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郎心 第十章
    「為什麼在外面待那麼久?」他粗聲質問,絲毫不在乎自己沒有拿捏的手勁讓烙梅疼得皺起眉頭。

    「你先放開我!」烙梅有些不能接受這個樣子的他,雙手不斷掙扎的想要逃出他的掌握。

    「你先回答我!」同樣的堅持在他身上展現得更加淋漓盡致,他拉著她來到沙發邊,當洩怒氣似的將她摔進沙發裡。

    一陣濃厚的酒氣傳來,再看到桌子上一瓶已經少了一半的酒,原來她剛剛在外面吹風,而他則將自己投入酒裡。

    「你喝醉了,我們明天再談好嗎?」仰視著滿臉怒意的辛無悔,烙梅帶著委屈的安撫他。

    現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他醉了而她累了,這樣是談不出什麼結果的。

    「這些酒能醉人?我還該死的很清醒。」辛無悔不屑地哼一聲,雙眼冷冷地直盯著沙發上的烙梅。「你倒是給我說說剛剛待在外面做什麼?你後悔將自己交給我了,對嗎?」

    「你在說什麼啊?明明莫名其妙發脾氣的人是你,為什麼要這樣錯怪我?」被錯怪的委屈讓她忍不住地低喊起來。

    或許她現在的處境很兩難,也或許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自己和他及烙雪的三角關係,可是她從來都不曾後悔自己愛上他。

    「難道你不是因為烙雪才將自己給了我嗎?」辛無悔彎身拿起桌上的酒,狂妄地飲下一大口。

    「我……」如此尖銳的問題教她一時語塞,但不一會她隨即低喃說:「一開始時我或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可是後來……」

    「後來怎樣?」初見面時的狂傲邪囂取代了最近額溫柔,辛無悔渾身散發出一種邪惡的氣質。

    眼看她得慌亂,知道遊戲就快抵達終點,他已經成功地將她玩弄在手掌心上,應該是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候了,可是他的心頭卻沒有一絲高興,反而煩躁的想去殺人。

    「後來,我就……」愛上你了。烙梅在心裡說道。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她衝動的想對他說出自己心裡的愛意,可是他判若兩人的改變讓她得勇氣盡失。

    如果說她可以誠實些,那麼辛無悔或許還會願意終止自己的遊戲,畢竟兩個月的朝夕相處,要說自己對她沒有一丁點的感情是騙人的。

    可是她此刻的猶豫卻惹得他心頭更加的煩躁,甚至還牽扯出他漫天的怒氣。

    兩個月的溫柔相待,已是他的極限,她卻猶豫不肯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愛意,那麼他又為何要再溫柔待她?

    「那麼你愛我嗎?」他緩緩地靠近她,直視著她的雙眼,仁慈的給她最後的機會。

    「我……我……」那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得臉頰上,他的靠近讓她得神經頓時緊繃,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噬血的慾望再起,他終於決定該是結束這一切懲罰的時候了。

    他倏地出手將烙梅自沙發上抱起,帶著堅定的神情往樓上的臥房走去。

    ……

    在這最後的一夜,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著高度的技巧,帶著已然狂亂的她沉入欲 望的深淵中……

    一向安靜的早晨,此刻卻傳來巧笑的女聲,吵醒也不得好眠的烙梅。

    她皺著眉頭移動酸疼的身子,卻不小心觸碰到手腕上的傷痕,引來一陣疼痛,那痛提醒她昨夜辛無悔帶給她的屈辱。

    坐起身來,樓下的笑語依然不停地傳入烙梅的耳中,那有些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祥的預感。

    再也忍不住心頭那抹疑惑和不安她隨手抽了件晨褸披在身上,準備下樓一探究竟。

    才剛到樓梯口,她就看到一個女孩正扯著辛無悔的手臂撒嬌——

    「辛大哥,你不是說要帶我參觀你的新房子?」

    那聲音、那背影,讓烙梅腦中轟地一聲巨響,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陣驚喘不由自主的從她的口中逸出。

    烙雪為什麼在這裡?!辛無悔為什?難道麼要帶她來?難道他是故意的?

    想起他昨夜的殘忍,再加上眼前的景況,烙梅猛地打了一陣哆嗦,正準備轉身回房時,烙雪已經發現她的存在。

    「你為什麼在這裡?而且還穿得這麼暴露?」烙雪原本紅潤的臉頰倏得蒼白,她憤怒地質問站在樓梯中的烙梅。

    「我……」烙梅頓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求救的視線掃至辛無悔身上,但他面無表情地將臉別開。

    得不到答案的烙雪衝動地衝上前去,一把拽住烙梅的手,不意卻剛好捉住那圈青紫,引來一陣教烙梅皺眉的疼痛。

    「你說啊!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此刻的烙雪完全忘了站在她眼前的是疼愛她的姐姐,她的心中只有被背判的憤怒和嫉妒。「你是不是來勾引辛大哥的?」

    「我不是……我是……」眼見烙雪猙獰的臉色,烙梅心慌意亂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為自己辯解。

    她再次將視線轉向辛無悔,只見他雙手環胸的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摸冷笑。

    「難怪爹地說你是野種,下賤得連妹妹的男朋友都不放過!」一陣心痛讓烙雪失去理智,並開始口不擇言。

    「烙雪,你先聽我說好嗎?」聽到烙雪的話,烙梅心中一陣寒冷,但仍來不及深思其中的意義,只是急著想要烙雪聽她的解釋。

    此時的烙雪瘋狂得聽不進任何話語,一個是她心愛的男人,一個是她自小敬愛的姐姐,他們竟然一起背叛她。

    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啊?一陣劇痛自心臟向全身爆開,烙雪的手不自覺地捂向胸口,但仍驕傲的不願倒下。

