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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人的動作,自然引來了白衣軍的關注。隨著黑夜的來臨,白衣軍的警戒級別,也提升到了最高級。偏廂車的前面,點燃了大量的火把,將前面二三十名的地面,都照得非常的明亮。但是,對於四十米開外的區域,火把就很勉強了。
炸回藥包爆炸發出的火光,也只能看到韃靼人的大概。想要仔細的看清楚韃靼人的動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軍營裡面,明軍是安全的。但是,一旦離開軍營,就很難說了。
老實說,如果韃靼人在黑暗中發起攻擊的話,白衣軍還是有點壓力的。白衣軍的確不擅長夜戰。無論是訓練,還是準備,都不適合夜戰。如果真的有韃靼人殺進來,白衣軍的確會比較被動。現在看來,韃靼人只怕是真的要孤注一擲,發動夜戰了。
很快,幾個火槍隊的隊長,都來到了徐興夏的身邊,等待他的命令。他們和徐興夏一樣,對於白衣軍的夜戰能力,也沒有足夠的信心。白衣軍的組建時間很短。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只能教會士卒開回槍射擊,至於肉搏戰,暫時還沒有時間教導。
「不能讓da子衝進來!」徐興夏凜然說道。
既然白衣軍不擅長夜戰,不擅長肉搏戰,唯一的辦,就是將他們阻擋在軍營的外面,阻擋在偏廂車的外面。只要dǎ子不進入肉搏的距離,就沒有什麼可怕的。dǎ子的射箭,和白衣軍的槍擊一樣,在黑暗中,準確度都是要大大降低的。
「將火把熄滅一部分。」徐興夏又說道。
偏廂車上面的火把太亮,很容易導致自己在明,敵人在暗,導致白衣軍士卒成為韃靼人的靶子。火把的光亮,只需要能夠滿足日月銑重新裝填的要求就足夠了。至於外面的照明,還得依賴五號炸回藥包爆炸的時候發出的火光。在沒有照明彈的年代只能是大材小用,暫時將就了。幸好,這次攜帶的炸回藥包數量,還是足夠的。
面對複雜多變的情況最重要的措施,就是留有充足的預備隊。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對於軍事指揮官而言,那就是手裡有兵,心裡不慌。預備隊的數量越多,在遇到突發回情況的時候,就越能淡定自如。徐興夏決定,將劉橫的火槍隊從前線撤下來留在軍營的中心隨時應付突發的情況。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徐興夏就背著鐵胎弓,親自在最前線坐鎮。他倒要看看,dǎ子有什麼本事,可以撕裂他的防護圈。對於古格勒的勇氣,徐興夏還真是有幾分佩服。這傢伙顯然是豁出去了,要跟白衣軍來個魚死網破。估計,這傢伙目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自己同歸於盡,玉石俱焚了。只可惜,恕自己不能奉陪。
夜戰的確在一定的程度上,限制了白衣軍的火力發揮。或許,真的有幾個dǎ子,會藉著夜色的掩護。殺入白衣軍的軍營。坦白說,白衣軍的這個軍營,只是臨時修建的,沒有壕溝,沒有柵欄,沒有鹿巖,根本不可能阻擋零星的韃靼人潛伏進來。
幸好,還有他自己的鐵胎弓。
在鐵胎弓的面前,多少dǎ子進來都不夠死!
