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剝離掉愛人身上那最後的障礙,在小小的內褲飄落的同時撲到了蔣柔麗的身上。\充滿激情的濕吻再次撒播到蔣柔麗的身體上,但就是遲遲不進入正題。
“快啊,人家好難受啊!”蔣柔麗幾次示意沒有收到效果後,緊咬下唇,嗔怪的開著張子文道。張子文憋著笑,迅速脫光衣物,身子一沉,順利進入了那早已潤濕的甬道中,但也只是一下,隨即停頓下來。
“討厭,你怎麼不動啦?”蔣柔麗所期待的澎湃沖擊沒有到來,有些怨惱了。
“要我動也行,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這兩天一直找我麻煩。”張子文支撐著身體,得意的看著身下的愛人。
“誰稀罕找你麻煩,你要不做就下去。”蔣柔麗是煮熟的鴨子嘴硬,話說的很硬氣,可四肢卻把張子文纏了個結實。
“做,怎麼不做。”張子文緩緩抽動著,那速度完全可以稱得上四分之一慢動作。
“求求你。好老公。快點。啊。人家癢的厲害。”yu求不滿的蔣柔麗扭曲著身體,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作弄我?”張子文竭力控制著節奏,怎麼著也得給她點教訓才成,要不以後總這樣下去誰受得了啊。
“我不能說,啊!你討厭死了。”蔣柔麗黛眉微蹙,緊咬著下唇,修長的美腿緊緊夾住張子文的腰,纖細的腰肢不自主的往上迎合著張子文。
“我這兩天受了委屈,干活沒勁啊!”張子文故意長歎口氣道。
“你。你還委屈,我們兩個都這麼跟著你,你還委屈?”蔣柔麗一臉的不忿,“我和劉楠就是。就是想治治你,讓你知道一下我們的厲害,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們。”
“什麼?你和劉楠?”張子文聞聽此言心中頓時一喜,“寶寶。你真能接受劉楠嗎?”這事是張子文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蔣柔麗此前雖然原諒了張子文,但她卻一直把劉楠看成情敵,當做競爭對手。而張子文安排此次di dū三人行,另一個主要目的就為了使她們增加了解,以希望兩人ri後能相處的更融洽。但張子文怎麼也沒想到她倆會私下和解。這讓張子文在感到幸福的同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不接受她又怎麼辦?她那麼愛你,而你這壞蛋又偏偏兩個都喜歡,你叫我怎麼辦?”蔣柔麗滿是委屈的道,她想到憤恨之處,張嘴照著張子文的肩頭就是一口。
“啊!”
“啊!”
兩聲啊先後回響在房間裡。這第一聲啊發自張子文口,蔣柔麗的這一口可是毫不留情,令張子文感覺通徹心肺。
這第二聲啊則出自蔣柔麗之口,她的嘴剛松開張子文的肩膀,滑潤的幽谷馬上遭到了張子文下面的一記重擊,突如其來的快感使她情不自禁的高喊出來。隨即。我們默契的奏響了愛的樂章。
梅開三度之後,俏臉紅潤的蔣柔麗幸福的枕著張子文的肩膀,聲音嬌媚膩人的道:“老公,你今天怎麼這麼厲害,那種感覺一波接著一波。都記不住有幾次了。”她說到最後,羞的拽過被子遮擋住臉,僅露出一綹凌亂的秀發在外面。
“呵呵,寶寶,原來你也滿se的嘛!”張子文大笑著逗道。
“不許你說啦!”蔣柔麗不依的扭動著身體,聲音隔著被子傳了出來。
“好啦。”張子文笑著一把掀開被子,深情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寶寶,我愛你。”
“文,我也愛你。”蔣柔麗的眼中she出海樣的深情,接著眼神又是一黯。
“麗兒,以後我會每個月都來看你的,現在咱們有錢了,我可以坐著飛機飛來飛去,周末的時間足夠咱們用的。”張子文知道她是想到和張子文分手在即,心裡難過,摟緊了她道:“再說,我不是也給你買了手機了嗎?在我不上課的時間,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啊!”
