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王埠之戰鬥沒有因為鬼子搜索尖兵被殲而結束,因為八路軍埋設的電起爆炸藥沒有用上,那些土地雷也沒有用上。(手打小說)
對於過慣了苦日子的於得水來說,這些寶貝疙瘩絕對不能這樣扔掉。萬一被鬼子工兵起走拿回去進行研究怎麼辦?
來不及打掃戰場的於得水,在下令部隊迅速轉移至上王埠的同時,指令偵察排長喬明志帶兩個工兵和三個神槍手留下,等鬼子大部隊上來後起爆炸藥再撤。
之所以命令喬明志留下,是因為於得水認為喬明志和自己一樣,有一身武藝,槍法又好,膽大心細,能夠把兩個工兵和三個神槍手帶回去。
留下的三個神槍手中,就有剛剛擊斃鬼子騎兵中隊長的於春圃,另兩個是一營著名的神槍手谷熙純、胡秀山。
谷熙純、胡秀山的槍法在全膠東獨立旅中都是有名的。雷神廟戰鬥時,這兩個人兩支槍在林一山同志指揮下,專門消滅搶佔房頂的小鬼子,對支撐到天黑突圍起了很大的作用。此戰,裡琪同志犧牲,林一山同志負傷。
於得水率領一營和火力支援營剛出下王埠村,小鬼子的裝甲大部隊就已經開進了下王埠西頭的山口。
看著鬼子坦克裝甲車蕩起的塵頭,喬明志有點遺憾地說:「可惜了那些東洋馬,連去抓一匹的機會都沒有。」
胡秀山是老兵了」年齡也大,別人都叫他胡老頭。聽舁明志自言自語,胡秀山就不耐煩地說,別鑼嗦了。鬼子有防備了,馬上就要打*炮,趕緊隱蔽。」
胡秀山的話音未落,小鬼子的坦克就開始對著村子開炮了。
喬明志舉著望遠鏡一看,他娘的,小鬼子的坦克擺出了戰鬥隊形」一輛接一輛,屁股一頓,轟的一聲就是一發炮彈出膛。看這架勢,要不了多長時間,小鬼子就會把下王埠炸成牆倒屋塌、一片廢墟。要是團長帶著部隊晚撤一會兒的話,恐怕就撤不下去了。
喬明志是慣匪出身,雙手打槍掐電線,膽量也大的出奇」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敢去搶劫濟南交通銀行了。
見小鬼子來勢兇猛,喬明志交待幾個人不准開槍,得讓小鬼子知道八路軍已經跑了,不然就沒有機會起爆炸藥。
那些土地雷和反步兵雷都是用來對付步兵的,小鬼子的坦克、裝甲車壓上去,不會爆炸。現在就看那個鬼子倒霉,先壓上反坦克雷了。
鬼子坦克部隊的指揮官似乎聽了逃回去的騎兵的報告,認為這裡有八路軍教導師的主力在設伏,而且有摧毀坦克的能力。因此,他們的行進速度很慢,看樣子是在等步兵趕上來上山搜索。
時間不長,鬼子步兵的裝甲車、汽車上來了,見村子裡沒有反擊」鬼子就開始搜索前進。到了尖兵搜索隊的坦克、裝甲車、汽車、摩托車的殘骸跟前,竟然還扒拉出了幾個活著的傷兵,馬上知道了八路軍撤退苒方向。
小鬼子旗語兵忙乎起來了,嘩啦嘩啦幾下揮舞,鬼子坦克裝甲車重新上路,不過這次派出了裝甲車和騎兵開路,向上王埠方向追擊,鬼子步兵開始上山搜索,並向下王埠村莊搜索過來。
喬明志一看時機成熟」馬上向兩個工兵做了起爆手勢,霎時間,一陣一聲接一聲的驚天動地的響聲把大地都震的為之一顫。
鬼子步兵不用說了,只要是站在炸藥包周圍的,不是坐了土飛機、向天空拋灑一陣血雨和殘胳膊隨腿,就是被震的東倒西歪、七竅流血。就是恰好壓在炸藥包上的汽車、裝甲車,也被炸了個底朝天。
喬明志咧嘴嘿嘿一笑,領著幾個戰士就悄悄撤退。他得在鬼子反應過來前衝出村子,進入東面的臥狼齒山,遲了就跑不掉了。
