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的,太不小心了,你還有妹妹要照顧呢……」飛雪低著頭給高歡處理tuǐ上的傷勢,嘴裡一邊jiāo嗔的埋怨著。
只是,眼圈已經紅的不行,聲音也有些哽咽,說著常說的玩笑話,飛雪的心情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高歡所以這樣,都還是為了她。從小到大,也不知有多少次了。而這次,高歡的傷勢特別中,骨肉糜爛成一團,若沒有什麼逆天靈藥,只怕很難恢復過來。
一想這個,飛雪的心就越來越痛,鼻子越來越酸,說著說著,晶瑩的眼淚就忍不住滴落到高歡的tuǐ上。
高歡mō了mō飛雪的髮髻,笑著道:「英雄總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的麼,保護你,是我的使命啊!呵呵……」
聽高歡說的這麼輕鬆,飛雪反而更難過了。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撲在高歡的懷裡抽泣道:「嗚嗚嗚、對不起、哥哥,嗚嗚、都是、我沒做好,才會搞成這樣,嗚嗚啊……」
飛雪越說越傷心,再忍不住放聲大哭痛哭起來。
高歡恍然醒悟,好笑的拍著飛雪後背道:「沒事的,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現在血如銀汞,生機強大,這點傷用不上兩個月就能痊癒。」
飛雪抬起頭,瞪著眼淚汪汪的新月般眼眸,懷疑的道:「真的?」
高歡拍著xiōng口保證道:「真的不能再真了。」說著又在飛雪白nen額頭上彈了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還真的!」
飛雪聽到高歡的傷沒事,小臉上登時lu出笑容,「那就好了。我還怕哥哥傷好不了呢……」
高歡愛憐的給飛雪擦了擦未干的眼淚,柔聲道:「哥哥是無所不能的。」這句很囂張很狂妄很沒有道理的話,就是高歡自幼經常給是飛雪說的。
在那個時候,高歡也是這樣的滿身傷痕,這樣輕鬆的笑著,說著這樣沒道理甚至是可笑的話。飛雪年紀漸大,懂的事越來越多,也才明白,高歡說出這樣的話,那是需要多麼強大、堅定的意志。
「哥哥是無所不能的。」飛雪滿懷信心的重複著。這是一種期待,更是一種信念。
拿著蕭朗貢獻的頂級丹藥,飛雪給高歡的血肉模糊的tuǐ上了金瘡藥,又用乾淨的布帶包裹好。飛雪自小就經常作這個,處理起來是游刃有餘。
當然,要不是高歡血如銀汞生機強大,飛雪也不敢這麼就給高歡簡單包裹上。高歡的tuǐ上的傷勢,實在嚴重之極。換做其他人,這種傷勢就是能保住命,雙tuǐ也肯定就是廢了。
處理好tuǐ上的傷勢,趁著其他人還沒醒,高歡把搜刮來的好東西都交給飛雪。白靈兒等人的,包括蕭朗的,都是好東西。尤其是白靈兒的符紙法器等,都是最適合術者使用的。
飛雪到底是小孩心xing,看到這麼多好東西,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開開心心的一件件查看起來。正陽花,黑se內甲,量天玉尺,上百的高階法符,各種上品丹藥,一應零散法器,就算對真傳弟子來說,這些東西也是值得以命相搏的巨大財富。高歡沒敢把九葉菩提分給飛雪。飛雪口是嚴,可在宗門之內有各種秘術,還是要小心。而給飛雪服用的菩提葉,在幾年內飛雪都未必能消化盡。
高歡交代道:「這些東西你要放好,蕭朗被我殺的事,咱們盡量瞞下來。沒有必要為了出風頭,而多一個天階高手做死敵。這麼多法器,你也要放好,免得惹人眼紅。」飛雪jiāo憨的連連點頭保證,「明白明白,我辦事,你放心……」
兄妹兩個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後,才由飛雪給尹月和寒鋒服用了一點正陽花碎片。她們都是神hun受到震dang,正陽花的純陽之力最能滋養神hun,又有飛雪用了幾個治療的法術,兩個人沒一會就都清醒過來。
尹月醒的最早,她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飛雪如花笑靨,這讓她如墜夢幻。不能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術者的強大神hun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做夢、也並非是墜入幻象,這才驚異無比的道:「蕭朗呢?」
飛雪jiāo聲道:「被哥哥打跑了……」
「呃……」對於這個答案,尹月不知說什麼才好。順著飛雪的目光,尹月看到半坐半臥在不遠處的高歡。目光一轉,就看到高歡渾身血跡斑斑,兩tuǐ都纏著白se布帶。兩tuǐ那軟榻變形的樣子,分明是斷裂骨折。
看樣子,竟然是雙tuǐ俱廢,只怕以後也不可能復原。尹月對於高歡的tuǐ法印象深刻,眼見高歡如此淒慘,不禁心生惻然。高歡雖然不是為她而來,但她因此逃過大劫,這份人情,她必須要領。
尹月慢慢站起身,走到高歡身邊深鞠一躬,正se道:「這次多虧你相救才得以脫險。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所命,絕不推辭。」尹月xing子驕傲,卻恩怨分明。縱然之前厭惡高歡,這次被高歡所救,她卻不會否認高歡的恩惠。
