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ǎinǎi的,夏侯淵這廝,還真是了得啊!」傍晚時分,收兵回來的馬超看了看馬謖和黃忠一眼,也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上午時分,夏侯淵率前鋒6000騎軍抵達譙郡近郊,復仇心切的馬超二話不說,立即率領本部的5000并州鐵騎前去迎戰。雙方見面大打出手,從清晨交手到下午時分,彼此都是折損了近千騎,眼看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而彼此的大部隊又是隨後壓上,馬超和夏侯淵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這無意義的消耗戰。
這一仗雖然是看似不分勝負的局面,但是馬超是以逸待勞,夏侯淵則是勞師遠征。這樣的情況下打成不分勝負的局面,彼此之間的差距還是體現出來了。馬超雖然是個極為自負之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指揮作戰方面,夏侯淵確實是要比自己高出一籌。
另一方面,自己麾下這支剛剛組建的并州鐵騎,實在是太過稚嫩了一些。比起自己從前麾下的那些西涼鐵騎,戰鬥力還是要差了一籌不說,指揮起來也沒有那麼自如。那些經歷血與火才能鍛煉出來的經驗,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造就的。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馬超對和夏侯淵即將展開的復仇決戰,就不是那麼期待了,至少這信心就不是很足了。稍一沉吟之後,馬超還是轉頭向一旁的黃忠和馬謖開口道:「幼常,漢升老哥。既然夏侯淵已經來了,那我們就沒必要和他客氣了,直接調集所有人馬,和他決一死戰就是了!」
馬超還是想玩簡單粗暴的。就算自己一個人不夠,加上黃忠和馬謖,一起直接就把夏侯淵給蕩平了再說。要知道此刻在譙郡這裡,劉備一方集結的人馬,足足有將近三萬之多。相比之下,夏侯淵雖然是勞師遠征,但是總兵力也就將將過兩萬而已。以3:2的兵力對比,自己又是以逸待勞。馬超覺得就算夏侯淵指揮作戰比自己要強一些,這仗真要打起來的話,自己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聽馬超這麼一說,馬謖嘿嘿一笑。卻是並不否認,反倒是問道:「那依孟起之見,我們需要出動多少的兵馬,才能夠徹底地擊潰夏侯淵呢?」
馬超聞言稍一沉吟,這才開口道:「留下2000人馬守城。可保防務不失。我們就足足可以出動28000人馬,這一來的話,夏侯淵定然是難逃一敗了!」
「28000人馬擊潰夏侯淵是足夠了,但是只以2000人馬守城。在其他的地方或許沒問題。但是在譙郡,這可就有些危險了!」馬謖聞言嘿嘿一笑。卻是否認了馬超的提議。
「幼常,你的意思是?」聽了馬謖的話。一旁的黃忠不禁有些納悶地問道。
馬謖也不和他賣關子,直接解釋道:「正如孟起所言,我們若是以優勢兵力和夏侯淵決戰的話,定然是可以將其擊潰,但是估計也需費上些時ri。如果僅僅以2000兵馬鎮守譙郡,換做是其他人,或許還不會成問題。但是如果對手是夏侯淵,恐怕連三天未必能夠守得住。譙郡乃是曹cāo宗族所在,曹氏、夏侯氏都是譙郡延綿數十代的望族,其根基頗深,人脈極廣。在曹cāo治下州郡之中,譙郡雖非最為富庶、最為殷實的一郡,但絕對是人心最為穩固的一郡。眼下譙郡雖然似乎穩若泰山,人心安定,但那是因為有我等親自坐鎮,又有近三萬大軍屯紮,加之東線徐州戰場剛剛獲得大捷。但是我敢肯定,只要我等親率大軍出譙郡迎擊夏侯淵,城內人心必亂。如果夏侯淵再派些人來煽風點火,只怕譙郡的各大豪族泰半都會倒戈相向。試問如果譙郡的城防岌岌可危,我等如何能夠安心破敵?一個不好,便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之中!」
頓了一頓,馬謖轉過頭去,又對一旁的黃忠開口道:「孟起或許不知,但是黃老將軍應該知道,初平年間,呂布曾在張邈、陳宮等人的相助之下,趁著曹cāo遠征徐州之際,豪取兗州、豫州大半的土地,僅鄄城、范、東阿三城為荀彧、程昱、曹仁所據。那一次,險些令曹cāo成喪家之犬。但曹cāo一回師之後之後,豫州和兗州多半的郡縣,便又重新倒戈歸降,其得人心可見一斑。時隔二十多年,此間的人心比之當年,必然是更加穩固,我等切不可麻痺大意了!」
「有道理!」黃忠也是點頭道,他畢竟是年紀大了,做事還是比較傾向於慎重一些的。事實上,正是那次呂布敗北投奔徐州,帶給了劉備生平最大的一次失利。因此聽了他們這話之後,馬超低頭沉思了半晌,又看了看地圖上,琢磨了半晌之後,這才開口道:「那既然如此,何不讓東線的子龍將軍,和陸伯言、王子均他們,再派一支人馬前來譙郡這裡助戰呢?」
「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除了需要對付臧霸,還需要安撫地方,以及應對兗州曹仁那裡接下來有可能的反撲,兵力也是比較吃緊的。」馬謖搖了搖頭道。說到這裡,馬謖也歎了口氣,雖說這次劉備北伐所動用的兵力,比起曹cāo來要上多一些,但是相應的要顧及到的地方也就更多了。想要真的依靠人數的優勢,來徹底地壓垮夏侯淵,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幼常,你倒是給我拿個主意啊!」馬超聽得自己的意見屢屢被駁斥,不由得心頭火起,忍不住埋怨道。聽他這麼一說,馬謖也是忍不住一陣得意:讓你小子狂,現在知道沒有我,你還是辦不成事了吧!
