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在這之前,他就己開始秘密進行這項計劃。
他愛矜矜,自然渴望擁有彼此的孩子,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好,只要是他們的孩子就好。
他會愛他們、寵他們,給他們最快樂的生活,無論發生什麼事,永遠都不會拋棄他們,然而他想要孩子,卻不代表矜矜也想。
也許說了,還會反對,畢竟自一開始,她是那麼反對他入贅。
因此這段日子,他總是不著痕跡、不分晝夜的誘惑著她,卻又謹慎小心的不讓她聯想到孩子,於是這一日,他一如往常的又搬出了棋盤,誘哄她暫時擱下手邊的筆墨,與他下棋。
下棋不是什麼新鮮事,卻向來深得她的喜愛,一來她好勝,二來她好賭,而且她從不賭錢,她只賭一一
「哈,我又贏了,快脫快脫,這是第三件了。」
棋盤上,當黑棋又呈現一面倒的贏局時,矜矜不禁樂得撫掌大笑,整個人興奮得差點就要跳起來手舞足蹈,而連輸三局的柴驀,則是願賭服輸的乖乖脫下單衣,表情始終冷靜沉著。
「你的棋藝又進步了。」
「我沒進步,是你退步了。」看著他輸得只剩下一條褲子,矜矜璞聽一聲,忍不住又笑了出來。賭棋原是他們倆幼時的小遊戲,一來為了捉弄他,二來為了激發他的好勝心,她從不賭錢,只賭脫衣裳。
他若不想脫個精光,繞著點墨閣跑一圈,就必須想辦法贏過她。
「下一盤會贏的。」他淡定說道,一點也不像是連輸三局的人。
「不可能。」她自信滿滿。
「會贏的。」
「我勸你還是別再賭了,再賭下去,你連褲子都要輸光了。」看著端坐在面前的柴驀,矜矜雖然得意,卻也無法不注意到他健碩結實的身子。
自從新婚當日發生「意外」後,他們之間就經常「意外頻傳」。
縱然這種意外實在不該繼續發生,可她和他都無力抗拒,也完全不想抗拒。
他們誰都沒提過阻止的辦法,只是自然而然任由彼此相互吸引、接近、失控,然後相擁而眠、相擁而醒。
成婚至今他們日夜歡愛,可不知為何每每看他的身子,她就是移不開目光。
她幾乎是無法自拔地迷戀他的身子,尤其當他用熾熱的眼神看著她時,她的心更是會撲通撲通的狂跳,為了他而渾身燥熱、意亂情迷。
她總是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而她懷疑,也許這輩子她都會為了他瘋狂。
瞧瞧,如今他不過只是脫了單衣,她又開始小鹿亂撞了,他這副模樣簡直就是犯罪,要她怎麼定下心再和他下棋?
