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那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好不好?特別是招聘總裁秘書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跟我報告啊!別有事沒事打我電話,我現在可是在休假耶!」
市郊黃金地段的別墅區外林蔭小道上,顧西烈不滿地對著電話那頭的總裁助理吼完,不耐煩地將手機放進口袋。
腕傷未癒的他,這一天早上已經接了第十五通電話,畢竟集團內部大小事務,還是得靠他這個總裁親自處理,身為國際知名的西奧集團總裁,平時的他可謂是日理萬機,總有忙不完的事讓他焦頭爛額,哪怕此時休假,工作上的事情還是不斷地打擾他的假期,任是平時再沉穩,他也不得不為此抓狂。
本來顧西烈的腕骨受傷只是小事,只是最近他一個風流成性的堂弟,莫名其妙地開始修心養性並結婚生子,害得家裡長輩將矛頭再次指向三十歲依然未婚,而且連固定女友都沒有一個的自己,為避免長輩安排的一場場相親,他只好小題大作,藉腕傷之故出來避幾日鋒頭。
身穿一套白色運動服搭配一雙白色運動鞋的他,顯得帥氣逼人,一百八十三公分的個頭,走在整齊的白色柵欄旁的小徑上,清晨的風夾雜著花的香氣拂過他的臉,比起市區的繁華喧鬧,他更喜歡郊外的清晨,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買下這幢位於郊區的別墅,偶爾出來小住幾天,可以很好地調整身心。
顧西烈一路小跑,渾身散發著活力,溫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漆黑的發絲在晨風的拂動之下有些淩亂,卻令他添了幾許性感,有些價格不菲的跑車刻意放緩車速經過他身邊,車窗搖下,駕駛座上的美女會沖著他拋媚眼。
一抹驕傲的笑意在他的唇角浮現,顯得他整個人更是帥氣迷人。
只是他不屑那些尚算有姿色的女人,並不是他有什麼特殊的性取向,而是那樣的姿色中上的女人他見多了,對她們的刻意示好都已經麻木了。
至於他喜歡的類型,他也搞不清楚了,逢場作戲倒是可以,但要讓他真真正正去愛一個人,很有難度。
「咚咚咚……」
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顧西烈腳步加快。
不喜與人接觸的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熱情,只是在工作上,除卻工作,他還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對什麼事會感覺有興趣,他的收藏品應有盡有,錢財用之不盡,女人享之不絕,各式各樣的交際應酬讓他厭惡至極,唯有把他的工作、野心一個個達成,他才會感受到那種快 感。
如果不是這種實現野心的快 感,可能他真的找不到生活的樂趣了。
誰叫他出生在這樣一個權力與物質至上的上流社會家族?
「咚咚咚……」
那聲音越來越近,他邊跑邊雙手豎起衣領,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小呆,你別跑那麼快嘛!」
身後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還有,小呆?
顧西烈整個人愣了一下,自己此刻身穿一身白,帥是帥了點,但自己不叫小呆,也不會有哪個仰慕者把自己叫得那麼「親密」吧?
身旁如掠過一陣風般,他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肌膚,彷佛還能感受一陣如絨毛拂過的細微觸感,他渾身為之一顫。
定睛一看,前方一條半人高的大狗,隨著身後那個甜膩的聲音微露怒意而四腳一下子急剎,一屁股坐在那頭望著前方、搖著尾巴。
「小呆,你跑那麼快,我都趕不上你了!」追到他右前方的是一個身穿粉色運動服的身影,此時她正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
終於知道所謂的「小呆」是一條狗,顧西烈頭冒三條線,為自己偶爾的自作多情顯得非常的無奈。
「趕快把你的狗拖走,不然我宰了牠!」顧西烈望著那抹嬌俏身影,才發現全身因那條狗起了雞皮疙瘩,天生對寵物過敏的他就是受不了貓貓狗狗之類的寵物。
因他不耐煩的聲音,前面那女孩終於掉過頭望向他。
一條麻花辮子垂在她一側肩上,瀏海被汗水打濕,黏在她光潔嫩白的額上,不施粉黛的臉上染著淡淡的粉紅,略乾的飽滿粉唇不滿地嘟起,水汪汪的澄澈雙眼正瞪著他。
「你說什麼?」
女孩不滿地瞪著他,這大概是第一個不因為他的俊美,或因為他的氣質而對他流露崇拜之色,反而是臉帶怒色瞪他的女孩。
「我說拜托你快點,把你的狗拖走,不然我宰了牠!」顧西烈望著面前比他矮一大截的女孩,很不客氣地補充一句,「你聾了嗎?」
「哪裡來的大叔?那麼沒禮貌?」女孩雙手插腰,矛頭指向他。
「什麼?大叔?我有那麼老嗎?我才三十!」顧西烈望著面前膽敢叫他是大叔的女孩,頓時怒氣沖天。
「比我老多了,不叫你大叔那叫什麼?」女孩得意地瞥他一眼,然後轉而望向一旁的小樹林,臉上是得逞的表情。
顧西烈氣結,他在業界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三十年來還沒有人敢如此逆過他意,而面前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竟然這樣詆毀他,要是傳開他還有什麼面子?
