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給你看 第八章
    「我愛你,只愛你衛毅風一個人……」

    儘管棠心已經堅定地向丈夫表達過自己的愛意,不止一次宣誓自己的真心,並且答應他盡可能做到有CALL必回的要求,不過這位習慣掌控的總裁大人,似乎還是對愛妻放不下心,內心對她的佔有慾隨著打翻的醋罈子迅速發酵,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棠心原本不知道丈夫的醋勁可以大到這種地步,但這一個多月來她開始察覺情況不太對勁。先是有談好的廣告內容屢遭修改、選定的照片突然被撤換,還有幾件預計要簽約的代言活動突然沒了下文、遇到過去合作過的廠商代表說她最近的行情實在漲太凶,大家想再找她合作都沒機會……

    太多和她認知有出入的狀況頻頻發生,使她不禁懷疑起這個經紀人該不會又在背後搞什麼鬼,耍什麼她不知道的兩面手法?結果詳細追問之下,被她逼到不行的經紀人才坦誠,這一切竟然都是衛毅風的授意!

    豈有此理?她氣沖沖地離開經紀公司,立刻殺到丈夫的辦公室找他算帳。

    「你怎麼會來?」衛毅風喜形於色,對妻子的來訪既驚又喜,還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來找他攤牌的。

    「是你要經紀人推掉我的工作、修改我的腳本,還親自打電話去給廠商,要他們叫廣告公司換掉我的照片?」不囉嗦,她一開口就直接切入重點,晚點還要趕回去拍戲。

    「你在說什麼……」察覺自己幹的「好事」已經東窗事發,他有些無賴地裝傻,用意也是想維持和平,知道她得知此事後絕不會感到開心,否則他也不用來陰的。

    「敢做敢當,你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見他想用裝糊塗來矇混過去,她心中的火氣更旺,就不信被她「拷問」到差點想從五樓跳窗逃跑的經紀人,有膽子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掃在他這位大總裁頭上!

    衛毅風看妻子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心裡也有些不高興,嚴格說起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

    「我只是稍微幫你過濾掉一些比較不適合的工作罷了。」他坦承自己是有對她的工作內容作了一些小小的建議和調整,但那又不至於影響到她的演藝生命,她何必對他發那麼大的脾氣?

    「適不適合應該由我自己來決定,你怎麼能私底下去找我的經紀人,擅自變更我的工作、安排我的行程?這就是你幫我換到這家經紀公司的用意?」她憤憤不平地盯著眼前這個做錯事還振振有詞的男人。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是那家經紀公司的投資人之一,而且投入的金額還不小,加上本身勢力範圍又大,所以經紀人不得不禮讓他三分,採納他的意見。

    她為此氣極了!因此丈夫這做法簡直就跟之前那個爛經紀人沒兩樣,都想一手操控她的工作和生活,一點都不尊重她的個人意願。

    「那是因為你的決定都沒考慮過自己的身份和我的感受!你現在已經是我老婆了,干私還要拍那些袒胸露背的廣告,家裡有需要你靠美色去賺錢嗎?」他被妻子咄咄逼人的質問所激怒,一時口不擇言地反擊她的「陰謀論」。

    說來他這些舉動還不是起因於太愛她的關係,所以才會愈來愈難忍受看到她在媒體上的性感代言,以及她和其他男人狀似親密的演出,甚至聽到別人多誇她幾句都覺得莫名光火,當然更不可能會讓她去拍什麼內衣、沐浴乳之類的廣告。

    雖然他很清楚她在鏡頭前的表演都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但一看到那些火辣撩人的廣告畫面,還是會讓他醋海翻騰、血壓飆升,左思右想之下,他索性親自出手整頓這些「亂象」比較快,這麼一來還可以順便降低兩人聚少離多的機會,真是一舉數得。

    「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他說得好像是她去做了什麼傷風敗俗、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樣,害他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就算吃醋也要有個限度,他現在是把她當妻子看待嗎?還是根本把她當成了一個烙上商標的人偶,只能隨他的意思行動,事事聽命於他!

