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仁殿裡發生的那一幕,很快就被趙星絨拋到腦後,畢竟國家大事她沒興趣參與,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段日子以來,她每日都過得很幸福。
「寧善寧善,我剛剛好像有聽到寶寶在動哦。」貼在她肚皮上聆聽胎兒動靜的藺遠彥,哪還有半點宰相的架式,見他半跪在軟榻上,躬著身、翹著臀,一手撩起親親老婆的紅肚兜,一邊將俊美的臉頰貼在那根本不算太凸出的嫩肚皮上,所有的威儀已不見蹤影。
趙星絨沒好氣的拍拍他的頭。「夫君,我懷孕才不到三個月,怎麼可能會有胎動。」
藺遠彥卻依舊趴在她身上,像個大孩子似的不肯起來。「誰說的?你肚子裡懷的可是我藺家的後代,搞不好天上那些文曲星武曲星聽聞我藺遠彥的大名,爭著往你的肚子裡鑽,能做我藺遠彥的兒子,也是他們的造化。」真拿他的臭屁沒辦法,想必這樣孩子氣的藺遠彥,也只有她看得見吧。
「你怎麼知道我肚子裡面的一定是兒子?」
「兒子女兒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自從知道妻子有了,他便每天都在期盼小生命誕生。
想到將來有個軟軟嫩嫩的小傢伙喊他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也因為如此,他更加珍惜妻子大人的身體狀況。
雖然御醫開了無數保胎的方子,他也每天湯水補品的供著,可還是怕不小心傷了她的身子。
藺遠彥頑皮的躺在妻子的腿上,大手來回撫摸那白皙柔軟的肚皮,在紅肚兜的襯托下,更顯嬌嫩,讓人忍不住想親一下。
腦子想著,嘴巴卻立刻行動,也不理會嬌妻的低呼,他就直吻了上去,並在那嬌嫩的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殷紅。
抬眼看妻子,瞧她兩頰酡紅的模樣煞是可愛,他一個忍不住,將她順勢扯入自己的懷抱,並在她耳邊半是撒嬌半是討好的低喃,「前幾日我問過御醫,他們說你雖懷了身孕,但不會影響夫妻房事,寧善,今夜給我好不好。」她被他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裡,耳邊聽著他低沉、充滿誘惑的嗓音,惹得她一陣輕顫,見他雙眼曖昧的盯著自己,她耳根一紅,雙手回抱他,無聲回應他的請求。
藺遠彥見狀,不再遲疑低頭輕咬她粉潤的唇瓣,唇舌交纏,彼此緊擁著對方……
夜深人靜,室內燭火已熄滅。
趙星絨因體力透支而沉沉睡去,藺遠彥卻藉由窗外射進來的月光,愛憐的打量她的睡顏。
此刻的她像只小貓一樣縮在他懷裡,把他當成可以依靠一輩子的良人。
可是想到自己暗中籌劃多年的計劃,一旦那天到來,他與段寧善之間,又該何去何從?
室內一片安靜,陡地,從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藺遠彥眉頭一緊,片刻後,門外響起輕微的擊門聲。
他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妻子放開,又幫她蓋好被子,起身套了件衣服,便匆匆離開臥室。
門外,一個身著夜行裝的男子見了他,先是跪下行禮,而後輕聲道:「主人,您猜得果然沒錯,那綠荷在吃了點心後,上吐下瀉,據說險些折騰至死,小命是保住了,可卻始終昏迷不醒。」
藺遠彥臉色一凜,捏緊的雙拳發出咯咯聲響。「馬上命人叫太子出宮,告訴他老地方見。」
「是!」黑衣人領命,起身離去。
當藺遠彥隻身趕赴皇城郊外的一處亂葬崗時,段寧康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
他同樣身著夜行裝,在夜色的保護下,隱沒在樹叢之間,四周烏鴉啼叫,為這陰森恐怖的地方又增添幾許寒氣。
藺遠彥快速奔至他面前,未等對方開口,狠狠兩記耳光已經甩到段寧康白皙俊秀的臉上。
「你都知道了?」段寧康保持著被摑的姿態,傲然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不過唇邊卻蕩出幾分冷意。
藺遠彥惡狠狠扯住他的衣襟,強迫他看著自己。「你不否認?」「做了就是做了,為何要否認?更何況,你安插在東宮的眼線不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你了?」段寧康冷笑一聲,無畏的與他四目相對。「沒錯,我是在點心裡下了打胎藥,沒想到那賤人福大命大,居然將點心賞給了倒楣的綠荷。」
啪!又是狠狠的一記耳光,摑得段寧康踉蹌的跪倒在地。
