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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橫也是威鎮堡的軍余,被徐興夏有意無意的一刺激,忍不住有些心動。連劉闖都能殺韃子,自己難道不行?不可能!要是自己投軍的話,說不定殺的韃子,要比劉闖還多!他有點期待的說道:「徐總旗,你說,這韃子真的那麼好殺嗎?」
徐興夏點點頭,神情嚴肅的說道:「不好殺。天底下,沒有好殺的韃子。但是,韃子也是人,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刀子下去,韃子也是要變成一團肉醬的。關鍵是,你有沒有殺他們的膽量。只要你豁出去,韃子就怕你。你越是害怕韃子,韃子就越厲害。你哥哥今天剁碎了兩個韃子,一個被他砍掉了大腿,一個被他砍碎了腦袋,你可以問問他是什麼感受?」
劉橫的臉色,明顯有些漲紅,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確很想投軍,很想建立功勳,可是又沒有勇氣邁出最關鍵的一步。畢竟,對韃子的恐懼,是長久以來就有的,是深入到骨子裡面的,想要一下子消除,的確有些難度。他最後只好依依不捨的說道:「徐總旗,我……先回去了,一會兒到你家集合。」
徐興夏點點頭,溫和的說道:「去吧!」
劉橫慢慢的轉身去了。
徐興夏輕輕的點點頭。這個劉橫,看來是有點動心了。這是好事。儘管他現在還猶豫不決,無法下最後的決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劉橫,絕對會投奔到自己的麾下來。對於這一點,徐興夏有絕對的信心。這種受刺激的味道,可真是不好受。
威鎮堡的這些軍余,要是都能轉為正軍,那絕對是一股相當不錯的力量。而且,這股力量基本上只對自己一個人有感覺,對衛所的高層,可沒有什麼好感。要是自己煽動一下,他們甚至敢起來對抗高層。這種人,正是徐興夏最需要的。
回到自己的家門口,看到院子裡,全家人正在忙碌呢。沒忙別的,就忙著準備出席慶功宴了。這對於徐家來說,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徐福慶和王氏,明顯很緊張,覺得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始終拿不出一個滿意的方案來。也難怪,這一輩子,徐家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好事,不能不緊張。
估計是很少有這樣的機會,連冬子和妞妞,都變得規規矩矩的。兩個小孩,甚至有點不知所措,臉蛋兒都紅撲撲的,眼神都有點呆滯了。看到徐興夏回來,他們兩個,也都活潑不起來。估計,徐福慶跟兩個娃娃,提了不少醒,將他倆都給鎮住了,不敢亂來。現場的氣氛,的確是有點過分緊張了。
徐興夏笑著說道:「爹,娘,你們不要緊張。我將高猛、張全復、劉闖的家人,都一起叫過去了。我還通知他們都在我們家門口集中,一會兒我親自帶隊,一起去參加宴會。」
王氏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人都是這樣。進入別人的圈子,要是有熟人跟著,總好過一些。如果沒有熟人,最起碼身邊的人也要多一點。如果只有徐家這幾個人,出席那樣的場合,的確有點孤單。但是,如果有四個家庭一起去,那就完全不同了,緊張不安拘束尷尬之類的感覺,馬上就會削弱了不少,
徐福慶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剛才,他一直都坐在土炕上,給自己的小兒子和女兒訓話,將他倆都訓得有點昏頭轉向了。徐福慶也覺得自己是太緊張了。聽說還有三家人一起去,徐福慶立刻心定了不少。他隨即想到什麼,愕然的說道:「夏兒,你說什麼……那個……劉大腦袋也去?」
徐興夏說道:「爹,可不興叫別人劉大腦袋……」
徐福慶就笑了,滿不在乎的說道:「怕啥,從小就叫慣的……」
徐興夏好奇的問道:「對了,劉闖的爹,到底叫啥名字?」
徐福慶笑著說道:「他啊,大名叫劉口水。」
徐興夏頓時愕然。
劉口水?流口水?還有這樣的名字的?
