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我們都曾深深愛過,你對我難道沒有一點心疼嗎?」葉歡強忍著淚水看著眼前的男人,彷彿才剛認清他一樣。
「你也知道,是曾經。」男人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是了,曾經,十天前還甜甜蜜蜜、纏纏綿綿,十天後劈腿便是翻臉不認人,對她棄如敝屣,三年的相知相守不過南柯一夢。
他說她不過是過客,男兒薄倖,她信了,信得心服口服。
葉歡跌坐在地,萬箭穿心原來是這種滋味,這三天她滴水未進,如行屍走肉,一心只等著他回頭,這就是她得到的答案!
答案等來了,淚也乾了,心也死了,葉歡狠狠擦乾眼淚。
一個負心漢,值得她萬念俱灰、要死要活?簡直是浪費時間、精力,她偏要過得好,證明給他也給自己看,沒有他,她的人生更精彩!
三天沒吃東西的她餓得要死,她不要死,下定決心好好活著,去了離家最近的肯德基大快朵頤,卻沒想到老天竟給她開了個大玩笑!
一塊細小的雞骨頭噎得她喘不過氣,求救的話喊不出,旁人還沒注意到她的異狀,她搖搖晃晃的站起,因缺氧得厲害,眼前一片模糊,最終在其他客人的驚呼聲中倒了下去……
葉歡打了一個激靈,失去的神智騰地回來了。
她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湧入肺部,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卻覺得身體無力,頭暈無比,全身滿是冷汗。
她記得自己在肯德基倒下了,現在醒來不是應該在醫院嗎?但環視四周景象,這裡顯然不是。
她硬撐著虛軟的身體站起來,屋內悶熱得很,像是蒸籠,唯有一扇窗戶隱隱約約透進些光,她才將自己的處境看得清楚些。
這是一間相當簡陋的小木屋,唯一的窗戶很高,被木條釘死,門也被反鎖了,簡直跟牢房一樣,她剛剛躺著的地方鋪著草蓆,角落有個古式夜壺,除此之外這小小的屋子裡空無一物。
難道她被綁架、囚禁了?可是她無權無勢也沒招誰惹過誰啊?
葉歡一陣心驚,卻想不明白怎麼回事,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時愣住,且不說身上奇怪的復古白短衫,她可不記得自己生得這樣嬌小瘦弱!她二十五歲了,可這副身體看上去頂多十四、五歲。
她的小手沾著污垢,卻不能掩飾少女纖蔥玉指的事實,她驚訝地摸摸臉,摸過眼睛、鼻子、嘴巴,心中的惶恐更甚,這確實不是她的身體!
她大腦一沉,幾乎又要暈過去,勉力穩住身軀,再一次衝到門前,用盡全力捶著門板,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 」
「砰!」門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穿著葛布衣裙的婦人走進來,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大清早的叫什麼叫?我看你的力氣足得很,哪裡需要救命?一天一頓飯恐怕還給多了,我得跟夫人說,讓她罰得更重些。」
「這是哪兒?」葉歡懶得理會老婦莫名其妙的話,一把抓住她正要關門的手,「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我……」我怎會變成這樣?她有許多想問的事,但還沒問出口就被打斷了。
「裝瘋賣傻?我在仁和伯府中多年,可沒少見過你這樣的。」老婦冷哼一聲,手一甩,將虛軟無力的葉歡推倒在地,「哼,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五小姐,你好生健忘,三日前不就是你將四小姐推入水中的嗎?人心不足蛇吞象,讓你回府已是老爺、夫人的仁慈,你竟做出這種事,要是四小姐有所差池,夫人一定會讓你抵命的!」
「砰!」門再次被關上了,然後是鎖門的聲音,葉歡忍著痛楚坐了起來,心裡的惶恐與疑惑更深。
仁和伯府?夫人?四小姐、五小姐?這些陌生的詞語在她的腦海中迴響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轉眼她就不是她了,仁和伯府是哪裡,五小姐是誰,她又是誰?