「還有,我安佑茹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對小動物沒有愛心的人了!隨便就是宰了牠、滅了牠,光天化日之下,你以為你是黑社會嗎?」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小嘴還在張張合合動個不停,一只小手在臉旁輕搧著風。
「拜托!這是小動物嗎?」顧西烈指著兩公尺外那條半人高的大型寵物犬,「我拜托牠對我這個過敏體質體諒一下好不好?」
「不好意思,牠不懂人話!」安佑茹臉上有一抹得意,可是看到面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已經有悔改之意,她決定饒了他,「小呆,我們走!」
「人笨就好了,連狗也要叫小呆。」顧西烈在後頭對著女孩背影諷刺。
「你現在不只人身攻擊,還狗身攻擊耶!」安佑茹停下腳步回過頭,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是死性不改。
她不滿他的人品,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男人真的很帥,比例完美的頎長身型,俊美的五官,一雙深邃的眸子帶了點高傲與不屑的神色,還有他高挺的鼻子與薄薄的嘴唇,可是,長得帥就可以隨意地不尊重別人嗎?安佑茹皺皺眉頭。
「那麼小的個子還要養那麼大的狗,有夠白癡的!」顧西烈昂首挺胸在面前的女孩頭頂上比了比,搜腸刮肚想找些可以氣到她的語句。
「總比你人高馬大的害怕狗強吧!」安佑茹反擊。
「我這不是怕狗!是過敏!」顧西烈抓抓手臂上已經感覺非常不適的皮膚,一臉無奈地望著面前的女生。
「不管你是怕狗還是過敏,反正你超沒愛心的!」安佑茹的手掌摸摸一旁大狗的腦袋,很遺憾的口吻。
「怎麼?難道我要抱著你這只小呆親一下,那才叫有愛心?」顧西烈知道自己跟她爭論的話語,比平時一個星期說的話加起來還要多,而且還幼稚得要命,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在這個牙尖嘴利、張牙舞爪的女孩面前忍氣吞聲。
「哪裡來的大叔真是吵死人了!小呆,我會保護你的,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就宰了那個聒噪的大叔!」那抹嬌小的身影竟然對他的諷刺完全免疫,捂著耳朵嘀嘀咕咕牽狗繼續往前走,看似是要把他甩掉。
看著一人一狗的背影走遠,顧西烈也完全沒有興致繼續跑步了,大好的心情因此而大打折扣,他轉身回頭,往自家別墅方向走。
他知道那個女孩就住在自己的別墅隔壁,兩幢別墅只有一牆之隔,連陽台都是相連的,雖然他不知道這樣的建築設計是不是為了讓他們與鄰居友好,但他已經打算跟那一家老死不相往來了。
◎ ◎ ◎
坐在二樓臥室裡的地毯上一邊吃雪糕一邊看電影,安佑茹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
風將白色窗簾拂起,安佑茹將雪糕放在矮桌上,光著腳走到陽台,想要把自己晾在陽台的衣物收起,卻發現少了一件。
「還是最重要的!」她捂著胸口驚叫一聲。
隔著雕花白玉護欄,她踮起腳尖往樓下看了個遍,沒有發現她那件粉色內衣,一陣涼風拂過,將她身上柔軟的吊帶裙吹起,她順著風向,才發現她那件可憐的內衣躺在隔壁的陽台上。
安佑茹欲哭無淚,她伸手去撈了一下,手臂不夠長,拿起晾衣竹竿一勾,卻眼睜睜看著那件內衣被推得更遠了些……
無奈歎了口氣,她看一眼那戶緊閉的大門,知道隔壁別墅總是空無一人,咬咬牙,她只好越過圍欄自己去撿了。
搬來一張椅子,她踩上去,一條腿跨過了欄桿,此時她忍不住望了一眼樓下,立刻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麼高危險的動作,也只有她安佑茹不知死活去做了。
將重心慢慢轉移過去,小心翼翼地,她再將另一條腿跨了過去,然後輕輕一躍,她成功著陸。
可是才眨眼的功夫,那目標物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是一雙穿著拖鞋的腳,和一個近乎戲謔的聲音,「年紀輕輕的,罩杯倒是挺大的嘛。」
安佑茹紅著一張臉,將視線沿著那修長的腿一路往上,終於看到那個超級可惡的人……那個超級沒愛心還怕狗的人!
