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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火神兵,也就是那個趙道士所施展的捉鬼法術,實際上並不是法術,只是一種民間秘術而已。
姥爺的那本竹簡古《青燈鬼話》上面,有一篇是專門記述一些民間秘術的,其中就有一個關於這種雷震火神兵的記述,不過,那上面的名字,並不是叫雷震火神兵,而是叫做「五雷神火法」,大概的cāo作方法就是先在紙筒之中藏一顆打火石,然後點燃紙筒,待到火石燒紅之後,用力彈出,火石自然會炸裂出很大的聲響和火花。
由於早就已經知悉了這些民間秘術,所以,第一眼看到那個趙道士一捏紙符,開始燃起紙符,之後又用桃木劍將紙符削飛出去,炸出一片火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了。
說起來,那兩個道士,可能確實是有一點真才實學的,不然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將這小院中的那個yīn魂的特點說得這麼確切了。
但是,他們有了真才實學,偏偏還不知足,偏偏還要搞這些糊弄人的噱頭,這就讓我有點打從心眼裡面鄙視了。
姥爺曾經和我說過,修行之路,最重恬淡無為。外修筋骨不如內修jīng氣,內修jīng氣不若心修真魂。
所以,真正的世外高人,一般來說反而偏偏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存在。只有那些沒有多少道行,凡心不死,兼之利yu熏心,到處坑蒙拐騙,憑借一點三腳貓功夫就到處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才會刻意搞出一些花裡胡哨的噱頭。
這個趙道士,應該是正是這麼一個沒有什麼道義之心和廉恥之心的人,所以。他就在他施法驅鬼之前,搞了這麼一個唬人的把戲,這不能不讓人感到鄙視。
說起來,他要是真的就是那麼不動聲se的上去把那鬼魂驅除了。我倒是真的找不到他的破綻了。
只是可惜的是,他摒棄了真正的道法不用,偏偏要搞這些旁門左道,不但搞了旁門左道,而且還引以為豪。津津樂道,甚至是咄咄逼人,這就不能怪我不給他面子了。
當下,我說出了那雷震火神兵的機關之後。就笑吟吟地看著那個趙道士,詢問他的意思。
此時。那個趙道士臉上的神情一陣青一陣白的,愣了老半天之後。都沒能說出話來。
「趙師兄,你怎麼不說話了,這臭小子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嘛,你怎麼也不反駁一句?」此時趙道士身邊的那個道士,見到他沒有說話,連忙上來詢問,但是隨即一見那個趙道士的臉se,不覺也是一怔,心裡情知大事不妙,知道我所說的話,多數是已經戳破了趙道士的法術機關了,當下也不覺連忙噤聲,悄悄退到了一側,低眉看著地面,裝縮頭烏龜,不說話了。
「哎——」
那個趙道士憋氣看了我半天,最後不覺是長歎了一口氣,接著卻是對我一拱手道:「趙天棟今天方知自古英雄出少年,一山還有一山高,小兄弟果然是後生可畏,趙某見識了。敢問小兄弟貴姓大名,師從何方,在何處仙山修行?」
我聽到那個趙道士的話,知道他已經認輸了,於是也就沒再緊逼他,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方曉,師門只是旁門左道,不值一提。」
「原來是方曉兄弟,」趙道士聽到我的話,連忙笑著道:「方曉兄弟這次前來,我看這隊長的位置,要非你莫屬了,別人不談,我趙天棟第一個就舉雙手支持你。」
那趙天棟說著話,還真的向那個大掌櫃推薦我當隊長。
見到那個趙天棟的舉動,我不覺在心裡冷笑了一下,知道這個人是一個真正的yīn險小人。他表面上是在討好我,但是實際上卻是故意把我往風口浪尖上面推,想要讓我成為眾矢之的。他心裡可能已經估計到他自己對付不了我,所以他就想讓在場的其他高人來對付我。
他自以為自己做事滴水不露,而且可能心裡正在暗暗得意我無法看穿他的手段,卻不知我的心智並非表面的那種少年模樣。
他一開始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他看穿了。
果然,趙天棟推薦我之後,那大掌櫃只是微微點頭道:「具體事情還未議定,考核也沒有正式開始,隊長人選暫時還無法定下來。我看大家還是先進屋,等事情商議完畢,咱們再議定隊長的人選。」
大掌櫃說完話,也不出聲,轉身就進屋了。
雖然那大掌櫃回屋的時候,並沒有招呼大家,但是她進去之後,餘下的人卻是都不約而同地跟著進去了,由此可見那個女人的威信之高。
