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他愛看就看吧,她會努力當作沒有他這個背後靈的。
突然,馬車一個急停,她因為作用力的關係,一頭撞上車廂,痛得她頭昏腦脹的。
「平綠,還好吧,撞到哪裡了?」玉相儒真氣自己手腳不夠快,沒能搶在第一時間衝上去護著她。
他連忙上前將她摟進懷中,焦急的看著她的傷勢。
甩了甩頭,那種仍是有點暈眩感,她安撫他道:「我沒事,你先看看外面怎麼樣了?」反正他在旁邊吵,她的頭暈也不會變的比較好。
她好像聽到有兵器交擊聲……是她還在耳鳴嗎?
「真的沒事?」玉相儒不放心的問,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梭巡。
「真的啦!你先弄清楚外面的情況再說。」她皺眉說道。
他於是掀簾查看,發現馬車遭人攻擊,他們才剛出城不過二三十里,便有人這麼不要命的攔路刺殺,到底是誰和他有這般的深仇大恨?
「我下去看看,你待在馬車裡不要出來。」他囑咐道。
柳平綠眼泛柔意,「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玉相儒跳下來馬車,眼前的混亂情況讓他忍不住皺眉。
天光城畢竟是他國的領土,雖然兩國之間還算友好,但怎麼說也不可能讓他這個他國皇子帶著一大隊衛兵招搖過市,所以他只帶了士兵十人,隨身保護的侍衛八人而已。
現下那幾個士兵受傷的受傷,倒地的倒地,八名侍衛幸苦的迎戰將近二三十名黑衣人,情況不能說不凶險,他自幼習武只是為強身健體,根本無法與人過招,連自保都難。
「王爺,你還是先跟主子一起待在馬車裡吧!」恆星手拿長劍,卸去對方突然砍近的一刀。
她的身手不差,但這群人功夫也不凡,人多勢眾,老實說,他們勝算也不大。
「馬車裡難道就安全嗎?」覺得暈眩好一點的柳平綠也下了馬車,手上拿著一個紅色瓷瓶。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不遠的官道上突然出現一群男子,手裡朝著大大小小的木棍,看起來像是扁擔之類。
「柳姑娘,真的是你!大郎果然沒看錯。」
柳平綠一愣,看著這群人,原來是那些當初搶劫她的「不稱職土匪「們。
「柳姑娘你先走吧,我們幫你擋一下。「大郎揮舞著扁擔,激動的開口說。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要幫我做什麼?」
大郎眾人護著他們,趁隙解釋到:「自從柳姑娘幫我們解決了水源問題後,我們總算有些收成了,今兒個剛將作物但到城裡買了個好價,正要回去,誰知道我們剛走到這裡,就看到你被這群歹人攻擊。」
大郎的弟弟二郎也說:『柳姑娘您對我們的恩情我們不敢忘,所以我們願意為你擋一下這群歹人,就是死了也無所謂啊!「
柳平綠心中湧現感動,但看到這群大男人手上拿的根本連兵器都算不上,那些黑衣人武功囊奧,他們只怕會白白送死。
「我知道禰們想報恩,但是我不需要。」
「柳姑娘……噢!」二郎被黑衣人踢了一腳,整個人往外飛去,至撞到一顆樹下才停下。
她急急對他們說:「聽我說,我會擺平這些人,你們等會幫我把那些受傷的人送回城裡找大夫就好了,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十幾個大漢全都慎重的點了點頭。
她接著轉頭看向玉相儒,「讓我來吧!我打算對他們使藥。」雖然有點對比起他們那八個侍衛,恐怕也無法倖免於難,但是等等她會給他們解藥的,他們就先忍耐一下吧!
