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一家六星級酒店的海景套房裡,凌亂的大床上剛結束一場翻雲覆雨的男女激戰,男人赤裸裸地仰躺在床上喘息,沒有半點贅肉的精實體魄在劇烈歡愛後沁著濕熱汗水,不停冒出陣陣熱氣。
“風,你好棒。”名叫芝芝的二線女模,在高潮後還意猶未盡地貼近身邊的男人,迷戀地撫摸那幾度令她欲仙欲死的精壯身軀,半趴在一片厚實的麥色胸肌上,盯著那張眉目瀟灑、陽剛味十足的性格臉龐,感覺體內的欲火又要被點燃了。
到哪裡找像他這麼完美的男人?身為台灣最大集團“皇龍”的掌權者,今年三十三歲的衛毅風,名下已經擁有高達數十億美元的資產,集團旗下事業不僅包含了海、陸、空運,連科技、百貨、建築等多項產業也在其營運體系內不斷擴張,等於包辦食衣住行整個范圍,成為亞洲市場一大商脈;更迷人的是這個男人還有不遜於男模的豪邁外型、勇猛如虎的性能力……
到哪裡找像他這麼完美的男人!能攀上他是運氣,要是能嫁給他就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想到這,芝芝更賣力地取悅他,傲視群峰的巨乳迭上他胸口,水蛇腰貼著他輕輕擺動,纖纖細指緩緩下探至他的腹部……
“妳也做得不錯。”他枕著手臂,微勾起唇,看著那女人欲求不滿地趴在他身上挑逗他的感官,年輕的肉體很快地有了反應,但大腦裡卻沒有半點被撩撥的欲念。
他冷睨著女人那雙貪婪的眼,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就像一只急著想吞掉大象的蟒蛇,如此的迫不及待、緊緊地纏上他。
權力真是一帖強力的春藥,足以令每個爬上他床的女人變得銷魂蝕骨,即使玉女也會變蕩婦,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想討好他,妄想巴著他飛上枝頭……
他低頭看著那個一臉春情蕩漾的女人,心裡只有一股厭膩的感覺,突然對一陣陣撲鼻而來的濃烈香水味開始感到反胃。
當芝芝興致盎然地拿出保險套,准備跨坐到他身上,他卻忽然一個翻身坐到床沿。
“我去沖澡。”他說完便昂首闊步地邁向浴室,縱然下身還直挺挺地顯示他正處於亢奮狀態,但他仍能隨心所欲地主宰自己的意志,不受欲望左右。
他是個意志力極堅的男人,向來都能收放自如地掌控自己的情緒,永遠思路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要什麼,作出明確的判斷,所以他可以放浪形骸地縱情享樂,卻也可以在下一秒變得冷酷無情,這就是他在商場和情場上都同樣惡名昭彰的主要原因。
欲火焚身的芝芝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感到一頭霧水,隨後馬上跳下床跟到浴室門外。
他上了鎖,明顯將她拒於門外,寧願靠沖冷水來退火。
“風∼∼我陪你洗嘛。”芝芝嗲聲嗲氣地貼在門外撒嬌,害怕這是衛毅風對她失去興趣的前兆,可是他們才在一起三天而已,而且是他主動開口要求她從台灣飛來陪他的,這幾晚他對她也都表現得很熱情狂野,一忙完公事就過來和她待在房裡纏綿一整夜……
“風∼∼”她愈喊心愈急,門內卻只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回應她的呼喊。
此時她的手機傳來響亮的音樂鈴聲,催魂似地拚命響個不停,連續幾通急叩逼得她非要去接電話……
稍後,衛毅風穿著浴袍走出來,耳邊聽到一聲尖銳的咒罵——
“又是那個該死的棠心!”
他沒什麼感覺地看著芝芝扔掉手機,氣得跳腳,擦干身體時順口問:“氣什麼?”
