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一名的意思就是天子經過的渡口,來源於明朝朱棣從天津渡運河南下起靖難之役年,天津成為五大口岸之一。清末洋務運動時,北洋大臣李鴻章、袁世凱的大本營就在天津,天津成了洋務運動的直接受益者。上世紀三十年代,天津工業、城建都飛展,到1937年的時候,天津的貿易額已經佔到中國貿易額的三分之一,是華北最大的金融、海運、漕運、貿易中心。
12月22日夜,劉一民率教導師十萬大軍經過晝伏夜行、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靜海縣的獨流一帶,隔獨流鹼河與天津相望,距天津市區僅有幾十里路程了。
至此,教導師幾個領導羅榮桓、蔡中、曾中生的心才算徹底放下。因為以教導師的實力,縱使日軍此時覺,也來不及阻擋教導師奪取天津了。
這一路行來,特遣支隊偽裝日軍開路,十萬人馬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掩襲到了天津城下。這一方面是教導師偽裝工作做的好,另一方面是日軍實在是太驕狂、太大意了。腹地的空虛程度令人吃驚,許多縣城都是只有一個小隊在駐紮防守,當然顧不上查看是否有中國部隊偷偷過境了。
日軍的表現讓曾中生看劉一民的眼神都變了,認為師長簡直是太有戰略眼光了,除了他,誰能料到這華北平原上日軍兵力竟然如此薄弱。要不是為了佔領天津,真想在華北平原上大大鬧騰一下,把日軍的罈罈罐罐砸個粉碎。
曾中生自然是不知道未來.歷史的走向的,他以為日軍真的是象劉一民說的那樣,顧頭不顧腚,為了不停地進攻,把戰線拉長了,導致腹地如此空虛。
劉一民來自未來,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日軍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加強佔領區防守,他們一心一意追殲**主力,攻佔大城市。等他們拿下徐州、武漢後,覺達不到以戰養戰目的,國內經濟吃緊,就會改變對華作戰戰略,組建許多警備部隊,大力擴充偽軍,加強佔領區防守和統治。到那個時候,各根據地艱難的日子就到了。
在獨流,劉一民命令錢壯飛和.賀興華打開電台,與中央和總部聯繫,報告全師已順利抵達靜海獨流一帶,日軍尚未覺我軍意圖。要求中央聯繫**天津市委,請他們派人為部隊帶路,準備迎接教導師襲占天津。
完電報,劉一民對羅榮桓說:「在這裡開個會吧,和.連以上同志們見個面,把佔領天津的作戰部署給同志們講講,讓政治部參照佔領成都、西安時的有關紀律,制定個佔領接受天津的群眾紀律,下各部隊執行。」
羅榮桓聽後,馬上就交待蔡中起草、印製群眾紀律,.要曾中生按師長指示準備作戰部署。
23日早上,在獨流小學校園裡,教導師召開了連以.上幹部會議。當劉一民與羅榮桓走進會場時,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幹部們長久鼓掌,歡迎他們尊敬的長。
劉一民揮下手,.制止了掌聲,然後就站到一條板凳上,大聲地說到:「同志們,我們晝伏夜行,爬山涉水,鑽到日軍華北方面軍的肚子裡來,大家知道是來幹什麼的麼?」
幹部們都不出聲,就是知道此行作戰任務的旅級幹部也不說話,等候師長自己來說。
