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打算嫁給你!錦鳳蘭死死咬下亟欲衝口而出的話,眉頭緊鎖,一時間有些語塞。
洛子辰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所以了,既然如此,我們就是比現在再親密些也是無妨的。」說著,一翻身,便將錦鳳蘭壓在身下,兩人的身體立時毫無縫隙的貼到一起。
錦鳳蘭驀地瞪大眼,瞪著身上的人,臉慢慢變紅。她雖未經人事,但是對於抵在自己雙腿處的硬物也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當下又羞又急,既想掙脫,又怕因自已掙扎而使情形更加失控。
如果她夠鎮定就會發現洛子辰的耳垂殷紅欲滴。
無力控制身體變化,洛子辰不免有些窘迫,但他向來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臉上硬是不露半點聲色,帶著幾分戲譫的看著她,然後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不過,老實說,太過瘦削的女人果然有些硌人骨頭。」
這話相當的殺風景,兩人之間那點旖旎遐想就此灰飛煙滅,錦鳳蘭差點衝動得不顧一切的一掌拍飛他。
佔了便宜還賣乖無恥如斯,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咳咳……劇烈的咳嗽打斷她可能付諸的行動,也打斷洛子展後面的話。
他趕忙從她身上翻下,扶著她幫她拍撫胸口,當指下細滑的肌膚觸感傳來,他為之一怔,繼而半垂了眸,若無其事的繼續趁機揩油。
喉間的不適、胸口間因咳嗽而帶來的疼痛都讓錦鳳蘭無暇顧及其他,一雙秀眉緊蹙。
在她咳嗽稍緩時,一隻玉碗遞到她的嘴邊。
「先喝口水順順氣。」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樣伺候她,錦鳳蘭沒有拒絕,順從的將碗中的水一口飲盡,然後目露訝異之色。
洛子辰順手將碗放回床邊的小几上,解釋道:「這是生津止渴的梨花蜜,對你身子好。」
「我睡了多久?」她努力忽視自己目前的不妙處境,盡力想得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資訊。
「大概有一天多了吧,可是餓了?」這麼摸著她的肌膚,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很想不顧她此時的身體狀況將她吃干抹淨,生米煮成熟飯。
錦鳳蘭有些尷尬的別開眼,「你先背過去,我要起身方便一下。」
洛子辰一怔,之後輕笑,從善如流的轉過身。
錦鳳蘭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擁被坐起,目光在床前掃了一圈後又不得不落回身邊的人身上,「我的衣服呢?」
洛子辰恍然一笑,掀被下床,轉過屏風,不多時便捧著一疊女子衣物回來。
錦鳳蘭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衣物質料都屬上乘,只是在看到被他放在最上面的淡藍色抹胸時頓感有些不自在。
洛子辰將衣物放到枕邊便識趣的轉過身去,只是嘴上難掩戲譫地道:「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的。」
錦鳳蘭飛快的將衣服穿上,這才發現他也只給她拿來貼身的抹胸、褻褲及內衫,不由得恨恨的抿緊唇。
她雙腳落地的同時,洛子辰的手也伸過來扶住她。
她眉一皺,道:「我還不到如此虛弱的地步,不必。」
洛子辰不以為然的一笑,只管扶住她,道:「我領你過去。」
轉過床角,有一道小門,錦鳳蘭被扶進去後,才發現門內別有洞天。
雖然只是間淨室,卻收拾得潔淨明亮,簡單的幾件擺設也都不是普通質地。
看來,這裡並不是客棧,極有可能是洛家名下的一處別院。
兩人在簇新的紅漆馬桶前站住,錦鳳蘭一言不發的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洛子辰眨了眨眼,旋即漾起一抹恍然的笑,鬆開她的手臂,道:「我到外面等你。」
看著他出去,錦鳳蘭鬆了口氣。這個洛子辰有時候會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
解決了生理需求後,她用旁邊架上飄著花瓣的水淨了手,又稍微靜了靜心,這才回到房裡。
出乎她意料的,並未看見洛子辰,她凝神一聽,知道他在外間,便放下心。
走到床邊,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上床繼續休息,不管她接下來要做什麼,首要的事都是得先把身體養好。
沒一會兒就聽到洛子辰進來的腳步聲。
錦鳳蘭面朝內而臥,動都沒動一下,心卻是莫名緊了下。
「蘭兒,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她不想理他,卻不代表洛子辰不會主動來招惹她。
錦鳳蘭本想置之不理,旋即一想,不能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這才坐了起來。
而這麼會兒工夫,洛予辰已端著一隻托盤到了床邊,將一碗白粥和幾碟小菜放到床邊的小几上。
錦鳳蘭遲疑了下,還是問了出來,「你不吃嗎?」
洛子辰驀地笑得若春花綻放,他搖搖頭,「我吃過晚膳了,這是專門為你熬的粥。」
「哦。」她低頭拿起筷子,不再多說。
見她專心吃粥,洛子辰便坐到一邊看著,瞧她粥碗見底,便上前接過另盛一碗過來。
連盛三碗之後,錦鳳蘭擺手阻止他,「夠了,我已經飽了。」
洛子辰不免有些感慨,「你該多吃些的,實在是太瘦了。」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都想到方才床第之間過於親暱的那一幕。
不過,兩人反應卻大相逕庭。
洛子辰似回味的揚揚唇,別有深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了兩遍。
錦鳳蘭則是心頭一惱,當下就想抓起几上的碗朝他頭上砸去。
洛子辰快手快腳的收走碗碟,笑道:「我不過實話實說,你也不該就這麼惱羞成怒吧。」