她扔出一本八卦雜志,歇斯底裡地指著封面上的女人大罵:“就是這只狐狸精,這次又不知道對哪個男人張開大腿,搶走我的代言。”
他看了眼雜志上那個身著清涼泳裝,在蔚藍海水邊斜倚在肌肉男身上媚笑的美麗女人,目光短暫掃過一旁形容得很鹹濕的彩色標題,再抬頭看著剛剛對他熱情張開雙腿的芝芝,心裡很諷刺地勾起唇。
芝芝驚覺到自己粗俗的言行,趕緊換上嬌滴滴的笑容挽回形象。
“那個女人真的很過分,她已經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搶了我們公司模特兒好幾次演出機會了。”
他不予置評地丟下雜志,對她及時修正的語氣沒有任何回應。
“把我的衣服拿來。”
“這麼快就要走了?”她心慌他今天怎麼不留下來過夜。
“把我的衣服拿來,外套裡的禮物是要送給妳的。”他不改決定地說,但“禮物”一詞已經推動她配合的腳步。
他是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大家都知道他從不心疼把錢花在他的女伴上。這次她來香港也是全程由他包吃包住,白天他工作的時候她只要負責逛街瞎拼就行了。
取來他的衣物,她樂不可支地拆開禮物包裝,發現裡頭是一只名牌鑽表。
“天啊,好美喔!”她為名表的價值歡呼,看來他還是很疼她的。
“我幫妳戴上。”他著衣完畢,穿上外套,替她戴上發亮的鑽表。
“謝謝。”她笑望著他溫柔的動作。
“應該的,這是妳這幾天陪我的謝禮。”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如遭雷劈地僵住。
“妳可以住到周末再離開。”他瀟灑一笑,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無視於身後滿臉錯愕的女人,把本來准備明天早上給她的“分手禮”提早送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地結束這三天的激情游戲。
踏進電梯的同時,他已經交代司機到樓下等人,並且從手機裡刪除掉那個女人的名字,如同過去每個和他短暫來往的女人一樣,她們對他而言只是一筆筆不斷被替換、更新的消費記錄,從不會在他心裡留下半點痕跡。
明天下午,他又將飛往另一個國家洽談新的合作案,或許會在那裡遇到另一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
當!電梯門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踉蹌撞進他懷裡,揪著他的衣服——
“幫……我……”她眼神渙散,四肢乏力,聲如蚊蚋地向他求救。
他望著懷中那張艷如桃李卻又似曾相識的面容,電梯外又出現一名形色慌張、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女人,立刻遮遮掩掩地回頭,像怕被人識破什麼似地逃離原地。
衛毅風本來想出去電梯看那名男子轉往哪個方向,懷中的女人卻在此時一沈,整個人失去意識地昏了過去。
他撐住她癱軟的身子,看這情形已經猜到她應該是遭人下了迷藥。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確實生得貌美如花、妍姿艷質,本人比照片上的模樣更勝數倍,近看之下絕對構成引人犯罪的強大誘因……
這兩年他常跑國外,是因為這樣才從沒在國內的社交場合裡遇見過她嗎?
他情不自禁撫過那張嬌美動人的容顏,拿出手機,直接撥給這家酒店的經理。
“幫我多開一個房間……當然,要跟原來的房間不同樓層……”
一個月後,台北。
“混蛋,別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逼我低頭,要告盡管去告,我們法院見!”
被台灣媒體封為第一性感女神的大美人棠心,正站在自家客廳裡拿著電話對經紀人發飆,隨後氣憤地把話筒扔到沙發上。
這一個多月來她飽受流言中傷,外傳她除了私生活糜爛,還為了減肥吸毒,因此經常精神恍惚,工作頻頻出包,多次遲到早退,讓大伙兒在拍攝時間等不到人,到國外工作時也大搞失聯,姍姍來遲又有宿醉的跡象……
這一切都是她那個混蛋經紀人搞的鬼!因為她遲遲不肯點頭續約,那個爛人留不住她就想毀掉她,不但先在飯局裡幫著戲劇投資人對她下藥,想把她弄上床。計謀沒得逞後又放出這些狗屁流言,在暗地裡變更她的工作時間,逮到機會就惡整她,讓投資人有借口撤回資金還放話要封殺她,害她戲份大幅刪減,所有廣告代言也在一夕間被廠商臨時換角,現在他居然還要告她因個人行為失當而讓公司蒙受巨額損失,威脅她必須賠償經紀公司一大筆違約金。
笑死人了,別說她根本沒那麼多錢去“超渡”那只勢利鬼,就算有,她也不甘心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錢去便宜那個大渾球。
“棠心姊,喝杯茶。”助理潘潔如端了杯特調茶品給她,把無線話筒擺好。
棠心接過水杯,既不淑女也不性感地咕嚕咕嚕灌下,但沿著嘴角滑落的水珠依然在她細致的鎖骨下劃出一道婀娜線條,勾勒出她渾然天成的美。
“這裡沒事了,妳先回去吧。”她請助理幫她買些日用品過來,最近記者跟得緊,她不方便隨便露面。
“那我先走了,妳別太生氣喔,會長皺紋的。”潘潔如安慰她別想太多,雖然連自己在一旁看了都替她感到生氣。
她跟了棠心快三年,幾乎是一路見證她從小咖熬到“女神”的辛苦歷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她看得很清楚,最明白棠心並非外傳的那樣不檢點。
私底下棠心比很多打著清純形象的女明星更自愛,甚少參與跟工作無關的應酬活動,也不單獨和那些金主、高層外出交際,可惜人在做只有天在看,外面那些人都見不到她為了維持身材做了多少運動、忍住多少美食的誘惑,每次拿到劇本都會對著鏡子反復演練,要求自己把台詞背到滾瓜爛熟,以求在鏡頭前呈現最好的演出。
他們只會捕風捉影地詆毀她陪吃陪睡,在她身上貼一堆價碼、標簽,現在還謠傳她嗑藥,在談話性節目上拿她當主題大聊特聊,一做好幾集……
演藝圈真黑暗!潘潔如本來懷著星夢來當明星助理,現在她只想隱身幕後低調做事,希望棠心也趕快度過這個難關。
“嗯,路上小心。”棠心勉強微笑,叮嚀完便走回房裡,倒在床上試圖放空腦袋,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但不想也不行,因為問題不會在龜殼外自動消失,這不是假裝沒事就能沒事的事……唉,她的腦袋已經開始打結了!
