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第七章恐怖手印(下)
想到林茂錫與之前大為不同的親熱態度,方暮歎息著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有實力的強者才會永遠受人尊重。
他在沒有顯露出真實本領時,林茂錫雖然同意了自己的合作請求,但言語之間的傲然卻是掩飾不住。
這也難怪,崇明國是神聖帝國長老會成員,與之結成聯盟的長老會成員共有七大勢力,可以說他們在神聖帝國中,具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擁有如此龐大的勢力,林茂錫又怎麼會看得上區區的清河方氏?
就算方暮提出幫助他保住王位,林茂錫當時恐怕也只是當作笑話來聽,要不是對他們有所求,只怕聽到方暮的話,他會笑掉了大牙。
但這一切,在方暮舉手間毀掉五艘戰艦後,徹底的發生了改變。
林茂錫的態度不但異常的親熱,連連表示只要方暮能助他保住王位,以後清河方氏將會是崇明島上最珍貴的客人。
而在支開尚風等人後,更是隱晦的承諾,一旦保住王位,就會私下裡單獨贈送方暮一條上品靈礦
這樣的大手筆,饒是方暮心志堅毅,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上品靈脈是什麼概念?一條上品靈脈相當於十條中品靈脈,其產出的靈石,足夠清河方氏千年所用
可以說,若是得到這條上品靈脈,只要積累出足夠的戰技,清河方氏注定將要騰飛起來,甚至取代武神殿也不再是夢想。
如此的好處,方暮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下來。
在和林茂錫的交談中,他已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瞭解的清清楚楚,這一切的起因,都在於武神殿的暗中搗鬼,當然,這其中也有其他兩大帝國的影子在其中。
武神殿想要打壓清河方氏,又忌憚老祖宗方戰天魚死網破,因此才會迂迴來到西北大陸,想要將方家的商業命脈斬斷。只要成功,用不了多久,方家就會自然而然的衰敗下去。
然而南明島不知與老祖宗方戰天簽了什麼樣的同盟協議,任憑武神殿的人百般拉攏要挾,都毫不理會。
雖說南明島不是長老會成員,但其勢力也是不小,武神殿派來的區區三人想要強行攻打,基本沒有任何可能。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通過南宮世家與天風帝國和扶桑帝國接觸,相互勾結,欲圖利用神聖帝國長老會,對南明島進行制裁。
這其中的不但包括在經濟上的封鎖,更是嚴酷的要利用長老會所擁有的執法隊徹底抹去南明島如今的掌控家族,封家
可惜的是神聖帝國內部的勢力也不是傻子,豈能任由外來勢力插手帝國的事務,因此在一個月前長老會的表決中,毫不猶豫的否決掉了這項由靈龜島和天蛇島共同發起的提議。
不過雖說沒能通過制裁南明島的提議,但長老會卻是同時要求執法隊將方家價值十萬靈石的貨物扣押,直到兩方達成一致,才予以放行。
如此一來,即使武神殿的人再有意見,也不能表現出來,總歸是方家的貨物也被扣押了起來,他們也算是佔據了些許優勢。
然而只是這般,卻無法動搖方氏的根本,扣押這一批貨物,雖然令方家傷了元氣,但與南明島的交易卻並沒有停下。
長老會只是要求扣押方家商隊的這一批貨物,而不是嚴禁交易。如此一來,方家的商隊依舊源源不斷的將鐵礦運送到南明島上,只不過所選擇的海運世家,由南宮世家變為不屬於武神殿下屬的王氏商業協會。
饒是武神殿勢力龐大,也不敢輕易對付王氏商業協會,否則就不是一點半點矛盾了,而是將會引起兩大武神殿的戰爭。
無計可施的武神殿,只好選擇用暴力的手段,奪取長老會成員資格。於是,自由聯盟這個以崇明島為主的八大成員勢力就成為了他們的首選。
自由聯盟是個鬆散的聯盟性質的組織,他們建立在神聖帝國的框架內,以國為聯盟對象,共同進退,是神聖帝國內最大的勢力。他們並不以任何一國的國君意志為主,而是以國家的意志為主。
這話說起來有些矛盾,實際卻很容易理解。也就是說,無論是誰擔任崇明國國主,只要他以國家利益為理由提出議案,在支付相當的代價後,其他七大成員勢力會毫無立場的全力支持。
也就是說,只要幫助林茂錫成功保住王位,屆時他只要支付給七大成員勢力一定的報酬,他們就能聯手將靈龜島和天蛇島這兩個與武神殿勾結的勢力所提出的議案徹底廢除,甚至能更進一步,使清河方氏與南明島的交易合法化。
