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急速飛行的箭矢,在距離周倉的後心不過兩尺之時,前方卻突兀地閃出一把大刀。狠狠撞擊在青龍偃月刀的刀面上,四尺長的狼牙箭竟是被震斷成數截子。
「多謝君侯!」死裡逃生的周倉回頭一看,適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正是主將關羽。揮刀撥開又一支she來的箭矢,關羽終於看清了放箭之人。
「曹彰小兒,只會暗箭傷人乎?」雖然離開許昌已經很多年了,但是曹彰的黃須黃面的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與此同時曹彰也看到了關羽,雖然惱怒,但是他也知道,關羽這個級別的對手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當下冷哼一聲徑直去指揮虎豹騎,去突破敵軍的防守陣線。
虎豹騎很強,真的很強,這些身體素質極為出se的北方大漢,配備上衝擊力驚人的并州良馬,簡直猶如一隻隻下山猛虎。每一次虎豹騎與八卦陣的守陣士兵相撞,都能將兩三個拿著大盾牌的士卒,給硬生生地撞飛。雖然從開始到現在戰鬥了不過半個時辰,但是包括周倉在內的荊州軍將士,簡直有度ri如年的感覺。
與此同時,一萬五千名曹軍jīng銳步卒在於禁和許褚的率領下,從另一側朝荊州軍的陣地,展開凌厲絕倫的攻勢。有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簡直讓把守這塊陣地的關平他們喘不過氣來。越來越多的敵人湧入陣中,開始展開殊死的搏殺。
就在這時荊州軍的圓陣中又有異變發生。未曾散亂的各個板塊之間,突然拋出一根根粗麻繩,繃直了之後就變成了無數的絆馬索。猝不及防的曹軍,不少都被絆倒在地。尤其是奔馳中的虎豹騎。更是倒下了無數。
「殺!」關平趁機率人殺出,只在一瞬間,就收割了大約百餘名手足無措的敵軍的生命。整個戰局固然是曹軍佔了上風,但是荊州軍在關羽父子的拚死帶領之下,一時間雖然落了下風,但也是殺之不退。[]想要真正潰敗,還要很久。
「死去!」伴隨著一聲怒吼,許褚手中的大刀勢若風雷一般向一名荊州軍士卒砍去。後者慌忙用籐牌格擋。千鈞之力的重擊下,堅韌無比的籐牌居然沒有被完全砍開。然而,手持籐牌的猛虎軍士卒兵卻沒能經受住巨大的撞擊力,當場被震得雙臂骨骼寸寸斷裂。身體往後飛的過程中,已然是斷氣而亡。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口、眼、鼻、耳中滲溢而出。
同伴的慘死,並沒有讓其他猛虎軍鬥志喪失,反而更激起他們的凶xing。這些猛虎軍士卒,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馬謖當年從新野訓練出來的老底子。這些年來在荊州南征北戰,歷經過數十次血戰,乃是真正的jīng銳之師。面對如斯強悍的對手,他們依舊是殊死搏殺。死戰不退。
在這片淮南大地上,往南大約三十里的地方。差不多近萬的騎軍排成整齊的隊列,飛速奔馳在黃se的平原上。不急不慢,遠遠看上去,就像迎面撲來的洶湧波濤,起伏之間,發出震耳yu聾的轟鳴之聲,其磅礡的氣勢,雄渾的力量,好像要將這天地間的一切吞沒。在騎軍身後,還有一萬多名步卒排著整齊的方陣,在各自的部曲將校的率領下,全軍跟上不緊不慢地前行。在隊伍的最前沿,趙雲仔細側耳往北傾聽,伴隨著今天輕微的北風,一陣陣廝殺聲被送了過來。漸漸地這聲音越來越響,就算是自己的龍騎軍奔襲所發出的轟鳴聲,也無法將之掩蓋住。
在確定了之後,趙雲揮揮手下令:「鳴號,告訴關將軍他們,我們來了!」
悠揚的號角聲沖天而起,伴隨著這聲音,數萬人馬呼嘯而過,往北殺去。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在丹陽郡的孫輔,也已經和他的親信朱然、朱桓集結起來了人馬,準備渡江北上配合於禁夾擊關羽。而馬謖和陸遜則是在長江之濱,準備攔截孫輔的人馬。就這樣,最北面是關羽和於禁,然後往南依次是趙雲的龍騎軍,再往南是馬謖和陸遜的一萬多的荊州水軍,再往南則是孫輔的援軍。[]來自雙方的各支軍馬就這樣一層夾一層地夾著,形成一種奇特而又脆弱的平衡。任何一方只要有一層被打破,很可能就會導致整個戰局的被動。
另一方面,孫輔雖然已經被曹cāo任命為揚州牧,但是眼下揚州諸郡中,會稽郡還在孫權手中,豫章郡則是被劉備所得,此外張遼屯兵吳郡,於禁則是屯兵壽chūn。因此孫輔真正能夠掌控的,也就是廬江、丹陽和廬陵這三個郡而已。換句話說,孫輔的這個揚州牧,實在是乾的沒什麼意思。