我和二子也一起走進了房間之中,到了屋裡,我才發現那屋子裡面的擺設很是簡陋,只是兩邊靠牆放了兩排椅子,上首一張方桌,兩邊兩個太師椅子而已。
那大掌櫃此時正坐在其中的一張太師椅上面,另外一張空著,看來今晚的事情,就是由她做主了。
一起進屋的那些人,有幾個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大掌櫃的身後,靠牆站著了,像是保鏢一樣。那些人都是一身黑衣長袍,戴著假鬍子和假眉毛,使得他們的模樣,根本就沒法看清楚。
除了那些人,餘下的人則是都各自找位置,在兩邊靠牆的椅子上坐下來了。那個趙天棟和另外一個姓吳的道士自然是坐在一起了。他們兩個人的旁邊,隔著一個座位,則是坐著一個懷裡抱著紅十字藥箱的六七十歲年紀,戴著老花鏡,老態龍鍾的老者,估計就是那個老軍醫了。那老軍醫的下手,則是坐著一位身板挺直,三十來歲,國字臉的年輕人。那年輕人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個軍旅出身的人。我估計他很敬重那個老軍醫,所以就挨著他坐下了,不時還微微側首和那個老軍醫說著什麼。
那個年輕人的下首,隔了一個位置,也就是那排椅子的最底端,靠近房門的地方,則是坐著一位三十多歲,接近四十歲,留著小鬍子,面se冷峻的人。那人從一開始進來,就一直微微皺著眉頭,凌厲的眼神,並沒有在房中的眾人身上停留,反而是不時看著那已經關上的房門,似乎隨時都想衝出去一般。
那邊五個人坐下之後,餘下的五個人自然就是坐到他們的對面了。
二子自來都是個不講究的人,所以進屋之後,他拉著我直接就在靠近上首那個大掌櫃的位置坐下來了。這傢伙坐下之後,還側著身體,滿臉猥瑣的笑容,勾著頭,和人家大掌櫃搭話,搞得我坐在他旁邊,都有點不好意思。
我看到二子涎皮賴臉的樣子,本想讓他稍微收斂一點,但是卻不想,就在這時,一個幾乎是故意拿捏出來的,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卻是在我身邊響了起來了。
「哎呀,小修底,呢阿姐能不弄坐你身邊啊?」
聽到那個聲音,我連忙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那是一位盤著髮髻,平頭正臉,收拾地非常利落的女人。
那女人年紀看不出具體有多大,但是肯定比我要年長很多,她的樣子不美也不醜,是一個在路上碰到,讓你絕對沒法記住的那種女人。
我看了看她,發現她正含笑看著我,而且聽她的口音,知道她可能是雲南那邊過來的人,不覺想起了二子白天給我介紹過的情況,猜到這個女人可能是那兩個雲南嚮導的其中一個,心裡不覺對她有些看重,知道不可以得罪嚮導,於是連忙起身,非常恭敬地對她說道:「阿姐請儘管坐,小弟倍感榮幸。」
「呵呵呵,」那女人聽到我的話,不覺掩嘴一陣嬌笑,故意媚眼看著我道:「哎呀哈,都說天朝上國,禮儀之邦,小修底,果然是很講禮貌啊,哈哈,呢阿姐就稀飯你這樣的小人兒,以後啊,有甚麼難事,儘管找呢阿姐,呢阿姐一定幫你。」
那女人說完話,這才扭扭捏捏地坐了下去。
我見她坐下去了,這才敢重新坐下,卻不想,就在這時,那女人的下首卻是傳來了一聲冷哼,接著卻是有個yīn沉的聲音,低低地說道:「哼,小子,你就放心大膽坐,等下,說不定你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呢?」
聽到那個聲音,我不覺一愣,知道那聲音是衝我來的,連忙微微側首向那個女人的下首看去,這才發現,隔著那個女人一個座位,正坐著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袍之中,頭上戴著黑斗篷,臉上也蒙著面,只露出兩隻圓圓的大眼珠子的人。
那人此時正冷眼看著我,似乎對我很是不喜歡。
我不太明白那個人為什麼突然這麼擠兌我,心下一時有些疑惑,就想去和他稍微說兩句話,緩解一下氣氛,卻不想,我剛起身,我身邊坐著的那個女人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笑聲道:「哎呀,小修底,你理那東西做啥子ど?不管他,咱們坐著說話。」
那女人這麼一拉我,雖然只是隨手那麼拉了一下,但是當時我卻是如同被蛇咬了一般,驚得全身突然就出了一層冷汗。
我驚得全身一抖,連忙彎腰躬身推開那個女人的手道:「阿姐,聊天可以,但是您還是先把你的小寶寶照顧好,不然的話,我可不敢再坐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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