方暮緩緩閉上眼睛,修復著受傷的經脈,心中已做了決定,此行西北大陸,就以崇明國為突破口,徹底摧毀武神殿的企圖。至於武神殿的神通境強者獅王葉君落自己恐怕無法對付,不過那三名控靈境武者,一旦被自己尋到機會,定然要滅掉
一道道閃電,緩緩進入到識海,那充滿了綠色生機的識海陡然翻騰起來,自從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將電能引入識海磨滅了妖蓮精神印記後,電能力量似乎對方暮的精神印記產生了認同。
如今他不必小心翼翼將一絲絲神識送入眉心的雷海中淬煉,而是直接將電能送入識海。這樣一來,雖然看似只是換了個位置,但實際上所產生的效率截然不同。
如果說之前方暮想要從先天一重跨入先天二重,其凝練神識大約需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完成的話,那麼如今他將電能引入識海後,只需要短短十天就能完成
如此變態的速度,一旦傳出去,恐怕會被人驚呼怪物。
方暮邊鍛煉神識,邊將多餘的神識釋放出去,千米以內所有的一切,全部映入到心裡。
不僅如此,電能進化後,電能感知的範圍也從五米擴大到了五十米,整整增加的十倍
神識在電能的煉化下,不斷凝練,方暮頃刻間已進入到無人無我的境界。
他卻是不知道,就在他放出神識的一剎那,整艘船的武者都被這磅礡浩瀚的精神力所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與方暮所在的房間相隔六間房的一個寬敞的屋子裡,正在和林茂錫說話的陳風笑陡然面色劇變,他倏地起身,怔然的目光望著方暮房間所在的方向,沉默良久。
「大王,方暮此子絕不是一般武者能夠比擬的,我雖然看不出他的修為高低,但觀他出手之間,真元仍未蛻變為靈元,想必應該是先天巔峰的存在。」
陳風笑悵然歎道:「先天巔峰,就有著不亞於控靈四重的強悍戰力,如此的年輕人實在不多見。他所使用的戰技,恐怕已遠遠超過洪荒級別,甚至是遠古或是更強一層的寂滅級別也說不定。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戰技,他的背後,恐怕有著更加恐怖的存在,最讓人感到駭然的是,這個年輕人如今才十七歲,他將注定成為整個大陸的傳奇人物。」
他肯定道:「所以,我們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必須要和他交好。」
林茂錫眼神銳利,重重的點頭道:「陳老說的沒錯,此子若是不夭折,今後九天大陸的風雲人物,他肯定會佔據一席。十七歲的先天巔峰,嘖嘖,除了武帝凌無涯,我還從未聽說過有誰在如此年紀會有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成就。」
「剛剛那股神識,大王想必也有所察覺,若我所料不錯,應該便是方暮釋放出來的如此磅礡的神識,就算是我,也難忘項背,這個年輕人實在出色的令人忍不住妒忌。」
陳風笑神色複雜道:「如果有可能,此次比武結束後,我打算讓出客卿國師的位置。」
林茂錫大吃一驚:「陳老您這是怎麼了?崇明國不能沒有您啊」
陳風笑雙手虛壓,啞然笑道:「大王此言差矣,別說我只是控靈五重的武者,就算是神通境武者,也當不起大王這句讚譽。要說崇明國真正離不開的,應該是隱宗的前輩們才對,只可惜他們一門心思苦修,若不是事關國家興亡,他們絕不會出手否則此次哪還需要懇求展鶴王出手,隱宗隨意出來一名前輩,都足以令這些卑鄙小人聞風喪膽。」
提到隱宗,林茂錫神色很是不悅。隱宗是崇明國立國以來就存在的超級勢力,也是崇明國立國數千年仍然屹立不倒的根本,可以說若是沒有這個強大的隱者宗門,崇明國早就不知道被人滅了多少次。
而也正是因為隱宗的存在,崇明國才能愈發興旺,成為神聖帝國長老會成員之一。
這是一個人數不多,但實力極為強悍的隱形宗門,他們平日一心潛修,極少拋頭露面,除非到了國破家亡的險境,否則即使求到他們面前,也絕不會出手幫忙。
在來之前,林茂錫曾手持先輩傳承下來的玉牌尋到隱宗,懇求他們出手驅除外敵,然而卻被他們毫不留情的趕走。並聲稱除非崇明國覆滅,否則無論何人擔任國主,他們都不會出手干預。
死板到極點的規矩,使得林茂錫憤怒不已,卻又不敢有半點怨言,無奈之下才會前往千王島懇求展鶴王出手幫忙。
陳風笑是林茂錫的貼身護衛,同時也是崇明國的客卿國師,地位超然,頗受林茂錫看重,故而對此一清二楚。
見他露出憤憤神色,陳風笑淡然笑道:「武者,尤其是踏入神通境的武者,幾乎都將全部身心投入到武道的探索之中,絲毫不受外物所動。因此大王實在沒必要憤怒,這除了讓您不高興外,沒有任何好處。」