雖然她在人前把話說得很有骨氣,但按照向律師咨詢的結果,現實狀況卻是她如果不回去和那個大爛人低聲下氣地求饒,就是要想辦法拿出一筆錢來擺平那張爛合約,這兩個選項對她來說都很難做到——不對,其實她是有辦法弄到一大筆錢,只要她願意,她相信會有很多大老板樂意對她敞開金庫,只要她願意脫光衣服爬到他們腳邊去搬那些錢……
可惡!難道她真要讓那些傳言成真,讓自己淪落為那些男人們的玩物嗎?
她實在不想那樣作踐自己,這幾年不管外頭怎麼傳,她始終對自己的清白問心無愧,也是因為這份自重她才能在任何人面前抬頭挺胸,勇於面對外界各種蜚短流長和有色眼光。
有人勸過她只做一、兩次也沒差,就當作是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上床很自然,不然也可以閉著眼當作被鬼壓,反正睜開眼來就有白花花的鈔票爽快花,這個圈子裡有很多人都在做,還不是一樣混得很好。
不過她從沒動搖過,始終認為在鏡頭前賣弄風情和在床上出賣肉體是兩回事,而且一次、兩次跟三次當然有差別,女人出賣身體只會愈睡愈廉價。她雖然不自命清高,但也不想做出愧對自己的事……
但現在還有其它選擇嗎?
翻身又翻身,她茫然地盯著天花板,腦袋裡的結打得更復雜,既不想去向那個混蛋經紀人低頭,又不想被人包養,於是只能兩眼發直的開始想象監獄裡灰灰暗暗的牆壁顏色……
擺在床頭上不對外公開的私人手機號碼發出鈴聲,她猜想大概又是哪個神通廣大的記者打來的電話,撈過手機准備關機,卻對上頭顯示的來電者感到疑惑——
衛毅風。
她盯著那個陌生的名字,奇怪自己的手機裡何時鍵入這個人的姓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手機又發出第二次鈴響,她好奇地接起電話——
“喂?”她此時的心情就跟接到鬼來電差不多懸疑。
“棠心。”他輕喚她的名。
對方是個聲音低沈好聽的男人,但她依然沒有半點熟悉的印象,反而更奇怪他怎麼好像一副跟她挺熟的口吻。
“你是誰?”她坐起身子,謹慎地探究對方身分。
“妳的手機應該有顯示我的名字,我們之前在香港見過面,但我不確定妳在昏倒前有沒有看清楚我的臉。”
一聽到香港,她的神經立刻繃緊,想起自己一個月前在飯局裡被下藥的那晚,她的確曾經跌跌撞撞地逃進電梯裡,抱住一個男人求援。
她記不起對方的相貌,只記得隔天中午她是被助理打來的手機鈴聲吵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身上的衣物有點凌亂卻一件不缺,那房間也不是她原先被架進去的那間房。
當時她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很困惑,搞不懂昏倒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時助理急得想撞牆,整個攝影小組都在等她一個,她也無暇多想,匆匆離開酒店便趕往外景現場。後來回到台灣又發生這一連串風波,她更沒心思去回想那晚的事情,直到現在……
“你想怎麼樣?”她不自覺地握緊手機,頓時進入備戰狀態,臆測這名神秘男子在她手機裡悄悄留下姓名,一個月後又突然打這通電話過來的目的為何。
該不會他當時偷偷拍了她的裸照,發現她是女明星後,想利用這齷齪的把柄來恐嚇她?還是他根本就是那個爛人的同伙,打算要利用那天的事情來編故事大作文章……
“別緊張,我只是想約妳見個面,輕松地聊聊天。”他的聲音帶點笑意,像是聽出她這頭的小心翼翼。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只覺得更不安,對這個來意不明、長相不明、身分也不明的家伙感到提心吊膽。
這一個多月來,似乎每個接近她的人都不懷好意,不少人都等著對她落井下石,教她不得不多加提防,草木皆兵。
對方聽她這麼問,聲音中的笑意更明顯了。
“我想……妳現在可能會需要我再幫一次忙。”
“……”對方似乎對她的處境了如指掌,這令她有種被透視弱點、居於下風的感覺,但由他的話裡聽來又不像懷有惡意……
正當她斟酌著該如何回應之際,他又開口:“跟我見一面吧,我擔保妳絕對不會吃虧,而且妳也該親自來謝謝我那晚沒有趁人之危不是嗎?”
“你拿什麼作擔保?”哼,她連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呢!聽聽他那自大的口氣,她怎麼知道這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對方一陣輕笑。“聽過‘皇龍’嗎?”他問得很自信。
“‘皇龍集團’?”她馬上聯想到台灣最大的企業體。“跟你有什麼關系?”
電話那頭的男人從輕笑轉為大笑,笑聲極猖狂——
“‘皇龍集團’全歸我管,這個擔保夠讓妳安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