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我對你已經沒有恨,但也沒有任何感情,你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你不用對我抱有任何期待,因為我的世界,現在只有安佑茹一個人。」
「我不信!我有什麼比不上她?」余珍珍望著眼前的顧西烈,「論身份、論樣貌,我有哪點差?」
「可是我不論身份,也不看外表,我就是喜歡她的單純善良,她的每一個出發點都是好的,處處為人著想,才深深地吸引我……我已經認定她是我的靈魂伴侶,生命中的另一半,如果你有自知之明,請你離開!」顧西烈沒時間跟她耗,他看看手錶,是時候到安家要人了。
「顧西烈,你不選擇我,你會後悔的!」余珍珍生氣地踩著高跟鞋,甩門而去。
顧家長輩為自己的擅作主張搖頭歎息,而顧西烈也隨後驅車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顧西烈都在安家門口逗留,只為等到安佑茹見自己一面,可是不僅是她,連她那幾個哥哥,都一直沒露面。
難道他們搬走了?
從自己的陽台爬到安佑茹房間陽台,他發現她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不像是搬家的樣子,但他找遍整座別墅,都找不到他們的影子。
她到底要躲自己到什麼時候?
深夜的酒吧裡,顧西烈獨自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由於一連幾天沒有休息好,他滿臉鬍渣,看起來十分頹廢,舉著酒杯一仰頭喝了下去,接著是第-杯、第二杯……
冰涼的酒液下肚,他的身體逐漸熱了起來,可是他的寂寞與空虛,卻越來越強烈,幾乎要摧毀他。
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戒不了她,對她的想念已經深深刻進了自己的血骨裡。
幾個高大的男人舉著酒杯走近,坐在他身邊的凳子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打量著他的目光就彷彿是打量著一隻怪獸。
其中一人細細地瞅他兩眼,一本正經地調侃道,「這一位,真的是我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顧大總裁,顧西烈先生嗎?」
面對死黨的調侃,顧西烈悶悶不樂地扯扯嘴角,揚起個雖然落魄但魅力十足的弧度,然後一傾杯,將杯中的酒液又灌了下去。
「顧西烈這個模樣,絕對不可能是為錢,唯一的可能就是女人了,可是也不對呀,有顧西烈要不到的女人嗎?」
「你們不用亂猜了,以我多年來的情場征戰經驗,這個模樣絕對是情場失意。」
幾個死黨繼續七嘴八舌地討論。
「為什麼……你對所有人都好,哪怕是對你的情敵,唯獨對我……難道你就沒想過要我解釋?還是你根本還沒看到我對你的心……」顧西烈一個人自言自語,繼而苦澀一笑。
「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原來是為情所困躲到這裡,要不是在外面看到你的車子,見你一面還真難!」
「見你一面可真難……佑茹,你在哪裡?」顧西烈話音剛落,腦袋「咚」的一聲倒在吧檯上。
頓時幾個死黨大驚,亂成了一團,忙將醉酒的他抬到附近的酒店。
待顧西烈第二天頭痛欲裂地醒來,幾個死黨正大眼瞪小眼望著他。
「說,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什麼……頭好痛!」顧西烈揉一下腦袋,「這是哪裡?」
「少裝蒜,我們關心的問題,已經不是顧西烈怎麼變成這樣,我們關心的是,誰讓顧西烈變成這樣?趕快說,好讓我們為你出謀劃策!」
「沒用的,已經找不到人了。」
「什麼?一夜情?堂堂顧西烈栽倒在某個女人手裡,從此一蹶不振、潦倒半生?沒有那麼戲劇性吧?」
「她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女人,她是一個好女人,值得我付出一生。」
死黨們大跌眼鏡,「顧西烈,你是說你想娶她?不會吧?我還以為你對感情免疫了,沒想到……」
「對,我想給她一生的承諾,我想跟她結婚。」顧西烈想起與她在一起時快樂的點點滴滴,微微一笑。
「那還不趕快行動?」死黨推他一把,慫恿道。
「她家大門緊鎖,屋子裡空無一人,我該怎麼做?」顧西烈苦笑,她的哥哥們把她藏得真穩妥,而他們也很保密,斷然不肯說出妹妹的藏身之處。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晚上,我們一起行動,只要從她家裡找出一個人,她的去向就不成問題。」死黨們志在必得的表達。
「算了,我不想讓你們鬧得雞犬不寧,我會想辦法……」顧西烈淡淡一笑,雙手枕在腦後,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扳發呆。
晚上八點,隨著一聲緊接一聲的門鈴響,安佑男打開了家門,安佑森、安佑傑很快也走了出來,唯獨沒有見到安佑茹的身影。
「很抱歉,小妹不在家。」安佑男聳聳肩,雙手一攤。
「我這次來,不是找佑茹,而是找你們。」顧西烈臉上無比平靜,較之平時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份真心實意的誠懇態度。
安家三兄弟面面相覷,疑惑地望著面前的顧西烈。
「我來,是跟你們道歉,因為我私自帶走你們的妹妹,讓你們為她擔心,是我的不對,可是,哥哥們有沒有發現,自己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顧西烈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盯著面前幾個男人,神情嚴肅。
「不對的地方?保護好她有什麼不對?任由她一聲不吭跑出去找工作、放任她不管讓一個男人帶她外宿,這才對嗎?佑茹還小,思想單純,太天真,我們大人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如果她出什麼事,在澳洲的父母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你別打我妹妹什麼主意,要是傷害了她,我們絕不會放過你!」安佑男有些沉不住氣。
「可是保護太過,當她真正遭遇挫折的時候,就會很脆弱、想不開,對她更加不好。」顧西烈能理解安佑男的心情,愛妹心切,但他的近乎偏執的做法實在不可取。