林茂錫聞言不由得一驚
陳風笑言辭委婉,但他卻是聽的清清楚楚,豁然驚醒過來,心說自己的憤怒的確毫無必要,若是被隱宗得知,恐怕不等人謀朝篡位,他們首先就會先把自己廢掉。
想到接任王位時,上一任老國主千叮萬囑萬萬不可招惹隱宗,他心中就隱隱發寒。
「總之無論如何,陳老您絕不能辭去客卿國師,崇明國離不開您,我更離不開您」
林茂錫斬釘截鐵的說著,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陳風笑沒想到自己隨意一句話會惹得林茂錫如此激烈反應,老懷大慰之餘,又有些好笑。
他笑道:「我不是要離開大王您身邊,我這一生怕是難有機會突破到神通境了,早已下了決心終生跟在您身旁。所以,這客卿國師的虛名對我來說已無半點意義。方暮才十七歲就有了如此強大的修為,其潛力可見一斑,我的想法是,將客卿國師的虛名讓給他,再輔以他家族各種好處,想必為了家族,方暮絕不會拒絕大王的好意。」
林茂錫眼睛一亮,他剛才就想過如何去拉攏方暮才不會太著痕跡,只是想來想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這傢伙,太年輕了十七歲啊,這樣的年紀,就有如此高的成就,還有什麼是他放在眼裡的?
女色?看他與那南宮洛羽眉來眼去的模樣,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猜出二人之間的關係。而就算他們並沒有太深的聯繫,想要找出一個可以媲美南宮洛羽的存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崇明島上,或許有如南宮洛羽般傾城容顏的女子,可如她這般年輕貌美,又擁有著連陳風笑都看不穿的強悍修為的女人,卻是絕無可能。
別說是崇明島,就算在整個神聖帝國,這樣的女子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啊。
至於說靈脈,倒是有可能使方暮心動。然而剛剛自己已經許了一條上品靈脈,難道說還要再送幾條出去?
上品靈脈不是大蘿蔔,遍地都是,崇明島排名神聖帝國前十,所擁有的上品靈脈也不超過二十條。況且方暮此子絕不是單純的利益就能夠打動的,但凡在如此年輕就擁有這般成就的人,有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心志堅毅之輩?
若是區區蠅頭小利就將他收攏旗下,恐怕他這一生也只能止步於先天巔峰了。
陳風笑的建議,無疑解決了林茂錫最頭疼的問題。他並不是沒想過授予方暮客卿國師的稱號,只不過客卿國師干係重大,對於方暮,他又談不上瞭解,再加上崇明國本已有陳風笑這名盡職盡責的客卿國師,他既不願也不能貿然提出更換國師的想法。
否則方暮若是不同意,陳風笑又心有不甘而憤然離去,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只不過,任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陳風笑竟然會如此的高風亮節,主動提出辭去客卿國師。
雙眼有些發紅,林茂錫激動道:「這些年陳老待我猶如長輩,本王雖然不堪造就,但也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就算為了我們崇明國的大業,也決不能犧牲您的利益。更換國師一事,暫且休提,一切待決戰過後再談。」
陳風笑見林茂錫態度堅決,倒也不好再勸,只好無奈道:「大王勿要擔心我的態度,只要有利於崇明國,老朽又豈能做那攔路虎,只是不知這方暮究竟能否看得上客卿國師一職啊」
二人想到方暮那張看似年輕,卻始終波瀾不驚的俊秀面容,心中皆變得忐忑起來。
卻說其他房間的南宮洛羽和尚風等人在察覺到方暮的神識爆發出無比駭人的威勢後,反應也是各自不同。
南宮洛羽心中歡喜,方暮的實力越強大,再與葉離歌決戰時取勝的機會就越大。以葉離歌平日自居大陸年輕一代第一人的驕傲心態,一旦敗了,恐怕會一門心思提高實力,再也不會糾纏於自己。
她如是想著,卻沒有發覺內心深處,那一抹與君同喜的悄然情緒。
而在另一間屋子裡,王烈和雲俊陽正進行著一場嚴峻異常的對話。
只見雲俊陽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著茶水,口中嘟囔道:「這個方暮簡直就是個變態,他剛剛表現出來的修為,恐怕先天巔峰也不為過。可之前在碼頭上,明明只是先天二重的修為,我的感覺絕不會錯,難道說他在上古洞府中又有奇遇不成?」
