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不愛 上 第五章
    他們一起在劍橋附近閒逛,一起去那座古老而著名的大學裡散步,一起從英國難吃到出了名的食物中找尋美味,他陪著她笑,陪著她趴趴走,於佳辰把他當成好朋友,與他分享生活中的快樂。

    可一切卻在被於宋忻發現的那天,掀起了狂風巨浪。

    那天依舊是Jim送她回家,依舊是在離家一個路口的地方分手,當時他說了一個笑話,逗得她笑到直不起腰來,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卻看見了站在馬路對面的於宋忻。

    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被於宋忻帶回了家,狠狠地拖到床上,剝得一乾二淨,用一種讓她害怕、讓她驚恐的方式,強迫她認識了男人與女人的不同,還有那些隱私到極點的事情。

    她哭泣,她求饒,她發誓,她痛罵,統統都不管用,於宋忻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是徹底而完整的。

    就算最後他沒有真的佔有她,可她從裡到外,沒有絲毫是他不熟悉的了。

    她大聲地不斷保證,反覆保證,再也不會見Jim,再也不與任何男生說話,可他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於佳辰嚇壞了,他是她的哥哥呀,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就算他對她其實並不好,可他還是她的哥哥,但這種從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認知,被他用最直接的方式給打破了。

    而最可恨的是,於宋忻居然還把他們的親密行為給拍了下來。

    「我很期待,當你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這麼放蕩的演出,會是怎樣的表情,嗯?」

    那清晰的畫面,那重重的喘息聲、大哭聲,還有不堪到極點的求饒,不斷地求饒……

    當年無意中看到的那一幕再一次在她眼前重演了,只是這次的主角,換成了她。

    於佳辰痛苦地全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她想殺了他,生平第一次真的這麼想!

    而她也真的動手了……

    逼到極點,觸到底限之後,幾年來她辛苦維持的自製全面崩潰。

    於佳辰撲了過去,像瘋了一樣地咬他、踢他、打他、踹他。

    可從小到大,她哪次是他的對手,於宋忻只用一隻手,就輕鬆地制住了她,她被按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卻還是狠狠地瞪著他,眼睛漲得通紅,顯得極凶狠。

    「本性的東西,果然不會改。」於宋忻低頭逼近她,一直到他們之前的距離不到一公分,近到他如墨玉一樣的眼眸,無比清晰。

    「比如脾氣,又比如……」刻意拖長的語調,感受到她的呼吸越來越快,然後很輕很慢地說出兩個字:「淫 蕩!」

    於佳辰的瞳孔一瞬間緊緊一縮,抬頭,一口咬向他的嘴唇,狠狠地一咬,鮮血的腥鹹在她口腔裡瀰漫開來。

    於宋忻沒有推開她,反而按住她的肩,狠狠地吻她,咬得越狠,吻得越狂,她的唇也破了,鮮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抑或是她的。

    舌尖的糾纏、吮咬、撕扯,疼與欲一齊爆發。

    她被吻得幾乎要窒息,用力地掙扎,卻怎麼都掙不開於宋忻的桎梏,有的東西,一旦被制住,想要逃脫,又談何容易?

    於佳辰不甘、憤怒,但有的事情還是一發不可收拾,比如欲 望,又比如……他們之間的恨。

    她的痛處在九歲那年就握在了他的手上,除了聽他的,又能怎樣?一時的反抗,也真的只能是一時。

    哪怕那天她哭得渾身顫抖,在他冷冷的目光中,一字一字地吼著:「我恨你!恨你!」

    可一切,還是照舊。

    誰能想像,所有人都認為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於大小姐,在某人的面前,什麼也不是,屈服於他,隨他擺佈。

    哪怕他們真正有了親密關係,是在去年的暑假,但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十六歲到十八歲這兩年,他對她做的,已然做盡,佔有與否,有什麼區別?

    一直到現在,他們還是保持這樣的關係,於宋忻控制她的生活,十六歲那年從英國回到台灣,她的臥房只要她在,視訊就一定要開著,哪怕彼端的他並不在房內也是如此;手機要二十四小時開機,衛星定位會告訴於宋忻她在哪裡,所以她沒有辦法逃避,只要是他的電話,響到三聲一定要接起來。

    這樣的近乎變態的被控制生活,她居然也過了兩年多,該不該稱讚一下自己內心強大?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她胃口非常好地再盛一碗,繼續塞,嚥下去的不是粥,而是苦澀的回憶。在鍋子見底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把那一整鍋的粥都吃光了,看著空空如也的鍋底,她的胃和她的心都有一種終於滿足了的感覺。

    用過的碗和鍋子,她直接扔在廚房不管,反正她是於家出了名的任性大小姐,任性的人又怎麼可能乖乖地洗碗呢。

    於佳辰在樓下東摸西摸弄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踱上樓去,推開門,他依舊還在筆電前專注地忙碌,連眼眸都不抬。

    她趕緊去浴室,一邊刷牙,一邊望著鏡子裡那熟悉又陌生的容貌發怔。

    黑髮順順地垂在肩上,未燙未染,因為某人說最討厭那些用化學元素做出來的藥水味。

    真是變態,現在這個世界什麼東西不是化學元素做出來的?就連人,不都是由分子構成的?