可惜電起爆炸藥還是太少,不能把公路上的小鬼子統統送進地獄。反應過來的鬼子指揮官,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慘景,忽然覺得臉上枯糊糊的,伸手一摸,竟然抓了一手血裡呼啦的腦漿。這傢伙發出了一陣野狼一樣的嚎叫,手中的指揮刀,向前一指,命令徹底摧毀下王埠村,快速追擊八路軍。
鬼子無論如何是快步起來的,因為公路上的坦克、裝甲車、汽車殘骸需要清理,傷員需要救治。小鬼子也算夠狠,把傷員和陣亡士兵的遺體拉出來後,竟然用坦克把擋路的坦克、裝甲車、汽車、摩托車的殘骸推離公路,不讓他們影響部隊行軍。
等小鬼子忙乎完公路上的事情,下王埠村也被坦克炮炸的差不多了,鬼子步兵也進村了。結果除了廢墟還是廢墟,連隻貓啊狗啊都找不到了。
鬼子開始追擊了。這次小鬼子改變了戰術,不用摩托車、裝甲車、汽車、騎兵做搜索隊了,直接讓一個中隊的坦克快速前進,充當尖兵。
為青島日軍提供空中掩護的,自然是日軍海軍聯合艦隊的艦載機。這個時候由於天已大明,鬼子的兩架飛機總算趕到了戰場,掩護地面部隊行動。
於得水帶著火力支援營和一營趕到下王埠後,就停了下來。因為這裡正好是下王埠盆地北面的制高點,教八旅在青島外圍待了兩個多月,像這樣的制高點早就修有工事,於得水決心在這裡打個阻擊。要知道,小鬼子鐵烏龜這麼多,炮火一定強大得超出想像,離開有利地形,根本不可能擋住小鬼子的進攻。
在上王埠,於得水給旅長發了電報,報告了下王埠之戰的戰績,也報告了小鬼子裝甲旅團開路的情報。
於得水的報告引起了旅首長的重視」很快就報給了魯東指揮部和教導師部。劉一民看完電報大吃一驚,馬上給魯東指揮部和膠東警備旅發報,命令部隊放棄在平原地區阻擊,只能利用山地要點和堅固設防工事實施阻擊,而且打一下就走,不能與鬼子硬抗。要多佈雷,多埋設炸藥包和反坦克地雷。主力主要用於兩側襲擾和襲擊鬼子後勤輻重部隊,避免被鬼子追上吃掉。地方武裝全部下地道,準備與鬼子持久作戰。劉一民的命令傳到於得水手上的時候小鬼子坦克已經撲了上來。這一次,八路軍不可能再像剛才那樣打的順利了。
八路軍火箭筒組每組兩個人,火箭筒射手攜帶一具火箭筒、三發火箭彈,配備駁殼槍一支,子彈60發。副射手攜帶火箭彈5發,配備三八大蓋一支,子彈100發。之所以能攜帶這麼多是因為配備有馱馬。
要是遇見一般的日軍部隊這樣的配置已經足夠用了。因為小鬼子的坦克並不是很多,膠東獨立一團又只是個團級單位,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與成師團的小鬼子對抗。但是現在不是正常情況,遇到的小鬼子也不是一般的鬼子。
剛才下王埠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時,於得水看著騰空而起的塵土還在呵呵直笑呢,這會兒他笑不出來了。因為沿著公路追上來的鬼子,竟然沒有步兵,而是清一色的鐵烏龜身後還跟著黑壓壓一片鐵烏龜,有點像夏天時候膠東海邊成群結隊的烏龜爬出來曬蓋的樣子。就這還不算,日軍的兩架飛機也趕到了,在天上盤旋,搜尋著地面目標隨時準備投彈和俯衝掃射。
在看看隱蔽在工事裡的戰士們,手裡的步槍、機槍、擲彈筒對小鬼子的鐵烏龜不起作用,能作用的步兵炮又不能建立陣地,因為只要一開會就會被小鬼子飛機瞄上,能不能打中坦克不說,最關鍵的是躲不過小鬼子飛機的火力。唯一能收拾鬼子坦克的就只有火箭筒了。可是剛才下王埠之戰兩個火箭筒組各打了三發,現在總共還剩下10發火箭彈。就算十發火箭彈全部命中,那後面的鬼子坦克追上來以後怎麼辦?
