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三處四處
京郊某別墅,別緻的茶室配上優雅的古箏曲,顯得格外安靜祥和。
江山定竟然親自上場,表演起了功夫茶,一邊熟練的cāo作,一邊說道:「兩位組長可真是難請,這都十七年多了吧,你們兩位還是第一次肯賞光。」
白有常盯著江山定的手,似乎生怕他一不小心把珍貴的茶葉給毀了:「這不是大家都忙嗎,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都是身不由己啊。」
江山定倒好茶,分別給兩人端過去一杯,說道:「忙和忙不一樣,以前忙,但卻刺激,現在忙卻是不斷地重複。哎,其實我還真的懷念當初在三處的那段ri子。要不是後來改革,裁撤所有文職人員,我情願還給你們打下手,也不來做這個憋氣的鳥官。」
白有常輕輕抿了一口:「嗯,你的技術比以前好多了。」
「既然沒忘記在三處的工作經歷,那你還請我們來喝茶,這可是違反紀律了。」黑無常對茶不感興趣,甕聲甕氣的說道:「別玩這麼多彎彎繞,說實話吧,請我倆來,是不是為了你那個寶貝兒子?」
「紀律也是講人情的。」江山定等於默認了。
「要真是那樣,我看你還是死心吧。就你那個垃圾兒子,禍害禍害良家婦女也就罷了,要想禍害那個人……第一,他禍害不了,就他那塊料,給人家提鞋都不配。第二,我們也不答應,她的家庭背景我們清楚,信得過,因此將來很可能和我們一樣,甚至成就比我們還高。」黑無常頓了一下:「別怪我沒提醒你,好好約束一下你那個混蛋兒子吧,別到時候死了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兒子被說的如此不堪,江山定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有那麼大能量嗎?」
黑無常嗤之以鼻:「你是不是當官把腦袋當糊塗了,被三處看重的人能是普通人嗎?她究竟有多大能力,我們不清楚,但光她目前顯露出來的這些,就已經是三處最近二十年來最大的發現了。」
江山定在三處做過文職,知道兩個老人並非危言聳聽。
然而江山定畢竟已經是部級高官,底氣還是很足的。今天請兩個人來,探口風是主要目的,但同時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於是說道:「兩位組長,三處改宗旨了嗎,怎麼也攙和起這種事情來了?」
「宗旨沒變,只不過做了適當的微調。我們只盯著那個人,至於你們江家和華家之間的事情,我們絕不干涉。」白有常示意江山定再給他倒一杯茶,說道:「山定啊,今天你找我們來,恐怕不只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江山定感激的看了一眼白有常。白有常的話其實是一種保證,有了這層保證,江山定就不必擔心那個人會成為華家的助力。她現在還處在考察期,因此只能算是普通人,世俗的權力就能約束的了。即便她將來進了三處,因為規則的限制,他更加不可能為自己的家族謀私利。
只是可惜了,好好一個准媳婦就這麼飛了,兒子江小宇肯定會十分鬱悶。
不過想一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黑無常說的沒錯,就江小宇那塊料,的確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與其把一個惹不起的母老虎娶到家裡來,還不如繼續讓兒子禍害良家婦女來的安生。
反正江家有權有勢,需要的時候隨便一劃拉就會有一大群名門閨秀隨便挑。
江山定重新給白有常倒上茶,臉se也恢復了正常,笑道:「什麼事都瞞不了白組長。前些天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華老爺子竟然認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做乾弟弟,還有華老爺子身邊那個榮叔,竟然成了華一凡那小子的徒弟。你說這是可笑不可笑?」
江山定這是賣了一個人情,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於三處來說是很重要的情報。畢竟三處雖然神秘,但人員卻並不多,雖然有的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但也是有限度的。比如華老爺子那樣的開國元老,他們很難而且也不可能在身邊安插眼線。
「有這種事?」兩人彼此對望一眼,表情都很怪異。
「榮程那個老不死的,居然這麼好運氣!」黑無常咕噥了一句,顯然對這種事情還很羨慕。
江山定大感意外:「難道說,還是榮叔佔了便宜?」
白有常微笑道:「山定啊,看來你到今天還不明白,當年為什麼被從三處清出來的真正原因。不懂武功只是一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你從骨子裡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樣神奇的功夫,不相信世界上曾經存在過一群那樣神奇的人。理念不同,三處豈能留你?在這一點上,你家老爺子比你眼光強多了,當年要不是你家老爺子出面,三處也不會收你。」
「這麼說,那個泥腿子還真是那種人?」江山定將信將疑。
白有常笑道:「是不是,為什麼不親自問一問榮程呢?」
江山定無語,自己見到榮程的機會都很少,從何問起啊?
沒想到白有常卻突然咳嗽了一聲,對著門外說道:「老榮,聽夠了沒,進來吧?」
江山定大驚,這可是自己的家,門外有武jǐng把守不說,要想進到這間茶室還要通過或明或暗三道崗哨,沒自己的准許就是老婆也進不來,怎麼可能有別人進來呢?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推拉門一開,榮程神神秘秘的走了進來,衝著白有常直瞪眼:「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外面的?」
白有常只說了一個字:「茶。」
榮程一拍大腿:「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你小子可是三處最厲害的狗鼻子,知道我包了武夷山上的一棵老茶樹。看來,以後我喝茶還是混著的好,或者出來之前抽根煙。」
黑無常笑道:「抽煙啊,老白聞不到,我卻聞到了。」
榮程一想也是,笑道:「那還是算了吧,畢竟長狗鼻子的人也沒幾個,我也用不著防著你倆。」
榮程徑直走進來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至於身邊的江山定,就像沒看到似的。
黑無常和白有常對望一眼,同時雙手抱拳:「老榮,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榮程抱拳還禮,臉上難掩得意之se:「想不到吧,你倆跟蹤了這麼久,卻讓我給得了先手。有沒有興趣比劃比劃,不是我吹牛,你倆現在加一塊都不是個了。嘿嘿,用不了多久,我們四處就可能超過你們三處了。」
旁邊的江山定腦袋直髮蒙,怎麼又蹦出來一個四處?
莫非華國還有一處二處,甚至五處?
白有常的確很眼熱:「看來你真的得到了不少好處,說說吧,是靈丹妙藥還是神秘功法?」
黑無常卻有些不服氣:「這才幾天時間啊,牛皮吹得太響了吧?我就不信了,去年咱倆切磋的時候你是手下敗將,一眨眼功夫就能一個打我們兩個。」
「不服是吧,那請吧,去基地,讓弟兄們都做個見證。」榮程起身就往外走。
黑無常和白有常也躍躍yu試,緊隨其後走了。
自始至終,三個人都當江山定是空氣,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望著三個人的背影,耳邊傳來榮程嚴肅的話:「我今天來是通知你們,那個人你們不用考察了,我們四處擔保,他在政治上還是一張白紙,以後往什麼方向發展,就看怎麼引導了。」
江山定頹然倒在座位上發呆,他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是那樣的渺小。
真是太可笑了,以前以為做了部長很了不起,今天才明白自己依然掙扎在這個國家權力金字塔的中間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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