劉一民見幹部們不說話,就說:「大家知道不知道我們中國商業最達的地方是哪裡啊?我告訴大家,我們中國有兩座城市是國際性的商業大都會,一個是華東的大上海,一個就是華北的天津。這天津的名字是明成祖朱棣起的,他就是從這裡渡過運河,南下起靖難之役,最後取得了天下。天津是海河五大支流南運河、北運河、子牙河、大清河、永定河的匯合處和入海口,又是津浦鐵路的起點站,還是華北與國外海上貿易的重要港口。大家可能不知道,現在我們中國包括被日軍佔領了的東北在內,一年的對外貿易總額,這天津就佔了三分之一。在這裡,不但可以搞到我們建設新的兵工廠需要的各類機床,還有可以生產各種民用商品的工廠,光是大銀行就有幾十家,有數不清的金條、銀元、美元、法郎、英鎊、日元。日軍華北方面軍所有的武器彈、藥和後勤補給,都是從日本運到這裡,才分各地的。這裡不但有飛機、輪船、汽車、裝甲車、坦克車、機槍、大炮,還有供華北方面軍幾十萬部隊使用的大米、白面、軍裝、油料,說我們要大財了,一點都不過分。我再說一點,大家都知道北洋軍閥,這北洋軍閥的鼻祖袁世凱就是在天津的小站練出了北洋勁旅的。大家這下該清楚,我們下一步要去幹什麼了吧?」
幹部們這下全激動了,人人都是眼睛瞪得溜圓,面孔漲的通紅,好像一張嘴就能咬住天津似的。馬上就有人揮舞胳膊,大聲喊開了口號:「消滅日本鬼子,奪取天津!」
羅榮桓雖然嚴肅,但見劉一民如此鼓動,把幹部們的情緒煽動得像潑了油火焰一樣,不由得就張開厚厚的嘴唇,無聲地笑了。
劉一民再次揮了下手,制止了幹部們激動得呼聲,繼續說道:「這天津城,比我們佔領過的成都、西安富裕的多,開放的多,洋氣的多。市內都是大馬路,海河從市區中間穿過,河上有橋,河邊就是鋼筋水泥建起的林立的高樓。市內有好幾個國家建起的租界,雖然這是帝國主義列強侵略我們的產物,但他們的建築確實漂亮,有歐式建築、俄式建築等等,特別是裡面有個意大利建築區,天津人把它們叫做小洋樓,風格各異,美奐美輪。我這樣說,許多同志不理解。我打個比方吧,我們常說天堂美,這天津城裡的意大利租界區內的建築,就和大家做夢夢見的天堂一樣美。而且,天津不但建築美,還有許多大家從來都沒有吃過、甚至沒有聽過的美味佳餚,比如意大利的皮薩餅、法式大菜等,大家想不想去看看、去嘗嘗啊?」
幹部們轟然應聲:「想!」
劉一民用眼光從情緒極度高漲的幹部們臉上掠過,慢慢地說:「不過,我要告訴大家,等我們趕走了侵略者,建立了新中國,這天津城都是我們的,因此,部隊進城後,要嚴守紀律,不得破壞各式建築。大家都是老紅軍出身,我相信大家能夠做到。下面,我給大家講講,我為什麼要率領大家來打天津。這第一,天津是華北日軍的大後方,拿下天津,就等於給日軍當頭一棒,極大地打擊日軍的囂張氣焰,極大地鼓舞我國人民的士氣。大家可能不知道,幾天前,日軍剛剛佔領了****都南京,馬上又要佔領我們的太原。好麼,他們既然有本事攻佔我們堅壁清野、空空蕩蕩的南京、太原,那我們就來奪取倉庫裡滿當當都是軍火物資的天津,看看誰笑的更開心。」
說完,劉一民眉毛微揚,嘴角漾起一絲俏皮的微笑,惹得幹部們跟著哄堂大笑。隊伍裡的唐星櫻、趙小曼、晶晶心頭都是一蕩,眼窩裡也都盛滿了笑意。
劉一民揮揮手,又說道:「這第二麼,就是為了打亂敵人的戰略佈局。現在,日軍分南北兩線侵略華北、華中,形成了兩個大戰場。他們急於打通華北、華中的聯繫,實現會師。因此,精銳盡出,又是攻南京、杭州,又是占太原、濟南,還盤算著攻佔河南,打倒長江邊,會攻武漢。我偏不讓他如意!他不是機械化程度高、機動能力強麼?好,我就調動他們,讓他們隨著我的指揮棒轉,東奔西跑,來回救援,把肥馬拖瘦、瘦馬拖死。讓他的坦克、汽車把汽油跑光,士兵把腳磨爛,精銳變成疲兵,疲兵變成殘兵。