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邶嫮本能地接過那柄不沾一滴血的匕她其實並沒有見識到琅琊的屠殺過程但她詫異琅琊的度和效率兩三分鐘的事情她就看到一具沒有頭顱的骯髒屍體以及一被子的猩紅而溫熱的血跡這樣的視覺衝擊力對玩慣冷熱兵器的她來說也不算小。
琅琊經過門外那名美婦的身邊全身肌肉終於逐漸鬆懈下來他很慶幸自己的身體還有這種本能雖然對身體負擔不小但這是他應付險境時活下去的唯一資本以命搏命最重要的就是刀鋒不入骨不止!
那個美婦似乎永遠春意盎然的秋眸盯著琅琊直到他的修長背影消失於走廊拐角處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瞥了眼腳下那幾具被一擊斃命的屍體不禁感慨納蘭殊清和司馬邶嫮這對男女他們手下的手段狠辣。
「這種男人才夠味我從美國回來到大6這兩年見到的年輕男人都太娘們。」司馬邶嫮斜靠著房門把玩著那把剛剛殺過人的凶器眼神玩味地瞟了瞟美婦。
「這個男人我是斷然不會去勾引的司馬小姐你就別指望我能對他玩美人計了。」被一襲旗袍勾勒得誘惑十足的美婦笑容嫵媚而收斂神情略有遺憾。
「為什麼?」司馬邶嫮抽出一根煙點燃那張並不漂亮的臉蛋便模糊在煙霧中朦朧而堅毅。
「這種男人太危險我這個年紀的女人早過了明知會徹底淪陷卻飛蛾撲火的歲月愛?這個字眼我陌生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所以司馬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嘍這個男人我寧可敬而遠之。」美婦輕笑道笑意帶著談不上辛酸的感慨一個女人混跡風塵太多總難再純潔如蓮花。
司馬邶嫮聳聳肩手指輕輕抹過那把匕緊抿起嘴角眼神犀利神情格外執著。
房間中那個像羔羊一般被獻給馬四指的少女一臉沒有表情地收拾房間馬四指的屍體被單的血跡對她來說似乎都並不夠份量刺激眼球。
司馬邶嫮轉頭看到她嫻熟地毀屍滅跡像個老手一般清理作案現場不禁輕輕皺眉朝她道:「雖然人不是你殺的但報酬不會少你一分錢我會對你的這次行動給予滿分的回饋評價。」
少女置若罔聞。
司馬邶嫮撇了撇嘴喃喃道:「不知道誰教出來的怪物。」
那名蹲在地上處理痕跡的少女好看的黛眉輕輕一揚濃郁殺機一閃而逝歸於死潭一般的平靜。
琅琊這次殺人並沒有太多講究華麗的技巧以他的孱弱身子如果跟馬四指肉搏興許撐死就是玉石俱焚的地步只是琅琊夠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照面就是一刀不花哨卻足夠高效率而可憐的馬四指又處於凌辱那個神秘少女的****這個時候的男人除了職業殺手多半會放鬆警惕所以他只能淪為一步一步爬上權力巔峰的琅琊腳下一具白骨以後他這樣的屍骨會注定越來越多身份也必然是越來越驚世駭俗。
琅琊回到車中納蘭殊清心一緊鬆開鼻煙壺露出一抹笑意嗓音中有著如釋重負道:「這麼快。」
「我想殺人不是做*愛不需要講究持久。」琅琊略微病態的白皙清冷臉龐露出一絲笑容坐在車中他其實也很奇怪自己為何對殺人一點都不感覺彆扭相反有種水到渠成的自然感。fibsp;「這話我贊同。」
納蘭殊清徹底鬆了口氣道說實話當琅琊下車的那一刻他也有後悔他怕這個跟年輕時候的他如出一轍的年輕人會夭折給命運畢竟生活無常納蘭殊清不希望他的女兒恨他一輩子不過現在既然這個青年安然無恙地走出來那一切都不需再多想人生只能往前看他覺得自己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離回憶還早了點。
一路沉默。
納蘭殊清都沒有打擾輕輕閉目的琅琊直到在市區武林路附近琅琊下車他都沒有開口。
那隻翡翠鼻煙壺被他撫摸得溫熱許久納蘭殊清自言自語道:「這樣也好真到了跟那個人死戰的時候我拚死也要護著你。琅琊以後紅豆就交給你了我不管你對我如何對她外公家族如何只要你對紅豆好我都無所謂。」
納蘭殊清不管再如何精於算計如何奸詐城府終究是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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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青籐茶館中的一間雅室寬敞而素潔一個青衫妙齡女子半蹲在角落做陶一個典雅女人彈奏古箏一曲《寒鴉戲水》古樸氣息撲面而來。
熱鬧的青籐茶館對外宣稱已滿但這間雅室兩邊的房間卻其實都空缺出來。
所以此刻這間雅室顯得格外幽雅安靜。
除了那兩個做陶和彈古箏的青籐茶館中最拔尖的女子雅室中還坐著一位年輕女人一頭青絲用紅繩帶隨意繫起華貴氣息令人不敢仰視她便是那晚坐在賓利轎車中觀察琅琊的女人。
她身後站在一個身材略微傴僂的老人管家模樣畢恭畢敬站在雍容女子身後年逾古稀看上去一隻腳都已經踏入棺材的老人可卻偏偏紋絲不動站立了將近兩個鐘頭。
來青籐茶館一般人自然是喝茶但這個女人卻喝酒她面前溫著一壺酒沉香撲鼻的花彫這種存放不知道多少年的酒在市面即使肯一擲千金也都購求不到。
酒入香腮兩抹紅。
此刻的女人顛倒眾生。
會喝酒的女人和會喝茶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男兒當殺人!痛快當浮一大白!」
她搖晃著手中盛滿酒的古樸酒杯望著窗外雖然兩頰微紅暈但眼神依然清澈直透人心仰一口將杯中酒飲盡笑了笑「就是可惜這杯小了點。」
「酒杯不小。」
老人滿眼寬慰和恭敬笑意輕聲道:「是小姐您的心胸太大一個小小的浙江對您來說自然太小中國似乎也小了點。」
風華絕代的女人笑了笑繼續倒了一杯酒道:「殺一人是為雄殺得千萬人方為雄中雄。我等你殺盡千萬雄。」
老人繼續瞇起眼睛繼續呈現出一副昏睡姿態。
雖然年近八十但他知道一點有他保護小姐別說在浙江就是放眼中國也沒有幾個人敢在小姐面前撒野。
「殺人鬧市不掩名,錦帶吳鉤載酒行。醒時枕劍醉妄言,誰家公子動洛京!」
女人飲酒沒有絲毫小女人模樣纖手按著節拍敲擊著茶几姿態肆意豪放道:「也只有我吳暖月的男人才能如此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