這兩天張子文給兩女每人買了一部最新款式的手機,還另給蔣柔麗存了兩萬元錢。
“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了,但咱們也不能亂花呀,還有,你給我存了那麼多錢,讓我總感覺不是味。”蔣柔麗和劉楠不知道張子文到底有多少錢,對張子文把錢如流水一樣花在她們身上,都很有些不滿。
“傻瓜,我掙錢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有更好的生活,老公掙錢老婆花是天經地義的,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張子文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頗為自豪的道。
張子文說的這話雖然是發自肺腑,但在措辭是卻很注重你和你倆的區別,小心翼翼的沒把劉楠帶了進來。她倆為張子文付出的太多,張子文希望她們會認為情郎最愛的人就是自己,這樣會使她們的心裡平衡一些。
蔣柔麗感受到張子文對她的愛仍舊和以前一樣深沉濃厚,沒有絲毫的減少。甜甜的對張子文一笑,主動獻上香吻。她的熱情使張子文剛剛疲軟的下體再度雄起,引發了新一輪的盤腸大戰。
第二天,當張子文和蔣柔麗一起走出房間時,正遇到早早站在門口等候的劉楠,在劉楠那充滿促狹目光的注視下,蔣柔麗羞的連雪白的脖頸都變成了粉紅se。
回到夕陽沒幾天。已經在夕陽轉了好幾天的閆艷,連個電話都沒打,就突然跑到學校找張子文。在弟兄們的一片狼嚎聲中,張子文慌忙拉起閆艷跑到校外,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坐下來。當了老生就是好,值班的糾察隊都是自己年級的,打個招呼就能偷跑出去。
“你來之前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門口接你。”這話說的有點虛偽,其實張子文根本不想她找到學校來。
這一年來。劉楠和芷芸姐輪流的往寢室跑,使張子文成為全校的知名人物,這回再加上個也很美艷的閆艷,張子文的風流形象是改變不了了。
“我沒上過大學,想見識一下大學裡的生活。”閆艷有些失落的道。
“呵呵,那你來jǐng院可就錯了,這裡和軍營差不多。憋屈的要命,跟地方大學生活的豐富多采是沒法比的。”張子文笑著打哈哈道,對她沒有機會參加高考也感到很惋惜。
“對了。你看好干什麼買賣了嗎?”不想她在這事上繼續傷感,張子文岔開話問道。
“這幾天我轉了很多地方,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呢。”一說到這事。閆艷的jīng神頭立刻高漲起來。
“我發現在這裡做生ri蛋糕、做婚禮慶典禮儀、婚紗攝影、服裝都很有前途,這裡人口多,消費水平比咱們那裡高,還有很多大學,生意並不難做。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什麼都沒有干過,不知道怎麼經營。”說到後來,閆艷顯得有些喪氣。
“不懂經營沒關系,咱們可以學啊,左右也不著急,慢慢來嘛。”張子文低頭想了片刻。接著道:“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決定干什麼,然後你找一家這樣的店去打工體驗一段時間,學習一下人家是怎麼經營,怎麼管理店員。怎麼和執法收費部門打交道,然後咱們再自己經營。”
“行啊!”閆艷眼睛一亮,頑皮的笑道:“這辦法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偷師學藝的。”
“我當然放心,要不也不會找你當合伙人了。”
“那咱們干什麼好呢?”閆艷側著頭等張子文拿主意。
“就做服裝吧,主要做女裝生意。賺女孩子的錢。”張子文想也沒想的道。現在生活好了,年輕人都開始講究起穿戴來,大都市裡青年穿戴更加追求時尚,女孩子都捨得在這方面花錢,做男朋友的也願意為女友在這事上投入。
這一點是張子文在前幾天陪二女逛街時的最新體會,連蔣柔麗這樣文靜的女孩見了漂亮衣服都邁不動步,更何況別人了。再說,閆艷也是愛美之人,對女裝的款式和chao流應該把握的更准確些。
“太好了。咱們想到一處了。”閆艷聞言高興的道,“開家女裝店,那麼多的漂亮衣服,光是看著也高興啊。”
