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到財神妻 第三章
    由於業務量暴增,全蒙特婁的員工都陷入了地獄之中,每個人都在可怕的連續加班中迎接夜幕和清晨,像顆被抽緊的陀螺拚命地轉,只能靠著照片思念家人,靠著咖啡凝聚精神,而休閒室已經很久沒踏進去過了──

    只有一個人除外。

    「喂?」一腳正要踏進公司大門的韋笑接起電話,「……是嗎?喔,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感謝她?如你所願,我會好好地謝她。」

    收起手機,他踏進辦公室,瞪著一干向來閒散度日,如今卻加班加到想哭的戰友問:「巫小才呢?」

    大牛從螢幕移開眼,指了指休閒室。

    韋笑眉眼微沉。大伙都在奮戰之中,她竟然趁他不在,躲進裡頭泡茶、打電動?

    他不悅地走進休閒室,不見她的蹤影,卻隱約聽見規律的呼吸聲,循聲找去,就見巫才倒在沙發上,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韋笑的濃眉擰得更緊了。要睡覺也不知道要拿外套來蓋,以為感冒就可以逃過加班嗎?

    心裡如此撻伐著她,行動卻不是這麼一回事。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把輕軟又溫暖的毛料大衣蓋在她的身上,蓋上的瞬間,他頓了下,不解自己的行為,但立即又找出答案。

    看在她老是提供肩膀供他閉目養神,所以他幫她蓋外套,算是一報還一報,互不相欠。這個理由,他很滿意。

    視線落在她被長髮掩去大半的粉嫩臉頰,他幾乎沒有思考地就出手替她將發挽到耳後。她的發,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柔軟如絲,黑亮的襯得她的小臉更蒼白。

    這幾天她確實跟著他忙進忙出,甚至加班到半夜,一大早又到公司報到,睡眠不足也是可想而知。

    突地,她動了動,伸手想要撓撓被搔癢的頰,他趕緊抽回手,卻瞥見她手裡竟還握著他送的木雕,頓時笑柔了始終凌厲的眸,而當他瞧見她指上的乾裂時,緊皺的眉頭又拉沉了整張臉。

    幾乎沒有細想,他轉頭離開休閒室,對著一干被熊貓附身的戰友們說:「全部都給我安靜一點,小才在裡頭睡覺。」

    大家只投來一記無辜的眼神。沒人有體力閒聊了好不好?他們就連批評他偏心的力氣都沒了。

    沒人答腔,韋笑當全體默認,快速地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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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溫暖∼好舒服喔∼

    巫才笑咪咪地張開眼,耳邊傳來細微的沙沙聲,很輕很輕,像是怕吵醒誰似的。

    「醒了?」

    她憨憨的睡臉還在傻氣地笑著,朝聲音來源探去。「總監∼」聲音軟軟的,像她每天被媽媽叫醒時的撒嬌聲,然而在瞥見韋笑微愣的臉時,她瞬間清醒──

    「哇,我真的睡著了」

    她只是想瞇一下而已說,哪知道……欸,是誰這麼好心地為她蓋上外套?

    嗅到上頭傳來一股清爽的古龍水味,這味道她在一個人身上聞過,而那個人就坐在她的旁邊……

    巫才不敢看他,把視線轉向外頭,隔著透明玻璃睇向開放空間,意外發現外頭竟然空無一人。「現在到底是幾點了?」她愣愣的問。

    「一點了。」他聲音沉沉的。

    「一點」她抱頭驚叫。天啊,她竟然睡到了午餐時間,而她的老闆就坐在旁邊……「總監∼」

    「把東西抹上。」韋笑指著桌面。

    抹?她不解地把視線調向桌面,發現上頭堆放了數量不少的手套和……這是什麼東西?她拿起瓶瓶罐罐中的其中一樣。「護手霜?」

    「我剛才去客戶那裡,客戶送的,你挑幾樣吧。」韋笑若無其事地撒謊。明明就是看見她指頭乾裂才特地去為她買的,但他偏是不想說。

    巫才盈亮眸子轉了一圈。好歹她也是總監助理,沒道理不知道總監今天的行程,她不認為生產腳踏車的工廠會跟手套、護手霜扯上關係。

    而且這護手霜的牌子可是要到百貨公司專櫃才買得到,價錢並不便宜,所以說……總監在撒謊。

    為什麼?