此刻她的粉色內衣,正被他修長的食指與中指拎著,在她咫尺之處。
「還給我!」她伸手要奪。
「不給。」故意將手臂抬高了點,顧西烈一臉的得意。
「我的東西干嘛不還我?」安佑茹又氣又急,貼身內衣被一個大叔這麼拎著,她的羞恥感簡直要爆表,可是又實在沒有辦法。
「這是我家地盤,我在我家撿的東西,怎麼會是你的?」懷抱著故意逗她的心態,顧西烈的心情驟然變好。
「是風把我的東西吹到你家陽台了,你還我也是應該的!」安佑茹努力地跟他講道理。
「我不投訴你擅闖私人住宅已經待你不薄了,而且這件內衣上又沒寫著你的名字,哪能證明是你的?」顧西烈心裡憋笑憋到近乎內傷,可是表面上還是維持著一臉的正經。
「可是……這明明就是我的啊!」看著一個大男人如此欣賞自己的內衣,安佑茹百口莫辯,的確,他可以說是他媽媽、他老婆、他妹妹的,完全可以否定是她的。
「不如你當場對質,證明一下。」顧西烈商量的口吻。
「怎麼對質啊?」安佑茹發覺有商量的余地,有些喜出望外。
「當著我的面試穿一下下啊!如果剛好符合你的尺寸,我就物歸原主。」顧西烈一本正經地說。
「你……變態!」安佑茹臉上如火燒一般,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所以說啊,你都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件內衣是你的,那我也沒辦法嘍!」顧西烈拿著內衣晃了晃。
安佑茹望著面前這個分明就是故意找碴的男人,一踮腳尖伸手就要搶。
顧西烈眼疾手快,也故意將內衣拿高了些,剛好在她伸手不及的高度,讓她圍著自己轉。
其實他早已經忘記捉弄她的快樂,只是享受隔著薄薄睡衣布料下,女孩綿軟的身體不停地觸碰到自己身體的快 感,充斥在他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裡,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嘗試過……
「哈哈哈……」
「討厭討厭討厭……」
兩個聲音交織著,她已經抓著他的手臂纏著他,轉了好幾圈。
「反正你也沒有穿內衣,就當場試一下證明給我看,再領回去不就得了。」顧西烈望著面前小貓一樣難纏的女孩,看著她臉紅紅的樣子,覺得她很有趣,更加想一窺她胸前的尤物是否貨真價實。
新仇加舊怨,安佑茹狠狠地踩他一腳。
「哎喲!」內衣落地,顧西烈扶著牆跳著腳,纏著紗布的手腕更是一陣痛楚傳來,痛得他齜牙裂嘴的。
將內衣撿起緊緊地抱在懷裡,安佑茹望著眼前的傷殘人士,雖然為在他受傷後自己火上加油的行為感到有些抱歉,卻還是因為他的無賴,而將那絲歉意抹得乾乾淨淨。
「告訴你,臭丫頭!你最好原地折回,不然……」顧西烈壞壞一笑,故意讓她識相點。
「哼,我偏要從你家大門口出去!」安佑茹哪裡還怕他,直接從陽台走進他的房間。
他的臥室可以說是一塵不沾,冷色調的布局,即使說不上裝潢得富麗堂皇,但也絕對是很有格調,安佑茹腳步加快,她一點都不想停留在這裡,但他的房間,明顯與自己的一樣大。
赤腳踩在他的蘇格蘭長絨毯上,軟綿綿的。
忽然手腕處一緊,伴著一陣獨特的香味,她被按倒在那張綿軟的大床上。
「我的臥室……是可以讓一個陌生人隨便進出的嗎?」顧西烈俯下身直視著她,喑啞的聲音拂過她的臉。
安佑茹全身緊繃,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亂動一下,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你想干嘛?」她嘴唇動了一下,一雙清澈的眸子盯著他,動也不敢動。
視線從她額頭延伸至她秀氣的眉眼,看著她睫毛如小扇子般顫動,落在她挺直清秀的鼻子上,再到她細嫩的臉、飽滿的粉唇……
