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殺明 正文 【第148章】劉大椿的婚事
    解決了冬上學的難題,第二天,徐興夏就抽時間回家,告訴家人喜訊。結果,回到家裡一看,發現不對。原本蠻熱鬧的宅院,顯得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東看細看,真的一個人都沒有。飯桌上還擺放著沒有吃完的紅薯,旁邊又放著很多紅紙,就是沒有人。

    徐興夏忍不住吃了一驚,全家人都跑哪裡去了?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隨即捏捏自己的臉,啞然失笑。開玩笑,在自己的地頭,自己的家人被綁架,真的是當自己和白衣軍不存在嗎?他們肯定是不知道集體幹什麼去了。看那些紅紙,好像是有喜事?

    拿起一條手臂大小的紅薯,徐興夏就在家裡邊吃邊找,看看有沒有其他人。結果,他在家裡繞了一圈以後,總算是將父親給找出來了。徐福慶也是搞笑,正在後花園那裡練秦腔呢。由於沒有時間收拾,徐家的後花園,雜草叢生,看起來就好像是亂葬崗一樣,難怪妞妞說晚上睡覺有鬼叫。估計是夜貓的思春聲。

    徐福慶的雙腿還沒有痊癒,不能幹重活,又不能到處走動,整天呆在家裡,也挺悶的,於是,就請人教他唱秦腔。秦腔這玩意兒,比較粗獷豪放,也比較鍛煉人,只需要敞開喉嚨喊就走了。寧夏鎮的軍戶,都能來兩手。徐福慶這些天,也上癮了,有事沒事,就呆在亂葬崗裡面練習,也不影響其他人,倒也愜意。

    徐興夏納悶的問道:「爹,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徐福慶練得正起勁兒呢,被兒打擾了,不免有點遺憾,一口氣提不上來唱到一半的秦腔就斷了。他在旁邊的石墩上坐下來,隨口說道:「都到城隍廟拜神去了。」

    徐興夏哦了一下,難怪全部不見,原來是去拜神了。那時候拜神不像後來,女不能進場的,只有男丁有資格。軍戶們家裡窮,拜神的時候,拿不出像樣的祭品來,感覺很沒有面,生怕各路神仙責怪,於是紛紛叫婦女們並往自己則躲在家裡。

    軍戶們家裡的婦女也沒有這麼多規矩。既然男人們害羞不去她們就奮勇頂上了。反正,有肉的裝一塊肉,沒有肉的,準備一點米團飯團的也行。要是米團飯團都沒有,裝幾塊紅薯也是可以的。各路神仙也是要換換口味的嘛。所以,那時候拜神,多數都是婦女前往,慢慢的就成了習慣了。

    城隍廟的周圍又是很多賣雜耍的手藝人的傳統地盤,什麼泥人、糖人、冰糖葫蘆、福壽膏(不是鴉片哦)、麥芽糖、酥麻糖、千層酥、雞蛋餅、盲公餅之類的小吃,也是琳琅滿目最受小孩的歡迎了。看在各路神仙的面上,自己的孩如果撒嬌,多半是要買一點的。好像妞妞這樣的小女孩,每次拜神都很積極的。神不神的她們不懂。只知道拜神的時候,會有好東西吃。

    威鎮堡的地方小,也沒有太多的地方來起寺廟之類的,那個城隍廟就是個大雜燴,城隍、三清、佛祖、菩薩、羅漢、觀音……,好像都有。各路神仙排排坐,吃果果。你拜其中的一個也可以,挑幾個拜也可以,全部都拜也可以。以前還有人在這裡拜皇上的,後來被隼止了。在城隍廟裡面拜皇上,這叫什麼呢?簡直是亂彈琴嘛!

    徐興夏檢查一下父親的雙腿,發現傷口正在慢慢的好轉,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沒有大礙了。他在父親的對面坐下來,臉色慎重的說道:「爹,明夭,我就準備送冬去上學了。晚上娘親回來,叫她幫冬收拾收拾行裝,明早我回來接冬出門。」

    徐福慶有些奇怪的說道:「不是……,上不了嗎?」

    徐興夏緩緩的說道:「不是衛學,是去上慶王府的學堂,西國監。昨天,我和慶王府的人聯繫上了,冬可以直接到慶王府的學堂去上學,不需要去衛學了。」

    徐福慶頓時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麼?國監?」

    他就算不認字,這國監的名頭,還是聽過的。對於讀書人來說,太學和國監,就是最強勢的存在。就像是他們這些軍戶心目中的五軍都督府,是最高級別的機構。在一般人的認識裡,國監出來的讀書人,那都是要做大官的啊!雖然在國監的前面,還多了一個「西」字,終究是國監啊!

