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戰場,總共有六十四個建虜騎兵被打死,還有二十九個建虜騎兵被打傷。最後成功逃跑的建虜騎兵,應該是五個。白衣軍繳獲的還能繼續使用的戰馬,總共有四十六匹。除了彌補白衣軍騎兵自己的損失之外,還有二十多匹的空餘。
然而,徐興夏對這個戰果,並不是很滿意。倒不是對白衣軍的戰鬥不滿意,而是對這些建虜騎兵不滿意。因為,無論他怎麼看,似乎這些被打死的建虜騎兵裡面,都沒有白甲兵的身影。這些建虜騎兵身上的盔甲,全部都是明軍的款式,完全沒有任何的特殊。
所謂的白甲兵,其實就是白擺牙喇,乃是建虜軍爨隊中的精銳。或者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除了擔任建虜王公貴圌族的護衛之外,還擔任哨探、前鋒等任務。每個白擺牙喇,都至少有三十個戰功。換言之,就是曾經在戰場上砍掉三十個敵人的腦袋。這顯然是一等一的勇士了。努爾哈赤的滿洲八旗,骨幹就是這些白擺牙喇。
這一整個牛錄的建虜騎兵裡面,都沒有白擺牙喇的身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牛錄的韃爨子,肯定不是精銳。他們多半是建虜軍爨隊裡面的魚腦部隊。以白衣軍的精銳中的精銳,對付建虜騎兵的魚膈部隊,這個勝利,怎麼都不太刺圌激啊!
「大人,那些建虜的傷員怎麼處理?」張鼐上來請示。
如果是韃靼人或者蒙古人的傷員,白衣軍慣常的做法,都是用刺刀結束他們的痛苦0在世界的東方,中古時代的戰爭,絕對沒有優待俘虜的說法。尤其是負傷不能行動的俘虜,肯定是要當場處理掉的。誰願意要這個麻煩?但是,遼東的建虜,卻是白衣軍第一次接觸,以前都沒有先例,張鼐自然要詢問徐興夏的意思。
「找人審訊他們,盡可能的瞭解更多的情報。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將他們知道的情報全部搾出來。輕傷的帶著走,以後可能還有用。重傷的處理掉。」徐興夏直截了當的說道。對於凶殘的建虜,他可沒有什麼慈悲之1心。
「明白。」張鼐答應著去了。
很快,戰場就傳來幾聲短促的悶圌哼,跟著就沒有聲息了。這是重傷的建虜,被刺刀直接扎死了。隨後,懂得蒙古語的一些獵騎兵戰士,開始對還沒有斷氣的建虜進行審問。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的審問手法,自然不可能溫柔。於是,建虜不斷的發出一陣陣痛苦的慘叫。有的建虜,就在痛苦的慘叫中嚥氣了。
同時,那些建虜攜帶的財貨,也被獵騎兵的戰士清點出來了。毫無疑問,這些建虜搶掠來的財貨,絕對是先殺後搶的。很多財貨的上面,都是血跡斑斑的,觸目驚心。不少的包袱上面,也有大量尚未完全乾透的血跡。不用說,肯定是哪個地方的老百姓,遭受了他們的毒手,以數所有的財貨都全部被搶了。
看到這一切,負責嚴刑拷問建虜的白衣軍戰士,下手就更加的凶狠了。他們是什麼樣的手段都用上來了。什麼樣的手段最有效,他們就直接用什麼樣的手段。結果,那些建虜的慘叫聲,一陣比一陣厲害,聲音幾乎要傳到十里開外。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啊。
其實,能叫出聲音來的,反而是最幸圌運的。
那些連聲音都沒有辦法叫出來的,才是最致命的。有些身經百戰的獵騎兵戰士,看到自己的同伴的殘酷手段,也情不自禁的不寒而慄,直接躲開,裝作沒有看到。他們估計這些建虜,最後一個都活不了。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居然敢這樣對待我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我們大金國勇士的大軍,一定會將你們全部撕碎的!」
