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聲嘶力竭的喊殺聲,以不同的語言,從不同的人口中吶喊出。偌大的平原之上,到處都是那震天的怒吼喊殺聲。身著鎖甲、皮甲地西涼鐵騎,披氈的羌人,還有身披制式鐵甲的曹軍士卒,甚至還有渾身被鐵甲包裹的虎豹騎,成群結隊地廝殺在一起。到處都是人的洪流,到處都是兵刃在飛揚。
騎槍、戰刀、長矛、短劍、騎弓、手弩、標槍,各式各樣的兵器都在控制揮舞著,激she著。隨著一聲聲慘叫,一抹抹的鮮血飄舞在空中。一匹匹戰馬轟然倒地,一個個戰士跌落在塵土之中。
「殺,殺,殺……」馬超那雄厚有力的怒吼聲不斷地戰場中響起,原先那身銀白se的戰袍,早已成了鮮艷的血紅se。現在他的全身上下,幾乎已經找不出一塊不沾血的地方,但這裡面,卻沒有一點一滴是來自他自己身上。成十上百的曹軍士卒,成全了他這身血紅。雖然開戰至今還不到兩個時辰,馬超一人已經獨斬曹軍士卒87人,其中軍司馬以上的將官達到32人之多,而且這其中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在他的手下走超過七招。不少自負勇力的曹軍將士,不忿馬超如此神勇,一個個的上前來主動挑戰,但是他們最終還是被馬超以更快、更猛的招式給刺殺在當地,幾乎是連個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領了盒飯。
看到馬超如此神勇的發揮。徐晃心中也是即驚且怒。在自己圍困郿縣之後的第八ri。敵人突然對自己發動突然襲擊。以馬超親率的這一萬五千西涼鐵騎,猶如神兵天降一般渡過渭水,出現在了徐晃的面前。
由於之前一直是相安無事,因此曹軍的斥候也就不免有些鬆懈。加上萬沒料到的是劉備會對自己下手,而不是正在攻打潼關的曹仁和夏侯淵,因此徐晃立即就被弄了個措手不及。而除此之外,馬超又玩弄了一個小花招:他讓馬岱率領一小部分人馬在渭水下游假裝渡河,自己卻在上游率領大部隊泅渡,如此一來成功地瞞過了曹軍的斥候,等他們終於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後知後覺了。徐晃率軍和馬岱糾纏在一起,被馬超迂迴攻擊,一時間局勢很是被動。馬超沙場經驗又是極為豐富,在意識到徐晃的準備並不是很充分之後。立即也是率領人馬,對曹軍的側翼施以重點打擊,務求一戰擊敗對手。
兵力不佔優勢,又被對方突施襲擊,在這樣不利的情況下,任憑徐晃本事通天,此刻也只能徒呼奈何了。而在得到馬超的策應之後,魏延也是出關迎戰夾擊徐晃,這對後者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雙方在血戰了數個時辰之後,徐晃終究是扛不住了。只能收拾殘餘人馬往東撤退,前去匯合曹仁和夏侯淵了。
直到第二ri黎明時,依靠著夜se的掩護,徐晃這才算是勉強甩脫了馬超和魏延那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追擊。不過,同樣也是因為夜se的緣故,相當一部分的人馬在奔逃之中迷失方向,脫離了徐晃的掌控。而利用暫時休整的機會,徐晃命人清點了損失。結果,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原先多達10000的曹軍騎兵,如今在跟隨徐晃撤到渭南之後。只剩下了區區不到5000騎。戰損、失散的士卒,居然超過了一半以上。曹cāo的實力雖強,但這樣的損失,也絕對算得上是元氣大傷了。事到如今,徐晃也只能一聲長歎。先去找夏侯淵和曹仁,再想想看究竟該怎麼樣了。
而馬超和魏延在擊退徐晃之後。也是當機立斷。魏延率領麾下的兩萬軍卒立即渡過渭水,然後沿著渭水佈防,為正在攻打馮翊郡的劉備徹底地保障後路。
這一切馬謖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在這一天早上,他陡然間發現,這幾天一直在這裡攻打潼關的曹仁和夏侯淵,居然是趁著夜se撤走了。馬謖大感意外,連忙派人去打探消息,而就在這時,關西一彪人馬殺到,領頭之人正是馬超和文聘。
看到這二位的到來,馬謖也是心中恍然:多半是又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不得不逼著劉備主動求變了。果然他們一進關之後,文聘立即就言簡意賅地介紹了荊襄的情況,然後告訴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東進助戰。
「助戰?」馬謖聞言也是微微一愣,但是隨即明白過來,現在這局勢下,再和曹cāo對耗下去的話,自己就算能夠獲勝,也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尤其是滯留在中原之地的那數十萬百姓,恐怕真的是要十不存一了。
「正是,主公和幾位軍師商議了之後,均覺如今關中只要穩守潼關和青泥隘口,足可保戰局無恙。而曹cāo如今北有叛亂,南下遭阻,肯定是要撤軍的。但是在撤軍之前,他肯定是要傾盡全力與我們一戰的。如今荊州戰場上,關將軍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騎軍。而眼下徐晃大敗之後,關中戰場的曹軍騎軍已經是傷亡殆盡。因此大王決定,調撥西涼鐵騎東進助戰!」文聘詳細解釋道。