    只是,國監的來頭實在是太大。徐福慶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小兒,居然可以進去西西國監讀書。如果不是徐興夏告訴他的,還還以為是做夢呢。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西國監……,夏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慶王府和你……」

    徐興夏將昨天慶王府來人,簡單的說了乙

    聽完以後,徐福慶顯得蠻高興的,連聲說了幾個好字。慶王府的護衛,那身份是要比一個小小的百戶強得太多了。別的不說,光是每個月五十兩紋銀的俸祿,就羨煞其他人了。加上年底的賞銀,一年就有近千兩銀。這是一筆很豐厚的收入了。

    在寧夏鎮,就是副千戶之類的,一年都未必有上千兩銀的收入。況且,還有其他的俸祿若干呢。這裡面的文章是最大的。以慶王府的權勢財力,隨便手指縫裡面漏一點出來,徐興夏都受益無窮。在徐福慶看來,這完全是一條金光大道啊!

    高興過後,徐福慶已經忘記大兒之前說過的話了,他興致勃勃的說道:「什麼時候動身?什麼時候到慶王府上任?」

    徐興夏說道:「明天就走!我正好去慶王府報個到!」

    徐福慶忽然想起了什麼,躊躇著說道:「多等幾天行不行?」

    徐興夏有點不解的們道:「為什麼要多等幾天?」

    徐福慶愣愣的看著他,好像覺得大兒的問題好生奇怪。結果,他看到大兒茫然的看著自己。好不容易,他醒悟過來。用力的一拍大腿,下意識的說道:「哎!你瞧著當爹的!大事都差點忘記了!」

    徐興夏疑惑的說道:「爹,咋苒啦?」

    徐福慶興奮的說道:「大椿要結婚!忘記告訴你了!」

    徐興夏一臉的無語。大椿結婚這麼大的判青,你們也不告訴我啊!

    徐福慶心情大好,樂呵呵的笑著說道:「都是你定的規矩!沒有你的批准,誰也不許進軍營!小椿那天本來要去找你的,跟你說大椿要結婚的事,結果,看到你軍營外面的哨兵,一個個比一個凶悍,看著他內心發毛,他就不敢進去了。

    徐興夏內心暗自好笑,老爹這是在投訴我的軍營嗎?那些凶悍的哨兵,是我故意安排的。軍營本來就是清靜之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哨兵還是凶殘一點好。只是沒想到,小椿的膽,也忒小了一點,居然被哨兵嚇得不敢靠近。這傢伙,還是幹工匠算了,上戰場真是不行。他隨口說道:「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徐福慶對這個倒是記得很清楚,肯定的說道:「月底,五月二十八!她們今日去拜神,就是要將這個吉日告知菩薩,祈求菩薩保佑,大事大吉,順順利利的。你不知道,你舅媽太誠心了,忙了兩天的時間,弄了一個豬頭,一個羊頭,還殺了一隻大公雞,一隻鴨,一隻鵝。晚上你留下來吃飯,豐盛得很!」

    徐興夏算了算日,發現還有好些夭的時間,倒也不是十分的著急。不過,婚禮折騰完畢,三兩天大概是沒有空的。劉家的婚禮,基本上相當於徐家的婚禮,徐家一家人,到時候多半是要人仰馬翻的。估計冬也沒有空。忙前忙後的人裡面,大概少不了他。他便說道:「那只有六月份送冬去上學了。」

    徐福慶笑著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六月份入學也是可以的。十年寒窗,日長得很,不在乎這幾夭。冬真要能讀書,晚去幾夭,終究是可以成的。」

    徐興夏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按照他的估計,冬肯定也是想湊熱鬧的。徐家和劉家的關係,真的是太好,基本上相當於一家人。以前,連徐福慶都在擔心大椿的婚事,什麼時候能解決。現在,總算是有著落了。要是強行在這個時候帶冬離開,的確不太好。

    當然,對於小孩來說,不捨得提前離開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次婚禮,各種食物都準備得比較豐厚,這段時間,他們的日,過得實在是太幸福。一日三餐吃飽吃好不說,就是平時,那也是零食不斷的。這樣的日,誰願意走開啊?

    由於匠作坊日夜開工,劉廣梁和兩個兒的工錢,都是比較豐厚的。父三個一起努力,已經準備夠了婚禮的費用。徐家自然也會給一筆不錯的禮金。另外,春蘭和秋蘭兩姐妹,從朱蘅芷那裡收到了足足一千兩的銀,自然也不會吝嗇。

    大椿結婚,她們每個人都給了三十兩銀的禮金。兩個加起來,就是六十兩紋銀。光是這筆錢財,就足夠劉家風風光光,奢奢侈侈的辦一場婚禮了。剛好又有徐家這麼大的宅院,新房的佈置也沒有任何問題了。難怪劉家要大辦特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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