「你小心點。」
等到「偽土匪」們及玉相儒稍退到安全的位置,由恆星保護她,她稍微觀察一下風向,然後拔開紅色瓷瓶蓋子,風吹,藥粉揮散——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打得激烈的兩邊人馬開始不支倒地。
恆星驚喜到:「主子,這個法子奏效了!」
大浪等人也高興油配方的圍過來,「柳姑娘,你實在太厲害了!」
玉相儒擔心的看著她,「那藥粉藥效這樣強,你沒沾到吧?」
柳平綠對他安撫的笑笑,「你看我還站在這,像是快昏倒的人嗎?」
她又從懷中拿出另個一個綠色瓷瓶,轉身交給大郎,「這是解藥,你看到那些穿著青衣的大人沒?等等送到大夫那,就用這些藥配水服下……」
眾人都以為危機解除了,沒人注意有個黑衣人掩住了口鼻,提起長劍縱身一躍,正往她的後背刺來——
「平綠!小心!」
玉相儒離她不到半步,見狀厲聲大喊,自己也趕緊雙手反摟過她,以身護住她,那柄長劍瞬間劃過他的後背。
「相儒——」柳平綠失聲尖叫。
玉相儒感到一股刺骨的疼痛,瞬間全身力氣想被抽乾,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眼看就要緩緩倒下——
她連忙抱住他軟到的身軀,跟他一起坐到地上去,眼目一冷,以從未有過的果斷下令道:「恆星,給我殺了他!」
「是,主子。」
恆星方才護主不及,早已感動無比慚愧,得令後眼神一冷,衝上前去,幾個劍招之後就將那個其實也中了藥粉之毒的黑衣人解決了。
柳平綠露出但有著急的神情,在心裡提醒自己要冷靜,不要慌……該死,這時候把這男人當路人甲啊,這樣她的手就不會抖,她的眼前就不會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
用力用手背抹去眼底的白霧,她咬著牙,硬逼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天!她看的好心痛,他的傷口好深、好長,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要害……她得趕快處理才行。
咬了咬唇,她幾乎快將唇瓣咬出傷口來。
恆星回到她身邊,先是擔憂的看了玉相儒一眼,再接著請示道:「主子,其他那些黑衣人該如何處置?」
柳平綠皺起眉思索了下,吩咐到:「留活口,讓大郎他們先把那些人綁起來,解藥減半,隨便你用什麼方法,給我問出主使者是誰。」
「現在先幫我把王爺給扶回馬車裡,我要處理他的傷口。」
大郎這個莊稼漢馬上自告奮勇的過來移人,小心翼翼的扛起玉相儒,將他帶到馬車裡。
柳平綠跟在身後,雙手握拳,不住深呼吸穩住情緒,上了馬車,拿出醫箱,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可以麻醉的藥粉剛剛都用完了……沒辦法了,只能要他先忍耐點了。
「會很痛……你……想叫就叫出來吧,不要忍。」她湊到他耳邊說。
她拿出針線,用一瓶高濃度的酒精先將針消毒,然後微顫著手,在他背後的肌膚,刺進第一針——
昏過去的玉相儒,因為這動作驀地痛醒,睜大了眼,忍不住咬牙悶哼了聲。
「痛嗎?忍著點,我很快很快就弄好了。」柳平綠說起話來也哽咽了。
他強忍著痛,苦笑道:』我沒事……一點傷而已,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捨不得她難過啊!」傻瓜,說什麼傻話啊你!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讓人用刀戳不壞啊!」她哽咽聲更重了,然而下手卻更加輕柔。
「我武藝不好,除了能這樣保護著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來保護你……」
痛楚讓他的意識開始混沌起來,「我喜歡你,想保護你……我寧願為你擋下千災百劫……你不要離開我,我也不會丟下你……」說到後來已是含糊不清的呢哺了。
眼淚再也控住不住的奔流而出,自己上一次哭,時間久遠到讓她沒有印象,原來眼淚好鹹、好苦……