    「我的意思是……你接工作要看情況,不用把自己搞得那麼忙,就算你不出去賺錢我也養得起你。」他自覺說得有些過分,試圖想把話轉得好聽一點,其實是想告訴她別把自己弄得那麼累,他也希望她能多花點時間和他作伴。

    但話一出口,卻讓天生的霸氣和高傲壞了事,不小心又犯了她另一個大忌。

    他要養她?這話在此時聽來非但沒有半點受呵護的甜蜜,還反而讓她覺得更被人看輕,何況這個人還是她心愛的丈夫,才更教她受傷……

    「真抱歉,我還是比較喜歡出去拋頭露面,靠自己的美色賺錢。你當初看上我的時候不就知道我是這種女人了嗎?」她媚然一笑,故意用一種自嘲的口吻反諷他的輕視,一點都不稀罕他仁慈的豢養。

    衛毅風聽到妻子存心唱反調的挑釁,原本稍有理虧的情緒再次被她給激怒,而且是怒氣攻心!

    「你現在——」

    「衛毅風,請你記得自己當初說過的話,以後不要再隨便干涉我的工作。」她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發怒的雙眼,提醒他婚前親口說過會讓她保有繼續在演藝圈工作的自由,因此現在自然不得對她處處設限,形同出爾反爾。

    「你——」

    她直接轉身走人,不想再繼續留下來跟他吵架,耽擱她的上工時間。

    門打開,剛好碰到正要敲門的施文騫。他為了感謝棠心在小潔面前的美言,特地泡了一杯獨門私藏的咖啡來招待這位難得的貴客,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夫人……」

    「叫我小姐!」她沒好氣地糾正他,氣沖沖地掉頭而去。

    施文騫狀況外地一愣,回頭見到老闆的臉色更是風起雲湧……

    哎呀呀,看來下午辦公室的氣氛又要變天了。

    他靜悄悄地關上門,暫時躲雨去。

    經過一星期「無聲勝有聲」的冷戰,衛毅風這頭的戰略只能用節節敗退來形容。對於妻子的相應不理,他一開始也很心高氣傲地擺出大男人的「硬頸」架勢,採取不低頭、不道歉、不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的高姿態戰略,以為她撐不了多久就會態度軟化,體會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順勢和他言歸於好。

    但事實上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簡單!根據總裁助理從老婆助理那邊打聽回來的情報,棠心不僅沒有半點要跟丈夫和好的跡象,反而對他死不認錯的態度感到火大又心寒,如此冰火交加之下,他的處境真是愈來愈堪慮……

    依照潘潔如的說法,主子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會干預她的工作,動不動就想包養她的男人,偏偏衛毅風兩樣全部命中,還表現得毫無悔意,可謂是自殺式攻擊。

    再不趁早回頭補救,恐怕事態會更加嚴重,萬一讓她起了休夫的念頭……

    門都沒有!衛毅風自然不會放任事情演變到那種慘絕人寰的地步,這一個星期來他已經受夠了妻子的冷談,心情一天比一天惡劣,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檢討過自己的不對,只是礙於面子難以開口向妻子認錯,畢竟他活了三十三個年頭還沒跟女人低過頭。

    不過凡事總有第一次,為了每天晚上不再只能眼巴巴望著愛妻的背影輾轉難眠,就在今天,他打算來個浪漫的「破冰和解」,特地打聽到愛妻的行程表,計劃帶著一束鮮花和她愛吃的素果——水果!是一整籃香甜多汁的頂級水果來探她的班,準備在出其不意的情形下向她和解請罪求和,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贏回美人心。

    在電視台人員的引導下,他找到妻子的專屬休息室,但裡頭空無一人。

    他沒有太多耐心等待,直接就走進攝影棚裡去找人……

    這一找可不得了!居然讓他親眼目擊愛妻和別的男人深情想望,正準備親密擁吻的畫面……

    那個不要臉的男人輕摟著他心愛的老婆,無恥地摸了他老婆的臉,下流地對他老婆微微一笑,膽大包天地低頭吻她——

    「卡!」千鈞一髮之際,衛毅風張口大叫,全場瞬間凍結。

    男女主角都傻眼,醞釀了半天的氣氛全沒了。

    「是哪個王八蛋喊卡?」暴躁的導演頭一個丟下跳腳,豈料轉頭一看,有個男人的表情比他更嚇人。

    衛毅風怒紅的雙眼殺氣騰騰,猙獰的表情就像頭發狂野獸,重重扔下手裡的鮮花張水果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鏡頭前的女主角,將她一把拉向自己——