    吐掉泡沫,再次看向鏡子,鏡子裡的女人,有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很多人稱讚過靈動漂亮,可是此時卻沒有神采。尖尖下巴,皮膚白晰得近乎透明,看來就是無精打采到極點。

    在心底輕輕地歎了口氣,在英國的她,一直都是這樣,除了第一次來的時候那種興奮,到後來她已經被折磨得心力憔悴。

    刷牙整整刷了十分鐘,差點把牙齦都給刷壞了,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是這種拖拖拉拉的死個性,真是討厭。

    她快速地洗了個澡,皮膚上還帶著濕潤的水氣就直接鑽進被子裡,柔軟的棉被帶著太陽的甜美氣息,她偷偷地在被子裡滾了幾滾,眼眸不自覺地去看向他。

    為什麼他還不走?這裡是她的房間耶,他如果要工作應該去書房呀,要不也應該去他自己的房間,他知不知道他在這裡,她壓力很大,會……睡……不著……

    於宋忻聽到身後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就知道,那個女人,她睡著了。

    唇角微微地勾起,眼眸繼續盯著筆電,敲下確定鍵後,任由軟體自行運算,他的身子往椅背靠去,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那裡已經有些許的酸脹感,長時間盯著電腦是很累的。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實驗室與所有的研究人員一起工作,可他卻在這裡,望著那個女人。

    她真是個能吃能睡的女人,於宋忻手指在桌面上輕點,望著她那完全睡翻了的嬌憨模樣,表情平靜。

    於佳辰的眉眼都是他熟悉的,從小看到她長大。

    當年他到於家時,她還未滿一歲,那團小小的玉雪可愛,在見到他時,咧開一抹純真的笑,他看到那抹笑容時,想的卻是,要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她才可以笑得那麼無憂無慮?

    當初那個嬰孩現在已然長大,漂亮而奪目,她就像清晨帶著露珠的玫瑰,一點點地打開自己的花瓣,等著展示最美的風采,可惜……未必等得到。

    他是知道於佳辰的,在他面前能不說話盡量不說,可以少相處最好不要見面,不意外的,她會怕他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不需要她別的感情,只要聽話即可。

    起身走到床邊,看她睡得紅通通的臉蛋,伸手,一點點地靠近,近到指腹可以感覺到她皮膚傳來的溫度,游移的指腹探到她的頸間,離得那麼近,生命有多麼脆弱,只要伸手,就可以結束。

    橘黃的暖燈下,空氣彷彿都凝滯起來。

    半晌,他慢慢地收回手掌,於佳辰,可以吃就吃,可以睡就睡吧,希望以後的日子,你也可以睡得這般安穩。

    轉身走到書桌旁,「登」的一聲電腦傳來提示,告訴他運算結果已經出來,望著那在他預測之內的數值,於宋忻唇邊泛起淺淺的笑。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不論實驗,還是別的。

    一覺睡到天亮的感覺,實在是有夠爽。

    於佳辰在被窩裡面伸了伸懶腰,慢慢地張開眼眸,窗外依舊是陰沉沉的天氣,可是室內卻溫暖如春。

    她沒有試圖去看某人還在不在房間,於宋忻的生活習慣很規律,他早上六點會出去晨跑一個小時,不論雨雪,晨跑完後,他吃了早餐準時七點半出門去實驗室。

    現在是八點零五分,所以此時他肯定不在房內,甚至不在家裡。

    真好,沒有視訊,沒有他,在英國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居然會比在台灣還要自由一些。

    於佳辰的唇邊揚起笑來,迅速地爬起來進浴室洗漱,含著滿口的泡沫,思索著今天應該做些什麼呢?

    這麼多年了,劍橋那些美術館之類的她早就已經逛到不想再逛,出去吃東西,呃,英國的食物還是……算了。

    天氣又不好,她沒有逛的興致,乾脆窩在家裡看看電視電影之類的,消磨時間吧。

    難得從高三的學習中解放出來,就當真的過來度個小假,她沒有跟父母說是來了英國,只說去日本玩,於家父母一向寵她,只要她的要求從來都不會拒絕。

    這樣欺騙他們,她的心有些許不安,可只有短短的四天時間她還跑到英國來,這難免不會讓人懷疑,為了免除麻煩她只能撒謊。

    算了,這些讓人苦惱的事情暫時不去想吧,既然來了就安心地過這四天,只要時間一過,接下來她又會有好長一段的自由時間。唔,鄭伯伯不是說於宋忻未來很多年都會忙得沒有時間回台灣?這可真是再好不過。

    不知道以前收好的那些外賣的電話放到哪裡去了?於佳辰一邊下樓,一邊努力回想,在無意中看到端坐在客廳的男子時,差點踩空直接滾下去,她用力地握住樓梯扶手才勉強地穩住身子,他……他怎麼還在家裡?

    「你有十分鐘的早餐時間。」於宋忻眼眸依舊盯著電腦螢幕,看都不看她一眼。

    什麼?她吃驚地張大嘴,他的意思是……他在等她?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一嚇非同小可,她直接傻眼。

    「還有七分三十二秒。」淡淡的聲音傳來,她才猛地回過神,瞭解到某人說一不二的性格,她立刻朝廚房狂奔。

    昨晚被她弄出來的那片狼籍早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於佳辰快速地剝著水煮蛋,拿起桌上還溫熱的豆漿拚命地灌,鬆軟的蛋餅被她一陣狼吞虎嚥。

    一陣驚惶失措後她坐在他的車裡,傻傻地捧著那半杯還沒有喝完的豆漿,發呆。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還沒有去工作?現在是要帶她去哪裡?

    「我不喜歡別人在車裡吃東西。」

    話音剛落,於佳辰立刻臉色蒼白的把那僅剩的豆漿一口氣灌完,差點沒嗆著。

    真的是,這麼潔癖!果然變態的思維都是無法理解的。

    於佳辰雖然表面上溫馴聽話乖巧,可她心裡卻偷偷地抱怨,偏偏又很「俗辣」地不敢去問他,到底是要把她載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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