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勇手腳被控制住,心道,身後是什麼人,聽他們的語氣很冷靜,難道也是尋找這鑰匙的人?不可能,鑰匙如此神秘,而那手錶也只有我才有,知道裡面有玄機的人,全金港市除了我不會有別人。
「先生,你最好配合我們警察的工作。」身後的聲音再次傳進耳朵。
哦,原來是警察啊,范小勇心中安穩不少,只要不是為了那塊手錶,就好辦多了。范小勇放鬆了警惕,任由身後的人把自己的雙手「卡嚓」一聲拷了起來,這才轉過身。
這是兩名巡警,都穿著統一的警察制服,模樣精幹。一個年紀在四十歲上下,另一個年輕一些,約莫二十來歲,想來應該是那中年警察帶著青年警察出來巡街,順便也讓青年警察學學經驗。
范小勇咧嘴一笑,問道:「請問兩位警官,你們這是……」
那青年警察搶道:「先生,我們目睹了你從公園裡面翻出來,跟我們到警局接受調查吧。」這青年警察的聲音顯得陽光了許多。
回警局?這倆警察把我當賊了。范小勇心驚,那可萬萬使不得,這一去警局,我的名聲可就全完了,才剛當到公司上班,就去警局簽字畫押,說不定還得要公司領導親自來提人,這要傳開了,我在羅雲公司裡還怎麼混?
想到這裡,范小勇燦燦一笑,說道:「兩位警官,其實你們誤會我了,聽我解釋一番吧。」
那中年警察倒是沒有為難他,淡淡地說道:「好,那你說吧。」
「是這樣的警官。」范小勇腦子轉得飛快,胡謅道,「我本來下午在這碎柳灣公園裡遊玩,誰知玩得太累,就躺在樹蔭下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已經這個時候了,公園已經關門閉園。沒辦法,我也不想驚動工作人員,所以才從這裡翻牆出來。」范小勇嘴上說著,表情相當誠懇。
「這倒也是。」青年警察一聽范小勇的解釋,信了大半,他也是年輕人,知道年輕人有時會做一些不合理,卻不傷大雅的事情。
那中年警察卻面不改色,嘴裡吐出兩個字:「是嗎?」
范小勇趕忙說道:「就是這樣。」心道我這理由找得合情合理,還給自己戴上了不願給工作人員帶來麻煩的帽子,我容易嗎我。
中年警察眼一斜,瞅見了范小勇左邊衣袖上的血跡,臉色一暗,震聲問道:「那你衣袖上的血跡怎麼來的?給我老實交代,說!」聲音裡透露著不安,這傢伙不會在公園裡行兇了吧。
一聽中年警察說這話,青年警察也看見了范小勇手上的血跡,扣住他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范小勇感覺到那青年警察架著自己的力道大了許多,心裡不由得苦笑,耐心解釋道:「兩位警官,那血是我自己的,我睡醒發現很晚了,想要盡快出去,誰知卻在林中被絆了一跤,倒在地上的同時,左手臂就被一根細枝給劃破了,流了一灘血,不信你們挽起我的衣袖看看。」
那青年警察立即把范小勇的左邊衣袖往上挽,一眼就看見了范小勇胳膊上那道長長的口子,「哦」了一聲,看向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也看見了范小勇的傷口,語氣緩和了許多,道:「小伙子,你也太不湊巧了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倒霉,不光如此,我倒地的時候還把額頭給碰壞了,你們看。」說著就把腦門湊過去,顯出一道淺淺的傷口。范小勇心中暗樂,嘿嘿,沒想到額頭被那抽屜撞了一下,現在反倒可以拿出來當我的證據,世事太無常了。
范小勇的理由很充分很合理,兩名警察似乎也覺得多慮了,正要釋放范小勇。看向范小勇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的眼神中明顯有一絲狡獪和得意,中年警察心裡一動,難不成這小子在說謊?還是把他帶回去細問吧,穩一點比較好。
想著中年警察就制止了青年警察解開范小勇手銬的動作,隨即摸出手機,迅速按下幾個數字,放在了耳邊,說道:「小陳是吧,現在你們馬上帶幾個人趕到碎柳灣公園,去裡面細細巡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事情,要快。」
說完就掛了電話,轉向范小勇平靜地說道:「先生,為了穩妥起見,我看你還是跟我們回警局,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後,再做定奪。」
什麼,還是要去警局?那我說了這麼一通白說了?雖然說我是在撒謊,但是你也應該看在我那麼誠懇的份上,相信我啊,幹嘛還要把我帶走?范小勇心中氣惱,嘴上卻道:「警官,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我看還是不必了吧。」一臉的無辜樣。
中年警察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招呼青年警察,押著范小勇往警局走去。
其實范小勇剛剛被架住的時候,是能夠憑借自己的身手強行突圍的,有了手錶帶來的武力,他要解決兩個人,很輕鬆。但他知曉了對方是警察後,就沒有這麼做。畢竟他們也是執行公務,自己又沒做犯法的事,要是強行掙脫,估計事情會越鬧越大,最終會弄得不可收拾。
原以為編了一通瞎話就沒事了,可搞了半天還是要被帶去警局,范小勇不樂意了。眼下被兩位警察押送著,范小勇尋思,得找機會溜走才是,嗯,就這麼決定了,我要拒捕,而且拒捕要文藝!
