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尉大人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俘虜營,這是嚴令!你們難道要違抗太尉大人的命令嗎?啊?」,許儀帶人堵在俘虜營的大門口,面對不斷逼迫的曹軍士兵高聲喝道;這些殺氣未消的曹軍士兵身上都綁著繃帶,可以看出他們的受傷程度,有些人甚至還斷了手腳,他們眼睛通紅,像極了成群結隊的狼群,殘忍而嗜血!
許儀就算膽子極大也難免心虛,因為他面對這些同袍的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如果他們真的衝擊進來,自己要怎麼辦?許儀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當中,心中苦笑不已;許儀繼承了許褚的身形,也繼承了許褚的怪力,小字輩的將領當中只有曹彰能與他相比,諸如呂斌、典滿等都與他差了一籌,他與典滿都沒有繼承父輩的高深武藝;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父輩根本沒有時間親自教導他們,一方面可能是長輩們苦ri子過的多了,想要讓他們的童年過得好一些,因此他們的武藝差了不少,也就是李煜賦閒的一段時間裡,他與呂布組成的學院,狠狠地cāo練過他們,不會讓他們太稀鬆平常,浪費天賦,至少一員勇將還是能夠稱得上是;扯遠了,許儀搬出了李煜的名號讓這些憤怒的士兵稍稍有些遲疑,之後卻是更加狂躁,咄咄逼人!
「將軍!你看看!看看!啊!我們弟兄們斷手斷腳的從此成為了廢人,造成我們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你保護的蜀軍!他們該死!憑什麼我們的軍醫還要給他們治傷」
「對!憑什麼!將軍!我們嚥不下這口氣!你看看我身上的傷!」,一名老兵扯開身上的繃帶,指著手臂上的傷痕:「這是封丘之戰攻城的時候被滾油燙傷的!」
老兵又指著胸口肩膀的傷:「這是宛城之戰留下的,這是官渡之戰留下的!這是平定烏丸異族留下的!」,讓人驚歎的是老兵的後背沒有任何傷痕,這證明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老兵拄著枴杖,因為他的半截腳掌沒了!「我們就是嚥不下去這口氣!將軍!你今天若是不讓路」,老兵拔出身上佩刀,許儀心中一驚,沒想到老兵卻降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悲嗆:
「我兒子剛滿二十歲,跟將軍差不多年紀大小,可他卻死了,我也殘疾了我怎麼回去向他的nǎinǎi,我母親交代?母親若是問我:兒子啊!阿牛哪去了?你讓我怎麼回答?啊?你今天若是不讓路,我情願一死了之!」
鋒利的刀鋒卡在了脖子上,一絲鮮血流了下來,許儀慌了:「我這是軍令,我不能違抗!」
老兵慘笑一聲,閉上眼睛,便要摸了脖子,卻發現有人握住了刀,他能感覺到,周圍紛紛驚呼:「太尉大人」,老兵睜開了眼睛,灰頭土臉的李煜正握著他的刀鋒;「先生!」,老兵委屈的哭了出來,李煜拍了拍了他的肩膀,慢慢掰開他的手掌,將他的佩刀拿到手中,插入刀鞘,手掌上的傷口很大,鮮血橫流,李煜卻絲毫不在乎;面對群情激湧的曹軍士兵,李煜站到身邊的一塊巨石上,看向他們,緩聲說道:「弟兄們!我知道你們心中痛苦!我也知道你們心裡不好受,我也是一樣!數萬袍澤埋屍沙場,屍體能夠摞成一座山峰!
你們以為我心中好受嗎?你們以為我們是在拿將士們的生命去換取功名利祿嗎?非也!此時此刻我也想殺光蜀軍,為我的兄弟們報仇雪恨!可是我不能啊!
我們都是漢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戰場相見那是我們的宿命,可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不能再殺害這些手無寸鐵的蜀軍了,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兵了!他們只是平民百姓!