“看把你高興的,”張子文呵呵笑著,“對了,你在服裝店打工時,也要留意一下咱們做女裝的方向,看看做哪種檔次,做什麼品牌的好些,咱們要做就做品牌服飾。”
“恩,”閆艷鄭重的點頭答應,“那咱們能投入多錢?”她大概怕張子文多心,接著又補充道:“我是想知道咱們以後的規模和發展方向。”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做多大的都沒問題,關鍵是要賺錢。”張子文明白她的意思,給她吃顆定心丸。
“還有,你現在住哪?我有事怎麼找你呀?”張子文忽然想起問道。
“我,我和別人合租了個單間,沒有電話。不過我有了聯系方式會立刻通知你的。”閆艷遲疑了一下道。
“這不好,休息好了,干活才有勁,”張子文皺了下眉頭,“這樣吧,你把那單間退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合租公寓找一個,再去辦個傳呼,以後我找你也方便。”說著,張子文又掏出錢夾,拿了2000元錢遞給她,“這錢你拿著用吧,不夠再找我要,一個人在外不能苦了自己,我還指望你幫我賺錢呢。”
閆艷沒有伸手接錢,神se復雜的看著張子文,“張子文,你給我的錢還夠用,那個傳呼就不用辦了。”
“拿著吧,就當我提前給你開的工資。”張子文把錢又往她面前遞了遞。
“不,就算是工資你以前給的那五千也夠多了。”閆艷往後縮了一下,態度很是堅決。
“拿著,我是你老板,我的話你可要聽的。”張子文一把抓過她的胳膊,把錢硬是塞到她的手裡。
“你為什。”閆艷的話說到一辦又咽了回去,美麗的眼眸霧蒙蒙的,她咬著下唇。仿佛下了什麼決心,“張子文,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干,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呵呵,沒事,就算是干不好也沒關系。就當咱們花錢買經驗了,一會兒還有課,得回去了。你辦好傳呼告訴我一聲。”張子文站起身,笑著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恩,”閆艷也跟著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道:“張子文,我還可以來找你嗎?我很喜歡你們學院裡的緊張氣氛。”
“當然可以。”雖然不想她來找張子文,但這話可說不出口,張子文裝著隨意的道。
“恩,那張子文先回去了。”得到張子文肯定的答復,閆艷神se中有著難掩的欣喜,很是不捨的掉頭走去。看著她幾步一回頭的靚麗身影,張子文隱約的感覺到她可能喜歡上自己了。
新學期最讓我們高興的事就是看大一的新生軍訓。在課間觀賞他們軍訓,是我們這些過來人最大的樂趣。
人的情感很奇怪。看到他們屈服於教官的皮帶暴力,挺直了腰板曝曬在炎炎烈ri下。一步不差的承受著我們曾經歷的苦難,並沒有引發弟兄們多少同情,相反卻產生了一種快意的平衡感。
這時候,張子文有些理解了為什麼部隊裡老兵總是欺負新兵。現在看來,那並不是老兵人品問題。也不是部隊裡的軍紀不好,而是老兵在通過這種方式找一種心理上的平衡。
不過,我們看熱鬧的ri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兩周後,王隊讓張子文在課間組織同學們開始復習軍訓科目、倒功、擒敵拳等內容。說是在檢閱時,我們區隊要做為老生的代表,進行匯報表演。
弟兄們一聽就炸營了。齊聲大罵王隊好大喜功,拿我們的血汗往自己臉上貼金,但眾人也就是放開膽子在私下裡哄哄,到點訓練時,誰也不敢含糊,動作做的照樣是一絲不苟。
今天上午的第一節課是《犯罪心理學》,這門課的難學是同學們公認的,需要掌握的知識點都非常抽象。不過,我們到是很欽佩講這門課的白輝明教授,他是全國公檢法機關犯罪心理學方面的權威,還參加過最新型PGA95心理測試儀的研制,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
“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裡,同學們開始復習吧,有問題的可以提。”白教授摘掉眼鏡,走下講台。
“老師,我對西方發達國家的測謊技術和咱們國家的區別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在測謊時使用情景測試法呢?”張子文站起來發問道。
