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碩的男人手臂及時卷上她的腰,將她壓制在他的胸膛與牆壁之間,盤在腦後的典雅發髻散了,黑發被他撥松,如黑色的綢絲披散下來。
他輕掐起細嫩的下巴,吻得越發狂浪,糾纏她的舌,逼她不得不做出回應,濕熱的兩舌在彼此唇間進進出出,彷佛在滿足著體內的某種空虛。
沒有用的,那股可怕的空虛感越來越強烈,再多的吻也填補不了。
他舔吮她的唇,一手在腰腹間游移,所到之處彷佛也跟著燃起火苗,她難受的嬌吟,想別開臉卻無法如願。
他哼笑,綠眸緊鎖她迷失的神情,溫熱的薄唇一路往下,吻過細致水嫩的下巴,因喘息而抽動的頸動脈,光裸的鎖骨。
她仰高下巴,胸口翻騰如雪白的浪濤,眸內因為短暫缺氧而充滿水霧,意識和理智都被他的吻綁架,恍恍惚惚地。
「老天,你嘗起來真甜。」他一路往下吻,雙手像是在施魔法,片刻就解開了她華麗繁瑣的禮服。
軟紗領口松了大半,兩團雪嫩的嬌乳半遮在蕾絲布料底下,頂端的紅蕊悄然怒放,彷佛細雪中的玫瑰花苞,美得惹人憐愛。
「不……不!」她羞愧地用兩手遮掩,卻被他不耐煩地拉高,釘在頭頂上方,這動作也使得一雙酥胸更形聳立,更誘人。
似天使,也似惡魔,他俊美的臉龐噙起一彎邪氣迷人的笑,寶石般的綠眸熠熠生輝,緊盯著她美麗的乳房。
「沃斯,不要……」她咬唇,雙頰染成玫瑰色澤,雪膚也泛著淺淺的粉暈,流瀉的黑發襯托出鵝蛋小臉的嬌柔,秀眉輕蹙,大眼無辜地漾起水霧。
這模樣的她,甜美可人,即便是紳士,也會渴望化身成狼,一口吞了她,更何況在床笫之間,他本就不是紳士。
他是惡魔,專門誘惑淑女墮落,讓身下的女人為他敞開秘境,他身上的每一寸性感線條,全是為了讓女人傾倒而生。
……
不敢相信,她差點就跟他做 愛!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跟一個十九世紀的浪蕩公爵!這根本不應該發生!
莉莉胡亂套好禮服,顧不得是否有穿戴整齊,就像披好戰袍的女斗士,立刻風風火火地撲向沃斯。
沃斯正惱怒,順勢捧起她惱紅的小臉,吮住她想咒罵的唇,將亢奮昂起的男性緊緊貼向她,甚至就這樣磨蹭起來。
這……這個色情的混蛋!滿腦子只有性的下流惡棍!
她剛才竟然被這個調情聖手逗得放蕩淫浪,還對他敞開雙腿,讓他的手放肆地揉玩私處……啊!她快瘋了!
莉莉像顆引爆的炸彈,怒瘋了,小手扯住沃斯的發,將他得不到滿足的俊臉拉開,膝蓋往上狠狠一頂。
可惜,沃斯早有防備,躲開了這次的暗襲。他壞壞地挑眉,嘴角邪氣的勾起,似在嘲笑她的惱羞成怒。
「沃斯·霍爾特,你是個大混蛋!你差點就強暴我!」
「是嗎?我看你挺享受的,一點也不像是被我逼著就范。」調侃地笑了幾聲,也不怕小母獅正舞弄爪子,他俯身想索吻。
她驚恐地往後一退,手背抵在唇上,來回擦拭,那副像是想將上頭的髒東西擦去的姿態,令他眸光一沉。
多少女人渴求他一吻,她卻露出像是沾上穢物的恐懼表情,這女人未免太不識好歹。
「不要用你骯髒的唇碰我!」想起不久前他和艾妮絲伯爵夫人交頭接耳的畫面,她心中的酸味爆發了。「天曉得你那張嘴碰過多少女人,真惡心!」有夠不衛生!
盤據胸口的怒氣驟然消除,沃斯心情好得如雨後的放晴天空,嘴角高高揚起,笑得足以迷倒全倫敦的女性。
要命!這男人根本就是個美麗的禍害,披上天使的面貌,骨子裡卻是惡魔,專門引誘女人的那一種!