「我們是來自赫圖何拉的勇士,我們是不會屈服的!有本事,你就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咱們面對面的廝殺一場!你們這些漢狗……啊,你們太卑鄙了,太無恥了……啊!不要,我……」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已經惹下了大禍?你們這是自己找死!你們敢觸犯大金國的尊嚴,你們死定了!我們旗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們的旗主就在後面!你們死定了!」
那些被嚴刑拷打的建虜,還在那裡嘴硬,胡亂大叫不已。結果,幾個獵騎兵的戰士,拿著沾了水的皮鞭,對著他們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抽打。這沾了水的皮鞭,打在人的身上,直接就是挖掉一塊肉。幾鞭子下來,所有的建虜身上,就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了。
當然,這是最文明的手段。至於其他的手段,就沒有必要詳述了。白衣軍畢竟是文明之師嘛。有的建虜直接被揍死了。其餘的建虜,被抽打得只剩最後半口氣以後,終於明白,他們這一次,絕對是遇上了狠人。沒辦法,終於有建虜承受不住,開始招供了。
「我們是從海州衛出發的……」
「我們隸屬於鑲藍旗,我們的旗主是阿敏……」
在獵騎兵戰士的拷問下,建虜透露的信息,逐漸的完善起來。再和那些潰兵提供的信息互相印證,徐興夏基本上掌握了海州衛的情況。海州衛的建虜,其實是屬於鑲藍旗的管轄,而不是屬於正藍旗。之前的遼東潰兵,顯然是將正藍旗和鑲藍旗搞錯了。
其實,滿洲八旗初創的時候,並沒有十分明顯的標記。建虜的裝備盔甲,基本上是搶到什麼就穿什麼,根本沒有形成統一的制式。遼東的潰兵搞錯了建虜所在的旗幟,一點都不奇怪。事實上,不要說是一般的明軍,就是原來的遼東巡撫楊鎬,又或者是其他明軍高層,也未必能夠將滿洲八旗全部清楚的剖析開來。
滿洲八旗真正形成比較明顯的標識,還是在皇太極繼承汗位以後。那已經是好多年以後的事情了。眼下,鑲藍旗的旗主,正是大金國的頭號猛將阿敏。舒爾哈齊被殺以後,阿敏就繼承了鑲藍旗的旗主職位。目前,阿敏就在海州城裡面,籌備更多的軍事行動。
海州城裡面到底有多少的建虜?徐興夏得到的說法是,海州城裡面總共有十八個牛錄的建虜。至於具體的人數,就沒有人知道了。十八個牛錄的韃爨子是多少?徐興夏也不好估算。那些韃爨子俘虜也無法說出每個牛錄的具體人數。他們只知道本部牛錄大約是二百二十人左右。現在被消滅了一百人,還有大約一百二十人。
根據後世的考證,鑲藍旗最鼎盛的時候有八十三個牛錄,總共兩萬七千名士兵,其他人口大約十三萬。這是齊裝滿員的情況。眼下的鑲藍旗,當然不可能齊裝滿員。平均下來,每個牛錄的數量,估計都應該是二百二十人左右。因此,海州城裡面的建虜數量,估計是三四千人左右。應該沒有超過五千人的可能。
對於阿敏的下一步行動也沒有一個建虜知道的。這些建虜其實在鑲藍旗裡面也屬於比較垃圌圾的部隊。很多核心機密,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瞭解。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阿敏正在策劃新的軍事行動。鑲藍旗的其他精銳牛錄,都集中在海州城內。他們這次出來「掃蕩」,其實就是四處尋找遼東潰兵,驅散他們的。
簡單的清理了戰場以後,徐興夏等人繼續前進。總共有八個受傷的建虜,被捆綁起來放在馬背上,帶著前進。徐興夏到底要這些建虜做什麼,誰也不清楚。他也沒有詳細的解釋。反正這些傢伙放在馬背上也不誤事,戰士們就帶著走了。
走了一個多時辰以後,前面是一個村莊,看起來很是破敗。獵騎兵戰士剛剛靠近,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從村子裡面流淌出來的水溝,表面都是暗紅色的。就算是再白圌癡的人,都能從血腥味中嗅覺到,這個村子一定是遭受了建虜韃爨子的毒手。這個村子剛好是韃爨子的必經之路。有韃爨子路過的地方,村民怎麼可能有好日子過?