再任某人這麼胡說八道下去,未免枉費她練了多年的武功。錦鳳蘭食指一曲,彈出一縷指風封了他的啞穴。
這下,世界終於清靜了。
洛子辰瞇眼看她,高高的挑了下眉,之後釋然一笑,她這是惱羞成怒了。
錦鳳蘭卻不再理會他,逕自上床安睡,當他不存在。
洛子辰眼珠轉了轉,慢吞吞的往床邊走。
「出去。」冷冰冰的聲音自床上傳來,半點轉圓的餘地都沒有。
洛子辰置若罔聞的繼續移步,到床邊後扯住錦鳳蘭的袖子,讓她回頭。
錦鳳蘭心頭的火眼看就要壓不住,在回頭看到他帶了幾分委屈的指著自己的喉嚨時,又強壓了下去。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給你解穴,你到別的屋子去睡。」
洛子辰執拗地指著喉嚨。
她解開他被封的穴道,然後指指門的方向,「好走,不送。」
「可是——」他有些遲疑,「這就是我的房間啊。」
錦鳳蘭當真是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現在我住這裡,麻煩洛大公子另尋他處棲身。」
「不好,」他拒絕得很乾脆,「蘭兒你的身體這麼差,沒有我的體溫暖著,只怕你睡不安穩的。」
錦鳳蘭險些沒直接一腳將人踹飛出去。她是腦子壞了才會允許他用那種最原始的方法幫她取暖。
「你放心,我就只是幫你取暖而己,絕對不會做別的事,如果真要趁人之危的話,該發生的也早就發生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錦鳳蘭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她若非一時不慎著了他的道,豈會任由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一見她右手捂胸,臉色白中隱隱透著一抹病態的嫣紅,似乎極力想壓下不適,卻因而讓自己更加的難受。
洛子辰心頭一驚,倏地回神。
調笑也該適可而止,真把她氣出好歹就糟了。
思及此,他面上帶了幾分歉然,「你莫動氣,身體要緊。」
錦鳳蘭惱怒異常的拍開他探過來的手,「看不到你……咳咳……我或許會好受些……咳……」
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尷尬、羞窘、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後面該怎麼辦。
洛子辰一臉為難,「可是,看不到你,我會擔心。」他這樣步步為營,小心防範,就是不想再節外生枝。
「出去。」她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洛子辰相信自己現在已經屍骨無存了。
唉,看來他家娘子是真的很惱他。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很委屈地退一步,「那我到外間歇息,有事喚我一聲即可。」
見他當真轉身走開,錦鳳蘭堵在心口的那口悶氣稍微緩解。
看來未來的路要怎麼走真要好生思量一番,不能再這麼順其自然下去,否則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她就順進洞房去了。
滿園芳菲,枝繁葉茂。
曲徑通幽,小橋流水。
錦鳳蘭坐在通風的迴廊簷下,躺在鋪了紫貂皮毛的搖椅上,身上還蓋著一件毛色純白的狐皮大氅。
午後的風尚帶著一股灼熱,雖然常人可能不喜,但這樣的天氣對錦鳳蘭現在的身體狀況反而大有好處。
目光不經意的瞥向身旁擺滿各色瓜果茶點的方幾,再順道掃過遠處幾名靜靜肅立的侍女,錦鳳蘭心徑悄悄歎了口氣。
儘管知道這是洛子辰體貼的安排,可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排場。
心思轉了幾轉,不由自主轉到洛子辰的身上。已經幾天沒看到他了,不曉得忙什麼去了?
百無聊賴的微闔上眸,她打算再瞇一會兒。
「咦,不是說你家少爺不在嗎?」
「公子留步,我家姑娘在園裡歇著呢。」
「姑娘?′那人似乎很是訝異,「乖乖,那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幾時也幹起金屋藏嬌的勾當?我就說他匆匆讓人花大錢買下這座莊園是有原因的,沒想到竟是為了這個,他倒是開竅了,有趣有趣。」
聽到這裡,錦鳳蘭微微一怔。難道這座莊園並不是洛家名下的別院,而是他新近購置的?還是為了讓她就近調養身子匆匆高價購來?
「請公子留步。」侍女正竭力勸阻來人繼續入內。
「你們怕什麼?」來人發出一聲輕笑,「你家少爺不在,你家姑娘在也好啊,有客到訪,身為主人總要出來招呼才是。」
「我家姑娘身子不適,不見客。」
「你們也別攔在我跟前,趕緊去裡面問問,你家姑娘想必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將客人拒於門外的。」
「少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准打擾姑娘休息。」侍女態度很堅決。
「他這麼寶貝的人我一定要見一見。」
「你要見誰?」就在幾名丫鬟快要攔不住來人之際,一道清潤的嗓音及時響起。
「喲,子辰,你回來得真是時候啊。」
「對極,回得早不如回得巧,否則我還真看不到柳大少擅闖別人內宅的畫面。」
「內宅?」來人似乎是被嗆到了。
「內眷居處自是內宅。」洛子辰的口吻相當的理所當然。
「你幾時有了內眷的?「來人狠喘了一口氣,「我沒記錯的話,你分明還未娶妻。」
「昨日未娶不代表今日未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若果真娶妻,我家豈會沒有收到你的喜帖。」
「你整日遊蕩在外,收不到也在意料之中。」
「那我今日可算來得巧了,你還不趕緊把嫂夫人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柳月笙滿是戲譫的笑。
洛子辰似是沉吟了下,「蘭兒身體不適,確實不宜見客。」錦鳳蘭聞言輕輕扯了下唇角,很是不以為然。
「你把人家怎麼著了?都不能見客了?」
錦鳳蘭因為來人的口沒遮攔而蹙緊眉。
「咳……」洛子辰也被噎到而掩飾性的輕咳一聲,「既然你這樣說了,還是讓你見見吧。」
「子辰你果然很識趣。」
「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