一陣陣疼痛侵襲著她的頭,葉歡蜷著身子,抱著頭低低呻吟,伴隨著這突如其來的痛苦的是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
等到頭痛終於退去,葉歡深呼吸著坐起來,背靠牆壁,整理著腦海中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記憶。
仁和伯府的家主葉顏紹承了伯爺爵位,算得上皇親國戚。
她現在的身體叫葉凌歡,娘親邱槿荷是葉顏紹的妾室,還有個弟弟叫葉塵予。
十二年前,葉顏紹聽信讒言將邱槿荷趕出仁和伯府,一個懷著七個月身孕的弱女子,帶著兩歲多的女兒,孤苦無依,處境何等艱難,幸好邱槿荷早有準備,靠著事先暗藏的銀子在鄉下做點小買賣,艱難度日。
直到一個月前,葉顏紹忽然找上門來,說了一大堆好話要將母子三人接回府中,還說已經為葉塵予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乃是順德侯的女兒。
儘管對葉顏紹的轉變不明所以,母子三人仍重回伯府,處境並未好轉太多,不過礙於葉塵予那一門高貴的親事,也沒人敢苛待。
十天前,葉顏紹稱往日虧欠了邱槿荷母子,要帶他們去旅遊彌補一番,恰巧葉凌歡染了風寒不宜出門,就留在家中,結果不出幾日,她便成了推四小姐葉嫻玉入水的兇手,被囚在這小屋之中,一天只得一餐而已。
葉凌歡本就生著病,連續三日不得溫飽,大約是真病死了,葉歡的靈魂才陰錯陽差地進入了她的身上——
這麼說她大概也死了吧,被一根雞骨頭噎死,可笑得很,明明才大徹大悟決心好好過活,老天爺卻教她死了。
有句話說,老天關了你的門,必定給你留一扇窗,葉歡無奈地想,也許這便是老天給她留的窗吧?不管她肯不肯接受,都得面對。
唔,從此她不再叫葉歡了,她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胳膊、瘦弱的身子,深吸一口氣,再摸了摸臉頰,從此,她就叫葉凌歡,既然來了,就要代替這女孩好好的活下去。
拜她清晨拍門大鬧所賜,一整日老婦都沒有送東西給她吃,多天沒進食的痛苦實在讓人難以消受,她的胃只怕空得連怎麼分泌胃酸都忘記了。
葉凌歡無力的坐在角落,手指在草蓆上無謂的劃著,猛然一痛,食指被草蓆上的倒刺劃破了皮。
「咕—— 」她還沒喊痛,肚子已經嫌她不夠狼狽似的搶先叫了,飢餓感讓她恨不得將草蓆拆來吃。
她看了看出血的食指,又摸摸肚子,苦笑著喃喃自語,「都說『畫餅充飢』,我就試試吧。」
她畢業於藝術學院,擅長繪畫,出社會後也專職畫插畫,她很快的用指尖的鮮血在牆上草草畫了一個燒餅,隨即卻目瞪口呆。
她恐怕真的餓昏了,那牆上的畫竟散發出熱騰騰的麵粉甜香,香得她口水直流,那燒餅並非鮮艷的紅色,而同一般燒餅,烤得金黃金黃的餅皮勾得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莫非是餓到產生幻覺了?葉凌歡使勁揉了揉眼睛,伸手去觸摸那栩栩如生的燒餅,下一秒便興奮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那燒餅竟然是真的!
她癡癡望著手中熱氣騰騰的燒餅,再看看已經空無一物的牆上,簡直不敢相信,抬起手指看,指尖上已沒有半點傷口和血跡,剛剛的難道都是幻覺,或者只是夢境?
