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殘枝落葉的荒林中,細碎聲響漸漸清晰。
張子文眼神平靜,看著從荒林中前後走出來的十五人,皆為男子,膚色有白有黃有黑,放眼望去,總有一些凶戾之氣縈繞左右,各式槍械、兵刃、高科技裝備一一俱全,是現代化的真武軍團,殺戮之力強到恐怖。
領頭的是個白人,不是美國就是英國的……還有一個煉髓是巴西黑人。張子文看過照片資料,知道白人的姓名,卻也無心去打聲招呼。
一串紐約英文從白人嘴中說出,手中一把雪亮後背軍刀,猙獰凶狠,滴著血,應該是衣流沙的鮮血。其餘十四個真武,神色各異,望著年輕得過分的霸下銀手套,很有些不屑。
「這裡是天朝,請你講中文。」張子文淡漠的說著,左手抓著黑傘,太極劍意徘徊在身周,鋒芒畢現,銳利無匹,卻是太極小成之後的無上鋒芒,卻非太極劍真意。
白人冷哼了聲,旁邊那一個紳士很多的藍眼白人用英文說了幾句,張子文聽在耳中,不動聲色。藍眼白人上前半步,幾個不懂形勢的真武就握著衝鋒鎗、輕機槍、手炮,想要一槍幹掉這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
「想死的,就開槍。」張子文沒把那幾把槍放在心中,哪怕那些粗暴的子彈射進他的身中,也會讓張子文重傷,乃至殞命。但正如張子文所說的,打不中人的槍,破壞力再大又如何,不過是一死物。
藍眼白人有些生氣的訓斥了後面那些個真武,轉過頭來,很是英俊紳士的臉蛋露出真誠的微笑,看起來很讓人舒服,卻非常的假,這人口吐中文,帶點西京腔:「銀手套,我們想殺死白衣,霸下應該知道,友邦要友好互助。」
張子文笑了,溫雅貴氣,斬金截鐵:「沒好說的,走,戰,二選一。」
「白衣損害了我等利益,竊取十億英鎊,若是霸下願意幫忙,必有重謝。」藍眼白人很顯然想把憑空出現又強大得恐怖的張子文拉過去,當一個僱傭打手,抓到衣流沙,那好處可足夠藍眼白人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
「我們知道,但是諸位腳下是我天朝之地,白衣進了天朝,所犯之罪就歸霸下判決。」張子文蠻不講理的說著,他遠比對方隨便一人來得強大,死亡威脅,會讓這幫九國真武旅行團乖乖讓步的,若是不同意,殺了便是。
藍眼白人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候,白衣染血的衣流沙卻倒提著一把斷了半截滴著血的利劍走了出來,與張子文一前一後,隱隱包圍著十五個真武。
「好,這人就交給霸下,其他的,自會有人與霸下算賬。」藍眼白人當斷則斷,真要是讓張子文跟衣流沙聯起手來,殺乾淨十五個九國真武也非難事,那就真的是虧大發了。其餘十四人也不是非殺衣流沙不可,小命最是重要,也就退去。
但是,那一個煉髓之境的巴西黑人,卻在離開之時,抬手握著大口徑手槍,對著張子文的腦袋虛點了一下,就跟發洩怒氣一般,這在巴西那一頭很是尋常的動作,並不會引來對手毒手。就跟天朝之人,打架輸了場子,臨走撂下幾句狠話一般。
可各國的傳統大是不同,巴西黑人這一舉動,在張子文眼中就是徹頭徹尾的挑釁,要是不弄死那丫的,簡直對不起武當的巍巍之名!
一瞬間,張子文就思量好了一切,巴西黑人是煉髓之境,距離自己三百一十三步遠,周圍十步之內無有其他煉髓,唯有三個煉血。但自己一擊殺之怕是要陷入其他十四真武暴怒圍殺之中,衣流沙不足為信,南方、麥小樓、楊妍妍、繆璐離得過遠,難以救援。
張子文扭頭看了乖寶寶蹲在肩上瞇著眼睛的貓貓,眼神幽暗,一人一鼠一對眸。貓貓黑漆漆的眼瞳轉而縮成一點,一道白色閃電從張子文肩頭橫跨出去,如開弓之箭,快得只見一縷白痕,就是一道血痕,隨之與臨死哀嚎一道的,就是貓貓落回張子文肩上的微沉。
煉髓之境,巴西黑人,死如草芥……九國自助旅遊追殺團其他十四人,殺氣四溢,凶狠凝視著張子文,大有下一刻就動手互砍之勢。
貓貓眨著黑眸,很好奇的望著那一頭的十數人,潔白如雪的長毛,卻是一滴血也見不到,乾乾淨淨得如同未有殺戮一般。
溫雅貴氣的微微笑,張子文開口,說了一句英文,大意是想死就過來送死。
這時候說英文,張子文是為了防止那十四個真武真的一怒開殺,那就得不償失了。挑釁自己顏面的巴西黑人已死,其他的殺戮不再必要,張子文可不想自己帶傷回南大。尤其關鍵的是,張子文知道九國真武本非一心,互相陌生得很,他人生死與己無關。
果不其然,為錢幹活的真武哪裡肯捨命,帶上巴西黑人的屍首,就飛快離開荒野,大概是連衣流沙也懶得去追殺了,反正他們已經找到足夠堵上僱傭方指責的借口。不是他們不努力,不是他們不賣命,實在是天朝霸下橫行霸道。
「黃金鼠,是武當內宗首席大弟子張子文閣下吧,倒是流沙之幸。」衣流沙哪怕身受內傷外傷,血染紅了一身白衣,亦是脊背挺得筆直,嗓音是很好聽的男低音,眼眸黑沉,劍眉星目,好一個炎黃青年大帥哥。
張子文溫雅貴氣的笑著,打了幾個霸下內部的手勢,告知那一邊山頭的南方四人下來:「白衣,衣流沙,你是戰是降。」太極劍意漸漸內斂,卻是殺意凜然,冰冷徹骨。
「咳咳……這般落到霸下手上,也是不好。」衣流沙沒有丁點投降的意思,他跟他都知道,不演一齣戲來,霸下就沒法光明正大的把衣流沙抓起來,或者說是保護起來。畢竟衣流沙是交了好大一筆保護費的,霸下也是很人道的機構。
深呼吸,深呼吸……張子文胸間澎湃戰意幾乎破體而出,眼眸黑亮如星辰,太極劍意暴虐的嘶吼著,卡嚓拔出黑傘中劍,隨手拋出插在衣流沙一側:「那正好,我,武當內宗張子文,向人畫魔宮衣流沙,請教一二,生死隨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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