    「你這是在幹麼?」棠心瞪大眼睛看著意外現身的丈夫,詫異他不顧其他人目光的暴走舉動。

    「過來。」妒火中燒的他才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拉著她往外走。

    在場工作人員認出男人那張常上報的臉,也就沒人上前阻撓他們夫妻倆處理家務事。

    「等一下,你快放手……」她試圖掙脫,小聲地提醒他這裡還有其他人。

    「閉嘴!」他怒氣沖沖地警告,手勁更大地將她拉向前。

    棠心自知無法立刻脫身,回頭對導演點頭致歉,也向助理使了個眼色,要她幫忙安撫一下現場的工作人員,做點緊急補救措施。

    一會兒後,她被丈夫帶到休息室裡。

    「你瘋啦!沒看到外頭有那麼多人。」要是待會兒再引來媒體記者怎麼辦?明天他們倆恐怕又要登上娛樂版頭條了!

    「對,我是瘋了,因為你一直做這些讓我發瘋的事——」她滿腔怒火地將她逼向牆壁,狠狠吻住那雙艷紅的嘴唇,唇下沒有半點溫柔,而是充滿懲罰性的蹂躪,急欲粉碎腦中那些令他抓狂的畫面,宣洩胸口快要炸開的情緒。

    「不要,你走開——」她別開臉,全力掙扎,拒絕他如此粗暴無禮的對待。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拖進來做這種事,她又不是讓他洩慾的工具……他是突然在發什麼神經?

    「為什麼不要!你能隨便讓別的男人吻你,卻不能讓自己的丈夫碰你一下嗎?」他咆哮著積壓在內心的不滿與連日來遭受她漠視的憤慨,而此刻她奮力的反抗更是氣得他口不擇言。

    頭一低,他更是蠻悍地想征服她,失去理智地完全不顧她的掙扎與抗議,一把扯開她的衣服,狂怒的氣息大肆侵佔她玉軟花柔的身子,用最原始野蠻的手段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強調自己是她絕對的唯一;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男人可以像這樣貼近、碰觸她……她永遠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很快地,他察覺到她的配合,再也沒有一點推拒的力量……

    他以為那是她的臣服,認為她終究還是難逃自己的魅力,終會被他的熱情所融化,但抬頭一看——

    她的眼神卻是空洞的!彷彿幽暗絕望的深谷,見不到一絲微弱的光……

    他怔然,手上的力道頓時鬆解不少……

    「棠心。」他擔心地輕喚她的名。

    她幽幽地回神,目光淒冷地飄向他,淡然微笑——

    「被你花錢買下的女人,沒有權利拒絕你是嗎?」

    她譏諷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顯而易見——不過是個用錢換來的女人而已,所以他一點也不需要尊重她的想法、在意她的感受,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不能有意見,也無權反抗。

    他要的,她就是得給。於是她乾脆放空,放棄掙扎,全由他去……

    衛毅風望著她那臉蒼涼的笑容,心臟倏地一緊,如遭雷擊!

    他像觸電似地放開她,低頭看到她身上剛被他凌虐過的痕跡,斑斑點點的紅痕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全都像在指控他喪失理智的殘忍、鞭撻他被嫉妒衝錯頭的罪行,尤其是她那句輕蔑的自嘲,更令他心痛慚愧……

    「我……對……」他喉嚨梗著滿腔歉意和自責,突然間卻不知道該從何賠罪起,只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不但沒求得她的原諒,反而還失控地傷害了她,對她做出這麼可恥又該死的行為!

