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年的那些事,總算明瞭了。
可是,為何,我卻倍感窒息和壓抑?
雖然已經知道,但是,我的身世卻依舊成迷。
我到底是曰本鬼子留下來的孽根禍胎,還是從那無底深淵裡面爬出來的冤魂鬼子,沒人知道。
我無力地癱坐在沙發裡面,怔怔地看著窗外,發呆。
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殺戮,也沒有志氣再去爭鬥,我只想弄明白,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是人,是鬼,是冤魂,還是孽根?
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很想知道。
「你覺得,我到底是什麼?」
良久,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玄yīn子。
「這個嘛,總之,我覺得,你不是一個普通人。」玄yīn子說著話,瞇眼看著我道:「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了安慰你,才說這些話的。實話告訴你,當年,我曾經背著師兄,對那個曰本女子進行了極為殘酷的拷問。最終的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我有些急切地看著他問道。
「她打死都沒有承認。那個孩子是他們曰本人留下的。一口咬定那孩子是從那無底深淵裡面出來的。」玄yīn子皺眉道:「按照正常的情況推算,一個jīng神正常的人,不會為了一個虛幻的假想而過度堅持。那個女人一直這麼說,我想。這事情恐怕至少有三分真實。」
「你覺得可能嗎?一個嬰孩,怎麼可能從無底深淵裡面爬出來?這個你也相信,你莫非真的是老糊塗了?」我冷冷一笑,有些失望地揮手打斷了玄yīn子的話。
「當然不是自己爬出來的。我什麼時候說你是自己從深淵裡面爬出來的了?」聽到我的話,玄yīn子有些好奇地看著我問道。
「不然還能怎樣?飛出來的?」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問道。
「嘿,你說對了,就是飛出來的。」玄yīn子瞇眼看著我,滿臉堆笑道。
「哼。你還不如說我是來自外星球的宇宙人呢?我還飛,我他娘的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嗎?我有多大的能力,我會不清楚?你想活命,也不需要這麼亂扯一通。你覺得,我會信嗎?」我一拍桌子,瞪眼看著玄yīn子問道。
「你不相信也不行,我實話告訴你吧,當時。我們在那個地洞最深處的無底深淵邊上,曾經見到過一架摔毀的雙排翼滑翔機。機頭是對著外面的,機尾朝向那無底深淵。看那墜毀的樣子,確實像是從那無底深淵裡面飛出來的。只是。那飛機很老舊,而且造工極為粗糙。連抗戰時期的老飛機都趕不上。」玄yīn子說到這裡,自己摸索著點了一根煙。接著則是瞇眼吹著煙氣,繼續道:「那個女人說你就是坐著那架飛機從深淵裡面飛出來的。當時,機上還有一個開飛機的女人。但是,飛機墜毀的時候,她為了保護你,用身體死死護住你,自己跌死了。然後,那些曰本鬼子就把你救了下來。」
「天方夜譚,你以為這是科幻小說?」我皺眉瞪著玄yīn子問道。
「你不信拉倒,反正,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不管你信不信,總之都一樣。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就是這些話。我不會再說謊了,也沒必要撒謊騙你。」玄yīn子說著話,彈彈煙灰,看了看我,問道:「怎麼樣,你現在知道真相了,打算怎麼辦?是不是想要將我宰了,給你的姥爺報仇?」
「哼,」聽到玄yīn子的話,我冷笑一聲,抬眼看著他道:「我本該親手將你送進地獄,但是,現在我不需要這麼做了。」
我說完話,湊到玄yīn子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道:「因為,你已經在那裡了。我不殺你,你也只會在痛苦和悔恨的煎熬中渡完餘生。比起給你個痛快,我更願意看到你受到無盡的折磨!」
「你,你,」玄yīn子怔怔地看著我,一時竟然無法言語。
「說吧,那崩血之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揮手打斷玄yīn子,冷聲問道。
「這個事情,其實和你的身世也有所相關,算是你的離奇身世的一個側面佐證。」聽到我的話,玄yīn子鎮定了一下心神,這才繼續道:「問題還是出在那無底深淵上面。」
「什麼問題?」我皺眉問道。
「jǐng戒線,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jǐng戒線,」玄yīn子有些出神地看著我問道。
「當然記得,怎麼了?」我疑惑地問道。
