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拳正中衣勝雪眼眶,但方暮卻沒有半分高興,反而更多了幾分頹然。他只覺得自己的拳頭彷彿打在了一堵牆上,腕骨幾乎被反震的力量折斷,這讓他對自己的修為感到無比的羞愧。
人家不閃不避,自己都傷不到,這是何等的羞辱啊!
方暮心中對強大力量的渴望愈發強烈,手掌漫不經意的在胸膛前劃過,感受著懷中的大五行功法,他突然有種想要立刻修煉的慾望。
衣勝雪怎麼也想不到,就在方暮離開大廳前往雷谷的路上,他已經將那本大五行功法與先前撿起的那本黑色筆記本調換了,撕掉的,不過是那本掉在雜物間角落的黑色筆記本罷了。
一拳未果,方暮心中雖然沮喪,但臉上卻不露分毫,他恨極了衣勝雪的霸道毒辣,一個漂亮女人,竟能有如此狠辣的手段,若是有可能,他真想立刻斃掉她。
只可惜,這女人太變態,站在那裡不動,自己都傷不到她。
既然傷不到,那麼,總要為出口悶氣才是!
方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突然在衣勝雪臉上摸了一把,而後拿到鼻下嗅了嗅,嘿然道:「臉蛋很香滑,果然是美女。」
衣勝雪忙於對抗一道接一道的閃電,根本無暇回擊,差點就氣暈過去,她咬牙切齒道:「方暮,我記住你了,等我的『朱兒』從沉睡中醒來時,就是我將你千刀萬剮之時。」
方暮冷然道:「你也不用裝出多委屈的模樣,剛才你派衣青雲在雷谷的另一邊截殺老子時,怎麼就沒想過我有多委屈?」
他越想越憤怒,來此的目的是不讓方柔兒被方龍兵糟蹋,卻不想遇到一連串的事情,使他最終沒能親手救出方柔兒。如今雖然方青衣正在尋找,但能否找到還是未知數,所幸方龍兵被他殺了,否則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而他費盡心力才贏得的大五行功法,衣勝雪竟然毫不顧忌的違反規則出手搶奪,不僅如此,甚至要殺人奪寶,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抓起衣勝雪的芊芊玉手,冷笑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說著,他用力的捏了捏,卻只覺得自己彷彿捏到了一堵無形的氣牆,根本沒有任何感覺,眼看著衣勝雪已漸漸適應閃電的節奏,就要騰出力量,他便打算離去。
只是,當目光掠過衣勝雪修長指間時,方暮立刻就挪不開眼神。
白皙柔嫩的手指上,一枚刻著飛龍的銀白色戒指精緻到了極點,尤其是那條飛龍,栩栩如生,一眼望過去,給人的感覺彷彿活過來一般,吸引人到了極點。
方暮猶豫了一下,飛快地將那枚戒指自衣勝雪指間褪了下來,戴在自己手指上,瞧了瞧,笑道:「這戒指,比較適合男人戴,我就笑納了。」
當方暮摘下那枚戒指時,衣勝雪的臉色就已變了,她再也不是一副憤怒模樣,而是充滿了冷漠和殺意,她漠然盯著方暮,彷彿在看一個死人:「方暮,我衣勝雪發誓,若不能將你挫骨揚灰,從此以後我脫離武神殿,永不修武!」
「嚇唬我?敢惹我,就要做好被我報復的準備。」方暮得意的揚了揚手指上的戒指,飛快鑽入雷海深處。
衣勝雪憤怒到了極點,她尖叫著,身體突然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氣勢,甚至將周圍的閃電都逼退了幾尺。
她望著方暮消失的方向,有心想要追過去,但又顧忌這閃電的力量,跺了跺腳,身影一閃,下一刻,已出了雷谷。
地面上,被撕成兩半的秘籍孤零零的躺著,衣勝雪虛空一招,只見那兩半秘籍瞬間落入到她的手中。
翻開一看,衣勝雪櫻口一張,鮮血猛地噴了出去,她仰天喊道:「方暮,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啊!該死,竟然拿一本記錄著瑣事的筆記本騙我!還有我的飛龍戒,裡面有我這些年積攢的寶貝,我發誓,無論走到天涯海角,一定會把你找到!」
