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要說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呢?」責備的語氣自烙梅嘴裡說出,光亮的眼中閃現一股擔憂。
「姐,對不起。」烙雪拉著姐姐坐在床邊,然後撫上她臉上的紅腫。「又害你被爹地打了,對不對?」
「沒什麼。」別過頭去,烙梅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不願妹妹為她擔心。
妹妹的心臟再也無法接受一丁點的刺激,醫生已經對他們發出警告,若是再發生任何情況,烙雪的生命恐怕連大羅神仙也難以挽救。
「爹地也真是的,明明不是你的錯,偏又愛將錯怪在你身上。」烙雪嘟起嘴,不悅地低喃。
「錯確實在我,是我沒有盡好照顧你的責任。」烙雪不願讓她責怪疼愛她的父親,所以便將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
「對不起……」知道姐姐再次將委屈全往肚裡吞,烙雪的眼眶泛紅,聲音開始梗咽起來。
不捨的將蒼白荏弱的烙雪擁入懷中,唯一支撐著她的溫暖再次流入她的心田。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姐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活著。」輕揉著妹妹的長髮,烙梅低聲安慰她。
兩姐妹就這麼相擁著,待烙雪停止哭泣後,她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急忙抬起頭,滿眼驚慌地問:「怎麼都沒有見到辛大哥啊?他答應做我的男朋友的,怎麼我都沒有看到他?」
緊捉著姐姐的時候微微顫抖著,烙雪頓時像是遺失什麼重要的寶貝似的,一臉難過地看著烙梅問了數個問題。
「辛無悔不過是個陌生人,他沒有理由為我們做什麼。」見烙雪這樣重視辛無悔,烙梅的心一驚,但仍裝作若無其事地道。
「沒有理由為我們做什麼……」烙雪雙眼無神地輕喃著,一顆接著一顆的眼淚,頓時流滿她的小臉。
「烙雪?」從來沒有見過烙雪這個模樣,烙梅大吃一驚,原以為這一切只不過是她一時興起,沒想到……
「姐,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聽到姐姐的呼喚,烙雪的臉上乍然出現一絲企望的神情。
從小到大,不論她要什麼,她都會達成她的心願,而這次她也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姐的身上。
「這……」不想讓妹妹失望,可卻也不願答應她的要求,烙梅輕咬著嘴唇,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先不說家人絕對不會同意烙雪和那樣一個外型浪蕩的男子交往,連她也不願意烙雪和辛無悔有任何的牽扯。
更何況辛無悔還提出那種條件,如果答應烙雪的要求,那不就是羊入虎口,絕對會出現難以預計的後果。
「姐,拜託啦!」烙雪見她猶豫不決,連忙大力地晃著她的手,努力的撒嬌,辛無悔真的對自己很重要。
否則她怎麼會明知那杯烈酒對自己身體有害,還義無反顧地喝下它,那時她心裡所想的是,只要喝下那杯酒,她的心好像就圓滿了。
「烙雪,他對你很重要嗎?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你竟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烙梅的眉頭愈皺愈緊,聲音也愈來愈低沉。
她真的不懂,辛無悔不過是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為何會對烙雪產生這樣大的影響?讓她連命都不顧的只想和他在一起。
「嗯!」烙雪重重的點頭,一次不夠還連點數次,讓烙梅的心情硬是又往下沉了幾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到辛大哥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因為他的出現而完整了。」
「怎麼可能?」烙梅不願意接受的低呼一聲,烙雪臉上那如夢如幻的表情,活脫脫是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會出現的表情。
烙雪和辛無悔擺明了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一見鍾情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而自己又要怎樣處理這件事呢?
難道真如辛無悔所要求的,奉獻自己以換取烙雪的快樂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烙梅的週身頓時起了一陣顫慄,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那個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該死的!為什麼是他,為什麼烙雪喜歡的、想要的,偏偏是他呢?如果換作是另一個人,為了烙雪的快樂,她絕對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可是……
「唉!」烙梅輕搖頭歎息一聲,心慌意亂得不知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當她正打算開口以姐姐的身份,要求烙雪忘了辛無悔這個人時,只見烙雪的眼眶已泛起淚水。
「姐,求求你!帶我去找他吧!」烙雪邊抹眼淚邊說道,雙手猶如捉著浮木一般愈收愈緊,傳達了無比的堅持。
「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教姐姐怎麼答應你呢?」烙梅硬起心腸撇開頭,狠心的不理會妹妹的要求。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但他真的對我很重要啊!」烙雪見姐姐堅持的樣子,不禁激動的大喊起來。
脆弱的心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一陣陣的劇痛朝烙雪襲來,但她卻不肯開口喊痛,只是蒼白著胸緊捂著胸口,唯有急促的呼吸說明了她的痛苦。
別過頭去的烙梅聽到妹妹那急促的呼吸聲,連忙回頭審視,卻被妹妹蒼白和痛苦的神色給嚇了一大跳。
「烙雪,你怎麼啦?放開姐的手,讓我去找醫生。」烙梅著急地喊道,卻怎麼也撥不開妹妹緊捉著的左手。
「我不放,除非姐答應我,幫我去找辛大哥,我依約喝了那杯酒,他便是我的男朋友了。」純真的烙雪這次有著異樣的堅持,對於辛無悔的執著,讓她即使拼上生命亦不在乎。
「好吧!姐答應你,你快放開手,讓姐去找醫生。」被烙雪的病情急壞了的烙梅,沒有任何選擇地答應妹妹的執拗。
她知道烙雪是在用命和她賭,所以她不得不屈服,一直到烙雪經過醫生的診治,沉沉和睡去之後烙梅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想到辛無悔臨去前開給她的條件,烙梅的心頓時沉到無底的深淵,卻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
醫生剛剛說了,烙雪的病已入膏肓,所以烙雪的要求很可能是這輩子最後的要求,為了讓烙雪快樂她真的別無選擇……
酒吧一樣瀰漫著頹廢的氣氛,但對烙梅來說卻沒有著不一樣的心情——
第一次走進這酒吧,雖然對它的頹廢不見得認同,卻抱持著帶烙雪來這兒開開眼界的心態。
但如今,再次走進這酒吧,卻再也無法輕鬆起來,因為她今天詩來找辛無悔。
辛無悔身上牽掛著烙雪一顆天真純善的心,所以為了烙雪她必須來求求他,要他能夠陪伴烙雪走過人生最後的一段日子。
她知道這樣的要求勢必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卻是她萬般不願,卻不得不答應的,也因為如此她的心才會這樣沉重。
但是儘管自己不希望再和辛無悔這個霸氣得有如惡魔的男子有所牽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來了。
在來的路上,她不斷地安慰自己——身軀的清白,只不過是一種表象,只要她能好好地守護自己的心,就算辛無悔掠奪她的清白那又何妨。
任何事只要值得就好了,為了烙雪她覺得縱使失去生命也無妨,那麼那薄薄的一層處女膜又有什麼意思呢?