    「你的手那麼粗,要是刮傷了我重要的圖稿,你要怎麼賠我?」見她狀似沉思,蹩腳的說詞就這麼脫口而出,欲蓋彌彰得太明顯,讓他很想去撞牆。

    粗?只不過是有點裂而已好不好,哪可能會刮傷紙!不過,這就代表這些護手霜是總監特地為她買的嘍?

    想到這點,她覺得心裡暖暖的。

    「快點,你到底還要不要吃午餐?」她的心情都寫在臉上,讓韋笑看了就很不爽地催促,藉此掩飾被看穿的羞惱。

    「喔,聽你這麼一說,我才覺得餓了。」她打開精緻的透明瓶蓋,用指尖沾取些許裹著金箔的高檔護手霜。不能太浪費,這個很貴。

    「快點。」韋笑看了一眼她小心翼翼的動作,二話不說,立刻伸手大方地挖了一塊,學著專櫃小姐教導的方式,先在掌心熱一下,再快速地塗抹在她的手上,不管是手背、手心、指尖、指縫無一漏失。

    巫才一雙軟軟柔荑被他溫熱的大手包覆著,又是抹又是揉,動作看似粗魯,力道卻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像是震開一波漣漪,一路震到她心窩去。

    她傻愣愣地看著他,他垂著眼,長睫濃密又翹,視線是那麼熾熱地落在她的手上,在上頭燒開一片紅,而紅也一路竄到她的耳垂。

    「走了。」他站起身,把她掛在擺飾架上的外套丟給她,又問:「現在抽掉外套會不會冷?」

    「不會、不會。」她快快將披在身上的他的外套雙手奉上。

    韋笑瞅她一眼,接過外套穿上,感覺像是被她馨寧的氣息給包圍,讓他沒來由地心情大好,甜入心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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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大樓附近多得是各式各樣的餐館,不管是麵攤還是精緻商業套餐都有,讓兩人一路走來不知該選哪一家才好。

    「小巫,這兩天都沒看到你呢,過來坐坐吧,免費招待哦。」看見巫才,路邊一家麵攤老闆很熱情地吆喝著。

    「總監,要吃麵嗎?」她笑著向對方點頭,回頭問韋笑。

    他黑眸探向那中年老闆,懶聲說:「我比較想吃飯。」

    「喔。」隔著幾步的距離,她轉頭喊著,「老闆,我下個星期三再來,明年見。」

    「怎麼要等到星期三?」老闆抱怨著。

    「因為我們會放假到下個星期二,到時候就是明年見了。」她呵呵笑著,用力揮揮手,卻被拖走,「總監……」很沒禮貌捏。

    韋笑沉著臉,被心底不知打哪冒出來的悶氣給煩擾著,然而走沒兩步就又聽見有人在喊她。

    「小巫,你好久沒來我的店了。」

    他瞪去,是家快炒店的年輕老闆,叼著煙笑得很浪蕩,他二話不說,拖了她就走,走進巷尾一間冷清的義式餐館。

    才剛坐定,韋笑認識了一年餘的老闆娘便走來,很親切地招呼著。「嘿,小巫,總算又盼到你來了。」

    「你都在摸魚啊?要不然為何大家都認識你?」瞪著她,他心底那把火燒得更猛烈了,把先前剛踏出公司的所有喜悅全都燒成灰燼。

    「哪有?我總是要吃飯的吧。」巫才忍不住為自己叫屈。中餐、晚餐,有時候還要加宵夜,不混熟才有鬼咧。

    「你到公司上班才幾天,就把這附近的店都給摸透了?」他知道她的個性外放又率直,能夠在第一時間和人打成一片,就連他也沒辦法討厭她,但……有時他還真討厭她這種快熟的個性。