「你說我想干嘛呢?」雙臂將她籠罩在自己身下,右手腕骨因為用力有些麻木,如果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他真的會撲倒在她身上,可是如果就這樣放過她,就太便宜了她。
不甘心……
看著安佑茹胸前那抹春光,顧西烈感覺身體產生了反應,隔著那薄薄的棉布料子,他竟然看到她胸前位置突起的兩枚……
「我說你……真夠大膽的……內衣不穿也敢出門。」他一雙眼盯著她,說話時氣息輕拂她臉。
「我平時在家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穿,有什麼奇怪的!」安佑茹真是討厭死淩駕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了,對她指手劃腳的,超級可惡。
「你看你,知道你胸部大,也不用跑到我家來誘惑我吧?你不知道男人是有需要的?」看著她臉不紅氣不喘,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真的很納悶,這女孩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別?
「我胸部大關你什麼事啊?我過來撿我的東西,就算我有一萬個不對,現在跟你賠罪可以了嗎?」她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加下他下身壓著她,她總感覺有些什麼在動,而且滾燙滾燙的灼燒著自己,想要挪一下身體,卻發現有心無力。
「現在才知道錯,已經太遲了。」顧西烈細細地打量著躺在自己身下的女孩,對她的感覺已經不是有趣了,而是升級為某種很強烈的慾望。
「放開我,我要回家了!」安佑茹用力地掙紮幾下,卻發現於事無補,只好一雙腿亂蹬想要脫離他的箝制。
他受傷的腕骨已經無力支撐,加上下體因她亂蹬,已經緊貼著她。
「你別亂動,等一下後果很嚴重!」他發出最後通牒。
「你放開我就好了嘛!」她用力地想要掙紮坐起,而身上的顧西烈不支,終於趴倒在她身上。
女孩綿軟而芬芳的身體,被他重重壓在身下,而他的唇也輕滑過她的臉龐,此刻正輕嗅她耳畔的發絲……
「重死了,走開了啦!」安佑茹一雙腿繼續亂蹬,只是身下那蠢蠢欲動的逼近,讓她心裡滿是好奇,一把將他推往一旁,她終於坐起身來。
「討厭!」重重的一拳捶打在他胸口,她看到他睡袍襟口內結實的胸肌,視線掠過他胯下,先是疑惑了一瞬,緊接著就將跌落在地板上的內衣迅速撿起,奪門而出。
「呵呵……」
躺在床上的顧西烈好久才將身體裡的慾火壓下,喉嚨間發出惡作劇後的笑聲。
◎ ◎ ◎
掩映在綠樹紅花之間美輪美奐的一幢別墅,雖然與自己那幢都是一樣的設計,但安家別出心裁的庭園造景,與自己冷冰冰、寸草不生的庭院相差懸殊。
顧西烈站在門前的台階上,手中提著一份厚禮,趁著還沒有人來開門,他細心欣賞著庭院的景致。
說實話,這種登門赴約的老套形式,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在他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登門拜訪過誰,只是這回安家主人安佑男的邀請,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正合他意的事。
因為自從那個女孩闖進他家裡以後,已經顛覆他打算與這家老死不相往來的想法,他想拜訪這家人好久了。
不過與其說是想拜訪這一家人,倒不如說是想研究一下,那個上次被自己逗得夠狠的女孩的生活,他想他顧西烈的人生,大概再也不會遇上如此有趣的一個人。
門被打開,身穿黑色休閒便裝的安佑男將他客氣地迎進客廳。
養眼的綠色盆栽、各式各樣的精心擺設、軟綿綿的布藝沙發,整個客廳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坐在沙發上是兩個很帥的年輕人,一個在用電腦,另一個在看電影,看到顧西烈進來,都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從他們原來的事情上轉移到顧西烈身上。