他狼狽的捂著腫痛的臉頰,狠瞪著藺遠彥。「主人,那個賤人在你心中那麼重要嗎?別忘了你身上所背負的使命,還有皇上對你的重托。」[群聊製作]「我會竭盡所能的完成使命,至於皇兄那邊,我也會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但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一些讓我生氣的小動作,如果寧善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在我面前以死謝罪吧。」
藺遠彥一改往日清冷優雅的模樣,此時此刻,宛如索命修羅。
居高臨下的他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段寧康,眼裡儘是一片殘佞殺氣。
對方一驚,既不滿又畏懼,卻是大氣不敢喘一聲,仍卑微的跪在他面前,緊咬著牙,斂住所有的反抗,不情願的點頭。「屬下明白了,只是主人,你就不怕有朝一日,為了這段不該投入的感情而難以脫身嗎?」「……」藺遠彥何嘗不矛盾,愛上段寧善絕對在他的計劃之外,只是愛都愛了,他從不後悔。
冷眼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腳邊的段寧康。「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倒是我要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得如何?」
「我已經加派人手,四處探查那東西的下落,可我的人搜遍了那老皇帝的寢宮、御書房,還有他經常去的一些地方,都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藺遠彥冷哼一聲,負手而立。「怕是你整天只將心思放在我身上,倒忘了正經事吧。」
「屬下不敢。屬下已經按照主人的吩咐,將北國大部分的奸細以商賈的身份領進南朝各個州縣,還有朝廷上一些重臣也全被屬下收買,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麼餘下的時間,希望你能將精力放在這個『東風』上,莫再在我身上浪費多餘的心思。」
「是,屬下明白。」
見藺遠彥施展輕功,轉身離去,跪在地上的段寧康才緩緩起身,眸中,升起一股不易察覺的狠厲。
段昭慶,恨到想要手刃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昏君,他的父母又怎麼會慘死在刀下,害得他流離失所,變成孤兒。
他父親曾是南朝將軍,為南朝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沒想到在朝中遭他人嫉妒,佞臣一本奏折遞到段昭慶面前,結果那個昏君不明是非的擬下聖旨,他家三百多口一夜之間被滿門抄斬。
而他則被老管家偷偷救了下來,可逃跑途中,老管家卻被山賊殺死,年僅十歲的他,在親眼目睹親人去世後,又被山賊帶走,不得已變成山寇。
機緣巧合之下,他結識了北國二皇子,也就是南朝當朝宰相藺遠彥。
對方發現他身手不弱,聰明伶俐,所以便栽培在身邊,潛心教導,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南朝皇帝,他興奮異常。
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為死去的父母報仇了,卻沒想到傅凌越居然對南朝公主產生了感情,變得婦人之仁。
他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他要報仇,他要雪恨,他不能讓仇人之女享受到主人的疼愛,他要將自己所經歷的,統統加諸在段寧善身上,所以,段寧善必須死!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設計陷害,終究逃不過主人的眼。
撫著麻痛的臉頰,他心底不禁悵然。
藺遠彥趁著夜色回到相府,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潛回臥房。
見愛妻睡得正香,他悄然褪下衣衫,輕巧上床,將那嬌軀緩緩攬至懷中。
她在睡夢中嚶嚀了幾聲,直到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將整張小臉都埋進他的胸膛後,又再次沉睡。
只差那麼一點,只差那麼一點,他就失去她了……
他發現自己居然在害怕。那天若不是他多留了一個心眼,發現段寧康的言行舉止都與往日不同,才派人暗中調查。
果然如他所料,段寧康居然膽大妄為在點心中加入打胎藥,而且藥效極強。
那日若不是寧善胃口不好,恐怕……
想到這裡,他只覺背脊升起一股寒意,頭皮一陣發麻。
如果失去了寧善,他到底能不能承受那樣的打擊?