今天白教授講的是測謊技術的應用,按他所說,西方國家研究測謊技術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我國在這方面的研究才不過十年,但應用到實際辦案中時,我國的測謊技術卻遠比西方國家有效,這其中的關鍵之一就是西方國家沒有使用情景測試法。
情景測試法就是在對犯罪嫌疑人使用測謊儀時,提問事先擬好的關於犯罪場景的問題,根據犯罪嫌疑人在測謊儀上的圖表數據顯示,來判斷其是否無辜。
“你這個問題問的好,以前我也對此產生過疑問,”白教授贊許的沖張子文點點頭,示意張子文坐下,接著道:“這除了人權方面的因素外,還因為西方國家的傳媒要遠比我們發達,他們的記者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很多時候是jǐng查還在勘察現場,案件的現場情況就已經通過電視、報紙、廣播等媒介公布出去了,弄的世人皆知,無法保密,所以他們不具備使用情景測試法的條件。”
他頓了頓接著道:“西方國家在進行測謊時,使用十五道測試題,而張子文根據這幾年的辦案研究發現,十五道題並不能真實全面的掌握被測試人的心理變化,所以張子文在以往的測試中嘗試著采用三十五道題測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如果不是他盛名在外,張子文還真會以為他是在吹牛。
白教授在教室裡來回的踱著步子,繼續講道:“大家都知道人的注意力、記憶、認知能力能保持在30分鍾以上才會疲勞,兒童會短些,成年人會再長些,所以我們一節課的時間多是40分鍾50分鍾,而我們的測試題所需時間不超過30分鍾。這就可以保證被測試人在較好的心理狀態下接受提問,而不會因jīng力的變化影響測試結果。”
下課後,張子文剛要往外走,就被白教授叫住。
“我,明天X市宮安局請我過去幫他們的一個案子做測謊,你有沒有興趣去給我當助手?”白教授笑著看著張子文道。
“有,有興趣。謝謝老師。”張子文高興的直點頭,能親眼見識一下傳說中的測謊,這讓張子文很興奮。
“那好。明天你吃完早飯就來辦公室等著,他們那邊來車接咱們。”白教授笑著點下頭走出教室。
第二天一早,張子文和白教授及省廳刑偵科技處的副處長石學天同志一起乘車趕往A縣。A縣地處偏遠林區。是全國有名的貧困縣。這一點從縣宮安局派來接我們的破舊桑塔那轎車上就可以看出。
顛簸了五、六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A縣,汽車沒有停歇,直接駛入全縣最高檔的縣賓館。剛一下車,縣zheng fǔ和宮安局的領導班子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張子文沒有想到縣zheng fǔ領導們也會參加迎接,從他們重視程度上可以看出,這起案件的偵破絕對不是一般的難,張子文開始有些擔心白教授會不會很丟面子的無功而返。
大家一番寒暄客套後,我們隨著主人進入賓館就餐。午宴很豐盛,但因為下午還有工作。眾人都沒有喝酒,在輕松的氣氛中邊吃邊聊,話題很自然的談到了這起案件。
“白教授,這次真的很感謝您能抽出寶貴的時間來我們這裡幫助破案。”縣宮安局的葛局長臉上透著期盼和感激。
他歎了口氣,接著道:“唉!您不知道。雷家滅門慘案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已經壓在我們全局民jǐng頭上整整十五年了,這十五年來,每一屆局領導班子都把偵破這起案件作為首要任務來抓,我們為偵破這起案件耗費了巨大的心血,僅累計投入的經費就達兩百多萬。全縣為此開展的大范圍摸底排查也搞了七、八次,但案件始終沒有進展。”
“是啊!”縣委書記廖明平接過話道:“這些年,宮安局在雷家滅門慘案這件事上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案發那屆的佟局長就是因為這起案件沒有偵破而被降職調離的。”
“恩,這些情況省廳柳廳長在找我時也和我談過,他希望這次能借助測謊技術在案件的偵破上有所突破。”白教授點點頭道,“一會兒,我想請局裡派幾位當時全程參與偵破此案的民jǐng,帶我去現場看看,順便我再詳細了解下情況。”
“沒問題,白教授,這回您來,我們肯定全力以赴的配合您的工作,就算是再搞一次全縣大摸排都沒問題。”葛局長好不含糊的答應道,看的出他對我們報有很高的期望。