「我二弟,安佑森,三弟,安佑傑……唔,這位是西奧集團總裁顧西烈,真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商業鉅子竟然住我們家隔壁,真是有幸。」安佑男客氣地做著介紹,雖然顧西烈是一個緋聞不斷的男人,但在生意場上,多一個朋友多一份機會,有些交情總是好的。
顧西烈難得禮貌地放下他往常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的架子,表現得是難得的謙虛,可是客氣地跟安家三兄弟點頭並問好以後,他的視線開始在這家偌大的客廳四周掃視一圈。
「西烈,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安佑男望著仍然站著的顧西烈,不好意思地笑笑,「請坐一會,很快我們就可以用餐了。」
「對了,這是我帶來的一點心意,收下吧。」顧西烈將手中的名酒遞給安佑男。
「你太客氣了。」安佑男禮貌地接過酒。
隨著一陣拖鞋踩過地板「啪嗒啪嗒」的聲響,那一抹魂牽夢縈的身影出現在顧西烈面前,他不覺眼前一亮。
「哥,紅燒牛腩、白灼牛肉、生炒雞松、西炸明蝦、蔥油烤魚我都已經做好了,只是調味料還得要你親自准備……」安佑茹一口氣講完,才驀然抬頭看到站在安佑男身旁的顧西烈,頓時整個人石化了一般。
「大哥,他怎麼會在這裡?」安佑茹像是受了驚嚇的貓咪一樣,全身都緊繃了起來,指著他杏目圓睜,好像是一點都不希望他在面前的樣子。
「哥不是說過會邀請左鄰右捨過來聚餐,增進感情嗎?大部分的人都沒時間過來,不過幸好把西烈請來了。」安佑男不以為意,「你快幫西烈哥泡杯茶,不要沒禮貌!還有西烈,我是我家小妹佑茹,還有些小孩子氣,你別介意。」
「不用介紹了,要我幫這位大叔泡茶?免談!」安佑茹雙手環胸靠在廚房門口,一副拒他於千裡之外的態度。
「你這丫頭!」安佑男以不是很嚴厲的口吻責備了兩句,掉過頭望著顧西烈,「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安佑茹一口否定。
顧西烈臉上是戲謔的表情,深邃的眼神正注視著安佑茹雙眼。
「喔,呵呵!」安佑男打著哈哈,「我去准備調味料,很快就可以入席了。」
看著哥哥走遠,安佑茹一把拉著顧西烈的手腕,將他拉到樓梯口偏僻處。
「你干嘛來我家?」刻意壓低聲音,安佑茹認真質問。
看著穿著印花小圍裙的她,感覺她真的可愛至極,顧西烈臉上是壞壞的笑容,「太想你了啊!」
「胡說!你應該不用我給你下逐客令吧?」安佑茹齜牙咧嘴。
顧西烈故意不去看她,壓抑著笑意,慢條斯理地調侃她,「我都還沒有嚐過你的廚藝,沒有躺過你軟綿綿的床,沒有親過你甜甜的嘴唇,沒有……」
「不要再說了!」一只香軟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安佑茹皺著眉頭,板著一張小臉制止他繼續往下說。
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說可以,手放開。
「大叔,你到底想要怎樣?」安佑茹本來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可是此刻她知道這個可惡的大叔是哥哥邀請的客人,她不能那麼沒教養。
「隨便吃個飯,不然你想要怎樣?」顧西烈真拿她沒轍,萬人迷的自己,竟然被她叫大叔叫上了癮。
如果他沒有目測錯誤,那個安佑男應該還要比自己更大上幾歲,憑什麼她叫那個男人哥哥,叫自己就是大叔?顧西烈心裡不禁有些委屈的感覺,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他才發現自己那麼在意在她心中的印象。
