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平,你也夠了吧!」剛踏進門的梁真俠見戰平忍不住起的還要發動攻勢,於是連忙制止。「你沒瞧見顏兒幾番欲言又止的想要和無悔說話嗎?他好不容易才回來,難不成你希望他在你的念叨下又揮一揮衣袖,坐著飛機揚長而去?」
「就是說嘛!」一向與戰平最是交好,卻又總愛和他針鋒相對的雷祈風附和著梁真俠的話,甚至還給了戰平一個輕蔑的眼神。
「你……」戰平沒有想到眾人原先是前來圍剿不告則別的辛無悔,現在卻全將矛頭指向他,這讓他簡直是有氣難伸,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祈風,你也少說兩句吧!」冷尚諾制止雷祈風想要趁勝追擊的心理,確定他們都不會在發言之後,給自己的小妻子一個鼓勵的眼神。
「辛大哥……」冰顏輕輕的喚了一聲,雖然明知自己的問題會讓辛無悔難過,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問,畢竟烙梅姐對她的好,讓她一生難忘。「還是沒有烙梅姐的消息嗎?」聽到冰顏的問題,辛無悔的心頭更沉了,臉上才剛展現的一絲溫度也迅速褪去,他冷淡的搖頭,算是回答了冰顏的問題。
忍不住心頭的失望,冰顏一雙靈動的大眼,在轉瞬間蓄滿淚水,眼看就要落下,惹得一向愛妻的冷尚諾一陣心疼,連忙安慰,「別哭了,總會找到的。」
看見她落淚,辛無悔又退回冷硬的保護殼中,一向有話直說的戰平又忍不住咒道「媽的!外頭的女人多的是,不過是一個失蹤的女人罷了,值得你們這樣嗎?」
話聲未落,原先還端坐在椅子上的辛無悔轉瞬間已來到戰平的身前,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起他的衣領,鐵青一張臉咬著牙警告,「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話,烙梅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這輩子中虧欠最多也最愛的女人,我不准你用這樣輕蔑的語氣說她,否則即使你的是我的兄弟,我也不會放過你。」
狀況發生的讓人措手不及,在眾人逮立原地時,梁真俠走了過去,拉開辛無悔的手,「你這是在做什麼?找不到人又不是戰平的錯,更何況大家都關心你,你又何必這樣呢?」
「戰平,我……」煩躁的撥撥頭髮,辛無悔開口想要道歉,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度,可是只要一提起烙梅,他就沒有辦法控制情緒。
而對辛無悔的歉意,戰平只是不在意的揮揮手。其實他也要怪自己大嘴巴,「算了,自己兄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無悔,其實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如果發動底下所有人來找,應該比你這樣一個人找來的簡單,你真的不考慮用群龍企業和群龍社的力量嗎?」雖然知道辛無悔心中的顧慮,但梁真俠還是覺得這是最快的方法。
「是啊!」對於烙梅的失蹤,冷尚諾也很心急,眼看冰顏總是為這件事心煩,而他有對辛無悔的執念感到莫可奈何,好不容易梁真俠出聲相勸,他遂也連忙附和。
「其實發動大規模得找人行動不一定會對烙梅造成危險,只要我們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她的下落,我想就算真的有人對她不利,也沒有那個時間。」雷祈風也點點頭,贊同梁真俠的意見。
「這幾年不管是多麼任性,他們總是這樣的包容著他,反觀自己剛剛竟然為了一句無傷大雅的話,就對戰平動手動腳的,辛無悔心中真是慚愧,但也更加珍惜這群兄弟。
「謝謝你們!」感激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四個人,辛無悔堅定的說道:「其實我剛剛已經發下命令,要所有的群龍社的手下全面尋找,這次我一定會找到她。」
「那就真是太好了!」眾人有志一同的說,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欣慰和祝福的笑容。
「走吧!別說這些了,你一聲不響的溜出國這麼久,罰你請我們大家吃飯。」戰平心中毫無芥蒂的將手搭上辛無悔的肩頭,臉上還帶著賊賊的笑容,「另外,等你將你的寶貝烙梅找回來後,我要放假半年,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辛無悔一口應諾,只要能找回烙梅,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於是一行人快快樂樂的去吃飯,每個人心中對於找到烙梅都抱著高度的信心,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才剛回來的辛無悔,卻在兩天後又匆匆出國。
等待是甜蜜又痛苦的事情——
在得到烙梅確實的所在地後,沒有浪費任何一絲時間,辛無悔以最快的時間來到機場,等待著飛往法國的飛機起飛,當飛機起飛後,他又在漫長的飛行時間中等待飛機的降落。
然後他在計程車上等待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一點一滴的縮短,二十幾個小時都沒有合眼的他,眼光愈來愈熱切。
車子才剛停妥,一個熟悉的背影已經映入他的眼簾,他的心頭一熱,隨手丟了一張大鈔給司機,然後顧不得一切打開車門往那人拔足狂奔而去。
就在他快要接近她的那一刻,那蓄著長髮的女人回過頭來,一個震驚的眸光對上他喜悅的眼神。
他終於找到她了!辛無悔再也無法忍受堆積已久的思念,激動的大步上前想要擁抱住烙梅。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烙梅時,沒有想到烙梅卻反身就跑,而且是用那種彷彿後頭有鬼在追般的拼了命的跑。
辛無悔見狀,擔憂過後的怒氣頓時湧上心,在追與逃中他們已經糾纏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再相見,她竟然還敢跑。
想到這裡,辛無悔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以他的長手長腳,跨一步等於她跨兩步的速度,終於在她躲進屋裡時捉住她的手,也阻止她的逃跑。
「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逃?」辛無悔沉聲問,將她的手捉的死緊,讓她沒機會掙扎。「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原以為早已忘懷,沒有想到再見他時,她心頭竟交纏著莫名的喜悅和恐懼。「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交集了。」
有恐懼或許是應該的,因為她能深刻的感受出他此刻的怒氣,可是為什麼會有喜悅的情緒呢?