「她的挫折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妹妹衝動一時,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和你在一起,現在呢?你的前女友得到了你的家人允許,回來與你重修舊好,我這個可憐的小妹反倒成了你們的第三者!為了不讓我們擔心,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只是對默收拾行李回澳洲,你知不知道,沒有她,我們三個的生活簡直是一團糟!」安佑男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沖顧西烈發洩不滿。
一絲喜悅掠過顧西烈心頭,安佑男終究還是不小心透漏出了安佑茹的去向,看看他連忙捂上嘴的樣子,顧西烈努力地隱起唇邊的笑容,「佑茹不可能一輩子活在你們的保護之下,她總要面對自己的人生,你們不知道,表面堅強的她其實內心有多軟弱,還只是一個小女孩。」
顧西烈口氣寵溺,回想起她時,嘴角帶著微笑,「你們都很有能力,可是這個世界並不是你們家的後花園,你們有誰能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護她周全?她的人生總是要經歷過風風雨雨,才會圓滿、才會豐富的。
當然,我承認在帶她出遊這件事上,我做得非常不對,至於我前女友的事情,那只是一個天大的誤會,讓佑茹傷心離開,真的不是我以及我家人希望的,現在我正在作最大的彌補,我會對她負責到底。」
「你會娶她?」安佑男認真地問。
「是的,我會娶她,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並一輩子對她好。」
顧西烈一番話讓安家三兄弟一愣,顧西烈的花邊新聞不少,可是他敢當面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他對自家小妹並不是沒有真心的,可是要將小妹放心交給他,還真的有待考驗。
紐西蘭,奧克蘭都會區。
顧西烈風塵僕僕地站在一座紅磚白瓦的別墅前,按下門鈴不久,便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傭人出來為他開了門。
「先生,請問你找誰?」老傭人認真地看顧西烈幾秒鐘,才忍不住將視線從他英俊的臉龐移開,聚焦到他那銳利的雙眼。
「我是來找安佑茹小姐的,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面?」顧西烈認真的請求著。
當安佑茹從那扇棕色木門後走出來,並看到顧西烈的那一剎那一她整個人怔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顧西烈看著身上穿一件白洋裝,宛如天使的她,連日來的思念之情洶湧上心頭,他上前一步,想將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擁入懷裡。
「別過來!」安佑茹後退一步,抗拒他。
他與余珍珍相擁那一幕歷歷在目,她沒辦法接受,也沒辦法原諒。
可是顧西烈哪裡聽她的?他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用力地汲取著她身上讓自己安心的氣息,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那麼珍惜。
「你弄痛我了!」顧西烈用力之大,讓安佑茹身上隱隱發痛,她忍不住蹙起眉頭輕聲控訴。
「你一聲不吭地從我身邊跑掉,我不把你抱得緊些,我怕你再次離開!」顧西烈不管她的掙扎,用力將她小小的身體箝在懷裡。
感受看他霸道的溫情,安佑茹停下了掙扎,小心翼翼地抬眸望著他的臉。
其實從她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心裡便沒有因離開他而輕鬆過,取而代之是深深的空虛感,她感覺心裡好像玦失了一塊,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塊。
當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以後,她還以為自己會快樂些,但卻沒有想像的那麼快樂,當她意識到與他遠隔重洋,有了時差,他真正不在身邊了,她才害怕、才恐慌,離開他身邊後她才知道,思念與日俱增,思緒裡總是他,每天時間流逝,但他總會在每個不經意的時候冒出來,那讓她牽珪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
原來,她只是忘記向他要一個解釋,她太笨了。
「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就離開我?」顧西烈凝視她的雙眼,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消失的那段時間裡,他思念得快要發瘋。
「因為你的初戀,在你父母的認同之下回來你身邊,我不應該成為你們的第三者。」
安佑茹鄭重地望著他,「我不想到後來,傷害了別人,自己也是被拋棄的下場。」
是的,她很生氣,因為他當著她的面,吻了別的女人。
顧西烈握著她雙肩,顯得異常氣憤,「誰說你是第三者?誰說我會拋棄你?」
「哥哥說你的花邊新聞太多,我親眼見過女人在你面前爭風吃醋!你的初戀也跟我說,你情史太多。」安佑茹的心裡已經淚如雨下,只是外表還在強忍著,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愛上眼前的人,還是很愛很愛,但是愛得很絕望,讓她看不到一個真實的未來。
「所以你寧願相信所有人對我的評價,寧願去相信那些假像,也不願意相信我對你的心,對嗎?」顧西烈握看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這裡,只為你一個人而跳,如果說當看你的臉,我吻了余珍珍,讓你感到很傷心,那我告訴你,我只是以為我在吻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她能夠走進我的房間!」
安佑茹被他戳穿心事,淚水潸然滑落。
「那麼當初你們為什麼要在一起?又為什麼要分開?我看到了,她哭得很慘很慘,如果我和你在一起,這世界上就多一個人在傷心,我不想當你們的第三者……」安佑茹捶著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