    「還好吧,我進公司都快要兩個禮拜了,一家店去個一、兩次也差不多啊。」

    「才去過一、兩次,人家就這麼熱情招待你?」他心裡很清楚這個話題再談論下去,只會顯得自己幼稚,可他偏是在意得要命。

    「那是正常的。」在旁看兩人鬥嘴的老闆娘開口了,唇角笑意很深。

    「為什麼?」

    老闆娘神秘兮兮地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韋笑濃眉輕揚,別開眼看向窗外。

    點完餐,巫才很認真地打量著他,看他一副懶得理她的淡漠模樣,忍不住嘟囔,「幹麼呀,是你自己說要請客的,請得這麼不甘不願,乾脆別請。」

    離開公司前,他說大哥打電話給他,說是上次被她潑咖啡的王老闆卷款跑了,為了感謝她陰錯陽差讓公司免去一場無妄之災,所以請她吃飯。可是一路上他的臉色卻愈來愈臭,也不曉得在不開心什麼?

    韋笑橫瞥她一眼。「誰說我不甘願了?」

    「那你幹麼擺臭臉?」她扁起嘴,被請得好哀怨。

    「有嗎?」他的唇角勾得很邪氣。

    「有。」

    「那就有吧。」

    「哪有人這樣犒賞三軍的?」啐,超沒誠意的。

    「……敢跟我頂嘴的,你是第一個。」也許正因為她橫衝直撞的個性,才會讓他老是被她耍得團團轉,舉止頻頻失常。

    「我也不會故意找碴,一定是有問題才會提出嘛。」她又沒那麼白目。

    「聽起來好像都是我的錯。」

    「話也不是這麼說啦。」她學他挑眉,還挑得很挑釁。

    「好,那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謝你當時咖啡潑得好,讓本公司免於被詐騙的下場,可以嗎?」

    「可以。」她很驕傲地仰起小臉。

    「可以想見承鳴那頭,現在正是兵荒馬亂的狀況吧?」想著,韋笑不禁笑了起來。

    巫才聞言皺起眉。「你幹麼那麼仇視承鳴?」還笑咧,真有那麼開心嗎?

    「我高興。」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搞不懂捏,他和承鳴真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韋笑低低笑開,轉移話題,「聽說你後天要當博蓁的伴娘?」

    「嗯。」想到後天的婚禮還有假期,她就想歡呼。

    「……不想當就別太勉強。」

    「我沒有勉強啊。」這時服務生正好端菜上桌,她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笑容。面對老闆娘拿手的海鮮義大利面,她感動得好想哭。好香∼

    「是嗎?」

    「你怎麼會這麼問?」她用叉子捲了一口面,笑得很可愛地問。

    韋笑煩躁地爬了爬發。「你會很忙。」都已經忙到沒時間睡覺了,還答應幫這種忙,真是蠢。

    他在生氣,莫名其妙的氣,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懂的氣。打從遇見巫才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一點都不瞭解自己。

    他很想問她,她不是喜歡瞿子群嗎,那怎麼能忍受參加他的婚禮,甚至還當他老婆的伴娘,但想想,這實在不關他的事,問這種問題顯得逾矩又無聊。

    而最糟的是……他竟然很在意她的心情,哼,真是見鬼了!

    「對啊,大哥說看了時間是在早上七點過門,所以我可能凌晨三點就要先到蓁姊家裡幫忙了。」想到婚禮一連串的繁文縟節,她就想哭,可是……「很忙,但是會忙得很有意義。」

    他垂下睫。「那就好。」

    「總監,吃嘛,老闆娘的海鮮義大利面真的很鮮甜,很好吃。」

    韋笑看著她,她的吃相很誘人,吃得津津有味,像是在品嚐什麼佳餚珍饈似的,教看的人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跟著要動手之際,他突地發現,店內十桌左右的位子不知何時竟已爆滿,他微愕,不解這批人潮是什麼時候湧入的。

    「這下子你就明白了吧?」老闆娘點餐之餘繞過來說。

    「什麼意思?」

    「你福氣好,有了個招財貓員工。」老闆娘一臉惋惜地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巫才,忍不住歎氣,「我多希望她能夠到我的店裡工作。」

    韋笑聞言笑了。「你想太多了。」她不要闖禍就不錯了,還招財貓咧!

