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誰能比我慘!」刀仔無比淒楚的眼神望著遠方半天,哀嚎道:「我累死累活,替大田二賣命,結果他把我像垃圾一樣就給拋棄了!」
「唉……算了!」秦二寶對於弱者向來有同情心,安慰著刀仔,還不忘自誇道:「別灰心,主要你的對手是我,也怪我實力太強,不然你也不會輸得這麼慘。」
「技不如人,我認栽!」刀仔對秦二寶得意忘形卻不以為然道:「但大田二卻把這些失敗,都歸罪到我身上,然後以此為由,一點舊情也不念,將我一貶再貶,最後許多跟我混的,都變成了我的大哥,這讓我還怎麼在他手下混。」
「原來是這樣!」秦二寶說了句公道話:「這大田二太不仗義了,不過,你也不至於在學校門口收保護費啊!這也太沒出息了!」
刀仔聽秦二寶指責自己,也不辯解,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你能跟我回一趟,我住的地方嗎?」
「為什麼?」秦二寶不解的問道
「想讓你對我現在處境有個直觀的感受。」刀仔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呃!」秦二寶這才意識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傷害到了刀仔,雖然秦二寶跟刀仔並不是很熟,也就以前打過幾次交道,但秦二寶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不該把話說這麼直。
「我們走吧!」刀仔並不跟秦二寶計較,說罷便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了車,刀仔跟司機講了一下地址,司機發動了車子,一路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實在找不到話題。
開了大約有半個小時,車子駛進了東江市南部一片平房處,這一帶被稱為平民窟,環境髒亂差不說,還有很多來歷不明的人住在這裡,平時來來往往,這裡的治安也是全東江最差的地方,當然,刀仔並不怕,他本身就是壞人。
「媽的,老子是黑社會的,你還敢問我要錢?」刀仔朝出租車司機咆哮道,說罷,露出身上刻的狼頭紋身,司機是本分人,見刀仔玩橫的,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不敢再提車錢的事情。
「操,你怎麼能這樣呢?」司機害怕,秦二寶可不害怕,他覺得刀仔這樣做是不對的,為了公平與正義,他不得不開口指責道:「在我面前耍橫,你丫的,是不是找死啊?」
「呃,大哥!」刀仔見秦二寶發話了,原本兇惡的表情一下子蔫了下來,靠著秦二寶耳邊低聲的說道:「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要有錢,我也不至於如此!」說罷,刀仔怕秦二寶不信,伸手把能掏的口袋全掏了出來,口袋果然比他的臉都乾淨
「你沒錢?」秦二寶望著這一幕,哭笑不得的問道:「那你還擺什麼闊啊?」
「那不是跟你一塊回來嘛!我總不能讓你跟我一塊走吧?再說你剛才追了我那麼久,我實在走不動了。」刀仔訕訕的朝秦二寶笑道:「要不,你把錢付一下?」
「呃……」秦二寶聽刀仔這麼說,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逕直朝司機走了過去,刀仔望著秦二寶,心道:「看不出來,這傢伙沒想到還蠻仗義的。」
誰知,秦二寶走到出租車司機面前,也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吼道:「媽的,老子黑社會的,你再不走,我就k你了!」
任刀仔腦筋靈活,也沒料到秦二寶會有此一出,表情僵硬,身體石化的望著秦二寶,半天說不出話來,而出租車司機也沒想到情況會變得這麼快,愣了半天才低聲嘟噥一句,算我倒霉後,把車開走了。
秦二寶見司機走遠,才轉過身來,老臉微紅的說道:「其實,我身上也沒有錢。」
刀仔尷尬抽*動兩下嘴角,他算是徹底被秦二寶打敗了,不管是**上,還是精神上,都輸得體無完膚,好半天才緩過來,低聲道:「他那叫秦二寶,乾脆叫秦活寶算了!」
嘴裡嘀咕兩句,但卻不敢把話講的太大聲,刀仔再怎麼還是對秦二寶沙包大的拳頭有些畏懼的,他隨即指了指不遠的一間平房道:「就這是我住的地方。」
秦二寶順著刀仔指的一瞧,只見一所簡陋的平房在橫在自己的面前,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跟著刀仔後面走進了這間平房,發現有人在裡面聊天打屁,仔細一瞧,秦二寶笑了,他不光認識這幾個人,而且還當的熟悉。
「黃毛、大全、狗子,你們看誰來了?」刀仔朝正在聊天打屁的幾個喊道
那幾人個聽刀仔這麼一喊,順便朝刀仔那裡望了過去,誰知這一望,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僵硬下來,順勢就抄起屁股下面坐的折凳,做為防身的武器,並壯著膽子的朝秦二寶喊道:「我跟你說,你可別亂來哦!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秦二寶見他們如此的緊張,心知以前的給他們印象實在太過於深刻,當然,對於他們這些幾個小囉嘍,秦二寶也不會真的動手,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沒想到這幾人竟然會住在一起。
