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唸唸只睡了三個小時,便早早轉醒,她看了一眼手機,才七點鐘而已,肚子已經發出一陣咕嚕聲。
她半瞇著眼睛,上眼皮不斷地與下眼皮打架,她很想睡覺,卻又因為肚子不斷地作亂,她不得不閉著眼睛,掙紮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瞎子摸象般地在不熟悉的環境中摸索著,中間差點被客廳鋪著的白羊毛地毯絆倒,又在接近門口的時候,肚子撞上了玄關的櫃子。
錢唸唸哀聲不斷地捂著肚子,憤怒地瞪著無聲的櫃子好一會兒,她無奈地磨著牙,決定了,等她睡飽之後,她要拆了這個櫃子,還要燒了客廳中間那該死的地毯。
「太可惡了!」但她該慶幸自己在開門之前及時地清醒過來,鏡子鑲在玄關的牆內,周圍以玫瑰花紋雕刻的半身鏡中映照出狼狽的她。
她衣衫不整,只著內衣,如果她真的這樣出門的話,她相信,她很快就會在網路上出名的,她生氣地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走了回去,穿上昨天褪下的衣服。
衣服都放在行李箱裡,所以她今天必須出門一趟,否則她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再接著睡,等晚上醒過來再去買衣服。
李澤文倒是挺細心的,他雖然不住這個公寓,可該有的家俱皆有,她也不用買什麼,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
「餓,餓……」她拿著小包包和鑰匙,連牙都沒有刷地跑了出去,因為沒有人,她不顧淑女形象地像個男人不耐煩地抖著腳、等著電梯。
「直念著錢?」
直念錢?誰一大早就會想錢,要想也該想著今天又要上班,好可憐才對,錢唸唸好奇地轉頭看了看,熟悉的男性臉龐映入她的眼底,她一愣。
他……
「你好。」平靜的眼眸閃過驚訝,任之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靈光一閃,錢唸唸大呼一聲萬歲,太好了!
「任之!」她像是看見活菩薩般的開心。
「其實我叫任之……」上次他有意做一個停頓,可他並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後面還有一個字。
但小女孩已經失去了耐心,她像是失去控制的火車頭,衝了過來,「任之、任之!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好,不好?任之源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著手上昂貴的手錶,九點整有一個會議要開,他習慣提早半個小時候進公司,現在七點半,時間很充裕呢,「好。」
錢唸唸大大地一笑,從小錢包裡拿出錢,「幫人家去買早餐,什麼都行,我已經餓瘋了!」她張牙舞爪地說。
「可以。」不過他沒有收下錢。
錢唸唸也不在乎地收了回來,「我記得樓下不遠處有一個7-11。」
「是的。」
「那你能不能順便幫我買牙膏、牙刷、沐浴乳……哎喲,反正就是生活用品,你應該懂,生活用品要買些什麼吧?」錢唸唸有些擔心地說。
任之源看著她困惑的小臉,「我知道。」
「太好了!」她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牙都沒有刷就吃早餐,呃,也太不衛生了,「那謝謝你!」
她歡呼一聲,雀躍地跑了回去,在開了門以後,轉過身看著站在遠處的男人,「任之,鑰匙給你。」
鑰匙呈現一種優美的弧度掉在男人攤開的手掌心中,男人看著手心裡的鑰匙好一會兒,正想說些什麼,回應他的是她的關門聲。
她,是不是太過鬆懈了?他長得像好人嗎?