只要我們佔領了天津,隨時可以威脅北平,威脅整個華北平原,到時候啊,佔領山西的日軍得回來救援,佔領山東的日軍也得回來救援,甚至佔領河南的日軍也得回來救援。還吹什麼三個月滅亡中國,我看啊,小鬼子恐怕得好好想想,死在什麼地方比較好。等我們在天津洗好澡,吃好飯,睡好覺,養的渾身的勁沒處使的時候,日軍救援部隊就該到了。到時候啊,哪一個倒霉蛋碰上我們,我們就像捏螞蟻一樣,輕輕鬆鬆捏死他。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幹部們現在已經顧不上回答了,許多人都是大張著嘴,聽敬愛的師長分析情況,連蔡中、曾中生、高原、劉建立、李清這些高級幹部也都是一臉崇拜。
劉一民見幹部們不出聲,感覺有點奇怪,拿眼一掃,就看見了唐星櫻、趙小曼、晶晶的俏目裡都滿是迷戀。再一掃,就看見幹部也都是一臉崇敬,心裡歎息一聲,接著說道:「這第三,天津是華北方面軍的後勤補給基地,我們拿下天津,把天津的錢、設備、物資、軍火、糧食全部搬空,那華北方面軍就要餓肚子了。我們八路軍窮,日本鬼子富,這絕對不公平。日本人講究武士道,這武士道實際上就是武士的行為規範。其中很重要一條,就是公平決鬥。既然要公平,那我們就得讓他們和我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讓他們和我們一樣窮,到最後,要讓他們窮的穿不起褲子,吃不飽肚子,打不起仗。大家知道,我們從18團到警衛師、七軍團,再到今天的教導師,從不打沒有繳獲的仗,從不打沒有油水的仗。要打就打繳獲大、收入多的仗。只要我們佔領了天津,不但全軍的服裝、武器可以換一茬,戰士們可以吃上來自日本的優質大米、洋面,而且我們建設新的根據地需要的錢、設備、物資就全都有了。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到了山東後,就可以擴軍,就可以開礦,就可以辦工廠、辦學校,搞屯墾、搞經營,把山東變成象陝西一樣的強大的根據地。大家有信心沒有?」
這下沒有人回答是否有信心,而是幾個旅長直接跳了出來,爭先恐後地喊著「我們要當主攻!」
劉一民不得不揮手把幾個旅長趕了回去,馬上讓蔡中宣讀佔領天津的群眾紀律。
**接報後,高興的馬上就讓賀子珍取了一瓶茅台酒,喊來周恩來、張聞天、陳雲、葉劍英等人,邊喝邊討論如何給教導師回電。
這個時候,日軍繼佔領南京後,又兵臨太原,很快就會佔領太原,正是氣焰囂張、兵鋒犀利的時候。如果我軍佔領天津,不但可以取得日軍在天津的物資,還可以直接威脅北平,簡直是在日軍心臟裡引爆了一顆大炸彈。
按照劉一民原來的設想,最理想的選擇是悄悄佔領天津,搬空天津,爾後悄悄撤離,直接南下山東,創建山東根據地。但真正到了馬上就要拿下天津的時候,**的眼光卻變得更加深邃了。
這一階段,由於八路軍各部連戰連捷,**領導的人民武裝的實力大增,不說別的,光是劉一民在西安時嚴令每縣建立一個警備團的舉措,現在就已經見效了。八路軍主力東進後,中央從三個主力師的留守部隊和留守陝西的由紅五軍團改編的警備師、紅九軍團改編的保安師,抽調了大批幹部,到各縣警備團工作,訓練部隊。現在這些部隊在和平的陝西根據地,訓練開展得有板有眼,假以時日,就可以拉上戰場,與主力混編,壯大主力實力。
想想自從劉一民參加紅軍以來創造的每一項奇跡,**從心窩到嘴角都是笑意,現在一看部隊已經到了靜海,天津成了教導師一口就能咬下來的桃子,**自然是要好好琢磨琢磨佔領天津後的敵我態勢和應對之策了。