“老馬,一會兒麻煩你帶人陪白教授去現場。”葛局長對著旁邊的一位一級jǐng督吩咐道,“老馬是我們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當年案發時,他正好在行jǐng隊當偵察員,這些年來,他一直參與這件案子的偵破,由他帶你們去最合適。”
這位馬局看起來年紀不超過五十,但頭發卻已花白了大半,神情看上去有些冷俊。他笑著沖我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午宴很快就結束了,我們在馬局的帶領下,同乘一輛面包車趕往慘案發生的前屯村。局裡除了馬局,另派了三名民jǐng和我們一同前往,他們的年紀都在四十歲以上,都是當年參加案件偵破的主力。由於前屯村距離縣裡比較遠,眾人就在車上聊起了這件案子。
“老雷家當時開了家小賣店,這家小賣店是村裡唯一的一家,1980年9月7ri,有個村民到老雷家去買東西,他從八點到十點,先後去了四次,雷家的院門還是閂的緊緊的,他有些奇怪,趴杖子一看,雷家的牲口還在槽上栓著沒有牽出去放青,這就更不對了。
這時正好過來幾個村裡人,他把這事一說,大家都覺著蹊蹺,大伙翻過杖子扒在窗戶上往屋裡瞧。就見炕上還躺著人,被子挺亂,他們就拍窗戶叫,叫了幾聲也不見炕上的人反應。他們再仔細一瞧,才發現炕上的人腦門子上有血。
眾人慌了,拉開門進屋一看,炕上的人身子都是冰涼的,再到別的屋一看,全是死人。村裡人從來見過這個,頓時滿院子的大呼小叫。一時間全村的人都跑來看,到我們到了現場時,屋裡院裡踩的亂哄哄的都是足跡。”馬局一口氣講完案件發現的經過。
“那現場勘察有什麼發現嗎?”白教授皺著眉頭問道。破案最怕的就是現場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從剛才的介紹可以想像得到,這樣的現場提取的有價值線索肯定不會太多。
“我們在西邊牆角架子車旁提取到一枚比較清晰的足跡,因為當時看熱鬧的人都集中在院子中部和屋子。沒有人跑到牆根那兒去,所以我們認為這枚足跡應該和作案人有關系。”說這話的是縣局的一位民jǐng,當時他就在技術科負責勘察現場。
這位民jǐng接著道:“這枚足跡大小在26公分左右,是布底鞋印,系成年男子所留,它一直是我們偵破的一個重要物證。”
“現場還有什麼發現嗎?”刑偵科技處的石處長在旁問道。
“雷家六口人,老兩口,一個剛結婚的兒子和兒媳婦,兩個女兒分睡在三間屋子裡,全都是被人在炕上用鈍器擊打頭部死亡。雷家的兒子是村裡的會計。村上的公款二百多元就放在他的屋子裡,放錢的木箱被人橇開,裡面的錢被拿走。小賣店那幾天賣出去的錢也被拿走,但數額我們就不掌握了。我們在現場連續勘察了三天,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那位民jǐng停頓了一下接著道:
“後來佟局長要求我們把雷家的糞坑掏了檢查。結果在糞坑裡發現了一段七十公分長,直徑五公分的鐵管和一把螺絲刀,我們在鐵管上驗出了死者的血跡。可以認定是殺人的凶器。但當時村裡正在進行自來水改造,用的正是這種鐵管,可以說是家家戶戶都有,無法確定凶器來源。而那把螺絲刀也是一樣的情況。”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前屯村。
雷家因為滿門被殺,他家的院子被村裡人看成凶宅,沒有人敢接近,其左右鄰居也都搬到了別的地方建房,村裡還特意為此另開了一條村道,繞過雷家的門口。所以雖然過去了十五年,但現場還是整體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顯得荒涼破敗。
看著那碎了玻璃的窗戶和長滿茅草的院子,張子文的後背忽然冒出一絲絲的涼氣,暗道這裡還真有些鬼宅的氣氛。
白教授和石處長看的很仔細,拿著縣局民jǐng帶來已經發黃的現場照片。在民jǐng的指引下屋裡屋外、院裡院外的連著轉了好幾圈。張子文有些不明所以的跟在他們身後,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很不理解。
“張子文哪,現場勘察不僅對提取犯罪證據很重要,就是我們研究犯罪心理學的,在測謊時使用情景測試法也必須要到現場看看,只有在這裡,我們才能客觀的分析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相對應的提問題。”白教授看張子文像沒事人一樣,在旁敲打了張子文幾句。