她不喜歡輸棋,也不喜歡老做相同的事,既然今日他似乎不打算出門,那麼也許她可肥迷續許多未完成的「研究」一一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矜矜有些口乾舌燥的舔了下紅唇,接著立刻手腳並用的爬到他身邊,像貓兒似的蹭著他的手臂。這是一種撒你,是近來才養成的小動作,她卻一點也沒發覺。
「柴驀,我不想下棋了。」她你你地說道,連聲音都是甜的。
黑眸黝暗,他看著她粉腮紅潤,眸含秋水,知道是自己的美男計起了作用,臉上卻是故意不動聲色。
「你想寫文章了?」他淡定詢問,不急著達到目的。
「不是。」她一口否定。
「那你想做什麼?」
她的回答是像貓兒似地鑽進他的懷裡,然後誘惑的伸手環上他的肩頸,輕輕的吻上他,她做過無數次研究,知道他喜歡她這樣做,而且絕對歡迎她這樣做。
每次當她主動獻上親吻時,他就會衝動的將她撲倒,然後回以數倍的熱情,將她吻得頭暈目眩、意亂情迷,就像是……就像是現在這樣。
躺在地毯上,矜矜一臉陶醉,淺聲呻 吟,本能地用全身的感官,感受他所賜予的歡愉,彷彿與他共同沉淪在一場美夢之中,誰知突如其來的聲音,卻忽然打斷了這場夢。
叩叩叩!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他們同時睜開眼,清楚看見彼此眼底濃灼的欲 望。
「柴總管,糧行管事派人來報,說是有要事請您到糧行一趟。」敲門聲才落,緊接著便是奴僕的票告聲。
她雙頰艷紅,差點就要發出失望的你吟,他卻迅速封住她的唇,不允許自己以外的男人聽見她的聲音,即便是一聲喘息也不行。
「柴總管?」得不到回答,奴僕再次詢問,縱然柴驀入贅花家,是他們的新姑爺,可府裡上下還是習慣尊稱他柴總管。
「我知道了。」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卻還是覆在她的身子上,幾乎得深吸一口氣,才能逼自己說出接下來的話。「我待會兒就過去。」
「是。」得到允諾,該名奴僕才轉身離去。
眼看美夢被打斷,矜矜有些失落,卻也明白他的責任。
爹老了,有許多事都得由他幫忙打理,何祝就是因為他的任勞任怨,她才可以弱直心所欲的經營書肆。她的自由,全是他拿勞累去換的。
想起這些年來他的付出和辛勞,想起他對她的疼寵和體貼,她既是幸福,卻也歉疚,因此不禁脫口道:「我跟你一塊兒去。」
「不用了,雖然入春可氣候還是冷,你留在屋裡就好。」看著她臉上的不捨,他難得露出了笑容。
她天生驕傲,總愛裝模作樣,但近來她愈來愈習憤對他撒你博寵,甚至從不掩飾對他的感覺;而他縱然不願與她分離,但更不願見她著涼受寒。
疼她,幾乎己經成了他的本能、他的天性,他只想讓她在最舒適的地方,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兩人做事比較快,總之我跟你一塊兒去。」她堅持道。
「可是……」
「爹娘不在家,你又不在身邊,我一個人在家多寂寞。」她點住他的唇,不許他再抗議。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曾感到寂寞,然而因為他,她開始懂得寂寞。
未曾相思,不解相思,原來寂寞亦是。
若不是戀上了他,何來寂寞?若不是因為寂寞,她又怎會領悟他對她竟是如此重要,重要到片刻也不願與他分離。
這陣子她總是不停地在想,想著對他究竟只是喜歡,還是早己愛上了他。
她一直想,不停的想,可是又不敢多想,因為她始終記得這場婚姻原就起自於他的忠心耿耿。
他會答應入贅,與她成親,全是為了報恩。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原因了。
糧行管事萬萬沒料到矜矜會和柴驀一塊兒過來,他聽說這陣子小姐又開始埋首於新作,才放心地讓人去傳話,他以為柴總管會一個人過來,牙受想到矜矜也跟著柴總管一塊兒跨過門坎。
瞬間,管事驚愕得差點將手中的算盤給摔了,但他掩飾得非常好,臉上連忙撐起笑容,走出櫃檯向兩人招呼。
「小姐、柴總管。」
「什麼事急著要我過來?」柴驀直視著管事。
「是……是北方運來的小麥出了點問題。」管事有點結巴,直視柴驀的目光暗示性的,迅速朝後門方向一瞥。
柴驀發現了,黑眸霎時一瞬。
「出了什麼問題?」矜矜接著問。