    「我不要聽,我只知道你背叛了我,你不是我的姐,你只不過是一個私生女,是一個媽媽紅杏出牆後留下來的孽種,我為什麼要聽你說?」

    「你說什麼?」烙梅不敢置信的問,臉色倏地刷白。

    烙雪的責難讓她不知所措,但真正讓她心痛的是烙雪此刻所說的話,她不敢相信曾幾何時甜美可人的烙雪,竟會變成為求傷害她而口不懌言的女孩。

    臉上泛起一陣冷笑,烙雪看完烙梅受傷的臉色,報復後的快感讓她繼續冷潮地說:「你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麼爹地這麼討厭你嗎?現在我就告訴你,那是因為你是媽媽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不是爹地的親生女兒,所以他恨死你這賤種!」

    「賤種!」重複著這個殘酷的字眼,烙梅心神俱裂地跌坐在地上,腦中不斷迴盪著她的話語。

    難怪父親總是用那樣厭惡的眼光看她,難怪她不論怎麼做,就是得不到父親的關心。

    「別裝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你竟然不要臉地勾引辛大哥,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姐姐。」

    說完了這段話,烙雪忍不住重重地揮手,給失了神的烙梅一個巴掌,然後再次高舉起手,正準備揮下的時候,細瘦的手臂卻被辛無悔給捉住。

    「辛大哥,你快放開我!我要好好的教訓這個賤女人!」讓憤怒主宰心智,烙雪掙扎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她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怪在烙梅身上,對她而言她和辛無悔皆屬於無辜的一方,一切都是烙梅不知恥的勾引,辛無悔才會被動的接受,因為唯有如此想才能讓自已平衡一些。

    「男歡女愛,不過是你情我願,沒有誰勾引得了誰,」他重重甩開烙雪的手,以往的寵溺完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厭煩的表情。「你怎麼不檢討自己的任信?看清楚自己並不適合我,我也不喜歡你。」

    辛無悔的話無疑是給烙雪最致命的一擊,讓她的心完全碎了,「我恨死你們!」

    含淚掃視著他和烙梅,烙雪突得大吼一聲,然後捂著心臟搖搖晃晃地奔出去。

    「現在你該知道感情是脆弱的,不值得你付出一切。」無視於烙雪的奔離,辛無悔走到烙梅身前,與她的眼平視,說出自己地結論。

    烙梅恍然大悟地看著他,圓睜的眸中充滿不可置信。「你是故意讓烙雪來這兒的?」

    「你說得沒錯」他直言不諱,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為什麼?」她喃喃地問,不敢相信他所有的溫柔都是假的。

    「因為我要向你證明感情是無用的,即使你付出所有去保住它,它依然禁不起一點打擊,你對烙雪的付出是不值得的。」

    「你……」他的話讓烙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此刻她只覺得和她朝夕相處兩個月的男人看起不好陌生。

    修長的手指爬上她臉頰上的紅腫,辛無悔看著她,「很痛嗎」

    「痛……」震驚過度的烙梅這時才回過神來,她對辛無悔低喊了一聲,「我的心好痛!」

    說完便追著烙雪跑了出去,將他和烙雪那些無情的對話排除在思緒之外,一片空白的腦海只剩下一個意念,那就是烙雪的身子怎堪承受這樣的打擊。

    視線追著烙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在經過這一連串地漫罵和閒劇,刻意讓事情發生的辛無悔此刻卻好像無事人一般,走到酒櫃前,隨手取出一酒,仰頭灌了一大口。

    該是得意的!劇情全照自己的劇本在上演,但他卻怎麼也得意不起來,腦中不斷環繞的淨是烙梅慘白如紙的哀戚。

    去!還是別想這些無聊的事了,現在遊戲已經結束,事實證明了不管親情還是愛情,都禁不起一絲的考驗。

    時間過了許多天,喝著酒的辛無悔陷入沉思,不該擔心她的,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戲,現下遊戲落幕了,他應該重新活回無心的自己。

    但是忍不住的他還是差了外公的手下去打聽現下饒家的情況,其實想知道的只是烙梅現在的情況。

    他知道烙雪發病,現在正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內,能不能醒來仍是個未定知數。

    只手端著酒杯,望著外面的傾盆大雨,心裡想著她是不是還跪在醫院外面祈求他們的原諒。

    已經那麼多天了,難到還不夠嗎?她為饒家付出的已經太多了,實在沒必要再為烙雪的發病付責。

    該付責的人絕對不是她,因為那天他是故意趁她還在睡覺時,打電話要烙雪來,想為自己的遊戲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雖然事情都照著他的計劃在走,可是他的心中沒有一絲得意,反而還擔心起烙梅。

    這些天腦海中盤旋的淨是她的身影,初見時的冷漠,再見時怕害怕,相處後的愛戀和她離去時的哀傷。

    他努力地想要抹去她的身影,但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做到,不管他招來多少的女人發洩自己的情慾,她的身影扔固執地停留在他的腦海中。

    是真的動了情嗎?忍不住的,辛無悔這樣著問自己。

    不可能的,感情是人一向最嗤之以鼻的東西,是世人創造出來藉以控制他人的工具,他不可能重蹈母親的覆轍。

    「叮咚!」一陣門鈴聲迴盪在靜默的屋內,打斷辛無悔的沉思。

    他皺起眉頭,獨來獨往的他一向沒什麼朋友,更不可能會有人在這大雨傾盆的時候來,會是誰呢?

    本來不想理會,但隨著來人不放棄的按著門鈴,他只好捺著性子前去開門。

    原欲出口的咒罵哽在喉頭,只見門外的烙梅一身濕透狼狽地站在門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愛亦無恨。

    「我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她語氣平淡,彷彿辛無悔不曾是她的愛人,也不曾深深傷害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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