這一點馬謖自然認同,他也明白文聘他們為什麼要來找自己了:如今自關中去荊州,最近的自然就是武關道了。這條道劉備軍上下,也就自己走過。
果然文聘接下來開口道:「大王說了,此番前去荊襄,必走武關道。而今我全軍上下,除了軍師你之外,走過武關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更兼軍師對荊襄事務及其熟悉,因此就請軍師你隨軍參謀,連同三將軍一起救援荊襄!」
這一點正在馬謖意料之中,想了想之後,還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我們走了的話。這潼關由誰來鎮守呢?」
文聘沒有說話。一旁的張任已經接口道:「潼關就由我來鎮守,軍師大可放心,大王已然下令讓我只守不攻,必然可保潼關無恙!」
張任雖然名聲不顯,但是畢竟是川中第一名將,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現在把守個潼關這樣的天險,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既然劉備做出這樣的安排,馬謖也就不說什麼了。當下抓緊最後的時間,把這潼關的防務跟他交代清楚。這便點起人馬,和張飛他們一同經由武關道,往荊州戰場殺了過去。
他們這一支前去荊州助戰的人馬,清一se的都是騎軍。包括一萬五千西涼鐵騎,以及張飛所部的3000輕騎軍,取道武關道前去荊州。武關道的路途雖然有些坎坷,但是和蜀道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因此並不存在問題。而在他們走開之時,關中大地已經是打成了一鍋粥了。
首先是劉備以四萬多人馬圍攻馮翊郡的張頜,後者雖然竭力抵抗,但是臨晉畢竟不是什麼堅城要隘,城防做的也不怎麼樣。加上劉備又是以優勢兵力,而且還用上了最新式的投石機,一時間張頜也被打得鬼哭狼嚎,傷亡慘重之餘,不得不率軍退出臨晉,轉而前往城防更為堅固的蒲津關據守。只是這一來,沒有了臨晉城的話,就算是張頜守住了蒲津關,某種程度上也只能為己方保存一個撤退的通道。一旦撤退的話,那麼這個孤懸在河西的蒲津關。也就再也守不住了。或需要花上一點時間,或許要費點功夫,但是這關中大地,已經注定為劉備所有了。
劉備所做的這一切,夏侯淵和曹仁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當下拚死也不能讓劉備得逞。但是他們的如意算盤。卻被魏延給粉碎了。在撤出郿縣之後,魏延立即率軍依托渭水佈防,阻攔夏侯淵和曹仁的會軍。此外,新建的渭河水師也是派上了它的用場,開始協助魏延防禦。由於去年的暴雨,渭水的水位暴漲,又有了水師相助,這一來魏延更加是如虎添翼,將防線守禦得滴水不漏。
「殺馬!」聽了司糧官「行將斷炊」的稟報後,夏侯淵一咬牙。決然說道。
「這!?」一旁的徐晃聞言不禁面se微變:「夏侯將軍,我軍剩餘戰馬本就不多,除了這僅剩的數千騎軍之外,其餘的戰馬皆為各部將領所乘騎。一旦宰殺戰馬之後,將士們如何廝殺征戰?」這一萬騎兵都是徐晃的jīng銳,之前一戰已經是死傷慘重,現在又要改行去當步兵,徐晃感覺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不殺戰馬,還能如何?總不成叫將士們空著肚子打仗吧!」夏侯淵神態之中疲憊盡顯,恨聲不已地道。徐晃沒有說話,只是拿眼神詢問曹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照夏侯將軍說的去吧!」沉吟了片刻後,曹仁無奈地對司糧官擺了擺手:「記住,先殺那些羸弱的老馬,再派人去尋找一些野菜,到渭水之中捕撈魚蝦,讓將士們活著吃。還有,母馬千萬不要殺。實在不行,可讓將士們可先以馬nǎi充飢解渴!」
「諾!」司糧官離去之後,夏侯淵掂了掂張頜的傳書,心裡已經是開始犯嘀咕了。這已經是張頜四天之內,從蒲津關發來的第三封求救書信了。信中張頜坦言要是再不派救兵的話,自己只怕很難守住蒲津關了。到時候關中俱失不說,這剩下的人馬必然也要都葬送在這裡。真要到了這一步,自己征戰沙場數十年,真的是要以徹頭徹尾的悲劇收場了。
曹仁也知道夏侯淵在擔心什麼,當下稍一沉吟之後,這才沉聲說道「:現在我們這裡一時間無法突破,就只能指望魏公了。魏公正在籌劃反攻,只要他能擊敗了關羽,就不必擔心劉備那廝了!」
「但願吧!」夏侯淵歎了口氣之後,就沒有說什麼,抬頭看了看仍然細雨濛濛地天空,無聲地歎了口氣。而與此同時,關中與河北的情況已經傳到了許昌前線,正在老神在在籌劃反擊的曹cāo聞訊之後,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頭風病也是險些當場再度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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