喬明志他們已經撤回來了見了於得水,喬明志就報告到:「團長得趕緊想法撤。小鬼子坦克裝甲車太多,我們對付不了。被他甘追上的話,就要吃大虧了。」
於得水這個時候已經接到了刊一民的電令,隨時可以撤退。但是,那也得能撤了才中。
看著惡狠狠撲上來的鬼子坦克,於得水一臉堅毅,大聲命令到:「所有輕重機槍、步槍組織對空射擊,火箭筒組、步兵炮就位,目標:摧毀當面鬼子坦克!」
很快,一營和火力支援營的輕重機槍、步槍槍口全部指向了天空。
鬼子坦克已經吸取了教訓,接近上王埠的時候,十輛坦克一字排開,車上的7.7毫米機槍打的震天響,坦克炮也開始開炮轟擊。
火箭筒最大的缺點就是射程太近。膠東獨立一團配置的兩局火箭筒,有效射程都是100米。這種火箭筒,實質上不是一種主動進攻武器,只是步兵防禦武器,只能夠用於近距離伏擊。因此,眼看著日軍坦克實施火力壓制,火箭筒小組卻無能為力,只能靜待時機。
火箭筒不開炮,不等於小鬼子飛機發現不了八路軍。剛才小鬼子在下王埠吃了大虧,鬼子飛機在空中盤旋的目的就是為力找到成退的八路軍,實施攻擊。下王埠就在上王埠的北面,自然小鬼子飛機搜尋的重點。現在八路軍準備對空射擊,陣地上的偽裝全不去掉了,小鬼子飛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惡狠狠地撲了下來。
要擱在兩個多月前,膠東獨立一團遇到鬼子飛機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禁止對空射擊、實施就地隱蔽。現在部隊經過打*飛*機訓練,幹部戰士心裡憋著一股勁,就等著那小鬼子飛機開張呢!
這兩架鬼子飛機都是艦載戰鬥機,它們的任務主要是戰鬥值班,就是為地面部隊搜尋目標,進行戰鬥支援。真正發現八路軍大部隊,它們會立即呼叫日軍機群趕來增援的。
日軍艦載機上次在八路軍圍殲第十師團時吃過大虧,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實施俯衝掃射,而走進行高空投彈。
可惜這兩架日機是正常值班的戰鬥機,沒有攜帶航空炸彈。因此,它們在呼叫機群後,不得不俯衝掃射。
鬼子飛機衝下來的時候,八路軍陣地上的輕重機槍和步槍全部開火了,一束束、一顆顆子彈迎著俯衝的日機射了出去。
還別說,整訓的效果確實很明顯,打頭的日機在八路軍的地面火力掃射下,直接就來了個凌空爆炸。嚇得後面跟著的那架日機慌忙拉升,就這也沒有逃脫被擊中的命運,只不過沒有凌空爆炸,而是拖著一股濃煙,搖搖晃晃地向青島方向飛去。
這一打,陣地徹底暴露了,小鬼子的坦克炮找到了目標,開始集中攻擊八路軍陣地。陣地馬上就是爆炸連連、塵土四起,不斷地有戰士被彈片擊中,倒在血泊中。
於得水一看,血性子上來了,命令步兵炮開炮,擊退鬼子坦克,掩護部隊轉移。
八路軍步兵炮開炮了,炮手們很有經驗,採取的是三門炮攻擊一輛坦克,總共六門步兵炮同時攻向兩輛日軍坦克。
小鬼子想不到九二式步兵炮也可以用來打坦克,驚慌失措之下,兩輛坦克被擊中。但是,後面的鬼子坦克、裝甲車跟上來了,鬼子的炮火一下子變得強大起來,八路軍步兵炮不得不停止炮擊,趕緊轉移。要是再堅持一會兒,等小鬼子把炮彈引爆,那損失就大了去了。
於得水此時已經非常後悔了。這樣阻擊鬼子可不如想法跳到鬼子後面去,專打鬼子步兵,那是只佔便宜不吃虧。這樣和鬼子飛機、坦克對抗,稍停一會兒,馬上就是全體犧牲的結局。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於得水再不猶豫,下令部隊立即轉移。
於得水的命令下的有點晚了。這裡距離青島太近,鬼子機群很快就趕到了,天上黑壓壓一片,少說也有二十多架飛機。
等八路軍撤進上王埠村子裡時,鬼子機群開始攻擊了,古老的上王埠村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