    他脫下外套替她披上,對自己的魯莽行徑感到無地自容,也怕自己再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步步懊悔地向後退……

    最後更像沒臉面對自己的罪惡感般地奪門而出,落荒而逃地離開休息室。

    幾步之處,他遇見了正朝這兒走來的潘潔如。

    「你待會兒再進去,幫我好好照顧她。」

    「喔。」她對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衛毅風點點頭。

    他回了句謝謝,整個人又像遊魂似地往外飄……

    大概過了五分鐘,潘潔如敲門進入休息室,看著化痕跡台前正在補妝,神情帶點落寞的棠心。

    「這個……聽文騫說,他今天好像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她把手裡的花束和水果放到她眼前。剛剛打電話通知經紀人的時候,也順便向施文騫探聽了一下情況。

    棠心停下動作,望著那籃漂亮的水果和有些受損的花瓣,想到他方纔的所作所為,心裡一陣酸楚,眼眶淺淺地泛紅了……

    笨蛋!他哪是來道歉的,根本是存心來惹她傷心的才對。

    虧他平時能言善道、肉麻話一堆,關鍵時刻卻邊一句簡單的道歉都不會說,這一個星期來天天擺張冷臉跟她嘔氣、讓她難過還不夠,現在又做出這種污辱人的舉動,害她中斷錄影,一個人悲慘地在這裡拚命補妝,又不敢叫化妝師來幫忙……

    「混蛋!」她咒罵了聲,仰頭吸吸鼻子,連忙抽幾張衛生紙按掉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免得又要功虧一簣。

    「我馬上把它們拿出去丟掉。」看主子見了心煩,潘潔如立刻抱起水果和花準備銷毀。

    「等等!」棠心搶回水果籃,小聲地說:「不要浪費食物。」

    「那這花……」

    「先擺著吧。」她將花也一併收回,安置到一旁,最後還是捨不得丟掉丈夫送的東西,雖然那個男人只會惹她生氣,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但她的心裡就是割捨不掉他的存在,固然痛也愛著,所以才更氣他的霸道……

    「棠心姐,你真的很愛他嗎?」助理偷笑。

    「哪有!」她有些彆扭地否認,再往臉上刷了兩下腮紅,匆匆趕回攝影棚。

    助理光明正大地笑,心想主子的少女情懷都寫在臉上了,還想騙誰呀!

    不過到底剛剛這休息室裡發和了什麼事呢?

    找個時間,她再和施文騫一起推敲推敲……

    衛毅風離開電視台後,當下就撥電話回公司,吩咐助理將他幾天後的出差行程往前挪,當天晚上便收拾行李飛往香港,因為他真的沒臉在家面對妻子,雖然覺得自己很孬種,但或許暫時分開幾天讓雙方都冷靜一下也好,他得先處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題,然後再來想想怎麼回去彌補自己闖下的大禍。

    豈料禍不單行!

    就在他出差的第四天,人才剛從香港飛到美國,台灣一家報社再度爆出一則娛樂大頭條,以半版的篇幅登出了衛毅風在香港某夜店門口,與兩名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耳鬢廝磨、相偕離開的照片,報導內容還引述幾位酒客的說法,形容他們一行人在夜店裡飲酒作樂、狂歡熱舞,舉止相當大膽……

    不用說,接下來媒體又一窩蜂地跑去「圍剿」棠心,整天堵在攝影棚外等著她對此事的回應。她以感冒為由,只請經紀人出面表示她相信丈夫不會背著她在外頭胡來。

    這種官方說法沒人信!媒體不到幾個小時就調了出一個多月前她也被拍到和男模在餐廳卿卿我我的資料畫面,戲稱他們的外遇是婦唱夫隨、旗鼓相當。接著眾人紛紛猜測這樁本來就不被大家看好的婚姻終於走到了瀕臨破裂的關卡,標題又不約而同地出現一堆「岌岌可危」、「搖搖欲墜」、「豪門夢碎」等等的字眼。

    但最令衛毅風心慌的是,他從得知報導後就聯絡不到妻子,只能在手機裡留言解釋,因為美國那邊的工作無法臨時抽身,他只好一邊處理公事,一邊請助理幫他探聽家事。隔了兩天,透過施文騫向潘潔如問到的消息竟是——

