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掙扎的時候,拚命的想要掙脫二鴨子的手臂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到眼前一黑。
有人用手摀住了我的眼睛,接著我就聽到母親在我耳邊大喊:「大同,你在做什麼?」
接著摀住我眼睛的手掌拿開了,這時我看到自己的樣子,不由是嚇的渾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自己爬到了二鴨子的身上,自己拿著他的手臂來掐我自己的脖子。
當時那種狀況,我心裡完全傻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鴨子的父母也是嚇的都忘記哭了。
倒是母親很有經驗的樣子,二話不說把我抱起來就往外走。
二鴨子的父母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話,只是悶頭往外走。
我趴在母親的肩膀上,依舊還在為剛才的狀況感到疑惑。
而就在這時,我卻是看到母親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女人,長長的黑髮濕漉漉的披在臉上,身上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臉皮白的嚇人,眼睛正看著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總之是看到了,不覺疑惑的向母親說道:「媽,那個是誰啊?怎麼沒見過?」
母親聽到我的話,臉色大變,猛然回頭看看我手指的方向,但是卻似乎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只是臉色沉重的說道:「居然還跟著,呸呸,滾遠點!」
母親說著話,對著我指的方向吐了兩口唾沫。
我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但是奇怪的是,她吐完之後,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居然不見了。
這個時候,我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一時間嚇的全身都哆嗦了,死死的趴在母親的懷裡,動都不敢動。
「這孩子今晚撞邪了,」回到家裡,母親把我交給父親,說道,「得給他叫叫魂才行。」
「撞了什麼?」聽到母親的話,父親問道。
「你說撞上什麼了,他自己爬到二鴨子身上去了,那是山湖的髒氣,這孩子這麼大了居然還能看到,剛才還跟我說有東西跟過來了。」母親說著話,神秘的看看外面,然後問我:「大同,現在門口有人麼?」
聽到母親的話,我不覺抬眼往大門口,卻是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向我招手,當時我就嚇得一下抱緊我父親,大喊:「有人,有人。」
「你看看,這孩子。」聽到我的話,母親卻是把我放到床上,對父親說:「這估計我叫還不行,得讓我爸來,他人老歲數大,才壓得住。」
「那我連夜去帶他過來。」聽到母親的話,父親也是臉色凝重的去了。
「那你快去,晚了估計這孩子保不住。」看著父親離開,母親這才回來哄我睡覺,摸摸我的腦袋,說:「燒了。」
我看著母親,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了,全身都懶懶的,酸痛的要命,昏昏欲睡。
但是就在睡著之前我記得我還問母親怎麼了,那穿紅衣服的女的是誰?
後來的事情我都記不清楚了,我知道在我睡著之前,母親說:「這下糟了,那紅松家的媳婦居然還在。」……
叫魂,在我們老家的山裡,是一種傳統的習俗,說起來應該是一種迷信的辦法。是我從小就一直經歷和見證的存在,我父母尤其深諳此道,所以我從小也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或者說怎麼叫魂。
我記得母親第一次叫魂是給我妹妹叫的。
那時候妹妹剛一歲。
有一天晚上,父親和母親一起在山上的陵園裡偷伐了一顆松樹,半夜抹黑拖回家來。
那時候家裡窮,這種上好的木料,蓋房子要用,買不著,一般偷偷去山上的陵園裡偷一顆就行了。
這是山村默認的規矩。
當天晚上,松樹偷回來之後,母親沒有洗澡就上床摟著妹妹睡覺了。
結果第二天妹妹鼻子和耳朵都被衝出了血,發了高燒。
母親就知道妹妹被髒氣衝到了,不過應該不是很嚴重,於是準備為妹妹叫一下。
而我就是必須配合母親。
叫魂的方法分成兩種方式,一種是中午的儀式,一種是深夜的儀式。
中午的辦法很簡單,只需要在家進行就可以。
材料需要的是一個勺子,幾張上墳用的草紙,以及一個鐵盆。
準備好材料之後,母親坐在門前,用草紙包好勺子,然後在盆裡放一點水,而她則是一手端著勺子,一手沾起一點水滴到勺子上的草紙上。
每滴一滴水,母親就會向著門口喊一聲:「小瞳,回家嘍!」
而我則是必須跟在旁邊答應著:「回來了。」
這樣反覆叫喚著,直到草紙被水滴破之後,才結束。
據說這樣就可以讓小孩子丟掉的魂魄回家。
這樣的程序,到了晚上還要進行一遍,只是要換一種方法。
材料則是需要一個篩子,一塊黑色的布,一個鐵勺子。
準備好材料之後,母親會把妹妹先哄睡著,然後則是用黑布吧篩子蒙起來,然後一手拿著篩子,一手拿著勺子,一邊向外走,一邊用勺子敲著篩子。
每敲一下,母親就會叫喚一聲:「小瞳,回家嘍!」
而我就得跟在後面跟著答應:「回來了。」
這樣,反覆叫喚著,母親一路要走到我們家西北的方向,然後站在十字路口,按照東南西北的方向,分別叫喚七次才可以。
然後再一路叫喚回家。
最後而是需要把篩子靠在床裡面,再上床睡覺。
這樣據說就可以將小孩的魂叫回來了。
小時候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是每次母親給妹妹叫,我都覺得很管用,因為第二天妹妹的燒就會退了。
當然這樣的叫魂,其實最好的是被叫的小孩子自己跟著答應。不過那時候妹妹還不會說話,所以只能由我來代替。
這次,母親見我撞了大邪,想要給我叫一下,但是覺得她來叫還不行,需要找年紀大的老人才行,這樣才壓得住,所以讓父親去請外公過來。
外公是個老中醫,為人特別的慈祥和藹,一把白鬍子,兩眼精光閃閃,身體很硬朗,小時候我特別喜歡纏著外公玩。
母親給妹妹叫的那些方法,也都是跟外公學的,所以這方面,顯然外公更有經驗。
第四章戴鐵帽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