夜色中,一行三人走到了鬧市中,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這裡依舊熱鬧非凡,商舖酒肆燈紅酒綠。這時中年警察的手機響了,他接起手機走開了去。范小勇本以為這是個好機會,可誰知那青年警察卻看得他更緊了,一直等到中年警察接完電話回來。
又走了一會兒,中年警察停住了腳步,對青年警察說道:「忽然煙癮犯了,小王,你去剛才路過的那鋪子,去給我買包煙回來。」青年警察答應了一聲,走了。
難不成要在這老油條身上打開缺口?管他呢,試試吧。正好身上揣了一包商振興給的煙,范小勇對中年警察咧嘴一笑,說道:「警官,我身上就有煙,我請你抽吧。」
「喲,用煙來收買我啊,呵呵,也行,就抽抽你身上的煙吧。」中年警察居然半開起玩笑來。
范小勇聳聳肩,說道:「我手被拷著,煙在我褲兜裡,警官自己來拿吧。」
中年警察一笑,說道:「還是你自己拿比較好,看起來你也不像是壞人,手銬我給你解開就是。」說著還真拿出鑰匙,把拷著范小勇的手銬給解開了。
范小勇反倒被搞得莫名其妙,這警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怎麼就這麼解開了我?
「別以為不拷你就是放了你,你還是得跟我回警局,知道嗎?還不快點拿煙。」中年警察的話似乎有點欲蓋彌彰。
范小勇趕忙掏出香煙,給中年警察點上,中年警察吸了一口,忽道:「你小子還不錯嘛,你也點上啊,客氣啥。」這話說的就像老朋友聊天一樣,完全不像警察與嫌疑犯之間的對話。
范小勇只得搖頭,表示自己不抽煙。中年警察吞吐了幾口,回望了一下身後的路,皺眉道:「這小王怎麼還沒回來,算了,不等他了,我們接著走吧。」說著就架著范小勇繼續趕路。
走了約莫百來米,來到一個公共廁所前,范小勇正要尋思是不是找機會溜人,誰知那中年警察反倒先開口說道:「走了這麼半天,內急了,我進去撒泡尿,你在這等著,別跑啊!」說完也沒等回答,就放開了范小勇,一溜煙跑進了公共廁所。
范小勇徹底傻眼了,這什麼跟什麼啊,我一個嫌疑犯,在押送途中自己想要逃跑,這還沒跑呢,押送我的警察反倒沒影了,到底是誰押送誰啊。難道我長得實在太善良,他們都認為我不會開溜?
既然這樣,反正被帶到警局也麻煩,這也算是文藝性拒捕了吧,范小勇望了望公廁,中年警察沒出來,不再停留,撒腿就跑。
沒跑幾步,迎面差點撞上一人,兩人堪堪避開。
范小勇一瞧來人,吃了一驚,一個閃身繼續朝前衝。
那人正是青年警察,他買好了香煙,正朝兩人這邊趕,發現范小勇想要逃跑,這還了得,趕忙大喝一聲:「你別跑!」
青年警察滿腔熱血,邁開雙腿就要掉頭追范小勇,還沒跨出去,就被一隻手給抓住了,伴著一個聲音:「小王,別追了。」
青年警察回過頭來,原來抓住自己的是中年警察,青年警察不解地問道:「李警官,這……」
中年警察拍了拍青年警察的肩膀,說道:「別追了,剛才我接到電話,局裡一共出動了二十多人,已經徹底把碎柳灣公園翻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可疑。所以,那小子說的是真的,把他抓回去,反而會增添我們的工作量,我就打開了他的手銬,故意給他機會讓他跑。他跑了,這事兒也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王,再溜躂一會兒我們也該下班了。」
青年警察聽了中年警察的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又學到了很多工作上的經驗。
范小勇可不知道這些,閃過了青年警察,看到前方有一個小廣場,人員雜亂正適合躲避,就一溜煙地跑進了廣場。正巧廣場裡有一塊小草坪,范小勇一個縱身,朝前一撲,連續在草坪上打了幾個滾,隨即像泥鰍一樣鑽進了人群之中……
幾分鐘之後,范小勇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另一條商業街上,心道總算擺脫了。正得意呢,突然覺得手腕上空空蕩蕩,連忙看去,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手腕上那塊神奇的手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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