深吸了一口氣,烙梅試圖鎮定地環視週遭,企圖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找尋辛無悔的身影。
但她還來不及找到,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扯到一邊,一張溫熱狂野的唇隨即放肆的在她的菱唇上凌虐著。
烙梅激烈地放抗,反而招來更為強大的反制,她的雙手被制於身後,而身軀則被禁錮在哪個男子和牆壁的中央。
這樣的形勢,即使烙梅使盡吃奶的力氣,也不能移動分毫,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起她的右腳,用力的朝那男人的胯下踢去。
「該死的!」那男人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被踢個正著,倏地放開烙梅,吃痛地低咒著,然後抬起頭狠狠瞪著她。
很快的,烙梅霎時那抹得意的笑容被驚懼取代,她睜著驚懼的雙眸,看著眼前的辛無悔,完全數不出話來。
「你該死的!」胯下不斷傳來的疼痛讓辛無悔咬著牙迸出聲,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麼對他,而她是該死的第一個。
「我……我不……知道……是……你……」在他陰沉的眼眸中,原本理直氣壯的烙梅開始結結巴巴起來。
眼前的辛無悔好可怕,除去那日吊兒郎當的痞子樣,如今的他帶著一股無人能敵的強勢,宛若帝王般居高臨下地直視她。
「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舉動,我可以殺死你!」命根子是男人最自傲的象徵,而她竟然這樣毫不猶豫的踹下去。
他沒有掐死她,只是吼她,瞪她,已經對她很客氣了,她還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真讓他覺得不爽到了極點。
「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更何況你這樣突如其來的輕薄,是人都會感到不悅,甚至反擊,所以你不能怪我。」初時的震驚過去,她開始為自己的行為辯駁。
「我是看你站在那兒像只迷途羔羊,才會過來找你,你竟然說我輕薄?」辛無悔聽到「輕薄」兩字,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衝上了天。
他絕對會教她什麼叫做輕薄,真正的輕薄不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吻一吻,而是徹底的品嚐。
烙梅的不馴和勇氣激起辛無悔的好勝心,出來闖蕩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看輕他,她是第一個,但也絕對會是最後一個。
「本來就是輕薄,哪有人……」烙梅不服氣地咕噥著,卻又礙於自己有求於人,於是將剩下來的話全吞回肚子。
收起滿懷的不悅,辛無悔的嘴巴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看著她不馴的表情,他的腦中迅速浮現一種很好的懲罰。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君子,她從昨天到今天的冒犯,他都一點一滴牢牢的記在收底,而他也相信算賬的日子不遠了。
畢竟有求於人的是她,今天她的出現代表的是她的屈服,所以他有的是時間掀去她臉上的驕傲,而他也會樂於這樣做。
「你來幹什麼?」斜倚在牆角,辛無悔將雙手環於胸前,無視嘈雜的環境,一副閒聊的模樣。
「我是為了烙雪而來。」對於酒吧裡此起彼落的划拳聲和重金屬搖滾樂,烙梅顯然不是很能適應的皺起眉頭。「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說話。」
「我家或這裡,你可以選擇一個。」辛無悔給了她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臉上邪佞的笑容愈發囂狂起來。
「你……」烙梅氣得轉身就想走,但腳步才要邁開,身後就傳來辛無悔有如鬼魅般的警告,讓她頓時僵在原地。
「離開是你的權利,但你不妨想想後果如何?」他沒有移動分毫,甚至沒有阻止她離去,只是淡淡地談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烙梅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但繃得死緊的雙肩卻洩露她的怒氣。
「我要的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辛無悔步至她的身後,雙手輕撫上她的雙肩,以曖昧的語氣傾身在她的耳際說道。
「我可以給你錢。」忍住拍開他的手的衝動,烙梅試圖平心靜氣地和他談。
原來下定的決心,在面對辛無悔的時候,開始動搖起來,或許剛開始時她還對這個男人抱有一線的期望,期望自己能夠用錢收買他,所以她才會提出這樣的提議。
對於她的提議,辛無悔不領情,他得寸進尺的將她嬌小的身軀禁錮在自己的懷中,語氣肯定地說:「我這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錢,而且我也不是男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