「你在吃醋。」他得意的宣稱。
「我沒有!」她暴跳如雷。
「莉莉,你根本不喜歡米倫,你喜歡我。」
「對,我喜歡你——被我揍的樣子!」
莉莉朝他揮出粉拳,卻被他閃過,她跳腳,順勢也躲開他的擒捉,眼角余光掠過他腿間的突起,瞬間一呆。
沃斯發現了她的窘態,愉悅地笑了起來,對自己的亢奮絲毫不遮不掩,泰若自然地任她羞瞪。
「想摸摸看嗎?親身體驗一下我有多想要你。」沃斯莞爾挑眉,邁步走向她,想拉起她的手。
「啊!」莉莉驚叫,攏起裙擺轉身跑走,身後傳來渾厚低沉的朗朗笑聲,使她更像狼狽的敗戰而逃。
沃斯笑彎了一雙綠眸,但是在低頭瞧了自己的亢奮一眼後,登時轉為苦笑。
返回宴會時,莉莉一頭醒目的黑亮長發披散在胸前,雙頰暈紅,唇若成熟的莓果,頸上那圈珍珠項鏈也不知跑哪去了,反烙上了深淺不一的吻痕。
明眼人一看,都不難發現她和沃斯「消失」的那段時間裡,都干了些什麼「好事」。
從侍者的托盤取走一杯紅酒,莉莉狠狠地啜了一口,氣得直磨牙。他算哪門子的公爵啊,根本是色情的無賴!
「你的黑發美得真像今晚的夜色。」
一聲含笑的贊美從身後冒出,莉莉旋身,詫異地望著艾妮絲伯爵夫人。後者向她舉杯,笑吟吟地瞅她。
莉莉有點尷尬,手勢略僵的舉杯。「晚安,伯爵夫人。」她該不會是過來示威吧?或者想對她來上一番冷嘲熱諷明褒暗貶什麼的?
「喊我艾妮絲就好。我可以喊你莉莉嗎?」對方主動釋出善意,態度圓滑親切,使人感覺放松。
很顯然地,她猜錯了。艾妮絲笑容可掏,眼神不摻一絲敵意,輕快的嗓音也聽不出嘲諷。
莉莉詫異不已。難道艾妮絲不把她當作情敵看待?
正兀自納悶著,彷佛看穿她心思,艾妮絲又含笑啟嗓。
「莉莉,你有一雙好美的眼睛,雪白的肌膚就像來自中國的頂級瓷器,難怪沃斯會喜歡你。」
「抱歉,我這樣問可能很失禮。」莉莉向來就是有話直說,心中只要有惑,憋也憋不住。
「放輕松,在我的宴會上,不需要感到拘束。」艾妮絲反而鼓勵起她,還擅自取了另一杯酒,替換掉她手中已經見底的空杯。
正好,她的確需要喝口酒醞釀勇氣。莉莉唇抵杯緣,啜飲一大口,然後不客氣地脫口:「你和沃斯是情人關系嗎?」
艾妮絲笑了。「我就說呢,剛才我跟沃斯說話時,總覺得臉上刺刺的。」莉莉紅了雙頰,心虛地垂下長睫。艾妮絲被她的坦率逗得呵呵笑。
難怪沃斯會喜歡這個東方來的瓷娃娃,她不像上流社會的人虛偽造作,身上卻也沒有中下階級的粗鄙氣息。她就像一個誤闖者,但是又巧妙地融合在這個世界。
最重要的一點——她絲毫不將沃斯放在眼底。恐怕尊貴的公爵大人,此生頭一遭不被女人膜拜,呵呵。
「莉莉,我必須向你坦承一件事。」艾妮絲笑道:「我確實很仰慕沃斯,但是我深愛我死去的丈夫。我和沃斯是多年的朋友了,算是紅粉知己吧,我也透過沃斯投資了不少生意。對了,沃斯應該跟你說過,他有一個合伙人很熱衷骨董事業。」
莉莉睜眸。「你就是那位合伙人?」
艾妮絲微笑。「是的。」
難怪沃斯會帶她出席這個宴會,目的應該也是讓她認識艾妮絲……慢著,先不談這個——天啊!艾妮絲跟沃斯不過是朋友情誼,她剛才竟然還為此吃醋,真是蠢翻了。
「呵呵,別擔心,不只你這樣想,其實很多人都把我和沃斯的關系想歪。」艾妮絲大方地安慰她,替她解除窘境。「身為一個寡婦,流言蜚語總是特別多。」
「我明白。」莉莉望著艾妮絲的眼神多了一份欽佩。在這個年代,除了女王,即便是貴族,女性的社會地位還是差男人一大截。
「我喜歡你的眼神,好清澈,就像奧地利的水晶一樣,好美。」艾妮絲舉杯,與她的杯口輕輕撞擊,友好之意全在這簡單的一個動作裡表露。
