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果然是不凡啊!」這還是關羽第一次來柴桑,初次見面也不免是發出一陣感慨。作為江東在西線的第一據點,柴桑城自孫策時代起,就已經建成一座天下少有的堅城了。孫權時代又曾經多次加固,據目測,城牆少說也有四五丈高,這樣的城牆,一般的雲梯都有些力不從心。真要發力攻打的話,至少要付出數倍於守軍的傷亡,才能將這座堅城拿下,前提條件還是有良好的攻城器械。
「是不凡啊,不過我們有秘密武器,順利的話今天夜裡就能拿下它了!」馬謖呵呵笑道。由於敵軍沒有水師,因此護城河是形同虛設了。但是想要架起雲梯來攻城,倒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把東西都給我拿上來!」馬謖一聲令下,讓人把幾輛用幕布蓋著的大車拉了過來,這幾輛大車是他從益州帶過來的,一路乘船來到這柴桑,也算是不容易了。關羽看得大奇,好在馬謖也不賣關子,直接掀開,卻見車上裝的是一些看起來似乎是泥土塊子一樣的東西。
「每隔五步,給我放置一包,然後聽我的號令!」馬謖下令道,自有人上前聽命不提。關羽看得摸不著頭腦,不禁問道:「幼常,你這是什麼東西啊?」
「煙料!」馬謖嘿嘿一笑,隨即開始詳細介紹這種東西。原來馬謖前世有一次旅遊的時候,經過一個烽火台的時候,卻被其散發出的刺激xing的氣味,給熏得差點沒暈過去。後來才在導遊那裡獲悉,原來這個烽火台為了講究貼近歷史,特地弄了馬糞過來作為燃料,結果燒的氣味卻讓人著實吃不消。
此外有一次,馬謖在看書的時候獲悉,遊牧民族有時候就會採取煙熏的方式對付敵人的營寨,所用的原料主要也就是馬糞。
有感於此,馬謖自從穿越之後。就著手致力於研製這種生化武器。之前在荊州的時候由於事情多沒有能夠搞定,等到了西川之後,馬謖這才有機會去忙這件事。這種煙料。就是馬謖經過反覆試驗之後,研製出來的第一代煙料。除了主要的燃料馬糞之外,還摻雜了幾種西川的樹葉,燃燒起來能夠發出強烈的刺鼻的味道。並且是凝而不散,很難被吹散。馬謖這次來荊州帶了幾車,就是想找個機會實地考察一下他的效果,現在機會終於是來了。柴桑城的地盤畢竟是有限,煙借風勢可籠罩全城。守城的士卒一旦為煙所熏。肯定是無法專心守城了。屆時,只要抓緊時機趁機攻城,必可一舉破敵。即便敵軍耐不住煙熏而逃出城池,也絕難逃出護城河之中,荊襄水師的圍追堵截。
「原來如此!」關羽聞言恍然大悟,不過隨即又問道:「此法雖妙,但是就算能夠熏得守軍方寸大亂,屆時柴桑為濃煙所籠。我軍將士也不是無法攻城了嗎?」
「這個無妨。只要以濕布蒙住口鼻,便可使我軍士卒不為濃煙所擾!」馬謖解釋道。一般燃燒生成的還都是顆粒物居多,並不是什麼毒氣,因此只要用濕布就能夠有效地屏蔽不受影響。
「可是一旦風向有變,濃煙無法籠罩柴桑城,我們又該如何?」關羽想了想之後又是問了最後一個擔心的問題。
「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我足足準備了上千份煙料,足以在柴桑城四周同時點起來。任憑他東西南北風。柴桑城肯定都是要被我這煙熏的!」馬謖講到得意之餘,忍不住獰笑出聲。眾人看他出這種狠招。雖然是大夏天,也是忍不住感到一陣透心涼,均想這廝實在是yīn損,如果和他對敵,實在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事不宜遲,二將軍,我們還是立即放煙吧!」馬謖想了想道,關羽也是認同,當下數以千計的煙料都被點燃了,呈淡黃se的煙霧升騰而起,逐漸把一座柴桑城整個全部都籠罩在中間。
自從荊州軍圍城的一開始,柴桑太守顧邵就得到了消息,親自上城頭主持大局。可是沒想到對手並沒有直接攻城,卻是在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起初還不以為意,等到黃se的煙幕籠罩過來的時候,才隱隱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此時已經為時晚矣。刺鼻的濃煙撲面而來,幾乎是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這種煙幕並不是一味的發臭,也不是一味的嗆人,這股濃煙是不但嗆人,而且裡面的味道極其噁心,簡直令人想死的心都有,而且還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咳∼咳∼咳∼!」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自柴桑城的城頭上中響起,無數士卒皺著眉頭,拚命以手摀住自己的口鼻,其中就包括柴桑太守顧邵。身體不甚強健的他,在咳嗽了沒多久之後,居然是「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太守大人!」幾名親兵連忙上前扶起顧邵,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顧邵氣喘吁吁地道:「這到底是什麼鬼煙,簡直是要人命啊!」顧邵乃是一介文官,軍略並不怎麼在行,現在碰到這種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情況,已經是束手無策了。事實上他的士卒也不見得比他情況好多少,不少人已經是被這股煙給熏得嘔吐連連。就算有人指導他們用濕布摀住口鼻,現在倉促之間也來不及了。更何況此時一片混亂,壓根就沒個人出來指揮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顧邵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5000名荊州軍的敢死隊扛著雲梯,用濕布護住了口鼻,嘴裡面還叼著環首刀,一個接一個迅速地爬上了城頭。此時那惡臭眩暈的濃煙,熾熱而稀薄的空氣,早已將城頭給弄成了人間地獄,江東軍的士卒們恨不得能夠插上翅膀飛離這片人間地獄,哪裡顧得上去抵禦敵軍的進攻?事實上他們也是這麼做的,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嗓子,看到敵軍衝上來,只要能夠zi you活動的守軍,倒有一半開始往城下跑路。爬上城頭的荊州軍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趁機發起了chao水一般的攻擊。
「可惡,不要亂,不要亂,跟我把敵軍趕下去!」顧邵就算是再外行。也知道一旦敵軍上來的越多,自己的情況也就越發不妙了。不過此時已經是一片混亂了,這些守軍之之後有一大半的人。是顧邵臨時抽調的柴桑城中各大宗族的家僕私兵。這些人平時維持一下秩序,欺負一下老百姓還湊合,現在碰到這麼詭異的攻擊,不被嚇趴下就算不錯了。哪還能繼續抵抗呢?