“是,老師。”張子文從他那嚴肅的目光中反省到錯誤,態度誠懇的應道。
“那你說說看,這是一起什麼xing質的案件。”石處長在旁笑著問道。
這問題張子文也一直在思考著,從一家六口人全部被殺,錢被搶走這兩點上分析,不外乎仇殺和搶劫殺人兩種可能,但最後現場只發現一根鐵管和一把螺絲刀,提取到的足跡也是一枚,從這幾點判斷凶手應該是一個人。
一個人去搶劫六口之家?拿的還是鐵管這樣不趁手的凶器,只要有些理智的罪犯也不會這麼干的,最起碼也要拿把刀或是斧子什麼的。所以搶劫殺人應該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可能xing只能是仇殺。
“我覺的是仇殺。”張子文謹慎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為什麼是仇殺呢?”白教授停下來看著張子文道,一旁的石處長和馬局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只好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恩,有點道理。那你再說說這凶手是不是有預謀的?”白教授贊許的點頭道。
張子文略微思索後答道:“這還要著落在那根鐵管上,如果換我在清醒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拿著鐵管去殺人的,從這凶器的特殊xing上可以看出,凶手沒有事先做什麼准備,應該是臨時起意沒有預謀。”
“呵呵,白教授。還是你們jǐng院的大學生有水平啊。他的分析和我們後來的分析差不多,能在這麼短時間就想到這點,是個干行jǐng的好料啊。”張子文的話音剛落。馬局就在一旁豎起大拇指道。
他的話語把張子文造了個大紅臉。
“馬局,那咱們後來的偵查工作是怎麼開展的?”白教授對張子文的表現很滿意,他微笑著轉移話題問道。
“我們在村裡進行了摸排。發現共有九個人和雷家有過矛盾,首先就是朱老三和許得貴,他倆曾因交納村費的事先後和雷家兒子打過仗,因此,在調查時把他倆納入了偵查視線。再
有就是范進龍和蔣偉、劉軍三人,他們都曾經和雷家兒子競爭過村會計這個職務,算得上有矛盾。
接著是喬四,這人游手好閒,在雷家買東西時經常賒欠,雷家為了要欠款曾和喬四鬧的半紅臉。還有就是雷家的鄰居吳德炳。他和雷家因宅基地的事有過糾紛,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耿亮,他和雷家二女兒談過戀愛,後來被女方甩了。
另一個是雷家的大女婿郭海軍,列他為嫌疑主要是因為他家有牲口。他總在半夜喂牲口有作案時間,並且村上的人反映雷家老兩口不大看得起這個女婿。”馬局根本不用想,像說自家事一樣把情況介紹了一遍。
“那和足跡比對的結果怎麼樣?”白教授琢磨了一會兒後問道。
“我們把他們的足跡送到宮安部比對,排除了蔣偉和朱老三、吳德炳三人,但因當時村裡男人都穿這種步鞋,剩下的腳碼又和提取的足跡差不多。所以無法排除。”馬局歎了口氣,接著道:
“我們最後把目標定在喬四和耿亮,在他們的身上沒少下工夫,一有嚴打就把他倆收容審查。耿亮後來熬不住招認是他干的,在八三年嚴打時判了他死刑,要不是那時的王局長認為耿亮在雷家被盜錢財的揮霍的交待上無法核實,存在疑點。
那時就要把他槍斃了,也幸好這樣才救下了他一條命。不過這也把他倆折騰夠戧,這些年押了放、放了押的他倆在號裡的時間比在外面的時間要長的多。”馬局在說到這事上,一臉的愧se。
“那我們這次測謊就先從這幾個嫌疑人身上開始。”白教授理解的看了眼馬局,做出了決定。從現場回來,馬局立刻按照白教授的要求,安排民jǐng去把那幾位嫌疑人傳來。我們則和局領導及當年的辦案民jǐng圍坐在一起,研究案情。
“現在我們先來研究凶器的來源,在事先預備和就地取材這兩點上,我傾向於就地取材。一根六、七十公分的鐵管,用來殺害有成年男子的一家六口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白教授翻看了一遍當時的偵查卷宗後,說道。
“恩,這一點我們也同意,從凶器的就地取材上可以看出,凶手沒有事先預謀,應是激情殺人。”馬局點了點頭道,這件案子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在這點上他最有發言權。
