,但是……他知道的,他並不是什麼英雄,一直以來都不是。
當初,在魔禁世界那會,為了拯救御阪妹妹們而與一方通行大戰,取得勝利的他成了妹妹們心中的英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戰,因為他若是不出手,美琴就會有危險,美琴一旦出事他也活不長……說穿了,他所做的一切,從本質上來說還是為了自己,雖然他的確救了很多人。
還有之後的型月世界,武器種族世界,魔法老師世界……他一樣救了很多人,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英雄,但他自己知道的,他算不上英雄,因為……救起某一部分人沒有任何風險,只是隨手為之,而另一部分人卻是與他自身的安危有所乾,他若是不去拯救,他自己也會有危險。
一是站在安全的地域中拯救,這是施捨,二是站在危險的地域中拯救,這是自保……這樣的行為,哪裡算得上英雄?
哪怕再怎麼自欺欺人,也無法掩飾他的炫耀與目的xing。
當然,在第四次神戰當中,他犧牲了自己的xing命拯救了大家,那一刻他真正的成了所有人的英雄,可是……犧牲一部分人而去拯救另一部分人,這根本不是拯救啊,哪怕那個犧牲的人是他自己!
他只是讓自己得到了解脫,卻把悲傷留給了活著的人,如此自私的行為……
英雄,我還遠遠配不上這樣的稱呼啊……林洛暗暗自嘲。
但是冥夢卻說了,他是真正的英雄。
也許在冥夢的心中,英雄這兩個字的意義很簡單,只是因為自己做到了她消卻又做不到的事情,但是這天真的話語卻也代表了她最深的期盼。
「冥夢。」林洛開口了。
「嗯?」
「你認為英雄是怎樣的人?」林洛問道
「是讓大家都能幸福的人。」冥夢毫不猶豫的說道,以看待英雄的目光看著林洛,充滿著尊敬,充滿著崇拜。
「都能幸福啊……但是,如果這個英雄的行為,會讓大家都陷入危險呢?」
「沒有關係的,因為如果是爸爸的話,一定可以成功的。」冥夢天真的語氣充滿著認真。
「呵呵。」林洛笑了,笑得有些無奈,也有些灑脫·夢將他和英雄之間畫上了等號,這樣一頂大帽子砸下來,他真的就沒有退路了。
如果他繼續猶豫不決,那他就辜負了冥夢的期待,如果他不能成為英雄,那他就背叛了冥夢的信任……這,是不能原諒的。
「真是服了你了!」林洛大笑一聲,一把將冥夢抱了起來放在旁邊,而他自己也從走廊上站了起來。
「爸爸?」冥夢歪著腦袋,對於林洛這突然的舉動有些理解不能。
「你在這裡等著媽媽回來,我先離開一下。」林洛向她囑咐道,說完之後,他便跨步向前走去。
「爸爸要去哪裡?」冥夢站在原地,大聲問著。
林洛腳步不停的向前走著,沒有回頭,沒有猶豫,臉上帶著自信而又從容的微笑,緩緩的伸出右手,指著天空,以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
「去……成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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