他握了握手中的鑰匙,冰涼的金屬感觸讓他難得煩躁的心緒緩緩地鎮定下來,他躊躇片刻,電梯來了,他走了進去。
之後的半個小時,錢唸唸睡得很沉,直到那不饜足的肚子又一次地喧鬧,她想起了自己托某人買的早餐。
像尋食的小動物般蠕動著鼻尖,她往發出香味的地方走去,廚房的流理台上放著幾袋東西,她開心地打開一看。
生活用品和早餐皆在,輕易地被取悅的她馬上開心地找著牙刷和牙膏,找到後火速地往浴室跑,過一會兒,又滴滴答答地跑了回來,連水也不擦,直接吃起了那香噴噴的早餐。
公寓的鑰匙放在流理台上,她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她不怎麼擔心他會對她怎麼樣。
通常只有她對別人怎麼樣啦,哈哈……
吃著不算冷的早餐,錢唸唸的小腦袋瓜子不斷地運作著,睡睡醒醒的,人雖然疲憊,卻也已經了無睡意,不如找楊婧博一起shopping一番好了。
李澤文大概沒料到逃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 ◎ ◎
「唸唸,你怎麼說來就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兩個同樣亮麗的女生走在百貨公司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兩人風格迥異,錢唸唸外表甜美,而楊婧博則是斯文柔美。
「我臨時起意的啦。」錢唸唸拉著楊婧博進了內衣店,「我昨天過來的時候好可憐。」
「怎麼了?」
「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結果丟了行李箱。」錢唸唸狀似幽怨地說。
楊婧博才不信勒!這種事情拿來唬小孩還好,要讓她相信這個古靈精怪的錢唸唸會幫人?絕不可能,十有八九是看熱鬧,或者無聊摻一腳,這才是錢唸唸的風格呀。
楊婧博笑著不說話,錢唸唸嘟嘟嘴,「就知道你不相信!」
「呵呵,那行李箱裡有沒有重要的東西?」楊婧博倒是相信她丟了行李箱,否則錢唸唸也不會有拿錢要把從裡到外的衣服都要買下來的架勢了。
「沒呢,我才不會這麼傻,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錢唸唸下顎一揚,一副說不出的得意。
楊婧博糗她,「哦,不愧是財經系的高材生。」錢唸唸真的無愧於她的姓氏,對於錢,她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式。
她雖然畢業這麼久,沒有工作,可總不會缺錢,而就楊婧博所知,她大學時就沒有向家裡拿過錢了。
「過獎、過獎。」錢唸唸嬉皮笑臉,「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說過,出門在外,錢不能放在同一個地方……」
楊婧博臉上掛滿了黑線,「我還以為你是說著玩的。」
「哼,沒有這個心眼,我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你錢放哪裡?」楊婧博好奇地問。
錢唸唸賊笑三聲,「嘿嘿嘿……」
「拜託你別這樣笑!」楊婧博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你猜猜我放在哪裡?」錢唸唸拿著一個籃子,把看著順眼的內衣放在籃子裡。
「不會是內衣裡吧?」楊婧博開玩笑地說。
「愛博,你好聰明!」
「別這麼叫我!」楊婧博聽得面紅耳赤,錢唸唸這種親暱的叫法真的是令她受寵若驚,「你真的這麼做呀?」
錢唸唸又把一套裸色的內衣放在籃子裡,偏著頭對她一笑,「怎麼可能!傻孩子,不要帶現金就好了呀!」出門帶這麼現金多麻煩,一張卡不就OK了!