我們征戰沙場,南討北伐數十年,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讓老百姓有飯吃、有衣穿有安全、安寧的ri子過嗎?我們是保護他們的守護神,不是對他們痛下殺手的畜生!」
曹軍士兵在聆聽著,李煜面se漲紅的大吼:「這是大義,這是人道!這是我們的追求!今ri我且明言,魏國一直致力於軍隊的發展,將士們的待遇,我們不會讓每一名為國家效力的人,流血又流淚!
無論是傷者有醫治,還是殘者有糧吃!亦或者是烈士家屬安排!我們都會嚴厲的進行監督!誰敢對我們的袍澤下黑手,老子就剁了誰的爪子!弟兄們,不要喪失對生活的勇氣!
不要害怕未來的路途該怎麼走!你們有無數的兄弟在幫助你們!我懇求你們暫時好好養傷,不要讓傷口惡化了!回去吧!回去吧!他們只是平民百姓」
士兵們如此激烈的表現就是對未來生活充滿了恐懼,他們不知道自己傷殘之後還能做什麼,未知的事情總是可怕的,李煜的寬慰與承諾讓他們稍稍好受些;「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李煜用悲涼的嗓音唱歌,一曲《秦風》以來堅定將士們的信念,一遍又一遍,有人一起唱著,慢慢地整個樊城大本營中都響起滄桑古樸的旋律事情解決了;李煜嘴角微微翹起,栽倒在地
許昌,皇宮之中,曹丕捏著手中的戰報,一方面是喜一方面是憂,喜憂參半的心情才是最難受的,曹丕皺著眉頭:「老師力挽狂瀾,與樊城一線戰敗關羽迫使其退居南鄉,諸位有什麼看法?」
這是一次密議,不是朝議,身邊的人都是些多謀善斷之人,老一輩的賈詡、董昭、華歆,年輕點的曹植、司馬懿、楊修,值得一提的是楊修現在出仕做官了;他本身就是足智多謀之人,只可惜因為楊家一直被綁在漢獻帝的戰車上,那輛破車拆開來又能捻幾根釘子呢?他的才華無處施展,漢獻帝廢了,老太尉楊彪也已經作古,識時務者為俊傑,楊家新一代的家主投靠曹丕了;這是大勢所趨,不投靠等待的也許就是滅亡,再者說在用人方面曹丕也是一個不拘一格的人物,連曹植這個可能威脅自己位置的兄弟都敢用,而不是打壓,可見其心胸與魄力;曹植嘖嘖咋舌:「戰爭激烈程度在近代來說真是罕見啊!皇兄!此時萬萬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我們盡快的妥善安置烈士家屬以及傷殘士兵!另外不如在在都城修建一座烈士陵園,以此來紀念為魏國效力的將士們!」
「征虜將軍所言極是,此舉能凝聚將士們的心,畢竟這些時ri,我軍不僅傷亡很大,敗事連連」,楊修小聲說道:「最好是陛下每年都要親自祭拜!另外我軍此役無論傷亡多少可終究是打了大勝仗,應當發佈消息,告訴各地士兵我們的勝利,士氣必然大振!」
曹丕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子建!修建烈士陵園的事情便交給你了!在許昌城外建造,另外,你才華出眾,寫些詩詞弔唁烈士的英靈,我會派人幫助你的!」
曹植點頭稱是,一旁的董昭說道:「太尉大人已經穩住了局勢,此戰過後,吳蜀兩國必然不敢小視我們!南線戰局也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許會暫時沉寂些時ri吧!趁此時間,陛下也應該穩固一下中原的根基了!」
「不!南線戰局絕對不會平息!只會愈演愈烈!我們此戰敗了狂妄自大的關羽擊敗蜀國二十萬大軍,消除了當前的危局!但是也會讓吳蜀兩國看到我們魏國的底蘊所在!他們之間的聯盟關係會變得更加穩固!