    「真的,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只要小巫踏進店內,沒多久,客人就會跟著湧入,這是典型的招財貓體質,你沒聽過嗎?」餐飲服務業多少都信這種說法的。

    「看她那一副饞相,吃得那麼有味道,當然能吸引人潮。」連沒什麼食慾的他都被她勾得飢腸轆轆了。

    「我這裡是巷子尾耶,哪來的人潮?」老闆娘搖頭,見他一臉不信,忍不住又說:「這附近的店家都知道你家小巫有這種好本事,大伙都巴不得能夠免費招待她,只求把她留在店裡久一點。」

    「無稽之談。」他壓根不信。

    「難道你公司最近的業務量沒變多嗎?」老闆娘原本想再多說一些特異狀況,卻因為店員忙不過來,不得不先去幫忙。

    韋笑看向對面還是吃得很欲罷不能的巫才。「你認為呢?」

    「那是他們想太多了。」嗑掉最後一口面,她滿足地擦擦嘴,喝了口附餐飲料。

    「我的運氣向來很差,連兩百塊的發票都沒中過,哪可能有那種體質。」

    「是嗎?」但公司的業務的確是增多了,多到全體員工不得不加班的地步,而且全都是大案子,能夠快速提升蒙特婁在業界的地位。

    「公司近來業務增多,是因為大哥要結婚了,為了想要高枕無憂地度過蜜月假,所以努力地追了不少業務,要是把這些功勞都算到我頭上,那麼大哥的努力算什麼呢?」不是她不居功,而是她根本沒那本事。

    「你對子群真好。」最後兩個字,音很重。

    「話不是這麼說,大哥能攬下那麼多業務,也是總監有本事,設計一把罩,人家才會信任我們,把大案子交給我們啊,對不對?」她眨眨眼,杏眸像光亮四射的寶石。

    「……狗腿。」但很中聽。

    「我才不狗腿,我向來是實話實說。」

    「好好好,衝著你這句話,婚禮之後,我陪你散心。」被她哄得心情大好,他動手品嚐餐點。

    「幹麼陪我散心?」巫才不解地眨著眼,「那天你不是要帶女友一道去嗎?」

    「哪來那麼多問題?吃飯。」

    「我吃飽了。」

    「那就喝茶。」

    「……」反正就是要叫她閉嘴就對了。

    她乖乖喝她的茶,嘴角漾開滿足的笑,彷彿那茶是世界極致的瓊漿玉液。

    韋笑看得傻了眼開始懷疑,是不是海鮮義大利面裡的白酒摻得太多,否則,他怎麼會有暈陶陶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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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監,喝茶。」一進入新娘休息室,眾人吆喝著,一杯茶已經被博蓁捧到面前,韋笑不喝都不行。

    他看她一眼。「幹麼把自己化得像千年老妖一樣?」他喝了茶,以茶杯壓下紅包。

    博蓁瞪他。「別以為你是總監我就不敢得罪你,告訴你,我今天是新娘,我最大。」紅包速速收起,伴手禮沒收。

    韋笑倒也不以為意,環顧四周,瞥見靠在沙發邊打盹的巫才。

    粉色的小禮服把她珍珠白的膚色襯得很美,像是裹上一層淡淡光芒,而鬆軟的發挽成可愛的髻,只餘幾絲垂落在腮邊,讓她孩子氣的臉添了幾分韻味。

    只是雖說室內有暖氣,但穿這種無袖的禮服還是太冷了吧,況且又沒胸部,穿這麼低胸做什麼?