莉莉也舉杯,將杯中香醇的紅酒一飲而盡,兩個女人會心一笑,無形的默契正在迅速建立——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會和艾妮絲成為好朋友。
莉莉對自己的預感一向自豪,因為鮮少出錯。事實也證明,往後三個月裡,她幾乎天天都往艾妮絲的莊園跑,兩個女人一見如故,聊起骨董總有扯不完的話題。
沃斯似乎也忙了起來,他頻繁地進出皇宮,與政務大臣開會,或者與女王的丈夫艾伯特親王一起討論人民福利,總之,就是忙得無暇戲弄她。
她以為她會很開心,至少不必擔憂自己會繼續犯錯,例如愛上沃斯,把心弄丟在十九世紀之類的。
但她沒有。
她心頭悵然,甚至感到寂寞。
為了不讓自己陷在這種奇怪的情緒中,已經大概適應這個時空的她,開始思索該怎麼從沃斯手中拿回純金懷表。
事實上,在這之前,她已經跟沃斯提過幾次,那男人只是懶懶睨她,毫無意願將懷表拿出來借她一瞄。
「喔,我知道你說的那個懷表!」
一個陰晴不定,天氣不算好的下午,莉莉與艾妮絲剛去完碼頭晃過一輪。商船入港時,總會卸下大量的外國貨物,其中有些是歐洲諸國的商人,帶了一些稀奇珍寶准備來倫敦大賺貴族一筆。
自從多了莉莉這個女伴,艾妮絲喜歡邀她一起到碼頭尋寶,或是逛倫敦的市集,到茶館喝喝茶,聊一聊近日的趣事。
聽到莉莉提起懷表一事,艾妮絲沉思半晌,忽然低呼出聲。
莉莉雙眼一亮。「真的嗎?你還知道什麼?」
艾妮絲揚唇,挽著她的手臂走在吵雜的市集街道上,邊說:「那個懷表的來頭可大了。那是沃斯死去的未婚妻,留給他的定情之物。」
莉莉一僵,雙腳如同被灌了水泥,忽然間沉在原地不能動彈。
艾妮絲輕笑:「我是跟你說笑的。」呵,看來莉莉對沃斯是真的很在乎,才會連她在開玩笑都沒察覺。
「艾妮絲!不要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驚覺失態,莉莉滿臉赧紅,掐了艾妮絲的腰一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艾妮絲笑到差點喘不過氣。「那個懷表是沃斯死去的父親請來法國最優秀的鍾表匠打造的,據說當年是他父親與母親的定情之物。」
真老土!莉莉聞言,沒有「哇好浪漫」的感覺,只想翻個白眼相贈。
老爸老媽的定情之物,然後傳給兒子,准備當傳家之寶,一代代傳下去,天啊,想不到連白人都玩這一套。好吧,或許也不能怪他們老土,畢竟這裡是十九世紀。
「所以那個討人厭的家伙也想當作定情之物,預備送給他未來的妻子?」
「按照沃斯的想法,應該是這樣沒錯。」
莉莉也真是的,明明在乎沃斯,卻老是喊他討人厭的家伙,或是惡棍惡霸之類的代稱,好像老老實實喊一聲沃斯就會窒息死亡似的。
「聽說之前那個懷表離奇失竊,後來是出現在你手上?」別眸睞向摯友,艾妮絲並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好奇。
對於莉莉,她始終保持敞開心胸的態度相交,雖然老是聽莉莉咕噥著某些古怪的字眼,但她從來沒過問莉莉的來歷或過去。
她信任莉莉。像莉莉這樣有著一雙清澈眼眸的人,不可能心懷鬼胎,或是藏有什麼大陰謀。
但信任歸信任,人的好奇心總是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