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關季亮和吳正東打架的事情在學校裡已經眾人皆知,但是不管是校領導還是老師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公開提起過這件事。這件事彷彿一陣風一般,吹過了就沒了。但是季亮的臉色卻日漸陰沉了下來,很多時候,吳正東在操場上做廣播體操的時候,彷彿都能感受到身後射來那怨恨的目光。
但是吳正東對此並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暗中多加小心。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週末。吳正東開開心心地回到家裡,跟爺爺和老媽打了招呼之後,獨自跑到屋裡打電話去了。
電話接通後,吳正東首先開口道:「請聽題,請問在你的眼裡,天上有幾顆星星?」
「有兩顆,一顆是你,一顆是我!」朱珊珊強忍著笑意回答道。
吳正東嘿嘿笑了兩聲道:「是珊珊吧?」
電話那頭的朱珊珊早已經憋不住笑意,格格地大笑起來,連聲道:「你這個暗號太滲人了,我說完了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安全就行,安全就行。珊珊,這一周過的怎麼樣啊?有多長時間是在想我的?」吳正東開始跟珊珊煲起了電話粥。
不一會兒,兩人說完了悄悄話。吳正東順便提起了李雲香的事情,朱珊珊個人對於季亮沒有觀感,完全是根據吳正東的喜惡來判斷。她一聽說李雲香竟然喜歡上了吳正東最討厭的人,連忙對李雲香展開了聲討。最後,對於吳正東的要求,她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要將李雲香這頭即將掉下懸崖的馬給拉回來!
沒過多久,老爸早早地回來了。吳正東這一問,才知道華耀工程隊的第一個項目已經接近了尾聲,只要通過相關單位的驗收就算完工了。這個項目前後歷經兩個月左右,只是一個小項目。畢竟像華耀工程隊這麼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工程隊,沒有深厚的背景,只能從這些小項目做起了。
老爸一回到家,就拿起計算器開始算了起來。工程隊目前還是規模還小,沒有專職的會計,只能由老爸親自兼任了。吳正東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地陪著老爸,耐心地聽著老爸算得每一筆賬,防止他忙中出錯。
在老媽的再三催促下,到了七點多鐘,老爸終於全部核算完畢。這個項目做下來,老爸大概獲得了一萬塊的利潤。除去老爸自己的人工費,最少也賺了八千多塊錢。雖然沒有吳正東寫小說來錢的快,但是老爸已經很滿意了。畢竟以前這麼多年,單靠出賣苦力從來沒有一下子掙過這麼多錢。
晚飯時,老爸一邊吃飯,一邊叨個不停。很多話都是他做這個項目的感悟和經驗他反覆地說個沒完。吳正東默默地記在心裡,飯後都一一寫了下來,連同本子一塊送給了老爸。華耀工程隊的發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老爸必須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地學習並總結經驗,才能走得更遠。
飯後剛過不久,朱珊珊就打電話過來了。在電話裡,朱珊珊沮喪地告訴吳正東,李雲香就是個死腦筋,怎麼都不聽她勸。吳正東沒說什麼,只覺得心中有些煩亂。
連日來的小心翼翼已經將吳正東的耐心耗盡了,現在又有朱珊珊橫插一槓,他只覺得這事情越來越難辦。但不管怎麼樣,首先都得保全自己。可是光靠他現在這般的力量和亂無章法的打法,應付兩三個人還可以智取,但是人數一多,恐怕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了。而現在季亮對他的怨恨,一旦讓他再次抓到機會,恐怕不是學生之間的打架那麼簡單了。
怎麼辦呢?吳正東躊躇著,要是現在有個武功高手教教我就好了。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吳正東彷彿抓到了什麼線索一般,但激動之下,竟摸不清楚。只好暫且放棄不想,先練起八段錦來。
一刻鐘以後,吳正東立定收功,睜開眼睛。剛才那一閃即逝的念頭猶如潮水落去後的貝殼一般,清晰地呈現在腦海裡。
小時候聽爺爺講他自己故事的時候,經常會提起他的警衛班班長老唐。爺爺說老唐這個人很厲害,是個傳統的內家高手。正因為他跟爺爺一樣不太愛用槍,所以才備受爺爺的推崇。於是吳正東帶著一絲希望找到爺爺,耐心地打聽起這個老唐的下落來。
「爺爺,你常給我提起的那個警衛班班長老唐,現在還在世不?」