何況,高歡連斬三人,那種剽悍勇烈,讓尹月印象無比深刻。宗門眾多真傳弟子,精英薈萃,卻沒有誰能和高歡相比。只可惜,他這次卻是要成廢人了。
高歡到不太在意尹月如何看法。可為了飛雪,高歡還是淡然道:「我只有一件事,飛雪年少不懂事,以後還要拜託你多關照。」
尹月不知道高歡為什麼能如此淡然從容,受如此重傷,還一心為飛雪著想。高歡對飛雪之厚,讓尹月都有些嫉妒。這個世界上,還從沒有哪個人對她這麼好過。尹月強壓下起伏的心緒,鄭重的道:「有我在一天,一定護的飛雪周全。」
高歡相信飛雪有獨立的能力,只是尹月身份不同,修為又高,有她照應自然再好不過。尹月的保證,高歡也並不盡信。但有這句話,總比沒有的強。高歡點點頭:「有你關照飛雪,我就放心了。」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就相對無言。尹月一向驕傲,沒什麼和人搭話的經驗。高歡則身心俱疲,也沒心思和尹月套近乎。
飛雪走過來,抱住尹月手臂撒jiāo道:「月姐姐對人間最好了,哥哥你不要亂操心了……」飛雪突然的插話,也緩解了尹月的尷尬。
高歡道:「你還不懂事,以後要多聽你師姐的話……」高歡這句還真是客氣話。聽飛雪說了事情經過,高歡對於尹月的無腦感覺很無奈。好在這個女人也不是真傻,只是走慣了順風路,才不知天高地厚。
尹月玉容微微一熱,這次禍事都是為她惹出來的。而飛雪臨機應變的機敏和智慧,讓她也是自歎不如。尹月不想多說這些,話題一轉道:「你的傷勢怎麼樣?我這裡有續骨生肌散……」
說著,尹月自腰帶中取出一個極小的細頸粗肚白瓷瓶,遞給了飛雪。
飛雪剛才給高歡上的都是蕭朗的上品丹藥,較之續骨生肌散更有靈效。但飛雪還是一把接過來,道:「多謝月姐姐。」
尹月幫上了一點忙,心中感覺好多了。不過她畢竟xing子疏淡,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飛雪看出她的為難,體貼的道:「月姐姐,哥哥這有我照顧就行了,你去看看寒師姐,她好像也要醒了。」
尹月如meng大赦,急忙轉回到寒鋒身邊。高歡啞然失笑,這個尹月去掉冷傲的外衣,內力還是很簡單的一個人。當然,這絕不是說尹月單純,這是兩回事。簡單是懶得用心機,可不是沒有心機。
這會功夫,寒鋒也醒了過來。寒鋒對於眼前的情況,也是又喜又驚。喜的是脫離蕭朗的魔手,驚的是,高歡居然能打敗蕭朗,簡直是不可思議。寒鋒望向高歡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尹月低聲道:「我見他連殺古元、方戰,又和蕭朗jī戰起來,是他救了我們,沒錯的。」
寒鋒還是忍不住懷疑,「他才是四階、怎麼可能……」
尹月玉容微沉,「師妹,我們之前和他有過節不假,可他畢竟救了我們。你這樣的懷疑好沒道理。我見他雙tuǐ以廢,只怕以後再難復原。你這些話就更不要多說。」
寒鋒有些委屈的道:「我不是不領情,只是事情蹊蹺麼。」
尹月正se道:「我們要是落入蕭朗手裡,那才是生不如死。難道蕭朗故意弄死方戰、古元等高手,只為了配合五空演戲麼!」尹月說道最後,已經是聲se俱厲。
寒鋒也不敢再多說,只是低頭不語。
尹月也覺得自己可能是過於嚴厲,又柔聲道:「這次,我們受五空大恩,那麼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現在只有我們欠他的。你明白麼?」
寒鋒點點頭,「明白,不過,他也不能提太過分的要求。」
尹月搖頭,「他只是請我們照顧飛雪,別的什麼都沒說。這個五空,自己要殘廢了,卻還能如此從容灑脫,到真是個人物。不說他對我們有恩,只是這一點,就是其他真傳弟子所遠遠不及的。」
兩個人在這竊竊sī語,自然是使用法術防止聲音外傳。不過,高歡目力敏銳,又專門練習過chun語,只看寒鋒嘴型就知道,再看兩個人神態,對她們說的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高歡撇了下嘴,寒鋒這樣的人,喜歡以己度人,哪裡都有,不足為奇。高歡是為飛雪而來,尹月和寒鋒也不過是沾飛雪的光。她們領不領情,高歡還真就不太在意。當然,高歡心裡也難免有點不爽,這個女人,被救了還唧唧歪歪的,真是比較討厭啊。
「雪兒,你要小心那個寒鋒。這個人xing子剛愎又自sī,不值得信任。」高歡看出寒鋒的xing子,忍不住提醒飛雪要小心此人。
飛雪嘿嘿笑,「我知道,妙師座下這些弟子,還就月姐姐值得結交。其他人,不是口mi腹劍,就是花言巧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高歡又道:「我近期一定會離開,你不要擔心。我在五行歸元玉帶裡給你留了書信。現在有得了這麼多的好東西,宗門的各種歷練就盡量不要參加,只管盡快修煉,爭取早日進入六階。以後遠隔萬里,我再不能照顧你,一切都要小心才行。」高歡也知道飛雪聰明機敏,常年和他在一起,也早學的心機極深。一向只有她計算別人的份。不過臨別在即,這些話還是忍不住要說。
「我知道,哥哥放心。」飛雪到不覺得高歡煩,只恨不能天天聽高歡嘮叨。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