    「博蓁,這裡沒毯子嗎?」他問著,視線不移地瞪著壓根不受外界干擾的巫才。

    吵成這樣她還能睡,那就代表她累趴了吧。

    他的心發著疼,完全沒注意到陪著他一起赴宴的斐文婧正目光灼灼看著他。

    「沒關係,裡頭很暖。」博蓁古怪看他一眼。

    「誰說沒關係的?」他脫下身上的黑色軍裝式大風衣蓋在巫才身上。

    此舉讓休息室裡的男男女女全都心有靈犀地對看一眼,然後視線落在被遺忘的女友身上。

    斐文婧秀麗的臉上沒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看著男友的背影。

    房內瞬間靜了下來,靜得讓韋笑的一舉一動變成眾人注目的焦點。

    突然靜默下來的空間反倒讓巫才不適應的醒來了,她眨了眨羽睫,傻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傻氣的笑著。「總監,你來啦∼」初醒的嬌軟嗓音帶著淡淡沙啞,有幾分撒嬌意味。

    韋笑心頭一震,甜意揉進心底,竟生出一股衝動,想要狠狠抱住她。

    「欸,這是誰的外套?」她隨性地打了個哈欠,拉開身上的外套,上頭有股熟悉的淡淡古龍水味道,還摻著極烈的花香。

    「我的。」

    巫才抬眼,目光瞥見斐文婧。「呃,她是……」蓁姊的朋友嗎?

    「你好,我是斐文婧,韋笑的女朋友,很高興認識你。」斐文婧伸出手,戴著蕾絲手套的手,讓人看不見玉指有多麼纖白,卻先讓巫才聞見那股濃烈的花香。

    「你好,我是巫才,總監的助理。」心,沒來由地沉了,但她臉上的笑意卻更勃發。「你好漂亮,跟總監簡直是絕配,是天下無雙的組合呢。」

    韋笑聞言,眉頭重擰。

    斐文婧淺笑回應,「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總監?」

    「一起誇啊。」

    「謝謝。」斐文婧回頭挽著韋笑,「我們要先入席,還是……」

    「走吧。」韋笑由著她挽著,在離開休息室之前,都沒回過頭。

    看他們相偕離去,巫才覺得很失落,卻還是強打起笑容。「蓁姊,趕快先吃點東西,要不然待會會沒時間吃。」

    博蓁看她一眼,直到她又催促了一次,才應了聲走到一邊坐下。她想,也許她該跟子群聊一下這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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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那裡幹什麼?」

    巫才站在飯店走廊,憑窗遙望璀璨夜景,眼中薄薄的一層淚水讓麗景模糊了起來,聽見旁邊傳來低沉、不悅的聲響,她立刻揚笑回頭。「總監,你怎麼跑來這裡?」唉,不想見他,他偏偏自己找來了,真是……