徐福慶輕輕的搖搖頭,有點苦澀的說道:「說起來也是罪過,都是沒錢給惹的。以前,他們劉家,請不起先生起名字,只好自己張羅著來。不知道誰說了一聲,流口水這名字不錯……結果,就那啥了。後來雖然又改了名字,劉口水三個字卻是傳開了。」
徐興夏暗自慶幸,老爹還是給錢請了個先生來給自己取名的,要不然,自己不知道會有一個什麼樣的怪名字。徐福記?徐家匯?徐娘半老?汗……
說話間,王氏手裡拿著一件白色的單衣,還有新買的靴子鞋襪什麼的,要給徐興夏穿上。徐興夏是今天參加宴會的主角,王氏自然希望他穿得好一點。關鍵是要體面。要是有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看上他了,也是徐家的福分。
這身單衣還是她白天的時候,臨急臨忙的請人做的。其實,準確的說來,是將裁縫本來給別人做的衣服,買了過來。若非如此,就算趕緊做的話,半天的時間,也不能完工。那時候,可是沒有成衣出售的。一般的人,也不懂得自己做衣服,做做鞋子之類的還湊合。
徐興夏笑著說道:「娘,我不能穿這個,我還得穿軍裝。」
王氏皺眉說道:「你這身上……全部都是血污呢!」
徐興夏笑著說道:「沒事,這個就好。」
徐福慶在旁邊說道:「娃他娘,你別管他了,他就應該穿這個。他是軍人,就應該穿軍裝。要是有總旗的盔甲衣服腰帶令牌發下來,那就更好了。上頭的人辦事也真是慢,還沒見到呢。」
徐興夏隨口說道:「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忙碌了一陣子,外面人聲鼎沸,似乎有人來了。徐興夏走到門口一看,發現是高猛的家人最先到了。話說,高猛一家,還真是人丁興旺。高猛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有四個弟弟,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這樣的陣容,的確讓人振奮。要是他的七個兄弟,都參加隊伍的話,徐興夏肯定要笑得合不攏嘴。
一會兒,張全復的家人也來了。張家的人口也不少。足足有十三口,男丁就有五個,都是比較青壯的漢子。劉闖的一家子,就在徐家旁邊,聽到這邊人聲鼎沸,也過來了。他們一家子,也有十三口,其中男丁也有五個。算來算去,還是徐家的人口是最單薄的。
這麼多的男丁,讓徐興夏看得嚴重流口水。如果威鎮堡的男丁,都全部參軍的話,他湊足五十人的編制,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拉上兩百人都是有可能的。如果從別的地方再招收一點,超過三百人都有可能。當然,那得是副千戶的權力了。
大明的衛所制,的確是應該改革了。這麼多的男丁,居然都沒有被抽選上,反而選拔了幾個半死不活的半老頭子,的確是太不合時宜了。牛角墩有幾個士卒,都超過四十歲了。其實,衛所軍的編制沒有什麼大問題,關鍵是選人。原來的選人制度,必須改變。被選出來的,必須是衛所繫統裡面最優秀的人才。
很多威鎮堡的其他軍戶,都在薛家不遠處看著,眼神裡全部都是艷羨的目光。特別是那些軍余。這四家要去參加慶功宴,對於其他的軍戶家庭來說,的確是很大的刺激。
徐興夏也看到了他們,卻是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就是慢慢的將這些人的慾望和血性,都漸漸的激發出來。大道理在這裡沒有市場,實實在在的好處,才能吸引人。徐興夏就是要用一件一件的事情,告訴身邊的每一個人,跟著我徐興夏,就能出人頭地,就能光光鮮鮮。不想一輩子被人欺負的話,就來投靠我吧!跟著我,有肉吃,有酒喝,有錢拿!
「走!」
看看時間差不多,徐興夏就帶頭出發了。
在徐興夏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張秋慶的副千戶宅。對於這座千戶宅,威鎮堡的軍戶,沒有人不知道。但是,熟悉他的人,還真是不多。平時,沒事的時候,大家都是繞著走的。誰也不願意讓副千戶大人盯著不是?至於進去過的,那就更加少了。就算有機會進去,那也肯定不是好事。
平虜守禦千戶所總共有一個正千戶,兩個副千戶。另外一個副千戶駐守平虜城,張秋慶負責駐守威鎮堡。但是,張秋慶很少在威鎮堡住,他的家裡,只有幾個老家丁在負責收拾。由於平時不是特別注意打理,磚瓦屋看起來稍顯破舊。不過,和威鎮堡的其他建築相比,那是勝出太多了。
自然,是沒有人來迎接他們的。負責招待賓客的,乃是百戶王守祿。他和徐興夏的關係不好,看到徐興夏過人,乾脆避而不見了。好在,徐興夏帶著四個家庭,加起來有四十口子,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的,也不需要別人打招呼,直接就進去了。
在副千戶宅的庭院裡,已經擺好了酒桌,杯筷碗碟什麼的,都已經全部準備妥當。四家人,剛好坐了四張桌子,佔住了庭院的一個角落。坐下來以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個地方,的確不錯,距離大人物所在的大廳,還是比較遠的。
至於徐興夏他們四個,肯定不會坐在這裡的,他們都是有功的將士,是今晚慶功宴的名義上的主角,肯定是另有安排的。但是,他們到底會坐在哪裡,還要等衛所的高官來了以後,才能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大廳裡面,不會有他們的位置。
明朝的等級森嚴,是其他的朝代,都難以比擬的。文官系統將這種風氣發揮到了極致,武官系統自然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每個品級的人,應該做些什麼,怎麼做,那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如果徐興夏覺得,自己僥倖殺了幾個韃子,就有資格和各位上司大人把酒言歡了,那是他在做夢,自找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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