寧善……他在心底呼喚她的名,眼裡盈滿痛楚。
他心裡有太多陰暗的東西,其背後隱藏著巨大的政治陰謀,每次看到她嬌憨無邪的對自己笑,不顧一切的將她交給自己的時候,他便會心生愧疚。
見她睡得那麼安詳,唇邊甚至還蕩著笑意,他忍不住將她緊緊擁在懷中,輕聲在她耳邊低喃,「寧善,不知道你此刻安詳的笑容,會不會一直為我保留?」懷中的人兒再次嚶嚀幾聲,柔軟的手臂纏上他的腰,像個孩子一樣緊緊偎在他懷裡。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抱緊她。
一夜相安無事,翌日清晨,藺遠彥因為不必上早朝,所以陪著妻子睡到了日上三竿。
近晌午時,卓誠見兩位主子醒了,急忙命廚房備好午膳,一家人圍坐在前廳開始用膳。
自從趙星絨擔任了府裡幾個小毛頭的老師以後,她便打破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將一群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叫到前廳裡陪自己吃飯。
她的理由是,人多熱鬧,而且還可以增加食慾。
藺遠彥本來是不同意的,但見妻子三番兩次為這件事同自己爭論不休,之後又見那群小鬼果然很依賴她,為了不引起妻子不悅,他也就默許了。
剛開始孩子們被叫到前廳用膳很不習慣,大概他太有威嚴,才讓他們害怕。
可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孩子們發現嚴厲的藺大人其實也是一隻紙老虎——
在公主面前,他的確是一隻紙老虎。
飯桌上一如往常的熱鬧非凡,幾個小毛頭每次見了趙星絨都喜歡問東問西,虧她脾氣好,且有問必答,絕不含糊。
一旁的藺遠彥不時給她加湯加菜,在心底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把這些小鬼遣得遠遠的,免得每天都同他搶嬌妻。
趙星絨看著兩旁那一堆小蘿蔔頭童言童語好不可愛,禁不住又想起自己以前做老師時的回憶。
「如今你們也識得很多字了,而且又懂得一些人生的道理,將來長大之後,想從事什麼行業?」
「我長大後也想做教書先生!」其中一個小男孩首先舉手發言,「而且我還要把老師教給我的東西統統教給別人。」
趙星絨笑了,看著那孩子可愛的舉止,也不枉費她的一番苦心教導。
「我要學刺繡,將來繡好多漂亮的衣服給老師穿。」一個小女生也跟著搭話。
「我想做廚師……」
「我想做馬伕……」
「我想做大將軍!」
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卓誠那個有些自閉的兒子卓小福,居然語驚四座。
不但趙星絨對他刮目相看,就連一向不把這些小皮猴放在眼裡的藺遠彥也多看他幾眼。
「哦?小福為什麼想做大將軍?」
「因為大將軍很威風,可以統領千軍萬馬,還可以報效朝廷、光輝門楣……」別看平日裡卓小福內向膽小,不吭聲不吭氣的,但內心深處卻有著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尤其是這段日子以來,又聽當家主母給他們講了很多知識文化,知道人只有不斷的奮發圖強才可以出人頭地。
而且歷朝歷代,唯一讓人稱羨的當然是在戰場殺敵的大將軍,所以不知不覺中,他便在心中樹立了這樣的想法。
趙星絨順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沒想到你這小毛頭的理想還真不小,只不過現在我南朝國泰民安,也和鄰國相處和睦,就算你當上了大將軍,也無法帶兵打仗啊。」卓小福一聽,皺了皺眉,畢竟他年紀還小,哪懂得這些深奧道理。
倒是藺遠彥多長了心眼。「沒想到你一介女流,竟然也懂得這些國事?」她嘻嘻一笑。「別以為只有你們這些當官的大臣們才懂這些,我雖然是女人,可對於國事也是有些瞭解。上次入宮時,父皇曾給我講了一些關於我國的歷史。而且自父皇登基以來,南朝被他治理得有條不紊、百姓安康,哪還會有什麼戰爭?要我說呀,藏在昭仁殿裡的那枚帥印根本派不上用場,就讓它乖乖躺在昭仁殿里長眠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趙星絨無意間提到帥印時,藺遠彥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寧善,你剛剛所說的帥印,是怎麼回事?」他狀似漫不經心詢問。
趙星絨卻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幫旁邊的卓小福夾了一塊雞肉,又幫對面的小丫頭夾了豬蹄肉。
「不就是被父皇放在昭仁殿中的帥印嘍。那裡有一處暗閣,就在上次我臨摹的那幅畫像的後面,父皇說現在南朝無戰事,而且皇家又注重兵權,所以那枚帥印就被藏在那裡……」她突然一頓,「遠彥,你問這個做什麼?」他的臉色一凝,面對她的質問,他卻冷靜的保持慣有的笑容,「當然是很不滿啊。」
說話間,他已經將她扯到自己的腿上坐下,疼愛的點了點她挺俏的鼻頭。「別忘了你現在懷著我的孩子,那些國家大事無需你來操心。還有啊,從今天開始,你最好遵照御醫的吩咐要少量多餐,可不能每天只吃一點點,餓瘦了你我倒不心疼,若是餓到了我的兒子,我可不輕饒你哦!」