「你說老唐?他壯得像頭牛,哪會那麼早死啊。你提他幹什麼?」對於曾經的屬下,爺爺這話說的是有點太不講究了。吳正東早已經習慣了,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他是內家高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一個小孩,我還騙你不成?」
「那他現在人在哪裡?」吳正東覺著這事情有門,心裡的希望頓時升騰起來。
爺爺撓了撓頭道:「他前幾天還來看我的,說是住在什麼農機站裡面。過來只要二十多分鐘,然後被我臭罵了一頓。離我這麼近,也不天天來陪我聊聊天。」
吳正東一聽,心中一個激靈,難道是他?於是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不是興湖農機站?」
「哎,對對對,就是興湖農機站。」爺爺聽著吳正東的提示,立刻想了起來,續道:「正東,你知道興湖農機站在哪裡嗎?」
看來爺爺真是老糊塗了,吳正東無奈地道:「我們這個鄉就叫興湖鄉,興湖農機站當然是在鄉里了。現在我上學天天就住在農機站的大院裡。」
爺爺咕噥著道:「幹嗎非得改成興湖鄉,原來的名字挺好的。這一改,我就是記不過來!」
「爺爺,你給我寫封介紹信唄,我想跟他學兩招,鍛煉鍛煉身體。」吳正東一臉討好地對爺爺說道。
爺爺把臉一板道:「你一個小孩子,不好好學習,整天想著這事幹什麼?他那都是殺人的招式,你學了有什麼好處?信不信,我告訴你爸去,讓他好好管管你!」
「哎哎,爺爺,你別。你看咱們老吳家這一代就我一個男人,你也不想我在外面被別人欺負吧?至於傷害別人,我保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爺爺你看行不行?」
爺爺就像是孩子一般,很好哄。聽了吳正東這話,立刻挽起了袖子道:「拿紙筆來!」
吳正東高興的一拍大腿,連忙找來紙筆,看著爺爺一抖一抖地寫完這封信。只是信中的語氣仍然是一副吩咐下屬的口氣,不知道那個唐老頭到底買不買帳啊?
……
吳正東等不及到週日回學校,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到了農機站。只見唐老頭的老伴趙奶奶正在打掃門前的衛生,吳正東像往常一樣跟趙奶奶打了招呼。
趙奶奶很是奇怪地道:「正東啊,今兒是週六,你怎麼來了?」
吳正東手裡握著爺爺的那封信,笑嘻嘻地道:「趙奶奶,我是來找唐爺爺的,他在家嗎?」
「你找那死老頭子幹什麼,在院裡練功呢!不過,他練功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他,你要是找他,就先等他一會。喏,先去屋裡歇會兒。」
「不了,這樣吧,趙奶奶,我幫你掃地,你先歇會兒。」吳正東搶過掃把,開始掃起地來。
十多分鐘後,地面都掃乾淨了,但是唐老頭還在練功。吳正東接過趙奶奶遞來的一杯水,邊喝邊等著。
那封信吳正東放在口袋裡,摸了一遍又一遍,心裡忐忑的狠,生怕唐老頭不買賬。半個小時過後,唐老頭終於收功回屋了。吳正東連忙迎上前去,打完招呼之後,就直入正題,將爺爺寫的信恭敬地送上。
剛剛收功的唐老頭氣色非常好,他打開那封信一看:「哎呀,真的是吳長官的筆跡。」唐老頭非常認真地把信看完,然後收好,跟吳正東閒聊道:「你到這邊住了這麼久,還真不知道你就是吳長官的大孫子。吳長官下的命令,我肯定要聽從。你這個徒弟我收了!」
吳正東一聽,正欲拜師敬茶,卻被唐老頭伸手攔住了,只聽他道:「你先別著急拜師。我雖然說收了你,並不意味著你能學到我的功夫。那這樣,我問你,你想學真功夫,還是只要學幾招把式就行?」
吳正東迷惑地道:「唐爺爺,這有什麼講究嗎?」
唐老頭一談起功夫,立刻就變得神采飛揚起來,他緩緩地道:「真功夫,必須要下苦功夫,長期堅持下去,才能見到成果。至於幾招把式,我今天就可以教會你,你回去慢慢練,將來三五個人奈何不了你。」
唐老頭說了這麼一大通話,吳正東聽來,只覺得明白了個隱隱約約。但是他還年輕,心中也有很多的熱血情節,當下就決定要學真功夫。
唐老頭瞇了他一眼道:「想學真功夫,必須過得了入門考驗這一關。如果這一關你都過不了,就算我教會了你,你將來也不會有所成就。」
「我決定了,唐爺爺,我一定能過得了入門考驗這一關的。」吳正東心下琢磨著,想練功夫,考驗無非是體力耐力之類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堅持鍛煉身體,想來這方面一定不會有問題,所以信誓旦旦地道。
唐老頭正色道:「好。那你聽好了,這入門考驗就是,從今天開始,三個月內,你每天要給我敬一杯茶。三月期到,你就算過關。否則,你就另尋高明吧!」
聽到這個考驗,吳正東覺得很是好奇。但是看著唐老頭嚴肅的神情,他只好忍住好奇心,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遞給唐老頭道:
「師父,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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