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十五年前我們剛剛入宗之時,皇甫策便在大比擂台上叱吒風雲了。」丁婉言輕輕一歎道:「他的資質雖然比東方要略遜半籌,卻也是極為罕見的存在了。比我們多修了十年,如今他已經是築基四層的存在了。」
雷動的滿臉陰鷙,眼神中閃爍著陣陣殺機,低沉道:「他找死。」心頭竟然忍不住的暴虐起來。
「師弟,你可別亂來。他可不比別的什麼小魚小蝦。後面站著整個天魔宮呢,尤其是天魔大人新近晉陞元嬰,氣勢正旺。你若暗下毒手,一旦被她查了出來,就連師尊都保不住你。」丁婉言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勸慰道。旋即玉頰不知道是酒意湧上,微微一紅,低聲柔氣道:「雷動,你別生氣。不管對方是天魔,還是天神。我丁婉言絕不會在此事上妥協,哪怕是付出生……」
雷動急忙探手而去,摀住了她的檀唇,輕斥道:「師姐你胡說什麼?此事你別放在心上了,我來處置。」略頓,又正色問道:「此次提親,是誰出的面?師尊又是什麼反應?」
丁婉言紅著臉,拍開了雷動的賊手,這才答道:「是天魔宮的代宮主楊幕出的面,師尊他原不會答應,但礙不過天魔宮的情面,只說考慮考慮。但後來,那楊幕又道,若是師尊答應兩家結親,那皇甫策可以入贅萬鬼窟,成為萬鬼窟的人。」
雷動眉頭一跳,皇甫策雖不若陰煞雙英那般燦爛矚目,卻也算是一代俊傑人物了。在天魔宮的教導下,年紀輕輕的便已經築基四層了。假以時日,未必就不是另外一個楊幕。那種將來可以成為天魔宮左膀右臂,甚至有機會自立門戶的良才美玉,如果心甘情願入贅萬鬼窟。師尊他老人家,未必就不會心動了。
難怪,師姐她憂心忡忡,深怕師尊心動之下,一口答應了下來。若是那樣,便挽回極難了。臉色有些陰沉,低聲道:「那師尊現在怎麼說?」
「師尊還好,說是要尊重我的意願。若我不想嫁他,就不嫁。」
丁婉言總算說出一句讓雷動略微輕鬆些的話了。雷動舒了一口氣道:「既然選擇權在師姐您那裡,就好辦多了。」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那皇甫策懇請師尊給他機會,而師尊也答應了。」丁婉言有些厭惡的跺腳道:「最近段時日,他有事沒事總出現在咱們萬鬼窟,像只蒼蠅一樣攆都攆不走。」頓了一下,又有些憂鬱道:「最讓我擔心的是,他說過想趁這次天魔大人元嬰慶典時,懇請天魔大人親自向師尊求親。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師尊要麼駁掉天魔大人面子。要麼,便會答應。最大的問題在於,師尊他老人家,多少還是有些傾向性的。」
雷動擰著眉頭,冷笑了幾聲:「不管是那天魔面子再大,師尊也不會允許你嫁給個死人的。」
「師弟,你可別亂來。」丁婉言臉色疾變,緊張萬分道:「我還能去求求老祖宗,讓他幫忙做主的。」
丁婉言很是擔心雷動暗中算計皇甫策,取他性命。天魔大人可不比鬼煞,以她如今的修為地位,以及行事的風格。只消得她對雷動有所懷疑,便完全可以不顧任何人的反對,對他施展搜魂大法,讀取記憶。就算是她冤枉了雷動,也頂多就算是不小心踩死只螻蟻而已,陰煞宗上下,又有什麼人可以為雷動出頭做主?
「師姐,我不會亂來。但是,我雷動怎麼說都是個男人。」雷動神色肅然不已,頓了一下,才口氣前所未有的鄭重,臉色極其認真的緩緩道:「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慕的女子,受如此欺侮。」
「雷動~」
那心慕的女子一言而出,丁婉言忍不住嬌軀重重一顫,那對水潤雙眸之中,不由微微濕潤了起來。以前好多次,雷動都是若有若無的在逃避自己。不知道他內心深處,究竟在想些什麼?
然而丁婉言卻是哪裡能料到,雷動原本不是這個世界之人。在這世界上,儘管在每天每天的活著,卻始終有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游離感,那種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念頭,始終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腦海裡。而且,這處處危險的世界裡,他活得也是相當沒有安全感,為了變強,長生,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雷動心中會下意識的抵抗一些諸如男女之情。
然而,與那個神秘黑袍女子那一次瘋狂的歡愉之後,在她事後表現出了極端冷漠,完全想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的弄死他時,雷動等於已經是從生死線上溜了一圈而回來。死亡的恐懼,對那黑袍女子的複雜情感,痛恨又無法忘卻。無盡的屈辱,以及在那「臨死」之前,浮現在雷動眼前丁婉言,是那麼的清晰,深刻。甚至,他在那時候,感受到了針刺一般的心痛。
說起來,雷動還要感謝那個黑袍女子。是她,用生死之間的大恐怖。讓雷動深深地明白了,自己活著很真實,自己,便是這世界的一員。好像將他的游離隔閡感,一下子全部打散。
「師姐,你不是在擔心我下天魔大人報復嗎?若是我堂堂正正的在擂台上擊敗他,殺死他。」雷動那有些堅毅的臉龐,充滿了堅定之色:「那麼,便是連天魔,也絕對無話可說。」
「雷動,你不必……嗚嗚~」
丁婉言的話尚未說完,卻是又被雷動封住了嘴。但這一次,用的不是手。而是忽而一把將她緊緊抱住,俯下身子將嘴唇重重地印在了她柔軟的檀唇之上。丁婉言只是略掙扎了幾下,卻是很快迷失在了他劇烈而霸道的攻勢之下,雙眸緊閉,丁香軟舌,任得他採擷。嬌軀在他熾熱的擁吻之中,漸漸柔軟而融化。彷彿這一生,這座冰山,也唯有為他而融。
良久之後,雷動才漸漸鬆開了她,扶著她香肩,比原先沉穩而滄桑了些許的雙眼深深地凝望著她:「婉言,你放心,你也知道我是個貪生怕死之輩。若無萬全把握,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丁婉言被他的話安慰的心頭略寬,他這話雖然聽著不好聽,但他的確是個呃,挺怕死的人。不過在她看來,貪生怕死一些也沒壞處,在這個高人處處,危險重重的世界裡。若是像個愣頭青一樣到處橫衝直撞,那可不是簡簡單單撞得頭破血流這麼簡單。
然而雷動心中卻是在苦笑,自己自穿越以來,做事多數有很大把握才去幹。但實際上,挑戰皇甫策,對自己來說真的是一件極為冒險的事情。但此事,又不得不去做。以皇甫策的身份地位,只要他真肯落下臉來,誠心誠意的去迎逢師尊。說不得,師尊為了萬鬼窟的發展,以及天魔的臉面,真的會答應下來。
然而,若是自己在這等事情上也要貪生怕死。那麼,人生,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行屍走肉嗎?當然,雷動也不是半分把握也沒有。而且,以自己的口才和算計,完全可以將局勢向自己有利的一面引導。而不是傻乎乎的,直接上去和人要生死鬥,玩單挑。就算是拚命,也得將就些策略不是。
「嗯,我相信你。」丁婉言雙眼有些迷離,同樣深深地凝望著雷動,只是很平淡的說了一句:「動兒,若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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