    「棠心姐都被他氣出病來了,你還有臉打電話來問我!」喀——

    無辜的施文騫成了女朋友遷怒的對象,而聽到老婆真的生病了的衛毅風更是心情焦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後硬是把預定一星期完成的工作壓縮到五天,提早兩日回家看老婆。

    「棠心,醒醒……」他坐在床邊,看著美容憔悴的妻子,心裡難受得不知該如何形容,就像有人擰絞著他的五臟六腑一樣苦不堪言。

    幾天不見,她原本就纖瘦的身子似乎變得更加單薄,臉色蒼白,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斷斷續續地咳嗽,那沙啞粗沉的聲音猶如利刃痛進他心裡,將他的內疚挖得更深更痛……

    她意識模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男人,不太確定自己是醒著還是在作夢,直到他又摸摸她的臉,讓她感覺到真實的體溫。

    「起來吃點東西。」他溫柔地微笑。儘管現在應該哭著求她原諒,但那還得待她有體力起來聽他懺悔才行。

    她搖搖昏沉沉的腦袋,把被子往上拉。

    「不想吃也得吃。」他扯掉被子,硬是把有氣無力的妻子從床上拉起來。

    他知道她現在或許沒有食慾也不想看到他,但幫傭阿姨說她已經病了幾天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成仙了。

    他端起擺在一旁的熱粥,舀起一匙吹涼,遞到她嘴邊……

    她不張口,只是虛弱地望著他。

    「我知道我長得很帥,但你要吃飯才會飽,病也會好得快一點。」他心酸地搞笑,換來妻子無力的一瞪,終於乖乖張口讓他喂,讓他覺得很欣慰……

    他感動地喂完一碗粥,一臉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她望著神情得意的丈夫,眼底有抹受不了的無奈。要不是喉嚨失聲又痛得不得了,她一定會吐槽他一句。

    接下來是床頭的藥包。他數過,照上頭寫的一天服用三次來計算,他叛逆的老婆大概已經跳過兩天分的量沒吃,怪不得感冒一直不會好,聽說這兩天還有點發燒的現象。

    「來。」他把藥包拆開,放到她手裡。

    她費力地把藥放回床頭,準備躺下休息。

    「不行,把藥吃了再睡。」他拉著她,堅持要她當個聽話的病人。

    「咳——咳咳……」她倔強地把頭別開,忍不住一陣痛苦地猛咳,就是討厭吃那些會苦的東西,所以每天都自己「偷工減料」,少吃一、兩包藥。

    他連忙拍撫她的背,替她順順氣,再把藥遞到她嘴邊。

    「拜託你快吃藥,做錯事的人是我,你不要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他低聲下氣地求她不要這麼自虐,拿自己的健康跟他鬧脾氣。看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他都快心疼死了!

    如果她想對他發火,就應該快點把身體養好,中氣十足地罵他一頓才痛快。

    棠心看著他一臉自責又擔憂的表情,一顆心也揪得好緊、好難過……

    她困難地吞吞口水,正想開口說點什麼,他卻馬上乘機把藥丸塞進她嘴裡,苦得她皺眉。

    他馬上餵她喝水,看她把藥丸都吞下肚,這才稍感放心地摸摸她的頭。「這才乖。」

    她眼神怨慰地瞅著他好刺眼的笑容,無聲地埋怨他總是那麼自以為是的霸道,也不聽她想說的話……

    「睡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他擺好枕頭要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在床邊哄她入睡,一犯咳就溫柔地為她拍背,柔情的眸光始終摻有一絲心疼。

    她本來不想聽他的話,憑什麼他要她醒就醒、吃就吃、睡就睡?但是……

    他的手好暖……握著她的手暖,摸她額頭的手也暖,還有替她拍背的力道也剛剛好……

    她喜歡他的手,喜歡到莫名其妙地有點想哭,閉緊的眼睛熱熱的,接著又覺得昏昏欲睡,大概是藥效開始作用的關係。

    這兩天因為咳得比較厲害又時不時的發燒,害她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總在夜裡醒來好幾次,難受得睡不著。

    不過這晚多了一雙隨侍在側的大手,一個讓她放心依偎的胸膛,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隔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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