楊婧博搖搖頭,「我又被你耍了!」
錢唸唸得意地笑著,「好了,買的差不多了,我去付錢了。」
「嗯,你去吧,我再看看。」楊婧博與錢唸唸不同,買東西總是都是慢悠悠的,不像錢唸唸衝鋒陷陣似的火速。
錢唸唸賊笑地瞄了她一眼,轉身往收銀台走去,等她買單之後,一轉身就看見楊婧博跟一位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子說話。
她拿過袋子,往她們走去,「愛博……」
楊婧博臉色一整,沒有注意到她的稱呼,「唸唸,你好了呀?」
「嗯,我好了,這位是……」錢唸唸眼睛尖銳得很,看出楊婧博的不悅。
「她是我之前公司的一位經理。」楊婧博平淡地說。
楊婧博之前公司的……錢唸唸臉色一變,「我買好了,走吧!」完全忽略了那位正準備對她笑咪咪打招呼的女人。
無視女人難看的臉色,錢唸唸拉著楊婧博就走了,顧及女人的情面,楊婧博努力忍笑,沒讓自己嘴邊的笑意出賣自己,「經理,那我走了,掰掰。」
等不到女人的回答,楊婧博已經被錢唸唸拉出門了,「這種女人理她幹嘛!」錢唸唸記得楊婧博跟她說過,她辭職的原因便是老闆的老婆對她言辭閃爍、不懷好意,簡直把她當狐狸精。
後來在錢唸唸的循循誘導之下,才得知老闆的老婆等於公司的某經理,想到剛才的情況,錢唸唸就立刻懂得楊婧博的尷尬了,因為某經理就等於剛才的女人嘛。
「社會就是如此呀,不喜歡也得留個情面。」楊婧博看著年紀比自己小一歲的小輩,「以後你就懂了。」
錢唸唸白了她一眼,「你當我三歲小孩,這種人留什麼情面?長得像猴子似的,怎麼看也不像好人。」
楊婧博不顧形象地大笑,「現在流行這種瘦到沒有骨頭的尖下巴。」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到了錢唸唸的嘴裡,這種流行趨勢就成了猴子臉。
錢唸唸又白了她一次,「我們這才叫正宗的瓜子臉,有稜有角,有弧度,像她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削骨的嘛!」
她的話逗得楊婧博笑得肩膀亂抖,話說小時候,錢唸唸就愛欺負人,楊婧博也不例外地被她欺負了,但也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啦,比如拿毛毛蟲放在她的衣服上之類的。
但錢唸唸從來沒有讓別人欺負過她,別人要是欺負她,錢唸唸一定會幫她很用力地欺負回來。
所以這也是楊婧博會一直跟錢唸唸做朋友的原因之一,因為錢唸唸在欣賞過她被毛毛蟲嚇得驚慌失措的表情之後,最後還是錢唸唸拿掉了那該死的毛蟲蟲。
「好了,別說她了,我幫你買了一件內衣。」錢唸唸將其中一個袋子遞給她。
楊婧博收起笑容,不安地看著她,「給我的?」
錢唸唸興奮地猛點頭,等著她回自己一個感激的眼眸。
楊婧博偷偷地瞄了一眼袋子裡的東西,臉馬上紅得豬肝似的,「你……」
「喜歡吧?」錢唸唸假裝看不懂她的羞澀,「哎喲,問你不對,我該問李澤文才對,哈哈。」
袋子裡放著一件非常露骨的情趣內衣,是內衣店的鎮店之寶,楊婧博紅著臉,「我不要!」她把袋子推了回去。
錢唸唸笑著說:「不管,我就要你收下!」
她們站在門口爭論這個問題似乎不適宜,楊婧博氣餒地將袋子收下,哼了一聲:「你很討人厭欸!」
「叫李澤文不用太感謝我!」錢唸唸壞壞地笑著。
楊婧博臉上紅暈壓根就沒有消退的跡象,「錢唸唸!」
「哈哈……」
楊婧博肯定不知道,錢唸唸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非常幼稚、小心眼的原因,錢唸唸被家裡的雙親催婚,有一半的原因是楊婧博結婚太早了。
她們兩個年齡相近,長輩都喜歡拿她們兩個來做對比,舉凡學業、工作,以及千奇百怪的各種比較,真不知父母是怎麼想的,前不久,老爸還想給她找一個結過婚的男人,聽算命師說,他的命相可以壓住她。
哼,她才不要勒!
於是乎,既然可愛的婧博這麼早結婚,乾脆早點生寶寶,氣死她家的老爸好了,愛比是吧?那就讓老爸眼睜睜地看別人抱孫子,他沒有孫子抱!讓老爸眼紅,饞死他!