顧邵是幸運的,他還有那麼幾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在混亂的時候拉著他一起走下城頭,總算避免了讓這位太守大人在城頭上,就被人當場斬殺或者是生擒活捉。「大人。這柴桑只怕是守不住了,咱們還是快撤吧!」一名親衛哭喪著臉道。
聽了親衛的這話,顧邵心中陡然間升起一股悲壯之意,硬撐著站起來,拔出腰間的佩劍,顧邵恨聲道:「主公和魯都督讓我鎮守柴桑,我這才開戰不到一個時辰就丟了柴桑,又有何面目去見主公?眾將士。隨我殺啊!」
就在這時。一股濃煙迎面襲來,顧邵正好張嘴吼著,這一口氣吸下去,頓時就被嗆了個措手不及,頭一歪居然是當場暈過去了。幾名親衛顧不上其他的,立馬架起這位固執的太守。一起從暫時沒有遭受敵人攻擊的東門撤出去,坐船往贛江對岸江東軍的鄱陽湖水軍大營撤去。
顧邵的撤退。使得原本形勢就不利的戰事,又是更加惡化了。幾乎完全是一邊倒了,很多士兵甚至就是在俯身嘔吐的過程中,被行動自如的敵軍給砍下了腦袋。在經歷了半個時辰的不太艱苦的戰鬥之後,原本緊閉著的柴桑城門就被徹底打開了,大批的荊州軍從門外殺了荊州,柴桑城徹底告破。更為嚴重的是,由於顧邵撤退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了,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此時他那未過門的妻子孫尚香,渾然不知柴桑城已經失守,還在他家裡待著並沒有逃跑。
原本按照挑好的黃道吉ri,顧邵三ri前就應該迎娶他這位夫人的。但是現在敵軍已經是打上門來了,這些事情自然是只好擱在一邊了。孫尚香在窮極無聊之下,也只好先去找她的好姐妹小喬聊聊天,開解開解自己的心情了。
這一天下午兩人正在那裡喝茶聊天,突然間一股怪煙襲來,把所有人都嗆得半死不活。接著沒過多久,柴桑城中已經是喊殺聲震天。小喬連忙派幾個僕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不多時僕人就飛奔來報,說是柴桑城已經失守了,大批的荊州軍正自殺進城來,情況極為不妙。
「顧孝則是怎麼搞的,柴桑城居然這麼快就丟了!」孫尚香聽了之後頓時怒了,自記事起自家戰鬥就是勝多敗少,還從來沒有被人打上門來過。現在發生這種事,她頓時也是怒了。忽然間她意識到,自己作為孫氏的女兒,又是顧邵的未婚妻,只怕今天要死在這柴桑城中了。
就算要死,也不能損了孫家的威名。想到這裡,孫尚香霍地起身,拔出傢伙就要去和敵軍一決勝負。但是她剛剛準備衝出去,卻被小喬一把攔住。
「尚香,你要是出去的話必死無疑,不要衝動啊!」小喬連忙勸阻道。身為女人,一旦在戰鬥中淪為俘虜,想要保全自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以孫尚香的身份,很可能會受盡屈辱而死。
「姐姐,你放開我。以後有機會告訴我家兄長,就說我孫尚香到死也沒有給孫家丟臉!」孫尚香決然地道。
「小妹,死並不可怕,萬一他們抓住你之後,用你來要挾吳侯怎麼辦?」小喬繼續苦勸道。她和孫尚香相識已久,對她的xing格把握得很準,知道孫尚香雖然刁蠻,但是對自己孫家的基業看得還是極重的,只要以此為突破口不怕她不就範。
果然孫尚香聞言之後默然半晌,這才收起劍,低聲問道:「既然不能出去和他們決一死戰,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小喬暗自鬆了口氣,眼珠子一轉卻是計上心來,當下命人取來一套丫鬟的衣衫給她換上,扮作自己府上的一名小丫鬟,希望藉此瞞天過海。就在這時,荊州軍已經是徹底殺入城中,控制住了這座東吳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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