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的表情讓林洛有點在意,那深邃而悠遠的目光就像在凝視遠方的情人,少女的柔情憂鬱得令人心酸……呃,好吧,林洛承認他是突然來了點詩興,以上情節純屬虛構。不過話說回來,黑巖那怔怔發呆的神情的確與她原本的三無有些不同,總感覺好像是在思念著什麼一樣?
也該和她好好談談了呢。林洛暗自想道,自從和黑巖相遇以來,他還真沒和對方說過幾句話,雖然一方面是由於對方性格的問題,不過自己也顯得有點被動了……這種時候就應該化被動為主動,從正面進攻才對。
「蕾,水銀燈,你們兩個去那邊玩會吧,我接下來有點事。」將水銀燈從肩膀上拎下來,拍了拍兩個少女的腦袋,林洛柔聲說道。
「嗯。」
「好的,父親大人。」
兩人看了不遠處的黑巖一眼,誰也沒有反對,輕輕點頭,隨後就走開了。
……
「怎麼了,有心事?」片刻後,林洛走到黑巖的身後,對著少女的背影輕聲問道。
「呃」少女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接近,聽到這個聲音本能的轉過身來做出防禦的姿勢,直到發現是林洛後,她的動作才稍微鬆懈下來,只是依然不發一言。
林洛也不在意,畢竟對方的性格如此,要她強顏歡笑顯然是不可能的……話說回來,黑巖會不會笑都是一個問題呢。
「要喝飲料嗎?」伸出手在少女的面前晃了晃,就像變戲法一樣,他的兩隻手上突然就多出了兩罐飲料,也不等少女回答,他就把其中一罐給丟了過去。
「啪。」黑巖將飲料穩穩的接在手裡,目光略帶困惑的在林洛身上掃來掃去。
「不用看了,這可不是我現做的。」林洛覺得她此刻的表情有點滑稽,笑著解釋,「嘛,雖然我也能夠做些水啦沙子啦之類的東西,不過像飲料這麼高級的東西,以我現在的能力可做不出來。」
黑巖歪著頭望向林洛,眼睛裡的目光彷彿在說:那這個是哪來的?
林洛攤手,「袖裡乾坤啦,在我的那個世界是很常見的一種魔術。」
「魔術?」
「嗯,不過和凜所使用的那種魔術是不同的哦,因為世界的不同所以各種體系也都有著不一樣的地方。其實在我的理解看來,凜那個世界的魔術基本上等同於其他世界的魔法,而我那個世界的魔術就是一種騙人的把戲。當然,就算是騙人的把戲,一般人也是很難做到的,糟糕,說著說著跑題了。」
林洛笑了一下,將飲料罐打開喝了一口,然後走上前去,整個人靠在欄杆上,說道:「剛才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什麼心事,如果有的話不妨說出來,雖然未必能夠解決,但只要說出來的話,我認為至少也能夠輕鬆一點。」
黑巖轉過身來,手肘支在欄杆上,雙手捧著那罐飲料輕輕打轉,眼眸望著遠方,卻是什麼也沒說。
林洛毫不氣餒,提議道:「要不這樣,你就當我不存在,自言自語好了。」
也不知道真的在是自言自語還是什麼,過了片刻,黑巖突然開口說道:「我是除魔者。」
「嗯?」林洛微微一愣。
「除了戰鬥,什麼也不會。」黑巖目不斜視,只是在這句話說完後她卻突然轉過頭來面對著林洛,眼神裡似乎有著一絲解不開的疑惑,「為什麼?」
林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問道:「什麼為什麼?」
「那個時候為什麼一個人對付敵人?人多不是更有把握嗎?」
林洛聽出來了,她是在說七天前的那件事,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提起那件事,但他還是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話不是這麼說的,有時候人多並不是一件好事,以對方的實力如果我們所有人聚在一起的話,很容易被各個擊破,到時候就會很麻煩。」
「累贅。」黑巖輕輕吐出兩個字。
「呃……」林洛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真要說的話,當時她們的確可以稱為累贅,但是,「每一個人所能做到的事情都是不同的,有人擅長戰鬥,有人擅長計劃,打不過敵人並不表示那個人就是累贅。」
黑巖搖了搖頭,「我只會戰鬥,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戰鬥,驅逐世間所有的邪魔歪道,所以……如果連這個也做不了,那我的存在就沒有意義。」語氣裡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落寞。
這是怎麼得出來的這個結論?話說黑巖為什麼會有這種糾結?林洛表示很鬱悶,難道當時被自己扔進遊戲空間裡就這麼難過嗎?
