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斷路
我聽到二子的話，心裡就很好奇，於是問他怎麼了。
二子說你還不知道吧，我表哥跑啦。[com]
我問他林士學跑哪兒去了，二子就指著來路說林士學沿著路跑回去了，他親眼看到的。
我聽了他的話，就有些不相信，因為我在夢裡，明明看到林士學是跟著那個送婚隊伍走了，而且走的方向是沿著我們前進的方向，並不是向來路走的。
不過反念一想，我又覺得我所看到的未必是對的，因為當時我是在做夢，二子則是一直保持著清醒，親眼看到的。
當時，我為了確定二子說得沒錯，就問他到底有沒有看清楚，有沒有可能是他中途睡著了，看錯了。
二子一聽我的話，就說：「我怎麼可能睡著呢？我一直醒著的，倒是你，在石林躲著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我估計你是小孩子，體力不支，太累了，所以就睡著了，也沒在意，就把你背在了背上。但是，我剛背上你，就看到表哥自己跑了出去，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我猜他肯定是太害怕，所以就趁機逃跑了。我本來也想跑，但是那些該死的畜生前後把我圍住了，我沒辦法，就拿著火把趕他們，這中間，不知道被咬了多少下。說來也奇怪，那些畜生愣是不咬你，你說賤不賤？我看到它們這麼幹，我就覺得它們不太厚道了，就乾脆把你放了下來，抽開身，準備好好和他們幹一場。後來我打著打著就發現它們有首領在指揮，那首領就躲在這個洞裡面鬼叫。我就裝作沒看到它，偷偷撿了一塊石板，一邊打一邊慢慢靠近這裡，然後趁它不注意，就這麼把它封在這裡了。嘿嘿。」
二子說著話，摸了摸後腦勺，笑道：「小師父，這個，你看我表哥都跑了，要不我們也回吧，這鬼地方，再走下去，我覺得也沒啥意義了。」
「不行，我要救姥爺，你要是樂意幫忙就跟著，要是不樂意，你就先回去，反正，就算是我一個人，我也走到底。」我沒有答應二子，抬頭看看四周，問他要了火把，回到那紙人小路上，繼續向前走。
二子在後面看了看我，沉默了一會，一跺腳，還是跟了上來。
「嗨，算我上輩子欠你的，罷了，我就捨命陪君子吧，不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小師父，以後要是二子我要是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你可不許推辭。」二子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那肯定，」見到二子還算夠朋友，我心裡也有些開心，連忙答應了他的話。
「好的，那咱們開路吧，我倒要看看著底面到底有什麼，」二子嘿嘿一笑，接過火把，和我並肩前進。
我們走了沒多久，就聽到路兩邊的石林裡傳來了一陣「辟裡辟啪」的雨點般的聲響。
聽到那聲響，我和二子同時一驚，停下身，舉火一看，赫然看到兩邊的石林裡，此時遍佈野貓。
「快走！它們追來了！」一見到這種狀況，我們兩個立刻驚醒，一起發足順路向前狂奔。
「啊嗚——」
我們跑了沒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粗重的野貓嘶吼聲。聽到那聲音，我們下意識地回頭一看，赫然看到一頭高大如狗，體型和豹子差不多大小，粗爪寬肩，方頭大耳的黑山貓，正在向我們追來。
「我艹，成jīng了！」二子已經驚呼，跑動的速度更快了。但是再怎麼快也趕不上獵豹的奔跑速度，貓科動物最擅長就是急速追逐，拼的就是爆發力，所以，和它們比賽短跑，是很不明智的行為。
那大山貓沒幾秒鐘，已經追到了我們的身後，一個飛竄，兩隻前爪就向我頭上撲了過來。
見到這畜生連我的yīn魂尺都不怕，我心一橫，一矮身，拿著尺子就向著那畜生的肚子捅了過去。
「呼——」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這畜生居然是出奇地敏捷，身在半空，見到我的尺子舉起，竟然是尾巴一剪，硬生生地改變了下墜的方向，落到了我的身側。
「嘿，」我見到它落下來，正中下懷，手一落，尺子如同長劍一般揮出，正砍到黑貓的背上。
「喵——」黑貓被我砍得一聲淒厲的尖叫，四爪一蹬，拚死向側裡飛竄，瞬間就躲進了石林之中了。
解決了那個黑貓，我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汗，回頭去追二子，卻發現二子已經被一群山貓再次的圍了起來，正在艱難地苦戰。
看到這個場景，我幡然領悟了那隻大山貓之所以來攻擊我的原因，這就叫調虎離山。
