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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後來的崇禎皇帝,對客氏沒有絲毫的好感,還十分的厭惡,登基以後,立刻打死了她。做弟弟的對大哥的乳母,為什麼如此的痛恨?用陳二福的話,很容易就解釋了。崇禎皇帝可沒有吃過客氏的奶,殺起來自然是毫不留情。說不定,現在的小王爺,日後的信王殿下,對於客氏就已經相當的看不慣了。
麻痺的,這個該死的客氏,還真是個麻煩啊!朱蘅芷和未來的天啟皇帝,都是她的護身符啊!由於鄭貴妃的關係,萬曆皇帝遲遲沒有選定太子,朱常洛的日子很不好過,朝不保夕的,導致朱蘅芷和天啟皇帝,小時候的生活總是很緊張,缺乏關愛。這從朱蘅芷當初的交談中,就能明顯的感覺到。
客氏的出現,正好彌補了姐弟倆的空虛。她可能是很有手段的女人,能夠帶給姐弟倆安全感。她被姐弟倆稱之為娘娘,可見姐弟倆對她的依戀。有這層關係在,自己想要借刀殺人,只怕是不好辦了。以朱蘅芷的精明,要是自己做得太過分的話,只怕會有反作用。老實說,自己和朱蘅芷的關係,可沒有多深。
更要命的是,如果無法除掉客氏的話,想要除掉魏忠賢,也是很難很難的。魏忠賢的權勢,很大一部分,就是在和客氏「對食」以後才獲得的。客氏和魏忠賢,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只要客氏一天都在維護魏忠賢,自己想要通過正當的手段除掉魏忠賢,都不可能。以天啟皇帝的重感情,自己根本沒有下乎的機會啊!
徐興夏只好怏怏的說道:「陳公公,你有什麼口信帶給我?」
陳二福總算是沒有殭屍樣的神色了,輕輕的點點頭,深陷的眼眶瞇細瞇細的說道:「大小姐想給大少爺找點好玩的木工圖紙。京城裡的木工圖紙,都已經被大少爺研究得差不多了,需要另外準備一些。」
徐興夏有點失望的說道:「木工圖紙?就遠些?」
陳二福點頭說道:「就這些。」
徐興夏只好悻悻的站起來告辭。看來,自己是誤會了,還以為郡主姑娘有什麼體己話要跟自己說呢,原來純粹是為了弟弟朱由校的愛好而來。唉,朱由校的這個愛好,還真是古怪。他居然可以將京城的木工圖紙,都全部研究透徹,還真是個另類。現在,居然要跑到遙遠的寧夏鎮來尋找新鮮圖紙,真如……
話說,這個朱由校也是的,自己好歹也是皇子啊,還是未來的太子,喜歡什麼不行?偏要喜歡木工!木工,可是屬於奇技淫巧的行列,向來都是讀書人看不起的!你難道不知道……大明朝的文官,最喜歡攻擊皇帝不務正業的嗎?連正德皇帝都扛不住大臣的圍攻,你難道能扛得住?大臣們不用口水淹死你就怪了!
埋怨歸埋怨,鄙視歸鄙視,徐興夏最後還得來轉頭來找劉廣梁。劉廣梁是匠作坊的資深木工,有關木工的問題,當然是去找他。如果威鎮堡有什麼新穎的木工圖紙,估計也只有劉廣梁才知道。對於天啟皇帝的這個愛好,徐興夏還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自己遠在萬里之遙,居然就開始給未來的皇帝跑腿了。
更要命的是,朱由校可是未來的皇帝,是九五之尊,掌握著大明朝至高無上的權力。如果自己不想造反,推翻大明朝的話,這個皇帝的馬屁,是一定要拍的。換言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弄點新鮮的木工圖紙出來,換取天啟皇帝對自己的歡心。麻痺的,這事傳出去,只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會被文官集團攻擊為佞臣。
劉廣梁聽徐興夏說明來意,有點為難的說道:「夏子,我這裡真的沒有什麼新穎的木工圖紙啊!你也知道,匠作坊每天都是重複做事的,哪有時間去研究新的木工傢俱?偏廂車的圖紙算不算?」
徐興夏皺眉說道:「偏廂車當然不算,軍器局和兵仗局都有圖紙。」
劉廣梁無奈的說道:「那就真的沒有了。京城都沒有的圖紙,寧夏鎮怎麼可能有嘛?寧夏鎮如果發明了什麼新鮮的武器用具,相關的圖紙,肯定會被送往京城,交給兵部保存的。」
徐興夏還不死心的說道:「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劉廣梁苦笑著說道:「真的沒有。這木工圖紙,又不是什麼值錢的寶貝,我藏起來做什麼?不要說我這裡沒有,估計寧夏鎮都不會有。寧夏鎮能夠有什麼新東西發明啊?都是別人發明了,製造出來了,咱們才對照著做的。這些東西,根本不需要圖紙。
3樓
徐興夏眼珠子一轉,倒是想到了後世的很多稀奇古怪的木工用具。其實,也不一定是單純的木工製品,只要是新奇的東西,估計天啟皇帝都會喜歡的。如果將這些東西,都繪製成圖紙,再交給天啟皇帝,估計他一定會感覺很新穎。只是,他不會太畫圖紙……不過,這不是正好加深和天啟皇帝的聯繫嗎?