難道真是見著了才知道思念嗎?總以為已經徹底忘了辛無悔這個人的存在,卻忽略了他在自己的生命中佔據她所有的愛與恨。
誠實點來說,在決定在此定居時,她曾經有過回去找他的念頭,因為在流浪的時光中,她發現自己對辛無悔的愛終究比恨來的多一些。
但是就在她決定回台灣時,腦中卻浮現出烙梅那悲痛含恨的眼光,也就在那時她便徹底的死心,因為他們之間隔著她對烙梅的歉疚,所以她和辛無悔絕對不會有未來。
「該死的什麼叫做沒有交集?你知不知道這兩年多來我幾乎翻遍全世界,只為找到你,而你竟然還敢和我說什麼沒有交集!」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在她面前他若不是冷漠便是溫柔,烙梅還真沒見過他暴躁得有如一隻沒糖吃的大熊的樣子,頓時她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但是他的話卻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心,原以為不會再相見,但他終究尋她而來,或許他對她真的是有一份真心吧?
可是,她卻無法接受,因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是有愛就可以消弭得了的。
「你還是走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縱然愛他,但她還是撇過頭,不去看他眼中的熱切,硬生生地開口要他離開。
「你竟然叫我走,在我拚命找了你兩年以後?」辛無悔的憤怒揚升到極點,好不容易見到她的喜悅被怒氣全數掩蓋。
「愛你太累了,負疚太深了。」短短的十個字,道盡自從與他相遇以來,她心中的悲哀。
就算她相信他對她的愛是真的,也知道自己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愛,可是她心底那份對烙梅的愧疚還是始終沒有辦法放下啊!
這個死結不開,他們就算終其一生的糾纏又有什麼意義呢?到頭來若不是再次傷了他,便是再次傷了自己。
緊握著她的手,辛無悔硬是說:「這輩子你休想我會再放手,就算我得分分秒秒的看著你,我也絕對會做到。」
「你這又是何必?」低低的歎了一聲,烙梅因他的堅持而感到為難。
「就算你不再愛我,但這生我們注定糾纏到死。」無視於她的無奈,辛無悔加重語氣,在他們之間撒下一片掙脫不開的網。
是上天的垂憐,讓他再次尋回心愛的女人,要他放手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
像他這樣冷情的男人,若不是終生不愛,終日悠遊於花叢間,一旦愛上便是再難將這份愛自他生命中割捨。
深黑的眸中散發出無比的堅持,辛無悔仔細地審視著暌違已久的心愛女人。
「我該走了!」迴避著他炙熱的目光,烙梅用盡全力掙扎,試圖脫離他的鉗制,但卻怎麼也做不到。
一邊是心愛的辛無悔,一邊是摯愛的烙雪,兩年前她不知該怎麼選擇,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再次逃離是她唯一能做的。
可潛意識裡,她卻知道這次辛無悔絕對不會再這麼簡單就放她走,這樣的念頭讓她的心裡五味雜陳,是無措亦是喜悅。
「你真是冥頑不靈。」辛無悔氣極了,但又怕在盛怒之下的他會傷了她,於是硬起心來揚起一個手刀便往她的頸部砍下。
當她應聲癱軟在他懷中,他再次馬不停蹄的招來車子,將她抱上車,然後又怕她會突然清醒,於是哺餵她吃下足量的安眠藥,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台灣,這一次他要永遠將她鎖在自己的地盤上,永遠都不會再讓她離開。
經過上時間的飛行,他們終於回到台灣,這一路上辛無悔都緊緊地將陷於昏睡中的烙梅摟在懷中,一刻也不願稍離。
但是烙梅還是沒有如他所願的睡到他們的家,在他開車回家的途中,烙梅睜開雙眼,當她看到窗外閃過額熟悉景象,一陣呆愕讓她半晌沒有辦法思考。
「我們已經回答台灣了,而且已經快到家了。」見她一臉迷惑,辛無悔愉悅的對她說道。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烙梅喃喃自語著,突然頸後的巨痛讓她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她用指控的眼神看向辛無悔。「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這是你欠我的。」辛無悔果然人如其名,一點後悔愧疚的心情都沒有。
「我什麼也沒有欠你,你快停車,我要回法國!」驚慌的大喊著,烙梅甚至不顧車子正在高速行駛中,伸手去扳動門把,只想逃離。
「這是你欠我的!」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撫向烙梅精緻的臉龐,溫柔但肯定的表示。「你欠我愛你的一顆心,還欠了我兩年的相思和想念。」
他的話讓烙梅停止所有的掙扎,一種全心的體驗緩緩地在她心裡滋生,任由他的話迴旋在她的思緒中。
見她陷入沉思,辛無悔知道她被他的話下著了,於是他也不出聲,只是靜靜的開著車,讓她有時間可以接受他的話。
第三次重回這幢精緻的小洋房,還沒有時間仔細的深看屋內的擺設,烙梅已被辛無悔牢牢的鎖在腿上。
他的手穿過她的腰身,在她的身後圈起,與她面對面,他嚴肅的問:「告訴我,為什麼要逃?」
他不相信烙梅真的不愛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儘管她一再掩飾,可是他銳利的目光依然可以在她眼中尋著愛意。
所以他相信她之所以會逃,絕對不是因為恨他,或者是不愛他,而是她的心中另外有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