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之初,天生元極,元極生yīn陽,yīn陽生三界,三界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九九歸一,一切歸於元極。生從元極來,還歸元極去,一切凡塵過往,皆為虛妄,大夢一場,轉生倫常——」姥爺和我說完話之後,讓我好好看著燈火,同時仔細聽他念的咒,接著便開始念起了《轉生咒》。姥爺念的咒語並不是很長,反反覆覆就是那麼幾句話,我聽了幾遍之後,就完全記住了。但是,這種記住,也只是一種死記硬背而已,對於那咒語的意思,我是根本就不懂的。姥爺說「元極」,我就沒明白是啥,「太極」我倒是聽過。太極好像是武術,專門讓老頭子練的。
還有姥爺說什麼「**」、「七星」、「八卦」、「九宮」等等這些名詞,我完全不知道是啥。我原本想要問一下姥爺,讓他給我解釋解釋的,但是又不敢打斷姥爺的超度儀式,於是也就只好把這些疑惑都先壓在心裡了,準備有時間再一一詢問。姥爺唸咒的時候,微微低著頭,聲音緩慢悠長,聽著就讓人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睡覺。他兩手放在身前,不停地數著念珠,基本上念珠數完一圈,他才能念完一遍咒語。我蹲在姥爺側後方的一塊草地上,單手托腮,瞇著眼睛看著那墳前微微搖曳的燈火,同時聽著姥爺唱歌一般的咒語聲,不知不覺就開始打哈欠,很想睡覺。「啊——」我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皮,打起jīng神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墳前的燈火這時候搖擺地很均勻,很有一種催眠效果,讓人越看越想睡。可是,畢竟我意志力堅強,所以,一直都沒有睡著。中途,我似乎是微微瞇了那麼一會兒眼睛,但是立刻就驚醒了過來,繼續強打jīng神看著那燈火。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就在我正瞇著眼睛看著那燈火的時候,突然撲面一陣yīn風襲來,接著那燈火就那麼呼啦呼啦啦扯動了幾下,滅了。燈火一滅,四下立刻變得一片漆黑。我被唬得一下子從了起來,失聲就對姥爺叫道:「姥爺,不好了,燈滅了」可是,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更加詭異的事情,這讓我一時間在心裡不停地打起了嘀咕。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姥爺的咒語好像是在燈滅之前就停下了。姥爺為什麼會中途停下唸咒?難道他知道燈馬上就要滅了?「姥爺,姥爺,」這時候,我的眼睛基本上已經適應了黑夜,藉著天上淡淡的星光,我也大約看清的四周的情況。我抬頭向前看了一下,發現姥爺依舊還坐在墳前,我能看到他那黑乎乎的背影。「姥爺你怎麼了?」我有些疑惑地走上前,拉了姥爺一下,但是,當我的手接觸到姥爺的身體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森寒的氣息。
「嘿,」我被那氣息嚇了一跳,情知情況不對,連忙縮手回來,接著再就近仔細看一下姥爺,這才發現,地上坐著的哪裡還是姥爺,那分明就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披頭散髮的女人啊。猛然看清那個黑影,我當時不自覺全身寒毛直豎,滿心驚恐地向後退了好幾步。一時間,我心裡不覺滿心的疑惑,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還是醒著。我清楚地記得自己好像是醒著的,但是,現在看到的世界卻一片虛無。就在我正遲疑的時候,墳前的那個女人緩緩地從了起來,接著緩緩地轉過了身來,一聲不響地看著我。我抬頭一看,這才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此時的她,長髮隨風飄著,臉se很蒼白,但是目光卻是靈動的。她的臉型很好看,尖尖的下巴,很薄的嘴唇,細長脖子,也是雪白的。她看著我,接著嘴角卻是勾起了一個弧度,對我微微笑了一下,接著又緩緩轉身,向著遠處走去了。
我立在原地,看著那女人的身影消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渾身都有些洩力地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嘻嘻哈哈。」可是,就在這時,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女孩的嬉笑聲。聽到那聲音,我本能地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這才發現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坐在一個墳頭上看著我笑。見到那個小女孩,我先是一愣,接著不覺就抬眼向她看去。那女孩見到我在看她,嘻嘻一笑,從墳頭上跳了下來,朝著我走了過來。她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接著就伸手遞了一樣東西給我。我看了一下她手裡的東西,發現那是一朵紅se的牽牛花。我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然後看了看那個小女孩。那小女孩見到我接過了牽牛花,很開心地笑了一下,接著就轉身一蹦一跳地跑走了,一邊跑還一邊依依呀呀地唱道:「一朵牽牛花呀,爬滿竹籬笆呀……」