不行!現在還不是哭泣的時候,她得趕快完成手上的工作,縮短他受罪的時間,她的眼神充滿柔情與心疼,輕輕撫過他的臉頰,「睡吧,醒來之後你的傷就會處理好了,還有,我會讓那些膽敢傷了你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敢傷了她的男人,她一定要讓那些人知道什麼叫做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入夜時分,柳平綠走出在附近農村中跟人家暫住借的屋子,一改臉上的柔情,面色冷然的走向屋後的林子裡。
恆星站在林子小徑入口,柳平綠見著她,沒表情的問:「那些人審問的怎麼樣了?」
「對方招供的確是世家大族的門口,目標是要取玉王爺的命。」
「哪個世家大族?」
「據說是金玉皇朝幾個大家族都有出錢出力,不過主要的指使人是一個姓霍的富商地主其次子霍紹所為,而且,當初王爺中箭傷墜谷,也是他們所為。」
「喔?」她露出有趣的表情,「霍紹……是不是也曾經被喻為金玉皇朝第一人的那個霍紹?」
這些八卦是之前剛好聽到紅兒說過的,她似乎以能服侍到王爺為榮,成天沒事就會碎念一些偶像的光榮事跡,簡直就跟現代的追星少女沒兩樣。
「沒錯,就是那個霍紹。」
「他跟王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王爺於死地不可?」
恆星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因為……嫉妒吧!」
「嫉妒?」
她聳聳肩,「這也是那些黑衣人說的,當然,還有利益的問題,不過其他的世家大族的意思是給玉王爺一個教訓就好,只有霍紹,堅決要取他的命,大概是想沒了王爺,他又能當金玉皇朝的第一人了吧。」
柳平綠啼笑皆非,「什麼第一人,簡直像個娘們……不,這麼說是侮辱女人,這種男人比女人還不如。」
她斂眸思索了下,進而交代道:「恆星,要三色樓去調查其他世家大族涉入此回的暗殺行動中程度多寡,我們離開時也算給他們不少的好處,如果有點腦子的人,都不該在跟王爺作對才對。這事單純是霍紹所為,那就好辦了……記得,找出證據。」
恆星拱手領命,「是。」她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主子說起話來平靜如昔,但是卻讓人渾身發寒。
「至於那些人先給我養著,然後在這附近找間舒適點的宅院,王爺的傷還要靜養一段時間。」
說完,她轉身打算回屋裡去了。
恆星想到天光城之約,連忙又說:「主子,那天光城那邊……」
她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說:「送個口信去,說我們若沒有辦法及時趕到的話,讓其他人多等兩天吧。」
回到屋裡,看見閉眼躺在床上的玉相儒,柳平綠擰了條乾淨的布巾,打算為他拭拭手腳。
她走到床沿坐下,先仔細檢查著他背上的傷口沒有扯裂或惡化,然後抬起他的手打算為他簡單淨身時,手卻突然被握住。
她轉頭望向他的臉,他睜眼醒來,也不抽回收,就讓他這麼握著,「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他逞強道,然而背上傳來的痛楚還是讓他的眉頭忍不住皺緊。「只是這樣趴著睡有點讓人喘不過氣。」
柳平綠於是坐上床,靠著床頭,輕輕扶著他,讓他的上半身靠在她的腿上,「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她用著從來沒有過的和緩的語氣說話,連動作也是無比輕柔,玉相儒驚喜又意外,不免有些結巴的望著她,「有……好很多了……」
能這樣靠著她的腿,就算讓他痛死也無所謂。
「有好一點就好」她淺笑道,不去管它一臉又痛又想笑的表情。
他看著她清麗的笑容,忍不住有些恍惚,心中想著,如果受一次傷就能得她一笑,還有這種溫柔的待遇,那他情願天天受傷……
「那麼接下來我們來談談正事。」她突然語調轉冷,眼神也沉肅起來。
「什麼……」他回過神來,也正色看著她,「什麼正事?」
「今天誰要你幫我擋刀的?這種事情以後不准再有第二次了,明白嗎?」一想到那時候他背上滿是血,還是讓他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