這話馬謖自然不會和他直接說了,當下也是開口道:「夏侯淵此人雖然也是當世名將。但是他xing情焦躁。一時半會兒的還能夠勉強保持冷靜,時間長了那就不好說了。只要我們對準其弱點下手,要對付他其實並非難事。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原則,那就是先和他拖延。等到他心態焦躁失去冷靜之後,再對他下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一個人相助,這齣戲才算是演真了!」
「幼常的意思是?」黃忠和馬超都是大感意外,連忙詢問。當下馬謖把自己的計劃給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二人都感覺頗有道理,當下也是分頭依計行事。
話分兩頭說,這邊廂馬謖還能優哉游哉地想著。如何去跟夏侯淵鬥智鬥勇的時候,那邊廂夏侯淵幾乎已經是快要吐血了。原因無它,祖墳被人刨了嘛。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不爽,更何況是自命不凡的夏侯淵呢?
「卡嚓!」。伴隨著這一聲脆響,夏侯淵面前的這張硬木製成的桌案,被他硬生生一拳給砸得粉碎。看他這麼一副怒氣填膺的架勢,一眾部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了這位征西大將軍的霉頭。
「馬超小兒,我必生啖你肉。方解我心頭之恨!」砸完了桌子,夏侯淵又破口大罵了一句。這才感覺怒氣填膺的胸口稍微好了點。氣喘吁吁了半晌,夏侯淵轉頭向眾人看了看。最終目光還是停留在了他最為看重的郭淮身上。
「伯濟,當此形勢之下,你有何見解?」夏侯淵沉聲問道。
聽的夏侯淵發問,郭淮也是不敢怠慢,想了想之後,卻是開口道:「夏侯將軍,這馬超xing如烈火,又是自恃勇武。如今我等既然來到此地,他自然是要和我們一決勝負的。只不過,」說到這裡郭淮也是猶豫了一下,得到夏侯淵的首肯之後,這才繼續開口道:「現如今我軍的兵力和馬超相比,還是差了一點。若是就此與之激戰的話,只怕並不是明智之舉。還需想方設法攪亂其陣腳,方可收效。」
「說說看!」夏侯淵聞言不置可否,只是示意郭淮繼續說下去。
郭淮也不賣關子,繼續解釋道:「譙郡乃是魏王宗族所在,郡中各大士民豪族和魏王相交數十年,其中不乏忠摯之士,現如今馬超在譙郡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想來這些義士也是極為憤慨的。只是現如今馬超大軍在此,不得不暗自忍耐了。不過若是馬超和夏侯將軍激戰之時,他們在背後給馬超來一下,那馬超必然是陣腳大亂,而我們也就可以趁機兩面夾擊,擊潰馬超了!」
郭淮的計策也不複雜,不過還是很有效的。夏侯淵仔細一琢磨也對,這些內應放在這裡,可謂是不用白不用。當下聽從郭淮的建議,派人前去聯絡譙郡各大豪族。與此同時自己則是厲兵秣馬,準備再來和馬超決一死戰。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是讓他們有些始料未及的。
面對夏侯淵氣勢洶洶地砸場子,馬超似乎對此也是毫不在意,只是躲在城池裡面曬太陽,一點和夏侯淵掐架的意思都沒有。夏侯淵讓人連番辱罵,卻是罵不動馬超半根手指頭。想要強行攻城吧,自己的兵力還不如對方,這麼做就算不是拿雞蛋碰石頭,也是拿腦袋撞南牆了。
至於郭淮所說的內應,夏侯淵倒是沒費什麼功夫,就找了好些個。可是這些內應的豪族加起來,充其量也就千把人。現在馬超那幾萬人窩在城裡,靠他們吆喝吆喝還可以,讓他們直接和馬超對著幹,那基本上等於是要他們去送死了。
「nǎinǎi的,這馬屠夫這次怎麼突然間轉了xing子了,居然不過來和我決一死戰了呢,難道是怕了我不成?」做夢也沒想到,堂堂的西涼錦馬超,居然是當起了縮頭烏龜來了。夏侯淵搞不清楚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心裡發毛的同時,也是越發地沒了譜。這人心只要一亂,那麼判斷力什麼的,可就相應地要打個折扣了。
夏侯淵等啊等,等了幾天之後,沒有等到馬超和他交鋒,卻等來了一封意外的信件。之所以說意外,是因為這封信的作者不止是夏侯淵的舊相識,也是曹軍陣中很多武將的舊相識。
他就是曹cāo昔ri的部將,於禁於文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