她是真的怒火攻心了,只見那黑色筆記本在強大的氣勢下,瞬間化為飛灰,消散在天地之間。隨後,衣勝雪盤膝坐在地上,四周靈氣如潮水般湧入到她的體內,片刻間,周圍已化為靈氣的海洋。
卻說方暮進入雷海便直奔山谷的另外一邊,一直到邊緣處,才停留下來,仔細的打量台階周圍的情況。
台階下的人群雖然還未散盡,但只有零星幾人仍不甘心的守在那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後天十一重修為的衣青雲,他盤膝坐在台階上,一把長劍橫在膝間,冷漠地注視著雷海的情況。
四周皆是萬丈高的懸崖,想要離開雷谷,台階是必經之路,因此,衣青雲此舉等於是扼住了方暮離去的唯一機會。
躲在雷海中,方暮有些頭疼的看著衣青雲,心知想要從這裡逃離,幾乎沒有半分可能。後天十一重的強者,就算他有電能撐腰,也絕對難以抵擋,這是境界不同所帶來的巨大差距,除非異能再次進化給他帶來新的能力,否則以此刻方暮的能力,根本無法無視這種差距。
再想到衣勝雪此時肯定守在來時的路上,方暮已沒有半點信心能夠逃離雷谷。
「哼,既然你們守在那裡,那就慢慢等吧,看看誰能耗得過誰。」
方暮冷冷地想著,卻是不再急於離開這裡,反正雷谷中不時有飛鳥被雷電擊落,雖然沒有水,但只要有食物,總歸是能活下去的,正好可以趁機研究一下大五行功法。
更何況雷谷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即便是衣勝雪的那株古怪植物恢復力量,只要自己小心些,想要在茫茫雷海中找到自己,怕是很難。而自己,是不會給她半點機會的!
想到這裡,方暮毅然回頭,走進了雷谷深處的中央區域。
雷谷正中央,一團不斷閃爍著湛藍光芒的能量團漂浮在半空,四周地面一片焦黑,寸草不生。遠遠地,還未至前,一股龐大的威壓就已臨身,方暮只覺得這股壓力猶如一座大山壓在背上,讓他寸步難行。
在來之時,方暮只是遠遠地打量了一眼那團能量,雖然有心想要將那團能量吸收,但他有自知之明,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做到。再加上那時擔憂方龍兵對方柔兒不利,也就沒有在此地停留。
此時距離那團能量還有近百米,卻已經再也無法邁動步伐!
方暮費盡全力,才走出兩步,便再也支撐不住,右腿一軟,依然單膝跪立在地。
此時,他臉色蒼白,汗水自額頭滾滾而流,全身早已濕透,甚至眼神中都已多了一絲茫然。要不是內心深處仍有那麼一絲不服輸的念頭,此時怕是早已被那強悍無比的威壓給擊垮了。
而一旦被擊垮,方暮從今以後想要在武道上有任何進展都只能是水中望月,甚至於修為會倒退,再次成為廢人。
何為武者?武修之者也!
但凡武修者,皆以武強身健體,經歷種種肉體和心理的磨難,進而踏入各個境界。能成為武者之人,皆是心志堅毅,精神堅韌之輩,否則單是那每進一層便需衝穴破脈的痛苦就難以忍受。
忍常人之所不能忍,為常人之所不能為,不屈不撓,擁有直衝九天的氣勢,方為武修者!
武者,憑的就是這股氣勢,若是氣勢洩了,那麼,想要再進一步,只是妄想罷了。
方暮前世是異能者,雖然與武者的核心不同,但強者本就不分界限,又加上他身為王者的尊嚴不容侵犯,自是不容許自己屈服在雷電核心的威壓之下。
他咬了咬牙,再次向前挪動了半步,丹田內的真氣突然一陣劇烈的波動,隨後,他覺得自己對於體內真氣的操控,似乎更順了一些。
「難道這就是衣勝雪所說的真氣灌體?」
方暮若有所悟,正要繼續向前挪動,但丹田此刻已隱隱發痛,他恍然定是剛才為了抵禦那威壓,全力以赴驅動真氣,以至於丹田有些難以承受。
想了想,方暮便止住前行的慾望,盤膝而坐,掏出大五行功法,研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