荊州將會成為魏、蜀、吳三方角力的中心!陛下還是盡快抽調士兵補充兵力吧!另外,潼關一帶的十五六萬兵馬也應該向前擴充了,長安必須佔據下來,進而威脅漢中,擾亂蜀國後方!長江以北的吳國勢力也必須趕走,這都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賈詡睜開眼睛大聲說道,對於這個老大人,曹丕心懷敬重,李煜對他評價也很高,認為這是能夠完敗自己的人,因此曹丕對他的話很重視,曹丕對賈詡的敬重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曹cāo因為繼承人的問題猶豫不決,後來問一問這個老傢伙,賈詡只說了一句話,便讓曹cāo心中有了定數,賈詡所說的便是:公不見袁家三子乎?
「我的意思是,不如趁此機會先平定遼東公孫度,打擊異族,穩固後方再與吳蜀兩國進行交鋒不遲!」,董昭平淡的補充了一句,他還沒有與賈詡叫板的資格,雖然他是從龍之臣;賈詡道:「陛下派遣征北將軍魏文長為使者出使遼東,無疑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魏文長膽大心細有勇有謀,沒準兒遼東之事已經解決了呢!」
有些事情就是趕巧,魏延的軍報正巧被送來,曹丕震驚的看著賈詡一眼,驚歎:「文和先生真神人也!諸位且看!文長單刀赴會,斬殺公孫度父子,又以疑兵之計一舉納降遼東軍馬十萬餘!遼東平定了!他請朕派官員前往治理!」
好傢伙!單刀赴會!何等的膽氣啊!曹丕臉上倍兒有面子!當然了,魏延也明言那十萬人都是「水軍」不值一提,多是民夫,可即使這樣,功勞也不小啊!
曹丕大喜:「詔,封征北將軍魏延為威候」
喜事兒過去之後,司馬懿看向曹丕:「陛下,您觀看南線戰報的時候,有些憂慮,為何?」,司馬懿察言觀se的本事非常了得,一問之下曹丕歎了口氣吐露實情:
「勝了是勝了,可是老師又病倒了!朕身為先生的學生,先生與我有授業之恩,亞父之情,無論是身為學生還是晚輩兒,看著他如此cāo勞,心中著實不忍,可南方戰局又急需要他主持大局,朕,心中難受啊!」
「病倒了?」,幾人有些面面相覷,思量一會兒,賈詡起身道:「若,陛下信得過!臣這把老骨頭還能折騰一段時間!臣願前往樊城,幫助懷德穩固局勢!」
「這」,曹丕顯得很猶豫,賈詡年齡大了,真怕他折騰不起啊!賈詡硬聲硬氣的說道:「陛下莫非是嫌棄臣老邁?不堪大用?」
曹丕連忙擺手:「怎會?怎會?只是有些擔心先生啊!您若執意要去,朕自當應允,只是望先生多多保重身體啊!」
吳國,都城凌陽,同樣是皇宮之中,孫權亦是捏著手中的戰報,一半是喜一半是憂,喜是幸災樂禍的喜,憂是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身為君主,他要具有非常的遠見;在他身邊同樣聚集著許多智謀之士,陸遜、魯肅都在身旁,孫權面無表情:「關羽輕敵冒進於樊城一帶遭到了曹軍李煜率軍狙擊,與其血戰一ri,大敗他!諸位有何看法?」
魯肅看孫權雖然是在發問好像是在問所有人,眼睛卻一直緊緊地盯著自己起身說道:「臣以為我們與蜀國的聯繫更要加強了?」
「嗯?」孫權微微皺眉:「什麼意思?」,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與敵人,現在蜀國雖然與吳國形成聯盟,但是他們竊據荊州數郡之地的行為一直被吳國嫉恨於心,孫權同樣如此,他在想是不是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謀取些好處;魯肅非常瞭解孫權怎會不知道他的想法,當即說道:「我們在江北的勢力遭到了曹軍的打壓威脅,只能苦苦支撐著,這是我們北進的道路,被封死了!