無論如何,她已不想多思考驗證,狼吞虎嚥地將燒餅吞下去,果然香脆好吃。吃到一半被噎著了,她連忙又咬破食指在牆上畫了一瓶罐裝綠茶,綠茶果然奇蹟地出現了,她二話不說動手「摘」下綠茶,大喝幾口。
一陣酒足飯飽後,她心滿意足,力氣也恢復了些許,她盤膝而坐,看著完好無損的手指,又將目光放到身邊的綠茶罐上,對方纔的奇蹟感到不可思議。
她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肚子的飽足感是真的,乾渴的喉嚨獲得的滋潤感也是真的,唯一想得到的合理解釋是自己不僅穿越了,還多了一項異能,不知這算不算是老天爺將她丟來這兒的補償?
用鮮血畫出的東西能成真?葉凌歡把玩著綠茶罐,這金手指是不是太強大了點?還剛好配合了她的專業,往後她無論想要什麼,不就能立刻擁有?
這個想法令她既興奮又惶恐,將食指放到唇邊,很想再試一次,不過又擔心這樣強大的金手指多半會有副作用吧?
「她怎麼樣了?」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很威嚴的女人聲。
「夫人放心,她死不了的,今兒早晨還拍門喊救命,聲音元氣十足呢。」今早那兇惡老婦簡直成了溫馴的羔羊,語氣關切的問道:「四小姐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只說不想和五丫頭住在一起。」
葉凌歡過濾了一遍「葉凌歡」原有的記憶,葉顏紹的元配夫人早年病逝,外頭這位夫人應是填房胡氏,當初邱槿荷被趕出仁和伯府,她功不可沒。
門外又傳來老婦討好胡氏的聲音,「夫人要進去看五小姐嗎?屋裡骯髒,您還是別進去吧,五小姐是活該受罰,誰讓她的心腸這樣歹毒。」
「多嘴!」胡氏呵斥,「開門。」
她們要進來了?葉凌歡腦中轉過數個念頭,快速抹了兩把灰在臉上,接著身體蜷成一團躺下,頭髮刻意撥得凌亂,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狼狽,並緊緊閉上眼睛。
門「吱嘎」一聲,開了,葉凌歡緊閉著眼睛,聽著那些腳步聲靠近,心跳漸快。
「她……她怎成了這樣?」胡氏詫異的聲音透著擔心,接著厲聲道:「不是說不能餓死她嗎?我讓你們每天送飯送水,你們是不是沒做?張婆,你是伺候過四丫頭的,是不是惱她差點害死四丫頭,暗自報復?人成了這樣,老爺回來後怪罪可怎麼辦?」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張婆子立刻跪下來,聲音顫抖,「老奴只是沒給她吃東西,她今天早晨時明明還有勁的很。」
「你去試試她還有氣沒有?」胡氏懶得理會張婆子,板著臉吩咐另一人。
葉凌歡感覺到有人在探她的鼻息,連忙屏住呼吸,那人又想拉開她護著胸膛的胳膊,她也僵硬著不動,那手指又顫抖著回到她的鼻子下,她才很慢的呼出一點氣。
「有,五小姐還有氣,只是進氣少,出氣多。」
「還愣著幹麼,派人去叫大夫來看看,將五小姐帶到我的院子裡去。」胡氏氣急敗壞,又丟下一句,「張婆,如果五小姐有差池,老爺怪罪下來,你的皮可繃緊了!」
葉凌歡被人抱起,頭髮擋住了她的臉,誰也看不到她的嘴角彎了彎。
胡氏當然害怕她出事了,葉塵予對她這姊姊可護得緊,若是回來發現姊姊出事,說不定要大鬧一番,老爹葉顏紹還盼著他的婚事圓滿,好助自己加官晉爵呢,自然跟著他一個鼻孔出氣。
至於三天前的意外,真相其實很簡單,葉嫻玉邀請她去賞池塘裡的紅魚,葉嫻玉吹了風,猛咳了幾聲,葉凌歡幫她拍背順氣,誰知那位嬌小姐竟被她「順」下了池中,丫鬟們「恰巧」撞見了,抓了個證據確鑿。
因葉嫻玉被救出後陷入昏迷,胡氏下令將葉凌歡關了起來,至於讓忠心葉嫻玉的張婆子來監視是否是胡氏故意的就不知道了,但胡氏定是故意讓她和葉嫻玉產生過節。
她被接回府中後,就在胡氏的安排下住進葉嫻玉一人獨霸的聽雨樓,還與她共用下人,換作誰都不痛快。
不過葉凌歡有些奇怪,聽雨樓有什麼好,值得葉嫻玉冒險落水也要趕走她?還是說,聽雨樓中藏有葉嫻玉的秘密?這麼想著,她心下就轉著幾個主意。
有秘密更好,若能握有葉嫻玉的把柄,她日後就能更安穩些,不論胡氏將她安排到什麼地方和誰合住,這仁和伯府中誰能真正接受她這曾流落在外的庶女?