「什麼?」管事心中一驚,連忙看向她,還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我說小麥出了什麼問題。」矜矜將話說得更仔細,總覺得管事有些心神不寧。
「呢……也不算嚴重,只是上批送來的小麥有幾斗受了潮,所以!V'問問柴總管該怎麼處理。」管事連忙補救,就怕矜矜因為擔心,真的會衝到後頭檢視小麥。
天曉得糧行裡的小麥壓根兒沒有受潮,他急忙要人傳話請柴總管過來,全是為了另一樁事,可偏偏那樁事得徹底瞞著小姐。
「既然只有幾斗小麥受潮,那找個好天氣曬乾就是,哪裡算得了什麼大事2」矜矜疑惑地看著管事。「你就為了這點小事讓柴驀過來?」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讓她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呢……這……小的……」
眼看管事愈描愈黑,柴驀只好淡淡出聲插話。「小麥受潮可能是糧倉哪裡滲水或是漏水,若是糧倉出問題,其他米糧恐怕也會受潮,我得去糧倉巡視一趟。」
「那好,我跟你去。」矜矜說道。
「昨日下了大雨,糧倉外頭遍地泥濘,一不小心就會滑跤,你還是坐在這兒,我馬上就回來。」柴驀為她解開帽兜綁繩,然後牽著她到圓桌邊坐下。
「可是……」
「我不想好滑跤摔傷了身子。」他定定看著她,眼底蘊滿關心和疼寵。
矜矜雖然不認為自己會糊塗的滑跤,或是脆弱到一摔就受傷,卻不好拂逆他的好意讓他擔心,只好勉為其難地點了下頭。
「好吧。」她放棄爭辯,如他所願的不再堅持。
見她答應了,柴驀表面上依舊波瀾不興,可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我馬上就回來。」他再三保證,接著才轉身往糧倉的方向走去。
離去前,他不著痕跡地覷了管事一眼,管事也對他點了下頭,這細微的小動作原該只有他倆看見,偏偏沒有逃過矜矜的眼睛。
她雖然甚少管事,但不代表她胡徐遲鈍,早在她隱隱察覺管事神色有異時,她就提高了警覺。
只是她對糧行管事向來信任,對柴驀更是深信不疑,因此並不懷疑兩人為何要連手撒謊,她只擔心糧行裡真有什麼事,兩人為了不讓她擔心而刻意隱瞞。
她來這兒是為了協助柴驀,減輕他肩頭上的擔子,不是來當神佛神像,讓人供著好看的。
眼看柴驀離去,她沒有急著跟上,反倒』漫條斯理的為自己倒了杯茶,轉頭看向像是在監視著她的管事。
「有什麼事你儘管去忙吧,我坐這兒就行了,不用管我了。」她揮揮手,要管事繼續去忙,不用服侍自己,話才說完便將目光移到門外大街,彷彿對街上的某個攤子相當感興趣。
管事瞅著她一臉興味盎然,這才擠出笑。
「是,那小的就去忙了。」他恭敬鞠了個躬後,才回到櫃檯後方繼續算賬。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矜矜側耳傾聽那斷斷續續的算盤聲,更加確定管事正分心監視著她,她垂下眼睫一笑,接著忽然擱下水杯站了起來。
「小姐,有事嗎?」管事果然馬上發出了聲音,語氣裡有藏不住的緊張。
「我內急。」她答得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姑娘的矜持害躁
「內……握。」管事猛的一愣,連忙不自在的咳了聲,作了個請的手勢。「那、那小姐請自便。」他只吐得出這句話,然後便連忙低下頭撥起算盤。
姑娘家臉皮向來薄,哪敢大刺刺的將內急掛在嘴邊,也只有他家小姐敢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光明正大。
不過既然小姐是要上茅房,那也就沒什麼好擔心了,畢竟茅房與後門和糧倉的方向都不同,小姐絕不會發現柴總管人其實沒去糧倉,而是到了後門。
只是話說回來,這樣偷偷摸摸的欺瞞小姐實在讓人良心不安,偏偏事關柴總管的「秘密」,他實在不好明說。
何況當初他幫忙柴總管隱瞞「那件事」時,全是出自於一片好心,卻怎樣也沒料到柴總管有一天會和小姐成親,還入贅花家。
縱然「那件事」他實在覺得不妥,但如今若是忽然坦承一切,只會傷害柴總管和小姐的婚姻,說不準還會弓!起一場軒然大波,倒不如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