向西就是江夏,我們同樣不能突破,魏國在面對吳蜀兩國共同的打壓下竟然還能穩住陣腳,還能進行反擊他們的底蘊太雄厚了!吳國若想進取就必須先聯手蜀國;兩國只有同心協力將魏國打的殘敗,而等魏國殘敗之時也是我們聯手魏國之ri,到時候的敵人又會轉變成蜀國,追根揭底,吳國國小力弱,外敵甚多,只能使用合縱連橫之道在夾縫中生存!」
坦白的說魯肅的一番話很不中聽,說的有些太直接了,以至於孫權心中隱隱不快,可仔細想想魯肅所說的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歎了口氣孫權道:「那好吧!諸葛瑾!與蜀國聯絡表明我們的立場;」
諸葛瑾點頭稱是,他現在司職的便是這聯絡官的職位,成為吳蜀兩國之間溝通的紐帶,接洽的橋樑,他的才幹不僅僅是這個,只不過國家需要,他不能推辭,誰叫他有個弟弟在蜀國做大官兒了!
「陸遜!兵練的怎麼樣了?」,孫權又看向沉默的陸遜,與曹軍的大戰孫權知道了騎兵的好處,誠然,在有水流的地方,順流而下的速度可能比騎兵更快,但是有水流的地方畢竟都在南方;孫權如果想更進一步必須要有騎兵,他在與蜀國的交易中弄來了兩萬馬匹,全部交予了陸遜要求他訓練出一支騎兵;並不是說他手下沒有騎兵,只是這些騎兵使用的南馬與北馬差的太多了;而且從前他的騎兵都是用來協助水師、步兵作戰,不是主力軍只是附庸而已,他們的觀念很難被改變,因此孫權決定用好馬配合jīng挑細選的勇士,訓練出一支主力騎兵軍!
陸遜抱拳:「稟陛下,訓練月餘也只是剛剛教會他們騎馬而已!」,他沒有一絲羞愧,說的很坦然,可孫權很不高興:「他們不都會騎馬嗎?這有什麼不同?」
「自然不同,平常的騎馬與戰場上的騎馬姿勢各有不同,細節決定成敗,還望陛下多等待些時ri!」,陸遜很認真的說道,孫權:「還要多久?」
「三個月吧!能夠使他們初步成型!之後便要在戰場上搏殺才能成長成為jīng銳,曹軍的騎兵是在無數諸侯的騎兵對決中成長起來的,想要成長到他們那種程度,需要很長時間,況且南方人並不熟悉騎兵陣,也不懂得如何配合馬匹的力量,這些都需要解決!」
陸遜一絲不苟的回答著,身旁的魯肅也笑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縮短些時ri!」
「哦?」,孫權:「什麼辦法?」,魯肅躬身:「凌陽一戰之後,我軍俘虜不少曹軍,足有兩萬餘人,這些人都被陛下征做役夫修建皇宮,這些人中有不少可是曹軍的騎兵啊!」
「這他們心中早已不滿,如今放他們出來,拿起刀槍豈不會造反?不妥,不妥!」,孫權搖了搖頭;「呵呵!陛下多慮了!臣的意思是從中抽調一些人出來當做教官,這樣他們一對比還在服徭役的人後會對陛下感恩戴德,自然會傾囊相授,如此,我軍騎兵會很快成長起來,再說放出來幾百人在我軍兩萬餘人的隊伍中還敢有異心?」
魯肅款款道來,孫權眼前一亮:「嗯,不錯的想法!」;魯肅這是利用人xing的劣根xing來驅使人們,很難想像他會有這種想法,他還是個心理學的大師
陸遜:「子敬先生的想法的確可行,在下願意一試,如果不成再作打算也未嘗不可!」
「那就這麼決定了!」,孫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