聽雨樓她偏住定了,她向來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葉嫻玉這麼大費周章地整她,她偏越不讓她如願以償!
「母親,我沒事了。」葉凌歡虛弱的道,睜大一雙兔子眼看著坐在床邊的胡氏,叫她母親可真彆扭,「我想去看看四姊姊,看她是否安好。」說著,她掙扎著坐起來。
「她已經醒了,情況很好。」胡氏溫柔的拍她的背安撫,「你好好歇著便可。」
「不,沒親眼見過四姊姊無事,我不安心。」葉凌歡搖頭,拚命想擠出幾滴眼淚,卻做不到,只能用充滿感情的語調道:「母親,女兒求你了,讓我見見她吧,我想好好跟四姊姊道歉,不然我一刻也不安寧。」
胡氏被她煩得沒辦法,眉頭一皺,眼光閃了閃,吩咐道:「罷了,悅兒,去請四小姐過來吧。」
不過一炷香的工夫葉嫻玉就到了,她穿著一身梨黃色束腰羅裙,綰著好看的垂鬟分肖髻,散在背後的青絲有如黑色綢緞,臉色還有些蒼白,看上去挺惹人憐愛。
「嫻玉見過母親。」葉嫻玉福了福身,看向葉凌歡,抿了抿嘴沒說話。
「嗯,你五妹妹一定要見你。」胡氏輕聲道:「她要給你道歉呢,不然不安心。」
「四姊姊,對不起。」葉凌歡倚在床上,真誠地道:「都怪凌歡太不小心了,竟不曉得自己的力氣這樣大,原想給四姊姊順氣,卻將四姊姊給……『順』入池中去。」
「沒關係,我已經沒大礙了。」葉嫻玉避重就輕,葉凌歡這樣的態度反倒讓她不知所措,只能轉過話題。「五妹妹可還好?聽大夫說你的身子本就弱,這些時日可苦了你,都怪四姊姊沒能早些醒過來,否則也能替你澄清,少受那幾日的苦。」
「原來只是誤會呀。」胡氏意味深長的說,往葉嫻玉看了兩眼。
「當然是誤會,母親難道以為我真會推了四姊姊不成?」葉凌歡委屈的道,泫然欲泣,又兀自歎氣,「誰讓我在鄉間長大,不知輕重,又剛剛回到家裡,母親懷疑我也屬正常,以後還望四姊姊多照顧提點,免得妹妹又犯了錯。」
葉嫻玉挑了挑眉毛,看向胡氏,她已向胡氏表明不想再和葉凌歡住在一起,但落水的事她沒有明說,現在葉凌歡這一番話,該不會妨礙胡氏的承諾,壞了她的計畫吧?