獵騎兵的斥候,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但是在回來報告看到的情況,還是聲音有點發顫,又有點憋不住的憤怒:「大人,裡面的人……全部都死了!他們全部都死了!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其實,不需要斥候的報告,徐興夏等人已經遠遠的在望遠鏡裡面看到悲慘的一幕。村莊外面的道路上,曠野中,天地中,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十具的屍體。鮮血,從屍體的下面汩圌汩流淌出來,染紅了大片大片的土地。有的鮮血,順著水溝一直流淌,流出很遠很遠,一直流淌到連望遠鏡都看不到的地方。
被建虜韃爨子殺死的村民,有老人,有小孩,有壯丁,還有婦女。少部分壯丁是被箭鏃射死的。從他們撲倒的姿勢,還有他們手裡的簡陋武器來看,他們應該是準備反抗的。結果,無情的遭受到了建虜的屠圌殺。在壯丁被屠圌殺以後,剩下的絕大多數的老幼婦孺,自然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她們都是經受了各種摧殘而死的。
特別是那些年輕婦女,死狀慘不忍睹。她們的身上,衣衫碎裂,衣不蔽體,有的乾脆是赤圌裸的。她們的胸脯和下圌體,都是一片的狼籍,顯然是被無情的糟蹋過了。還有的婦女下圌體被圌木棍之類的,慘不忍睹。還有的年輕女孩,被懸掛在屋樑上,被人開膛破肚,五臟六腑都掉落下來。又或者是割掉了乳圌房,又或者是劃開了下圌體。還有人活生生的被多匹的戰馬撕裂,殘肢斷臂灑落一地…
在一個狹窄的屋子裡,十幾個年輕女子的屍體互相堆疊在一起。有的女子是趴著的,有的女子是仰著的。她們的身形,高度的扭曲,就好像是煮熟的白色的蝦。她們的臉上都帶著驚恐的無助的痛苦的神色。她們全部都是一圌絲圌不圌掛的,下圌體都是一片的狼籍。
誰也不知道,在她們活著的時候,這間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的身上,沒有特別明顯的傷痕,估計是被活活的糟蹋致死的。她們的身體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女子,手指深深的挖入泥土裡。可想而知,她們曾經遭受的痛苦……
「天殺的建虜!我要殺光他們!」張鼐等人目光盡赤,恨不得將馬背上的建虜韃爨子立刻拖下來,當場就撕成碎片。
他們在寧夏鎮的時候,也沒有見過這麼悲慘的情況。韃靼人肆虐的時候,也只是肆意殺人,搶掠婦女壯丁,很少有這麼喪心病狂,喪盡天良,滅圌絕圌人圌性的時候。正常人是絕對無法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變圌態才可以。建虜韃爨子,都是變圌態啊!
徐興夏冷靜的說道:「不急,派人進去仔細檢查檢查。」
張鼐等人狠狠的咬咬牙,翻身下馬,進入了村莊。徐興夏也翻身下馬,慢慢的進入村莊裡面。靠近村莊以後,血腥味變得非常的嚴重,簡直比血腥的戰場還要嚴重。徐興夏想要找一個沒有血的地方落腳,還真是有點困難。沿途所見,都是各種慘狀的屍體。被殺死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普通的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整個村子,應該都被建虜給屠圌殺了。除了村外的悲慘場景,村子裡面,同樣是一片的慘不忍睹。有的人倒在了水井邊,有的倒在了灶台邊,還有人直接被掛在了屋簷上。還有的小孩,被殺死以後,塞入了灶台裡面,結果,裡面的火一直都沒有消滅,一直在焚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感覺好像一顆心要炸開來。
最慘的自然還是那些婦女。
無論是年輕的婦女,還是沒長大的女孩,甚至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太,都被無情的糟蹋了。建虜不但糟蹋了她們,還割走了她們的乳圌房和下圌體之類的,又或者是在下圌體裡面各種各樣的雜物。她們都是被這樣活活的折磨致死的。
「大人,這裡還有一個活的……」忽然間,有人大聲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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