「沒有人是只為了戰鬥而活著的,就算……」林洛想了想繼續說道,但是還沒等他說完,黑巖就chā口道,「我是除魔者,只為戰鬥而存在。」
「那就去試試尋找戰鬥之外的東西。」
「戰鬥之外的東西?」
「哪怕你真的是為了戰鬥而存在,但除了戰鬥之外,難道就沒有牽動你內心的事情嗎?」
黑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或許……有吧?」
「嗯?」或許是什麼意思?
「我有一個妹妹。」
「妹妹?」林洛不由一愣,這倒是頭一次聽說,黑巖竟然有妹妹?
「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林洛吐血,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作為幻族的除魔者,我只存在於這個裡世界,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從一開始就是這副形態,因為裡世界沒有時間的流逝,幻族也不會受到衰老病患的糾纏,所以不管在這裡過去多久,我永遠都是這副形態。」黑巖自言自語般說著,也沒有流露出傷感或是怎樣的表情,「如果說我還有什麼有所聯繫的人的話,就只有與我相對的另一人,我想她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的處境,畢竟同樣是幻族。」
「就是你所說的妹妹?」林洛不禁心生疑問,難道她說的妹妹是黑衣麻陶,這就有點違和了,畢竟黑衣麻陶可是真正的人類,而且在後來的設定上黑衣麻陶和黑巖she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雖說設定不可全信,但如果變成姐妹豈不是更加離譜。
黑巖微微點頭,「嗯,我並不確定她是否真的存在,但當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她應該也是存在的,只是她所出現的地方卻是另一個世界。」
「你想找到她?」林洛問道。
黑巖卻是搖頭,「不知道,我沒有尋找她的必要,她也同樣不需要我。」
「但既然是姐妹,那不管需要不需要,如果能夠見上一面的話,應該也是非常美好的一件事吧。」
黑巖又是搖頭,「不可能的,我和她的世界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匯的一天。」
那你可就錯了,我和你的世界原本也是兩條平行線,不對,甚至連平行線都不算不上,但現在不是交匯到一起了嗎。
「不可能這三個字說得太輕率了哦。」看著黑巖那疑惑的目光,林洛舒展了一下胳膊,笑著說道,「我在以前也遇到很多不可能解決的事,一開始也是想著:啊,這個人不可能打敗他,這件事不可能做到。但是,事實上真的鼓起勇氣去做了以後我卻發現,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其實是可以做到的。」
「真的……可以做到?」黑巖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她在這個世界生存了無數個日子,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就算這次被捲入了神戰還是讓她有種雲裡霧裡的不真實。
「如果不可以的話,我現在也沒機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林洛輕鬆一笑,鼓勵道,「所以,不管能不能成功,去試上一次總不會有差的。」
「……也許你說得沒錯。」黑巖沉思了一會,似乎理解般的點頭。
「嗯,這樣想就對了,而且現在你也不是一個人,只要你妹妹真的存在於某個世界,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她的。」雖然不知道少女的心結到底有沒有結開,不過她的眼神倒是不再像之前那麼憂鬱,林洛不禁鬆了一口氣。
「對了,說了這麼久,你的妹妹到底是誰啊?」這個問題林洛很是好奇,照黑巖的話看來八成不是黑衣麻陶,還不在同一個世界,那麼也不可能是那個曾經將黑巖砍傷的女子,到底會是誰呢?
「不知道。」黑巖還是搖頭,表情相當淡定,「我只知道她和我很像,出生於另一個世界。」
這可就有點難找了,天底下相像的人多得是,換個髮型男的或許就能變成女的,林洛不禁頭痛起來,追問道,「那名字呢,不會連名字也不知道吧?」
「名字知道。」這一次黑巖卻是點頭。
「哦。」林洛頓時睜大眼睛,如果知道名字那就好辦多了,大不了以後每去一個世界都滿世界發尋人啟示,只要對方在那個世界就沒有理由找不到。
「那說來聽聽,你妹妹的名字。」林洛邊問邊往嘴裡灌了一口飲料。
「她叫……初音未來。」黑巖無比確信的說道。
噗
剛剛灌入嘴裡的飲料一瞬間全部噴了出來,林洛差點被嗆個半死。
初音……Miku醬……林洛徹底被雷了個外焦裡嫩,這回可真的是你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