“張子文,你把這一點記錄下來。”白教授看張子文專心的在一邊旁聽,沖著張子文道:“這些案情都是我們出情景測試題的重要內容。”
張子文點點頭,翻開筆記作記錄。
“我們在屍檢時發現死者的胃內容已經全部排空,農村習慣夏天農忙時在晚上八點左右吃飯,胃內容排空約為四個小時。我們當時推斷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半夜十二點到天亮四點半之間。”馬局繼續說道,“但那時沒有法醫,所以我們沒能對死者膀胱裡的尿量做檢測,所以凶殺發生的時間只能推斷到這個程度。”
“從照片上看,死者睡覺時沒有用枕頭,而是直接枕在炕邊的大木稜上,鐵管頭骨木稜子,全是硬碰硬,沒有緩沖一下子就可以把人砸死,從這點上看不出凶手先進的哪間屋子。先殺的誰。”白教授又拿起現場照片,皺眉說道。
“我們在現場勘察時發現雷家的小女兒在死亡時,頭並不是枕在木稜上的,她的頭骨破裂處也不是腦門,而是頭頂,我們認為她在凶手殺人時驚醒過,但現場沒有任何搏斗掙扎的痕跡。我們分析她醒來時,凶手正在她的房間裡,距離她很近。一發現她醒來,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就把她打死了。”馬局眨了眨眼睛,回憶道。
“恩。這一點只有凶手才知道,對我們出情景測試題很有用,張子文,你一定要記好。”白教授面上閃過一絲喜se。
接下來,眾人紛紛發表意見和看法,盡可能的補充、分析情況,張子文則坐在一旁,把眾人的發言迅速的作著記錄。兩個多小時後,案情分析會才結束。
白教授在張子文記錄的基礎上,整理出四十多道和凶殺過程有關的測試題。內容包括作案動機、進出現場的路徑、先進的哪個屋子、先殺誰、後殺誰、誰被驚醒過、動沒動放錢的木箱、拿了多少錢、殺人時是單手還是雙手握鐵管、螺絲刀是撬木箱的工具等等很多方面。
張子文看著這些擬好的測試題有些吃驚,
“老師,咱們就要按照這上面的內容問嫌疑人 嗎?”
“對啊,張子文,有什麼不明白的嗎?”白教授疑惑的看著張子文道。
“這些問題都和犯罪經過有關。好象有點像是誘供啊?”張子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張子文是學生,正常提問題,雖然這問題是在質疑他的工作,但白教授作為老師應該不會反感的。
“呵呵,我們要做的是心理測試。就是要問一些真實肯定發生的案情,只有這樣才能觸動嫌疑人的心理變化,嫌疑人的心理變化異常了,我們才好從圖譜曲線的波動上來判斷嫌疑人是否在說謊,從而確定重點嫌疑人。這和誘供是有本質區別的。”白教授果然沒有生氣,耐心的對張子文解釋道。
“我明白了。”張子文不好意思的笑笑,低頭繼續整理。沒過多久,所有的嫌疑人都被帶來了。
“白教授,咱們先對哪個測試?”葛局長進屋問道。
白教授看看手表,“唉呦!已經六點多了,葛局,麻煩你派人先安排被測試者吃飯,務必要讓他們吃飽,要給他們多吃些熱量高的食物,這樣才不會因體力的消耗影響圖譜曲線的准確。然後咱們再交流下看法。”
葛局安排完很快回來,有些歉意的道:“哎呀!您看一忙就忘了時間,白教授,晚飯已經准備好了,咱們也先吃飯吧!”
“對,咱們先吃飯吧,這案子十五年都沒破,也不差今晚這一會兒。”馬局也在一旁勸道。
“不忙,不忙,”白教授連連揮手道:“趁這些人吃飯的工夫,大家再詳細談談這些嫌疑人的情況。”
“這麼說,那些嫌疑人中只有郭海軍沒有被收審過,這是為什麼呢?”聽馬局講到只有雷家的女婿郭海軍沒有被收審過,白教授奇怪的問道。
“那時判斷案情主要是憑主觀判斷這人像不像,凡事還要講階級出身,出身不好的就要加大嫌疑,當時把喬四和耿亮作為重點審查,就是因為他倆的爺爺輩都是富農。而這郭海軍是世代貧農,成分好,再加上村裡人都反應他的膽子小、老實本分,所以沒把他收審。”馬局解釋道。
破案件還要看出身成分?這張子文還是頭一回聽說,對當時這種近乎荒唐的做法真是嗤之以鼻。但又一細想,這事誰也不能怪,那時的大環境就是這樣,唉!剩下的話就不能說了。
“查案的順序一般是先內後外,對家庭內部活著的人調查清楚,明確排除嫌疑後才能考慮其他的可能。”白教授也是很不贊同那時的做法。
“恩,有道理!這點我也同意,白教授,那咱們就先測試一下郭海軍吧?”葛局沉思了片刻,看著白教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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