二子這是被第二次圍攻，也有些急眼了，愣是一聲都沒哼，把火把往石縫裡一戳，就那麼揮舞著兩塊長條石和那些野貓硬拚，竟然也砸死了十幾隻。
那些山貓見到二子兇猛，一時間，也有些逡巡不敢進，這下可就長了二子的威風了，這傢伙抬頭看到我正在看他，立刻一咧嘴，反守為攻，向那些山貓發起了主動攻擊，山貓立刻四散逃跑。
「嘿嘿，小師父，快過來，你還愣什麼啊？」二子趕散了山貓群，扔掉石頭，拔起火把對我招了招手。
我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他的身邊。
就在我剛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突然一聲嬰兒啼哭一般的叫聲從側面的石林裡傳來，接著就聽到一陣沉重的蹄聲，從遠而近，再接著，石林後面愣是一下跳出了十幾頭花豹一般大小的黑貓。
那些黑貓一齊嘶吼著，向著我和二子衝了過來。
我和二子一瞧那些花貓的個頭，就知道這些畜生不是我們可以簡單應對的，當下我們一對眼，橫豎也不管了，撒腿就沒命地往前跑。
那些大黑貓就帶著一群山貓在後面吊尾追著，好幾次都差點追上了，幸好有我斷後，幹掉了幾個，這才延緩了它們的速度。
我們一路向前跑了不知道有多遠，就在我再次回頭擊落了一頭大黑貓之後，前面一直在奔跑的二子突然一聲「哎⼳」一下子失去了蹤跡。
我陡然回頭，赫然看到前面的道路已經到了絕路，是一處懸崖峭壁了，二子已經失足掉了下去了。
我第一時間飛撲到了懸崖邊，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撈。
這時候二子正好也剛掉下，也是本能地往上伸手一抓，由於距離太遠，並沒有抓到我的右手，反而是抓住了我右手裡捏著的尺子。
見到二子一把握住了尺子，我登時心裡咯登一下，暗道：壞了！
果然，就在我還沒想完的時候，我就看到二子的臉上突然擠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嘟囔道：「我就說表哥沒往這邊跑吧。」接著兩眼一閉，一鬆手，向著懸崖下面掉了下去了。
「二子！」
我趴在懸崖邊，焦急地一聲大喊，良久之後，卻只聽到了一聲沉悶的「噗通」聲傳來，接著整個世界，就完全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漆黑之中，我回身立定身體，感覺到背後懸崖裡傳來的陣陣冷風，同時看到對面的黑暗空間中，散佈著一對對綠瑩瑩的眼睛。
「該死的！」我發了一聲嘶吼，揮舞著手裡的尺子，有些忘乎所以地向著那些綠眼睛衝了過去。
腳底生風，行動迅捷，極目所望，竟然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能夠看到影影綽綽的影子，能夠避開岩石了。
我將速度提升到了最大，一翻身，一尺子剁到了一隻大黑貓的背上，打得那黑貓一聲淒厲的慘叫，躬身逃竄。
我沒有給它逃走的機會，追上又是一尺子捅了過去，那傢伙翻身掉到了地上，沒了聲息了。
「啊嗚，啊嗚——」見到我動作飛速，目光敏銳，出手狠辣，那些山貓嚇得一聲聲地叫喚著，逡巡不敢再近我的身。
就在這個當口，突然石林背後的暗處轉過了一個黑乎乎光溜溜的影子，蹲在一根石柱上，伸頭對著我一聲聲地嚎叫著，那聲音活像一個嬰兒的哭聲。
我聽到那個聲音，心裡怒火乍起，拿著尺子就衝了過去，跳起來就一尺子戳了過去。
那黑影見到我跳過來，一躬身，跳到了另外一根石柱上，我緊跟著就追了過去，再次一個跳躍，把手裡的尺子向它戳了過去。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身在半空的時候，石柱上的那個黑影突然也向前猛地一躍，直衝到了我的身上，撞得我陡然向側面翻滾了下去。那黑影則是接著反彈的力量，一縮身又蹦開了，當真是迅捷無比。
我身在半空，看著那飛竄的黑影，心裡正在火大，不想落地的時候，一腳踩空，居然是掉進了一條傾斜向下的光滑的石洞之中。
「不好！」
由於掉進石洞之前沒有心裡準備，我這一下就整個身體都掉了進去，沒來及用手扒住石洞的邊緣，於是整個人就沿著傾斜的洞壁，一路向下滑了下去。
我心裡驚呼了一聲之後，死命地揮動手裡的尺子，猛地往身下的石壁上插，想要找個石縫把尺子卡住，但是卻根本就不起作用，石壁太光滑了。
我用手扒也扒不住，最後只能任由手裡的尺子在石壁上劃出一條火星紛飛的長線，然後整個人一路向下，越來越快地滑落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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