刀仔見黃毛他們誤會了,趕緊解釋道:「弟兄們,都是誤會,他是我叫來的。」
「啥?」黃毛聽刀仔這麼說,不敢相信的問道:「刀哥,你沒毛病吧?竟然把他叫來?」
「沒事,我們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刀仔解釋道:「喊他來,也就讓他看看我們環境,以後我們做事也方便,免得每次都是他搗亂。」
黃毛那幾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要不是秦二寶,他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便放在用來自衛的折凳,緊張的情緒也得到了緩解。
「你們就住這兒?」秦二寶見他們不再與自己敵對,也就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這間屋子只能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本來就不大的空間,放了幾張單人床之後,就更顯得狹窄,一地的酒瓶橫七豎八放在地上,桌子還有一些未吃完熟食,上面還有蒼蠅在飛來飛去,更要命的是,竟然還有用過小雨衣,散亂的扔在地上,看了就讓人覺得噁心,再加亂七八糟擺設,讓秦二寶這種不講究的人,看得也是頭直搖。
「沒辦法,條件簡陋!」刀仔陪著笑,說道:「讓您見笑了!」
「見笑倒沒有,只不過……」秦二寶指著一地的小雨衣,搖頭道:「你們也太不講究了!」
「我們物質生活可以缺乏,但精神生活一定不能缺乏!」刀仔表情嚴肅的解釋道,其他三人,也連聲點頭稱是
「操!」秦二寶聽刀仔這麼解釋,苦笑著罵了句,知道多說無益,便轉變話題道:「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混唄!」刀仔聽秦二寶這麼問自己,苦笑道:「還能咋樣?咱兄弟們除了打架鬧事,也沒別的本事,想找個正經的事情做,根本就不可能。」
「難道你們就打算這麼一直在學校收保護費過日子?」
「這也只是沒辦法的辦法,大田二不要我們了,別的老大又不收我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刀仔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回答道
「別的老大為啥不要你們?」秦二寶聽刀仔這麼跟自己說,反問道
「他們嫌我們是大田二的人,再加大田二的人品不太好,所以我們也跟著他倒霉!」刀仔說到這裡,感覺自己有些欲哭無淚。
「哦,這個你們不用擔心了!」秦二寶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龍升幫已經被滅了,大田二已經跑路了!」
「真的嗎?」刀仔等四人不敢相信的望著秦二寶,急切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媽的,你們沒看新聞啊?」他們對自己做的事情,一無所知,這讓秦二寶感到很不爽。
「我們那有電視機啊?」刀仔無奈的聳了聳肩,指著家徒四壁的房子說道
「呃,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秦二寶知道自己又無意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給我們講講吧!」大全期待眼神望著秦二寶說道,其他三人也不由得靠近了秦二寶,圍著他,都用期待眼神望著他。
「好了,我說還不行嘛!」秦二寶實在受不了他們如此熾熱的眼神,像講故事一般,繪聲給色的說了起來,秦二寶口才倒也一流,把整件事情描述跌宕起伏,曲折坎坷,讓人欲罷不能。
當秦二寶說完之後,引得他們四人一致的掌聲,刀仔擦著激動眼淚的說道:「你說實在太精彩了,聽起來,真讓兄弟們提氣,謝謝你,幫我們報了大仇。」
這會兒,秦二寶反倒謙虛起來,說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人民警察吧!」
「大哥,你太有本事了!」狗子翁聲翁氣的說道:「要是不嫌棄,你就收了我們吧!」
「啥?收了你們!」狗子這一個提議,著實嚇了秦二寶一大跳,連忙擺手道:「這個絕對不行!」
「我說行,你就行!」刀仔也順坡下驢的煽動其他兩個人道:「大全,黃毛,你們覺得這事靠譜嘛!」
「那是絕對的!」黃毛和大全連聲稱道:「我們舉雙手雙腳贊成!」
「嗯,很好!」刀仔朝秦二寶不懷好意笑道:「四比一,這事就這麼定了」說罷,還不忘補充一句道:「怎麼樣?我們很民主吧?」
「操,這也叫民主?」秦二寶此刻已經雷得不行,無語的說道:「你們不虧是混黑社會的,民主選舉,搞得也太不透明了。」
「大哥!」刀仔見秦二寶還在猶豫,順勢就喊道,並煽動其他三人道:「還不快叫大哥。」
「大哥!」其他三人恭恭敬敬的喊道,並鞠了一躬
「……」秦二寶無語的望著這四人,知道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苦著臉望著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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