「噢,原來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心疼兒子而不是心疼我呀!藺遠彥,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傢伙,我要休夫啦……」
兩人開始說笑打鬧,看在下人眼底,早就見怪不怪。
而此時的藺遠彥臉上雖帶著迷人笑意,但眸底的陰沉,已漸漸掩飾不住……當趙星絨的肚子越來越明顯,身材越來越臃腫時,已經是四個月後。
如今她肚中的胎兒已經整整七個月,經過御醫幾番把脈診斷,確定胎兒正常,母體健康。
藺遠彥每天將她護在府裡不准外出,就算出門,也派十幾個家僕陪伴左右。
冬去春來,每年四月初八是上香拜佛的時節。
趙星絨聽府裡的下人說,距皇城八十里外一個叫青山寺的地方,常年香火鼎盛,而且有求必應,所以便和丈夫提議想去青山寺給菩薩上幾灶香,再多捐些香油錢,吃半個月齋,以求腹中胎兒健康漂亮。
藺遠彥聽後,也大為贊同,急忙打點家丁,又派了武功高強的保鏢整整二十人陪伴在側。
如果不是朝中有事走不開,此番他必會與她同去。但體貼的趙星絨,要他先以國事為重,反正她不過是出門半個月,而且又有這麼多家僕保鏢跟著,要丈夫放心。
臨行前,夫妻兩人依依不捨道別,藺遠彥小心將她扶上軟轎,又囑咐下人一定要好生伺候,若有半點差池,唯他們是問。
趙星絨拉著他的手,好笑又好氣的衝著他搖頭。「你別動不動就嚇別人,我能有什麼差池,這麼多人護著,難道還會被人劫去不成?」他也不反駁,只拉著她的手,表情認真的交代,「寧善,待我忙完了眼下這些事,定會親自去青山寺接你回來,你……你一定要等我知道嗎?」「知道啦,你還真像個老太婆,囉囉唆唆,又不是生離死別,幹麼搞得這樣緊張?」
「不准胡說,什麼生離死別!」
他懲罰性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惹來她一陣嬌呼,又生怕被家僕看到兩人打情罵俏,忍不住瞪他一眼,「別鬧了啦,被卓管家他們看到,又要說我這個當家主母沒威嚴了。」
遠彥也真大膽,很多行為舉止居然比她這個現代來的人還要開放。
藺遠彥又是一番叮囑,直到轎夫喊了聲起轎,他又追上轎身,掀開轎簾,與剛剛不同的是,此時的他竟是一臉複雜神色。
「寧善……今日一別,我們怕是要短暫分離一段時日,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希望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趙星絨隔著轎簾看著他一臉深切,心頭湧出幾分甜蜜和感動。以為他不放心,她緊緊抓著他的手,並用力點頭。「放心,我會乖乖等你來接我……」
最後,兩人就在依依不捨中相互道別。
一路相安無事,藺遠彥派來的保鏢也十分盡責的保護她的安全。
兩日後她到達青山寺,前來上香的香客果然不少。
寺裡的主持方丈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早派小沙彌將客房逐一收拾乾淨,又命人準備可口的齋飯好生招待一番。
趙星絨很大方的捐了一大筆錢給青山寺,又在菩薩面前為自己的孩子祈福。接下來,每天在寺裡吃吃喝喝,偶爾與方丈卿些佛法心經,日子過得倒也奇快無比。
只不過,趙星絨隱隱感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那事像蘊藏著什麼陰謀,因為她發現身邊的僕人跟得越來越緊,以前還會給她一些自由的空間,但不知從何時起,她連上個茅廁也要有人跟著。按僕人的說法,是相爺擔心她,所以才全天候的隨侍在側。
轉眼間半個月已經過去,不但沒有等到藺遠彥的身影,她還被困在這青山寺內。
直到一個月過去,她才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她似乎被人軟禁了。
可家僕給她的回答卻是,如今她大腹便便,行動不便,相爺希望她能在寺裡待產,並且還派人送了三個產婆到青山寺。
對於這突來的決定,趙星絨只覺得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因為臨近預產期,腹中的胎兒蠢蠢欲動。
幾天後的某個夜裡,羊水破了,幾個產婆和侍女忙成一團,經過整整一夜的煎熬,一個可愛的小生命終於降臨人世。
趙星絨疲倦的看著產婆懷中抱著的小寶貝,小傢伙眉眼還糾結在一起,但隱約中卻可見藺遠彥的模樣。
就在她還沉浸在順利產子的興奮裡,竟聽到看護她的守衛、保鏢們相傳的消息——皇上病重,太子突然失蹤,在朝為官多年的宰相藺遠彥,奪下了南朝帥印。
聽到消息,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想起南朝帥印,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實——她很有可能在無意之間,闖下了彌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