「凡是越過jǐng戒線的人,都會患上崩血之症,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不對,應該是除了你。」玄yīn子說到這裡,抬眼向我看來。
「什麼意思?我也越過了jǐng戒線?」我皺眉問道。
「當然,當年,我和師兄,還有那個女人,都越過了jǐng戒線,你是被那個女人抱在懷裡的,自然也難以倖免。但是,奇怪的是,我們後來都犯上了崩血之症,但是,惟獨你沒有,所以,我才說你是怪物。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玄yīn子看著我,齜牙笑著說道。
「哼,我還年輕,你怎麼知道,以後我就不會犯上?」我冷眼看著他問道。
「七年,」聽到我的話,玄yīn子豎起指頭,對我道:「越過jǐng戒線,或者說,被那深淵的異常氣場輻she之後,最長不會超過十七年,必然患病。修為高一點,懂得緊守元氣,修身養xing的人,可以支撐地久一點,普通人,不過是兩三年的時間,就嗚呼哀哉,只剩一張人皮了。」
「對了,」聽到玄yīn子的話,我不覺想起在盧教授那裡看到的那些同樣患有崩血之症的人體樣本,不覺看著玄yīn子問道:「當年,既然只有你們越過了jǐng戒線,為什麼,後來卻有那麼多人,都患上了這種怪病?」
「擴大了,輻she範圍擴大了。那輻she的範圍,是不固定的,經常會發生一些異動,有時會擴大,有時會縮小。有一段時間,輻she的範圍,甚至波及到了天坑附近的居民,所以,就出現了集體xing患病的情況。我之所以將師門轉移地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在那個地方呆下去,我們隨時都會受到輻she的威脅,我不知道我們師門的人,什麼時候會患上這種病。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就率領師門的人,進行了集體轉移。而且,當時,我們從那天坑裡面,得到了很多金銀資財,正好成了我們的本錢。於是我們就直接進了京城,開始經營我們的產業,將師門的事業做大了起來。我們不單在江湖計議上,令人高山仰止,而且在資產運營上,也同樣讓其他門派不敢仰視。」玄yīn子說到這裡,有些得意地點點頭道:「這些年,師門經過我的運籌,可以說,無論是規模還是財產都比以前,不知道擴大了多少倍。所以說,我做這個掌門,是毋庸置疑的。」
「哼,」聽到玄yīn子的話,我卻是冷冷笑了一聲,滿心的不屑。
「小子,不要笑話我。現在師門我已經交到你手中了。你可以得意,但是,你不要忘了,是我給你打下的根基!」玄yīn子挑著眉毛,冷眼看著我訓斥道。
「我只是拿回本該屬於我姥爺的東西。」我也是冷冷一笑道。
「好吧,」聽到我的話,玄yīn子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不說這些了。反正我也老了,早就看淡了。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本沒有什麼意義。我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爭這一口氣,不然我死都不會瞑目。現在我崢嶸過,痛快過,也就夠了。隨你怎麼恨我,鄙視我,也無所謂,我這一輩子,夠本了。」
「少廢話了,繼續說那個輻she,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皺眉打斷了玄yīn子的話。
「那輻she,是從那無底深淵裡面散發出來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弄不清楚。總之,只要是受到輻she的人,都會患上崩血之症。當然了,你除外。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愈加相信,你確實是從那深淵裡面出來的。你本來就屬於那深淵,所以你才不怕輻she,不會患上崩血之症。那深淵底部,到底有什麼,沒人能夠知道。這個問題,也只有你能夠解決。你身上不但隱藏著巨大離奇的秘密,而且,你也是解決整個問題的關鍵所在。小子,這是上天早就賦予你的神聖責任。你逃不掉,也避不開。你只有將這些謎團解開,才解決問題,才能真正弄明白你的身世。除此之外,你別無辦法。」玄yīn子說到這裡,微微一笑道:「從這方面講,我真要佩服師兄當年的先見之明。試想,倘若不是他執意將你留下來。恐怕,這個問題,永遠都沒有人能夠解決了。」
「哼,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冷眼看著玄yīn子問道。
「沒有原因,就是因為,你不怕輻she,去了那裡,也沒有xing命之憂。你的心態會比其他人坦然。再者,你的能力,也讓我信任你。還有一個嘛,說得時興一點,那就是感覺啦,哈哈哈。反正,我相信你。」玄yīn子說著話,滿心舒暢地躺了下來,面上儘是欣慰的神情,似乎平生所願得以達成,終於可以安心去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