「唰唰唰!」
黑暗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有經驗的張峰等人,都歪著身體,趴在沙地上,將耳朵牢牢的貼在泥土裡,仔細的傾聽外面的動靜。片刻之後,他向徐興夏打出手勢,表示的確是有大量的dǎ子上來了。
「預備!」
「放!」
雲奇風斷然下令。
很快,一個五號炸回藥包,就會拋射回出去。
「轟隆隆!」
片刻之後,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傳來,整個戰場都明顯的發生了顫抖。在爆炸迸發的火光中,徐興夏果然看到,有大量的dǎ子試圖靠近。他們沒有戰馬,純粹是步行的。隱藏在黑暗中的dǎ子,彷彿就是一群從地獄裡面鑽出來的魔鬼。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白衣軍的戰士,不斷的開回槍射擊。黑暗中,不斷的有dǎ子倒下,成為戰場上的又一個亡回魂。
但是,借助黑暗的掩護,大部分的dǎ子,還是成的靠近了軍營。
白天,韃靼人的騎兵,距離白衣軍的軍營,最近的時候,還有七八十米。現在,借助黑暗的掩護,他們輕鬆的突破了這個距離。白衣軍的槍炮,面對黑暗中的dǎ子,似乎的確有點無能為力。而步行前進的dǎ子,在躲避的動作靈活性方面,也大大的增強。
有部分的dǎ子弓箭手,甚至進入到了五六十米的距離。他們毫不猶豫的彎弓搭箭淌白衣軍射擊。一枚枚的箭鏃,呼嘯醪梨……持續不斷的打在偏廂車的上面,發出篤篤篤的好像是啄木鳥一樣的聲音。他們射回出的箭鏃,又準又狠,如果沒有木板的阻擋,只怕白衣軍的傷亡數字,已經直線的上升了。
「都給我衝!」
古格勒惡狠狠的叫道。
從總體的戰略而言,dǎ子的夜戰策略,是相當正確的。這給了古格勒極大的信心。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力挽狂瀾而不倒的奇跡。只要能夠殺入明軍的軍營裡面,勝利就是屬於韃靼人的了。到時候,他一定會抓回住那個該死的徐興夏,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居然敢對韃靼人如此的殘忍冷酷。
在古格勒的命令下,上千名的韃靼人步兵,繼續向上衝。他們利用黑暗的掩護,的靠近白衣軍的軍營。片刻的夫,有些運氣非常好的韃靼人,就已經距離偏廂車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了。只要繼續堅持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就有機會衝入明軍隊伍裡面,和明軍展開肉搏戰了。
「轟隆隆!」
驀然間,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傳來。
這是炮兵營近發射裝薦量最大的五號炸回藥包了。
炸回藥包的落點,是一早就選擇好的,距離偏廂車剛好是五十米左右。在這樣的距離上,剛好可以將韃靼人的先頭部隊,都一網打盡,極大的減輕火槍隊承受的壓力。五十斤裝的黑色火回藥,爆炸開去,威力還是很可觀的。不需要直接命中,只需要在附近的十丈範圍內,韃靼人就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本來,戰場就是在戈壁灘,地上的砂礫碎石非常多。這些碎石被炸飛起來,就是最致命的武器。dǎ子如果是被這些砂礫碎石打中,基本上沒有倖存的可能。至於白衣軍,由於有偏廂車的阻擋,是不會有大問題的。當然,如果運氣的確不好,有碎石從縫隙裡面飛進來,打中白衣軍士卒,那只能說是太倒霉了。
五號炸回藥包拋射的距離近,火光剛好將dǎ子的聲音,都全部映照出來。dǎ子在什麼位置,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來。果然,在火光迸射回出來以後,日月銑的射擊效果,大大增加。加上偏廂車上火把的照耀,這最後的三五十米,成了韃靼人難以逾越的障礙。
「大人,古格勒!」王啟年忽然指著前面,低聲的叫道。
「古格勒?」徐興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過去。可惜,爆炸的火光,剛好熄滅,他什麼都看不到。幸好,片刻之後又有一個五號炸回藥包迸發出耀眼的火光。這一次,徐興夏看清楚了。沒錯,在韃靼騎兵的隊伍中,古格勒的確在其中。這傢伙,看來腦子有點問題。明知道衝上來就是送死,居然親自帶隊,簡直是不要命了。
不過,如果沒有這樣的勇氣,古格勒也無成為海勒金部落的二號人物。遊牧民回族打仗,靠的就是不怕死的勇氣。他們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除了他們的血肉之軀,什麼都沒有!在遊牧民回族當中,怕死的人,絕對是沒有出頭的機會的。說得殘酷一點,明軍缺少的,不就是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嗎?
在明軍內部,大家都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大家都不敢往上衝。如果有敵人衝上來,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如何逃跑,如何保存自己的性命,根本無心戀戰。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被屢戰屢敗,被別人打得一塌糊塗了。也難怪dǎ子總是鄙視明軍。沒有戰鬥力的軍隊,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鄙視的。
「王夏,找機會幹掉古格勒!」徐興夏冷冷的說道。
「遵命!」王夏答應著,將麾下的五十多個火槍隊,都全部集中起來,等待合適的機會。如果是在白天,古格勒絕對逃不過他們的火槍齊射,可惜,這是黑夜,無準確的判斷古格勒的位置。
片刻之後,又是一團耀眼的火光閃亮四周原野。王夏第一時間找到了古格勒所在的位置,同時下令開回槍射擊。在激烈的槍聲中,一排排的米尼彈,向古格勒所在的方向,不斷的掃射過去。
古格勒身邊的韃靼人,不斷的撲倒在地上。
感覺到不妙的古格勒,急忙趴下,躲避來襲的彈丸。結果,他的這個動作,讓別的韃靼人,以為他不幸中彈了。有人大驚小怪的叫起來,咋咋呼呼的,好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了。很快,消息就越傳越走樣,到最後,變成古格勒已經被打死了。聽到這個噩耗,幾乎所有的韃靼人,都下意識的向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