雖然很沒意思,但是孫輔很清楚,要是不能盡早地解決掉盤踞在會稽郡的孫權,那麼江東六郡就不會真正地掌握在他的手裡。他更清楚,要是不能協助於禁對付了關羽,那麼一旦於禁戰敗,關羽轉過頭來,就會順便渡江再把自己給幹掉了。到時候自己就連這個沒什麼意思的揚州牧都沒得當,因此無論如何,自己這一次也要配合於禁擊退關羽。
正因為如此,在得知關羽兵發廬江之後,孫輔立刻調兵遣將,渡江作戰。但是看著自己手頭上的這兵馬,孫輔還是不禁歎了口氣。江東各支軍馬中,最jīng銳的還是那支名聞天下的江東水師。這支水師之前一直是駐紮在鄱陽湖和洪澤湖之中,孫輔原本是江東兵馬副都督,也是丹陽太守,駐紮在鄱陽湖中的那支水師原本就是在他的手裡。但是在和孫權的內戰中,這支水師卻被隸屬於魯肅、但是更為jīng銳的那支丹徒水師,給打得七零八落。
現在孫輔經過整頓之後,手下差不多還有兩萬水師。不過其中將近七成都是孫輔在戰後給重新招募的新兵,若論戰鬥力,和先前參加過赤壁之戰的老水師相比,相差了不是一半。除此之外還有差不多一萬步卒。戰鬥力更是爛泥扶不上牆,因此孫輔左思右想,還是只帶著水師出發,準備經由湖口入長江,再經由濡須河進入廬江地界,再從側翼夾擊關羽所部。
計劃很美好,想法很完善,但是在真正的實施起來之後。孫輔和朱桓等人卻被搞了個措手不及。就在他們的水師出鄱陽湖取道長江水道,再進入濡須河往下遊行走不到三十公里,斥候便即來報,說是荊州一支水師橫江攔住自己。
「荊州水師?」聽到這個消息。孫輔只覺得不可思議:荊州水師居然敢在水面上公然對自己挑戰,難道他們是失心瘋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江東水師再怎麼破敗,cāo練再怎麼不成體系,就憑著自己的大樓船的優勢。孫輔也有信心,可以輕鬆地擊潰這些荊州旱鴨子。
事實上不止是他,幾乎江東上下所有的人都認為,或許自家士卒陸戰能力不如對手。但是說到水戰,自己還是當世第一。當初之所以江陵和陸口連敗給劉備兩次。也是因為對方詭計多端,沒有和自己的水師正面交鋒。只要是在大江上面對面一戰的話。自己絕對可以重現當年赤壁之戰時候的故事,將這些荊州水師給輕而易舉地打個落花流水。
但是在近距離看到對手之後,孫輔倒也微微一愣:對方似乎也不只是當年那幾艘小船了,看這架勢他們的裝備也是鳥槍換炮了。鄱陽湖的湖口外,荊州水軍主力艦隊行駛在濡須河之上,數百艘大大小小地戰船橫亙在河面上,聲勢極為浩蕩。每艘戰船船頭那迎風招展的戰旗,幾如遮天之雲。由於是逆風行船,戰船上的船帆都已落下,僅憑士卒的槳力行進。但儘管如此,艦隊的速度依然快得驚人。
「傳令,全軍東進,迎擊這些荊州狗賊!」孫輔看了一眼對方那遮天蔽ri一般的水師之後,還是咬牙切齒的下令道。
「孫將軍,稍安勿躁,這些荊州狗賊人數甚多,船隻鋒利,我軍水師cāo練未jīng熟,要是和他們在此決戰的話,縱然是獲勝,也必是慘勝啊!」看孫輔一時衝動就要和對手來硬碰硬,朱然連忙出言制止道。
「義封,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呢?」孫輔也知道朱然所說的不假,連忙出聲詢問道。後者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展顏笑道:「將軍勿憂,我有一計,或可輕易擊破這些荊州水師!」
「義封快快道來!」孫輔聞言大喜道,卻聽得朱然介紹道:「今ri來東南風大盛,可挑選小船數十艘,滿載柴草,燃之後順風飄下,我大軍再隨後壓上。荊州水軍若是繼續結陣阻攔,則必然要被大火所吞噬。若是散開陣型躲避,則我大軍可趁機掩上將其分割包圍殲滅,如此一來,則荊州軍必敗!」
水戰之中,陣型最重要。一旦陣型被敵軍破壞了,那麼就只剩下任人蹂躪的份兒了。朱然這一手也很絕,那就是逼得對手要麼被燒死,要麼自己主動放棄陣型被自己蹂躪,孫輔聞言頓時大喜道:「義封言之有理,來人,給我依計行事!」
數十艘走軻小艦滿載著柴草,順著江水一路飄下。眼看和荊州水軍相距都不到5里了,對方還是毫無反應,依舊是擺好了陣型在水面上等自己過去燒,孫輔頓時大喜,下令全軍連忙火。
只一瞬間,最前方的數十艘滿載柴草等易燃物的快船被全部燃。風帆全開的快船,藉著強勁的南風,如離弦之箭衝向荊州軍的水軍之中。看著撲面而來的火船,馬謖倒也是有些意外:「看來江東軍也有些名啊,居然想出了火攻?」
「只可惜啊,如此一來,卻是給自己掘好了墳墓,倒是給我們省了不少事情了。」一旁的陸遜聞言搖搖頭道,看著江東水師的眼神已經是有了一絲憐憫。
得勒,我要是告訴你,歷史上你在夷陵一把火燒死了八萬人,你該不會當我是瘋子吧。看陸遜這個表情,馬謖也是有些無語,不過他總算是沒有忘了自己的使命,當下連忙下令道:「傳我將令,放木排!」(。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