    「你家蓁姊找不到伴娘幫忙換禮服。」他注視著她的眸,眉頭不悅地攏起。

    「咦,要送客了嗎?」她看了眼時間,暗叫不妙。想不到她發呆的功力這麼強,一眨眼的空白卻已經過了幾十分鐘。「我要趕回去幫忙。」

    「不用了,她們已經進去換衣服了。」韋笑一把扣住她纖秀的皓腕,被那柔軟的觸感懾住,扣住的指尖忍不住輕輕摩挲過她的肌膚,「你在這裡發什麼呆?」

    他垂眼,問得漫不經心,注意力都放在她的手腕上。

    「沒有,我、我是來幫蓁姊找東西的,蓁姊掉了戒指。」她慌張的撒了個謊。

    是不想看見婚禮吧?他在心裡逕自下了註解。「找到了嗎?」不想戳破她,他順著她的謊問。

    「沒。」

    「那就別找了。」他拉著她,不往會場,反倒像是要往外走。

    「總監、總監,你走錯了,這邊要左轉。」看著離婚宴會場愈來愈遠,她不由小聲提醒,免得他臉薄脾氣大,回頭就翻臉。

    「你才搞錯,今天要右轉。」他哼了聲,右轉之後剛好遇見從新娘休息室衝出來趕著要送客的博蓁。

    「小才,你到底是跑去哪了?厚∼我很擔心你耶,不要亂跑啦!」博蓁劈頭就狠罵一頓,「我有捧花要給你啦。」

    「捧花?」巫才不解的側著臉。

    「對啊,因為我們是按古禮結婚,所以沒有上教堂丟捧花,可是我還是有捧花,打算待會要拋的呢,你要接住喔。」博蓁笑得很甜,輕擰著她柔嫩的頰。

    「那就交給我吧。」韋笑一把搶過博蓁手中的小巧捧花,一手抓著人質,囂張而去。

    博蓁愣住,呆了兩秒,人已經走遠才回過神大喊,「總監,你要把小才帶去哪」

    那邊不是去會場的方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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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姊問的問題,也是她很想問的,但是路上人車好擁擠,到處都有交通管制,總監不管把車開到哪,都有禁止標制,搞得總監臉色好臭,黑得像是被雷打中,害她不敢問。

    坐在車上,巫才戰戰兢兢的偷瞄駕駛座上的人。

    「Shit!不去了!」韋笑瞪著前面的車潮,火大地來個大回轉,然後像陣狂風暴雨似的在大街上橫行霸道。

    「總監,我們要去哪」她驚喊著。媽呀,她還沒許下新年新希望,還沒跨過2008,能不能開慢一點∼∼

    「去我家!」他哼了聲,油門踩到極限。

    救命啊,他轉動方向盤的速度,快得就像是在表演特技,也不可憐可憐她餓了一整天的肚子,這樣子會幹嘔耶。

    也不知飆了多久,車子終於停進停車場,巫才撐著眼淚,強忍著嘔吐感下車,頭上立刻被蓋上厚實的大衣,再度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給鉗制著,就這樣被一路拖上樓……頂!

    她緊張的大叫,「總監,你別想不開啊∼」

    韋笑奇怪的看她一眼,把捧花丟給她。「這裡視野很好,多看兩眼,保證你心情大好。」

    巫才接過花,心頭卜通跳了一下,努了努嘴。「我哪有心情不好?」他發現了?

    他看見她在婚宴上一直很不要臉地偷看他?

    「還不承認?」走到石砌圍牆,他回身把背貼在上頭,黑眸有著異於平常的溫暖,讓她必須用力地吸氣才有辦法穩住心跳。

    「承認什麼?」不行,她絕對不能這麼簡單就被他套出話來,說她其實對他有好感,「倒是你,把女朋友丟在會場,不好吧。」

    韋笑不著痕跡地歎口氣。「你的初戀情人結婚,別說你一點感慨都沒有。」

    巫才頓了幾秒,驀地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她伸手捂著嘴,卻被捧花上頭象徵愛情的紅玫瑰的刺給扎疼了唇,不由低叫一聲。

    「有沒有怎樣?」他快步來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只上了唇蜜的粉唇。

    這麼近距離和他相望,她不由瞪大了眼,覺得自己心跳好像停止,呼吸也困住了,她快死了∼

    「痛嗎?」他的指在她唇上輕撫。

    巫才用力地深吸一口氣,狠狠地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鼓起笑臉說:「你怎麼會知道瞿大哥是我的初戀情人?」然後偷偷地偷偷地把唇移開。

    然而他的指卻像是黏在她唇上,不管她如何閃躲,不動就是不動。「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餐廳裡,你的朋友不就有提過嗎?」

    她愣住。天啊,好丟臉∼「我們有說得那麼大聲嗎?」

    韋笑不語,只專注的看著她。

    她的粉頰酡紅得迷人,羽睫在夜空底下輕顫如蝶,他忍不住靠得很近,近到能聞到屬於她的淡雅馨香……

    「啊,下雨了!」

    她輕輕的叫聲打破了他鬼迷心竅的綺思,他嘖了聲,拖著她往樓下走。「到我住所,一樣看得見煙火。」

    「我沒有想看煙火。」每年都嘛有得看。

    「我想看。」

    那你自己看啊!她很想這麼對他說,但一想起他以為自己難以接受大哥結婚的事實,拉著她出來散心,還為她丟下女友……好吧,在2007年的最後一天,就讓她當一夜沒心沒肝的惡女好了。

    她要小小自私一下,接受總監對她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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