王烈冷冷地看著雲俊陽牛嚼牡丹似得將昂貴到極點的茶水當涼開水喝,嗤聲道:「他肯定是有所奇遇,否則怎麼會將如此珍貴的妖蓮蓮葉分毫不取,全部送與我們?沒看到你那表姐已經從少女變成女人了嗎?搞不好是兩個人雙修,你表姐幫他提升了修為。」
「放你母親的狗臭屁」
雲俊陽放下茶壺,臉色沉凝如水,怒罵了一句,但隨即又有些頹然道:「就算如此,也絕不會有如此明顯的變化,你沒感覺到他的神識浩浩蕩蕩,就算比起控靈境強者也毫不遜色嗎?」
王烈奪過茶壺,也學著雲俊陽灌了一口,罵道:「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傢伙還不滿十八歲,竟然就變態到這個地步,若是任他成長下去,恐怕以後整個大陸都要匍匐在他的腳下了。」
「那能如何?就算我們知道他的情況,總不至於為了這一點就出手幹掉他吧?更何況,就算我們想把他幹掉,也要有那個實力才行啊。」
雲俊陽惱怒的瞪了王烈一眼,罵道:「沒看到尚風那傢伙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就差點趴在地上舔他的腳指頭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不也是口口聲聲稱他為方老大?不過這傢伙的確有當老大的資格,陽子,我看不如我們也學尚風那不要臉的,跟著他混算了。這傢伙注定不是池中之物,你看那套奔雷戰技,他這般年紀就能創造出如此強悍的近身戰技,假以時日,難保不會創造出更強大的戰技。」
王烈將茶壺還給雲俊陽,目光灼灼道:「我和你不同,你是天劍門的少門主,將來注定要繼承門主職位的,我是家族的老2,上面還有老大壓著,他和我向來不和,若是被他當了家主,恐怕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若是和方暮交好,就算他不幫我奪取家主,想必也能輕鬆創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基業,到時候在家族呆的不爽,老子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雲俊陽默然,半晌不曾說話。
王烈也不著急,這傢伙平日裡整天裝瘋賣傻,但實際上可是狡猾著呢,只看這些日子他的表現,就能發現,這個白癡,一點都不容小覷。
過了許久,雲俊陽才點了點頭,悶聲道:「烈子,我可要警告你,若真下定決心跟隨他了,那就不要三心二意。像之前發生的事情,恐怕還需要我們和他緩和一番,否則他絕不會輕易接受你我。」
王烈嘿嘿笑道:「那是自然,方暮這傢伙看起來豪爽無比,那只是針對朋友的。我看他的態度,似乎對我們本就有著招攬之心,否則又豈會當著我們的面,毫不避諱的將奔雷戰技說出來?只要你我不太過分,這傢伙想必會很樂意和我們保持良好的關係。」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處於靜修之中的方暮哪曾想到過自己不過試驗了一下得自妖蓮的精神能量的強度,就會引起所有人的心思蠢動。
在離開這片海域後,海船快速駛向千王島而去,方暮再也沒有踏出房門一步,整日關在房子裡,努力消化著妖蓮的精神能量。
整整花費了三天時間,期間除了南宮洛羽偶爾來過一次外,就連崇明國國主林茂錫也未曾踏入房門半步。
這一日,海船突然一陣抖動,將方暮從潛修狀態中驚醒過來。他放出神識,就見五百米外,一艘中型戰艦正擋在海船前進的路線上,戰艦上掛著一面極大的三角形旗幟,旗幟上寫著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卻是已經抵達千王島海域
那艘中型戰艦與龐大的海船相隔不到十米,絲毫不懼海船突然發難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方暮的神識能夠感覺到站在甲板上的那名中年男子內心充滿了自信,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自從吸收了妖蓮的精神能量後,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產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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