小女孩轉過幾個墳頭,身影也消失了。這時候,我再看向四周,才發現,四周除了一片黑魆魆的墳地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夜風很涼,吹得人身上起疙瘩。我下意識地抱了抱肩膀,四下看了看,想要繼續去尋找姥爺,卻不想,這時候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我一驚,突然就覺得眼前一片光亮,接著張眼一看,這才發現四下一片寂靜,夜風淒淒,墳前的蠟燭光還在搖搖曳曳地晃動著。姥爺這時候正蹲在我的身側,「嗒嗒」地抽著旱煙袋。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有些自責,暗歎自己怎麼還是睡著了。「沒事了,已經結束了,我念的那個咒,你記住了嗎?」姥爺嗒嗒地抽著煙問我。「記住了,可是不懂什麼意思。」我有些心虛地對姥爺說道。「沒關係,慢慢就明白了,好了,事情結束啦,咱們回去,這都半夜啦。」姥爺說著話,站起身,摸索著收拾好了小箱子,背到了身上,然後領著我的手往回走。夜se很深沉,我和姥爺也沒打手電,就那麼摸黑往前走。
姥爺看不到路,我大概能看到一點路,就幫忙領路。姥爺一邊走,一邊對我說道:「大同,這次的事情你還是辦得挺妥當的。怎樣,有沒有什麼心得?」「啊?」聽到姥爺的話,我愣了一下,接著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姥爺說道:「沒啥心得,不過我現在覺得我一開始太衝動了,好像冤枉了那個女人了,但是,也不算冤枉她,畢竟劉小倩是被她害死的。嗨,不知道怎麼說,反正都有錯。姥爺,我是不是太笨了,連這個事情都弄不明白。」「嘿嘿,你能發現自己弄不明白,這就對了,」姥爺聽到我的話,嘿嘿一笑道:「給你說,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對和錯的分別。誰都不是完美的,誰都有過過錯。咱們啊,做事情的時候啊,要首先有一個平和的心態才行。佛語說什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是這個道理啊。任何事情,都是旁觀者清,當事者迷。你要充當的角se,不是幫助冤魂復仇的判官,而是一個平息怨氣的yīn陽師。如果你總是被對方的怨恨所影響和牽引,那麼你也就會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這就是道行,這就是修行。心如磐石,才能成為一名出se的yīn陽師,你明白嗎?」
「噢,我明白了。」我如是回答姥爺,但是其實我心裡壓根就不明白。我一直覺得那些冤魂之所以有怨恨,都是非常正常的,我很難在接觸這些事情的時候,能夠真正站在一個衛道士的高度,用旁觀者的心態去面對他們。或許,這就是我的弱點。「這段試練,算是告一個段落了,接下來啊,你還想不想再挑戰挑戰?」姥爺問我。聽到姥爺的話,我有些心虛地愣了一下道:「什麼挑戰?還是我一個人嗎?」「不,這次我和你一起,因為這個太凶了,而且來頭不正,不是你一個人能對付的。」姥爺對我說道。「有多凶?」聽到姥爺的話,我不禁好奇地問道。「這個說不定,總之不是一般的東西,」姥爺說著話,咂咂嘴道:「說不定姥爺我也不是它的對手。」聽到姥爺的這個話,我不覺嚇了一跳,問姥爺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我的心裡,姥爺可能和活人打架不是很厲害,但是在鬼魂面前,他可是無敵的。姥爺居然說那個鬼東西,連他都鬥不過,這就不能不讓我感到震驚和好奇了。「嘿嘿,大同,你知道這世上最凶的東西是什麼嗎?」姥爺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是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我還真的不知道。「這世上啊,凶的東西多得去了,說到底,到底哪個最凶,倒是沒有個定論,但是嘛,我們接下來對付的這個東西,我敢確保,還是我所見到過的,最凶的一個,我給它取名叫yīn兵煞。」姥爺對我說道。「什麼yīn兵煞?在哪裡?我們什麼時候去對付它?」我聽到姥爺的話,不覺好奇地問道。「不著急,這個慢慢來,你現在不但道行太淺,而且對鬼事的瞭解也還不足,咱們一點點來,總會有機會遇到的。」姥爺說完話,領著我加快速度繼續向前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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