「唸唸?」楊婧博看著錢唸唸習慣性地瞇著眼睛,每每她打著壞主意時的神情便是如此。
「嗯?」一想到老爸淒慘的模樣,她一臉和顏悅色。
「沒什麼啦!」
「愛博,你一定要穿哦!你要是不穿,我上網幫你買各式各樣的情趣內衣,咦……」錢唸唸一頓,「工具也不錯呀!」
嗚嗚,哪有人這麼欺負人的!楊婧博兩眼淚汪汪。
「什麼愛的鐐銬……」錢唸唸賊眉鼠眼地笑著,滑稽的神情實在很難跟猥瑣兩個字眼勾搭上。
楊婧博眼白一翻,還不如讓她死了乾脆些好了!
◎ ◎ ◎
錢唸唸大包小包地拎回公寓,嘴裡哼著愉悅的小調,看著不斷跳躍的電梯數字,叮噹,電梯門一打開,她走了進去,正要騰出一隻手關門時,一男人的手按了下去。
「麻煩,我要去……咦!是你呀!」真巧,睡醒睜眼看到的是他,晚上睡覺之前最後見到的人也是他,「任之!」
任之源緩緩地伸出手,錢唸唸先是一愣,轉而巧笑倩兮地將手中的一個袋子分一個給他,「謝謝哦!」沒想到樂於助人的人竟被她三番兩次地遇上。
「不會。」男人單調的嗓音在隔絕的靜謐空間裡緩緩地揚起,一不小心就挑逗著人心,「任之源。」
「什麼?」
「我叫任之源,上次我來不及說完。」任之源誠懇地說。
錢唸唸汗顏,原來是這樣,不是他幽默,而是自己耳誤,「嗯。」
「直念著錢小姐……」
為什麼此刻她又覺得他幽默了呢,「嗯?」
「你什麼時候搬過來的?」任之源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一點也沒想到隔了幾個小時之後竟又碰到了她。
「哦,這是我一個親戚的房子,我沒地方去,就在這裡了。」錢唸唸沒有隱瞞地說。
任之源想起她行李箱的事情,「行李箱後來有去找嗎?」
錢唸唸睨了他一眼,「沒有,反正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任之源沉吟片刻,用一種極緩慢的語調說:「我後來有回去找,不過沒有看見。」途中路過時,她的粉色行李箱早不知去向了。
錢唸唸一聽,覺得他不是個壞人,「沒事、沒事,裡面就是一些衣服。」雖然都是一些名牌,但在那些人手中根本是不值錢的東西。
電梯到了他們的樓層,任之源紳士地讓她先出來,隨後跟出,盡職盡責地將她的東西拎到她的門口。
錢唸唸打開門,首先將自己的東西放在玄關,接過他遞過來的袋子,「我請你喝飲料。」想及他幫了她這麼多,她似乎該客氣些。
任之源愣愣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那個……不……」
他在害羞嗎?錢唸唸邪邪地一笑,她還沒見過這麼純潔、會臉紅的男生欸,「不要客氣啦。」
錢唸唸不由分說地將他拉了進來,就如古代青樓裡的老鴇般,笑得不懷好意,任之源在玄關處脫了鞋子,穿上女孩的可愛拖鞋。
他很窘地別過頭,不看腳上那招搖的拖鞋,而是他不著痕跡地瀏覽著她的房間,白天粗略看了一遍,卻沒有看仔細。
現在他得空可以悠閒地環顧一周,她剛搬進來不到一天,其實沒有多大變化,房間的格局也和他自己的一樣。
錢唸唸從冰箱裡拿出飲料遞給他,一邊觀賞著他躊躇不安的模樣,他不會是沒有去過女生的房間吧,「第一次到女生的房間?」
任之源接過她的飲料,沒有說話地喝著,兩眼看著別處,好像在思考著其他重要的事情。
裝模作樣!哈哈,他不會是連女朋友也沒有交過吧,「對了,你一個人住?」錢唸唸努力讓自己不要出現那種看好戲的笑容。
「我一個人住。」他坦然地說,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把年紀了還單身,多麼的令人費解。
「你看起來比我大很多。」錢唸唸直來直往地說。
任之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點頭道:「快三十了。」
果然比她大好多呀!錢唸唸在就學期間跳級過,所以她現在才二十出頭,比一般畢業的大學生小一點點,但和眼前的男人一比,差距就拉大了。
