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噹!」曹純居高臨下一連十餘刀劈下,魏延站在地上一一接住。待到曹純緩了口氣準備再攻的時候,魏延突然主動發難,弓起身子猶如一隻大蝦一般直竄上去,只一瞬間便竄到了曹純坐騎的肚子底下。
這一下可是出乎曹純的意料,眼看對方居然是攻到了自己的下面。若是換在平原上,自己壓根就不需要再和他交手,只需驅動坐騎,不出兩下就能把魏延給撞飛。可現在雙方是在堆積成山的屍體上交手,稍有不慎就會跌下,因為曹純一時間也沒了分寸。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魏延已經是一個轉身,鬼頭刀揮出,將曹純的坐騎兩條後腿砍斷。與此同時曹純的長刀揮出,也在魏延的左肩留下了一道半寸長的傷口。
愛駒的一命卻只換來了對手肩膀的一處輕傷,曹純頓時怒不可遏,落地之後稍一站穩,就是連環攻了上去。但是魏延豈是易於之輩?他自汝南時期開始就跟隨劉備南征北戰,這些年來眾人困居新野無所事事,平時也只能練練拳腳以為小錢了。魏延身為劉備的親衛隊長,多的是和張飛、關羽這些大神交手的機會。自身的努力加上環境的熏陶,論武功可是比曹純還高了不止一籌。適才步戰對馬戰已經是打成平手,現在雙雙都是步戰,魏延自然是技高一籌了。二人踩在戰死的士卒的屍體上死戰,受限於地形,雖然各自都有上千的下屬,卻都是無一人能夠上前相助哪怕一招半式。
「青龍偃月斬!」戰至酣處,魏延突然使出了自己從關羽處學來的絕招,整個鬼頭刀居高臨下,猶如九天飛龍一般氣勢磅礡直取曹純。曹純早已是難以招架了,面對這氣勢洶洶的一刀,只能咬牙舉起手裡的長刀,盡全力擋住。
「噹!」一聲,青龍偃月斬被攔住了,魏延也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即感覺到對方的力道並不是很足,當下索xing是飛起一腳踢去。曹純為了抵擋這一招已經是用盡了全力,兩條胳膊酸麻無比,身子更是一時間無法動彈,面對魏延踢來的飛腿,居然是毫無還手之力,這一下被他結結實實地踢在了小腹,頓時痛徹心肺踉蹌退下。接著胸口又挨了重重一錘,頓時眼前一黑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便即昏死過去不省人事。失去意識的身體從高處墜下,要不是被自己的部下接住,只怕是要摔個腦震盪了。
幾名校尉急忙從戰馬上躍下,把曹純扶起來,焦慮地問道:「將軍,您怎樣了?」
部下的話讓曹純稍稍清醒了一些,看了看居高臨下藐視自己的魏延,曹純知道今天是沒辦法正面突破敵人的防線殺出去了。連喘幾口氣,曹純以非常虛弱的口氣說道:「我眼下不能指揮大軍,你等且率眾向後面撤退,看能否把堵路的大石推開。要是不能,就暫且固守,等待丞相大軍支援。記住,萬萬不要再向前進攻!」情急之下,卻忘了曹泰早已經被他打發走了,那還有人來支援呢?幾名校尉面面相覷,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抬起曹純放在一匹馬上,命令重騎緩緩朝後方退卻。與此同時也命人去看後方被堵塞的道路,看看能不能搬開大石頭。
「到了這個份上,難道還想跑嗎?」站在高處的馬謖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冷笑一聲揮手,周圍的百餘名士卒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數百個大草捆子扔下去,此時已經是深秋季節,荒山中多的是荒草,馬謖讓人著實割了不少,捆成一捆一捆的,現在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這些大草捆子扔下去之後,正好扔在了他們後面。接著原本負責狙擊的弓弩手們,也紛紛換上火箭,目標正是這些草捆子。
「下面的曹軍給我聽著,盡快投降。否則的話,我們就要放火了!」馬謖大聲吼道。他喊完之後,其他的士卒也是紛紛吼道:「投降!投降!」一時間氣勢極為旺盛。相比之下曹軍則是一個個面如死灰,心驚膽戰。
此時已是隆冬季節,這個山谷中草木本就繁茂。現在再扔下來幾十個大草捆子攔住後面的退路,只消一把火,就足以把這千餘人全部烤熟了。水火無情,就算是再jīng銳的軍隊,也不敢讓自己置身火海。而且剛剛遭遇阻擊的他們早已是六神無主,現在主將重傷,敵人又要放火,眼見自己死路一條,這些人已經是連抵抗的心都沒有了。但是雖然不少人想要投降,一時間卻也沒有誰有膽子,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就這麼約一盞茶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棄械投降,儘管他們心中的驚恐,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看來還得下點猛藥,否則恐怕很難讓他們投降!看到這一幕,馬謖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對一旁的旗語兵道:「打信號,讓魏都尉給他們來點顏se看看!」
「諾!」旗語兵點頭道,隨即打出信號。山下的魏延看到信號,嘿嘿一笑便開口道:「標槍陣,標尺七,再給我she!」
she!」數千人同時應諾,接著嗖嗖聲四起,1000支標槍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空中猶如遮天之雲,然後帶著凌厲淒寒的嘶叫聲直衝而下,目標正是手足無措的曹軍。
「啊∼∼!」已被壓縮在極小空間的曹軍士卒,面對急襲而至的千餘支標槍根本避無可避,只一瞬間便有兩、三百人被she中,淒慘的哀號聲此起彼伏。「不要再she,不要再she了!」一名士卒忙不迭地叫喚道,再也無法忍受那種隨時被死亡環顧的巨大壓力,渾身顫抖著丟下了手中的兵刃,蹲下了身子。
這種異乎尋常的恐怖陣勢,讓久經沙場的士卒也有些吃不消了,加上主將也已經身受重傷,再怎麼高昂的士氣也蕩然無存了。有了這第一個人帶頭,剩下的人也就不再頑強,有人帶頭之後,餘下的士兵立即也是有樣學樣,紛紛拋下了手中兵刃,「乒乒乓乓」的金鐵擊地聲響成一片。不多時,仍持兵刃站立的敵兵僅餘百餘人,而且是盡數聚集在一個狹小的圈子周圍,護衛著身受重傷的曹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