「凌歡,你四姊姊喜靜,我給你另外安排一處院子可好?」胡氏慢悠悠的道。
「四姊姊是嫌我吵嗎?」葉凌歡咬著嘴唇,裝出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我也喜靜呀……是不是四姊姊還不肯原諒我,還為了落水的事情責怪我?」
「沒有,我怎會責怪你呢……」
「一定是這樣!我知道我笨手笨腳,遭四姊姊嫌棄了,連四姊姊這樣寬厚的人都不喜歡我,和誰住都容不下我吧。」葉凌歡打斷了葉嫻玉的話,可憐兮兮的對胡氏懇求,「母親,你給我一間柴房吧,那裡最適合我了,以前我和弟弟沒少在那種地方待過,沒關係的,只要弟弟好就行了,我去住柴房。」
「說什麼胡話!」胡氏忙勸阻,葉凌歡一口一個弟弟讓她心驚,葉塵予現在可是葉顏紹最寶貝的,她敢讓葉塵予最維護的姊姊住柴房嗎?「自然有合適的地方給你安置。」
「可是聽雨樓我住得慣了,而且我喜歡四姊姊。」葉凌歡拽著被角,望向葉嫻玉,可憐巴巴的道:「四姊姊,我只住在三樓的小房,萬萬不會給你添麻煩,四姊姊你還是不肯和我同住嗎?凌歡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葉嫻玉暗恨咬牙,她不願意讓葉凌歡住進聽雨樓,卻沒法強硬拒絕。
她是死了親娘的庶女,不能像其他姊妹一樣任性,多年苦心營造出的溫厚形象為她贏得胡氏的信任和下人們的讚美,不能破壞,因此在人前她除了應承、安撫葉凌歡,真的沒有別的選擇。
因此假若葉凌歡大吵大鬧的喊冤枉,她便裝柔弱可憐,息事寧人的說確實沒人推她,是自己沒站穩,好讓人更加懷疑葉凌歡。她真沒想到葉凌歡會可憐巴巴的向她道歉,讓她措手不及,而她甚至看不清葉凌歡的道歉是否出於真心,明明先前她表現出一副直腸子的單純性情,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應該不會這麼假裝才對……
「四姊姊……」葉凌歡還在低聲呼喚,語氣軟得能掐出水來。
「快別這麼說,我怎會討厭你呢,你是我的妹妹呢。」縱然千萬個不願意,葉嫻玉也只能笑,「你若喜歡,便在聽雨樓三樓住下吧,對了,三樓稍小了,我將二樓的暖閣也收拾出來,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葉凌歡立即破涕為笑,滿臉欣喜,「真的嗎?四姊姊太好了。」
「這才對,姊妹倆就該如此。」胡氏慈愛的說:「凌歡剛回府,許多規矩還不懂,嫻玉往後多多指點她才是,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晚凌歡就在我這裡休息一晚,明兒個再回去聽雨樓。」
「是。」
葉嫻玉滿心怨念的退場,葉凌歡喝了藥心安理得的睡覺,住宿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她得摸一摸這仁和伯府的情況,還有這時代以及自身的情況。
就在葉凌歡安睡時,離仁和伯府不遠處的府邸之中,一場和她有關的對話正在進行——
「王爺,今兒個仁和伯府可是忙得雞飛狗跳。」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書案前,對座上一名只有十六七歲,面容冷峻的少年畢恭畢敬的道:「上個月接回去的那女孩差點死了。」
「差點?」少年停下把玩鏤雕牙球的動作,猛然抬眼,聲音古怪,「她難道還活了?」
「正是如此,大夫說只是餓狠了而已,補一下就沒事了。」男子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自家主子的反應竟這麼大。
少年沉默著沒有說話,盯著桌面像要在上頭盯出個窟窿來一樣。
片刻之後,他的臉色終於恢復,不過眼中依舊閃動著灼灼光芒,「去將這個女孩的一切情況查清楚,一日,我要結果。」
「是。」男子領命,在少年的示意下退出書房。
「原來竟是她?」少年喃喃自語,若有所思,接著猛然起身,臉上笑容很深邃,「終於讓我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