「家裡不急嗎?」錢唸唸想到了那萬惡的老爸,心裡就如千軍萬馬在躁動似地激動不已。
「我自己有分寸。」任之源沉穩地說,不像錢唸唸身邊那些急急躁躁的毛頭小子,他和她所接觸的男人很不一樣。
他不老氣,身上有一股穩重的氣息,那是一種經過一定歲月沉澱而成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這種氣質。
其次,他的外貌算是英俊的,五官端正,尤其是那雙鷹隼般的眼眸,乍看似是無害,可錢唸唸卻不這麼認為。
越是無害的人越是厲害。
「是嗎?」錢唸唸眼睛轉了一圈,好似在打什麼鬼主意,「你要是缺個出租女友,我不介意友情客串哦!而且分文不收。」
她錢多愛作怪,很喜歡看人左右為難的模樣,這種惡劣的興趣不知是從哪裡遺傳下來的。
任之源從一開始的不安漸漸地鎮定下來,他側眸看著錢唸唸,柔和的燈光籠罩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純潔的光芒,「你……」
「不用太感謝我啦!」錢唸唸摸摸頭。
任之源看著她好一會兒,「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他婉轉地拒絕了她的好意,他不需要一個女友,更不需要一個假女友。
錢唸唸此刻是將老爸對她的壓力轉壓在任之源身上,憑什麼他將近三十大關卻沒有家人催,她年紀輕輕就要步入婚姻墳墓,從此身上多了一道枷鎖?
錢唸唸默默地喝著飲料,一雙眼睛古怪地上下打轉,「對了,你要是真心想交女朋友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不用了,謝謝。」
不知為何,任之源說這句話時,錢唸唸想到了從前教她法文課的法國老師,高貴的法國人總喜歡禮貌地說:Non,merci。
他身上就有這種氣質,有禮,但又保持距離,這種控制人與人之間距離的能力剛剛好,不會令她覺得不舒服。
「好吧。」錢唸唸收回目光。
任之源慢條斯理地喝著飲料,韓式飲料的小小瓶身被他抓在手裡,明明幾口就能解決,他卻能喝得不含糊且斯斯文文。
錢唸唸對這個男人有些好奇,他不愛講話,可是人很不錯,但似乎反應遲鈍。
「時間不早,我回去了。」男人喝完飲料,將空瓶子放在桌上。
「好呀,反正我們是鄰居,有空可以常常來玩哦!」錢唸唸熱情地說:「你明天要上班嗎?」
任之源在玄關換了拖鞋,穿回了皮鞋,「明天是週末,我不上班。」
乍聽之下,錢唸唸的臉上浮現一種失望的神情,任之源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錢唸唸搖搖頭,「那你明天早起嗎?」
任之源恍然大悟地看著她,他明白她的意思,卻沒有說什麼,「那麼我回去了。」
錢唸唸磨著牙,要獨立、要獨立,不能靠他人,可是……嗚嗚,她起不來呀!但不起來肚子會餓,餓了又要起來……終究厚著臉皮說道:「你幫我帶早餐好不好?」
她說得可憐兮兮,眼眸水意漣漪,似乎他一個否定,她就要崩潰地大哭了,任之源沒有立刻否定,他淡淡地說:「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早餐店,他們最有名的就是法式羊角麵包,以及黑咖啡……」
錢唸唸偷偷地吞嚥了一下口水,「我覺得我有可能起不來……」
「也不需要很早。」
不幫她帶就不幫她帶,幹嘛故意鉅細靡遺地講給她聽呢?
「一般九點時他們還會提供早餐。」他輕柔地說,好似輕飄飄的雲朵,虛無飄渺地劃過天穹。
心頭癢癢的,不知是被他口中描述的美食所勾動,還是他低柔的嗓音所致,錢唸唸清咳一聲,「那個,不如你幫我……」
「我可以明天過來叫你……」
磨牙聲越來越大,錢唸唸在美食與美容覺中展開了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