「如果你敢再對我動手動腳或者胡說八道,小心我砍斷你的手腳、撕爛你的嘴!」安佑茹惡狠狠地警告他。
「你黑社會的喔?怎麼說出來的話那麼惡毒?」顧西烈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你沒聽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哼,都是你平時累積的惡果,自己是自食其果!」安佑茹繼續按照自己的邏輯思維,打算以理說服他。
看著她唇紅齒白,一臉的動人,他真想摟著她狂親一把,可是這裡是她的地盤,如果她大喊非禮,怕是沒人會相信自己,而且他也看得出,那個安大哥對自家小妹的寵愛可不是一般的,就算她在外人面前再沒禮貌,安大哥仍會袒護。
越是維護自己表面的謙謙君子形象,越覺得違背內心。
他疑惑,過去的自己並不是對女人沒感覺,或許只是因為能讓自己熱血沸騰的真命天女尚未出現,而面前這一位讓他難以自持的,大概是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女。
一把握著她手腕,他慢慢地將臉湊上去,「如果你再這樣牙尖嘴利,我就把你給吃了!」
「你……你給我把飯吃完後馬上回去,再也不要到我家了!」安佑茹急得跺腳。
「我偏不要!」顧西烈像個孩子一樣,跟安佑茹努力較勁。
「你這個人真的超級討厭!」新仇加上舊怨,安佑茹對面前這個冤家路窄的仇人,印象更加不好,一把推開他走向客廳。
顧西烈回過頭,正好看到她原本面對自己冷冰冰的臉色,竟然在瞬間綻放出了笑容。
「佑茹姐姐!」一個約莫八歲的小男孩跑進來,安佑茹對他張開雙臂,那小男孩一下子投入她懷抱,用力地將臉埋在她胸前蹭啊蹭。
顧西烈目瞪口呆望著那一切,只感覺胸口很酸,醋意四起。
那個笨蛋被一個小男孩占便宜了都不知道,竟然還在他臉上不停亂親,顧西烈忍無可忍,上前雙臂一擋,兩人就被他隔開。
安佑茹跌坐在地上,而那個小男孩腳步不穩,幸好沒摔倒,氣呼呼地望著面前這個打擾他跟最親愛的姐姐親密的男人。
「佑茹姐,他是誰啊?」小男孩忿忿不平地望著顧西烈,質問安佑茹。
「他專門欺負我的!」安佑茹站起身來,向小男孩控訴。
「壞叔叔!」小男孩擋到安佑茹面前,「姐姐,長大以後你嫁給我吧,我會保護你!」
「嗯嗯。」安佑茹點頭如搗蒜,望著顧西烈露出得意的笑。
「喂,小朋友!想要讓這位姐姐嫁給你,等下輩子吧,光靠你這個矮冬瓜就想保護她?會不會太自不量力了點?」顧西烈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乾醋,只是覺得心裡很不爽,讓他很想將安佑茹拉回自家大床上為所欲為,再也不讓任何人打她主意。
「哎,你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麼勁啊?」安佑茹看不下去,不滿地望著面前的大男人。
「好了,你們幾個怎麼像小孩子一樣?」安佑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三個人身邊,只是望著顧西烈,其實他覺得自己有些失言,畢竟人家是堂堂西奧集團總裁,願意到他家吃個飯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佑男哥哥,是這個壞叔叔,他總是欺負佑茹姐姐!」小男孩向安佑男告狀。
「小鬼,你是惡人先告狀吧!」安佑男知道怎麼也不能讓顧西烈沒面子,只好第一時間維護好這層人際關系。
看著安佑男如此主持公道,顧西烈哭笑不得。
「西烈,飯菜都已經准備好了,入席吧!」安佑男客氣望向顧西烈。
「佑男哥哥真不公平!」小男孩在後面嚷嚷。
「好了啦,我們吃飯。」安佑茹看著哥哥對那個惡人那麼客氣,只好忍氣吞聲摟著小男孩到飯桌前。
殊不知,餐桌才是戰爭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