有什麼不懂的,你問我,我給你詳細解釋。解釋一次你不懂,那就解釋兩次、三次,反反覆覆的,直到你弄懂為止。一來二去的,就算沒有感情都建立感情了。要是在這個過程中,順便將那位郡主姑娘拉下水,那就更好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弄出來的啊,你總不能在旁邊看熱鬧,啥事都沒有你的份啊!
另外,朱由校的身份,畢竟很特殊。他是未來的皇帝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如果能借助他的手,將某些技術發明推廣開去,肯定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說,給朱由校一份蒸汽機的圖紙,他自然會集合全國的工匠,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將蒸汽機鼓搗出來。弄不好,大明朝可以提前開展工業革命。
「就這麼幹!」
徐興夏立刻打定了主意。
給天啟皇帝弄點什麼新穎的東西呢?
蒸汽機?珍妮坊紗機?水力織布機本水壓機?
想來想去,徐興夏一時間沒有頭緒。一方面,要朱由校的確做得來,不能太超前,太虛幻,以致不得不放棄。如果難度太大,估計朱由校會知難而退的。另外一方面,又要借助他的手,給大明朝帶來一點好處。因此,最好是對社會進步有較大影響的技術發明。還有一方面,就是不會太傷及到他徐興夏的個人利益。比如說,日月統的秘密,就不能輕易的告訴朱由校。
正這麼盤算著,忽然黃飛前來報告:「千戶大人,前衛指揮使鄧大人來了。他說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到茶館去見他,他在那裡等你。」
徐興夏急忙放下腦海裡的思索,快步來到茶館,果然發現前衛指揮使鄧如柏已經坐在裡面了。有點奇怪的是,陳二福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茶館只有秋蘭在招呼。徐興夏走進來,立正行禮,向鄧如柏朗聲說道:「鄧大人,有什麼事,請吩咐。」
「興夏你來了啊,坐下來說話。」鄧如柏的態度,相當的和藹。現在的徐興夏,已經不屬於前衛,改屬左屯衛,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上下級關係。無論徐興夏惹出多大的麻煩,他都沒有必要為徐興夏擔待了,這的確讓他輕鬆了不少。何況……今天他來找徐興夏,更是私人性質,他對徐興夏的態度,自然是非常的熱切和藹了。
「謝謝!」徐興夏點頭說道,在鄧如柏的面前坦然坐下來。
「你先弄看這個。」鄧如柏說著,將一張紙片推到徐興夏的面前。
徐興夏隨手拿起來,測覽一遍,發現紙片的上面,有時間、地點和注意事項。顯然,這是和海勒金部落贖取人質的地點和時間。在拖延了幾個月的時間以後,雙方終於決定要正式換人了。雙方約定的時間,是十月二十九。地點就在鎮遠關附近。雙方還約定,在交換人質的時候,雙方都只能帶三百人。
這樣的換取人質的方式,其實在寧夏鎮屢見不鮮。韃子將漢人搶走,作為人質。有些人質的家屬,願意用金錢將人贖取回來,韃靼人也是答應的。畢竟,韃靼人留著人質,只能是干苦力,做奴隸,價值不大。如果有人願意用錢將奴隸贖回去……那就更好了。韃靼人很喜歡吞進金銀財富,並以此為榮。只不過,這次的換取人質,在人質的身份,還有贖金的數額上,都是空前的,估計也是絕後的。
「興夏啊,這次的差事,可能會有點意外……」鄧如柏沉聲說道。
「什麼意思?會有什麼樣的意外?」徐興夏沉穩的說道。
「來換人的是古格勒,不是索布德。」鄧如柏說道。
「古格勒?」徐興夏的眉頭慢慢的皺起來。
從王啟年那裡,徐興夏對海勒金部落的情況,已經基本瞭解。這個古格勒,其實算是海勒金部落的二號人物。他和海勒金的關係,不算很好,兩人以前還曾經一度爭奪過部落首領的位置。這次他取代索布德前來換人,接受銀子,估計是海勒金不得不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